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
来到唐辛亥的办公室,其实跟白敬斋的整体上没什么两样,少了几样白敬斋办公室里的古玩摆设罢了,她故意称赞道:“这里真好,简约,不像白老板那里乱七八糟东西放满满的,一进去就透不出气来。”
唐辛亥胡乱应着走向办公桌,上面有一只公文包,掏出一把大号的铜钥匙放了进去,郝允雁明白应该就是这把,便开始设法把他引到职员休息室去留出空挡给白敬斋。两人隔着办公桌生硬的面对面拘束的说着开场白,唐辛亥仿佛在寻找切入点赞美了她一通,郝允雁锁定钥匙在哪后急需把他带出办公室,而且要表现得自然。两人绕来绕去的,郝允雁挪了挪屁股似乎坐着很难受,引出话来说:“你办公室哪都好,就是椅子坐着太硬,坐长了要生老茧了。”她顿了顿引导道,“你们跟客户谈生意也这么坐着吗?”唐辛亥笑笑说:“哪里啊,谈判环境很重要的,我们这有休息室,那里有沙发有咖啡,要不去参观参观?”唐辛亥心虚,试探着建议,这正合郝允雁意图,站起身说:“好啊,早知道有舒适的聊天地方就应该去看看了。”
第一百零三章 陷入秘密库房拍照
他们走到门口,唐辛亥回头望望办公桌上的公文包犹豫了下,郝允雁催促说:“走吧,还舍不得你那办公室啊?”唐辛亥这是本能的动作,他离开办公室钥匙是不离身的,这回觉得不成问题,也被郝允雁的热情冲昏了头脑,他关了门锁上又推了推,觉得万无一失,引着郝允雁走进宽敞的休息室,打开灯,那是一间豪华的大房间,中间抛着一张巨大的长桌谈判用的,两排橱柜内文件、酒和茶都有,墙壁一角落摆放着几只单人和双人沙发,中间是茶几,郝允雁大方的在双人沙发上一坐,四周欣赏着。
唐辛亥问:“郝小姐是喝咖啡还是茶?”郝允雁望了望橱柜说:“你们这里不是有红酒嘛,来这个,嘿嘿。”这似乎等于在暗示某种信息,唐辛亥耳朵躁躁的跑去拿来红酒和高脚杯,各自倒了些许绅士般举起说:“为了我们重新相逢干杯。”郝允雁端起酒杯说:“好,为了我们的重新相逢,还有……还有感谢你救了我。”唐辛亥有些腼腆,谦虚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双方爽快的饮了下去,然后一阵的沉默,两人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唐辛亥偷看了墙壁上的钟六点多了,生怕白敬斋会来请他们去吃晚饭,他想做的事情就泡汤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郝允雁已经没有退路了,时间对她来说同样的宝贵,拖得越长越会产生意外,心横了横往他方向挪了挪,说:“唐先生,坦率说,以前我们做邻居时,我对你的印象很一般,通过上次你的相救,我对你油然产生了敬意,如果我被那些日本宪兵奸污了,那我这生就全完了,所以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安心。”唐辛亥觉得机会来到,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子喝下,身体想她方向前倾紧挨着,含情脉脉地扫了扫她的脸颊,放肆地说:“提起过去,我可是老早就看上了你的美貌了,你是我在这世上看到过的最完美的女人,只恨自己认识你的时间太晚了。”郝允雁似乎被他的恭维所打动,转过脸面对着他,两人的脸相距几乎快要碰上,可以感受到唐辛亥急促的呼吸中喷出的酒气,她的眼神暧昧的往对方的眼睛和嘴唇之间来回扫射着,唐辛亥的情绪立刻变本加厉的激发起来,猛的抱住她双臂说:“你知道不知道,我虽然是宇喜多井的人,可是那些日本兵并不是他的人,所以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你,如果是别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挺上体而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爱你。”郝允雁似乎也激动了,她想快些开始,然后出去通知白敬斋偷钥匙,连忙做作的甩开他靠在沙发背上,装出非常纠结的表情说:“可是我有丈夫。”话题已经明明白白的引入双方都想做的方向,唐辛亥扑到她身上急切地说:“没关系啊,我们就保持像你跟白老板那关系好了,我会对你更好,真的,对了,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吗?”郝允雁阻止他的手松开了,两人像一对初恋的情人狂吻在一起。
白敬斋在办公室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正在这时,郝允雁闯了进来,语速飞快地说:“东西在他办公室里的公文包里,但是办公室门是关着的,这里是你的地方应该有钥匙吧?”白敬斋说:“有,有,总务那有所有房间的钥匙。”郝允雁说:“那你快点去偷,然后潜入秘密仓库去拍照片,别忘了再偷张出来,完了后将他钥匙放回原处,别让他看出你开过,对了,全部做完后来敲休息室的门喊我们吃晚饭。”白敬斋表情紧张地问:“那你们现在怎么样啦?”郝允雁吻了吻他说:“别管这些了,祝你成功。”
刚才,唐辛亥在她胸部摸了一通后便要脱她的衣服,郝允雁优雅的推开他说:“你先脱吧,我去卫生间清洗一下。”便害羞的离开休息室,手沾了些水后回到休息室锁上门,唐辛亥已经光秃秃坐在沙发上,郝允雁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要做的是尽量的拖延时间,慢慢的走到过去单腿跪在沙发上脱去旗袍,然后所有的衣服,将胸部往他脸上贴了上去,唐辛亥长得帅,经过了白敬斋后郝允雁并没有觉得他恶心,夸张的昂起头闭上了眼睛,心里乱糟糟的。
白敬斋去总务那拿来所有分行的钥匙,两手颤抖着一把把的试,终于唐辛亥的办公室被他打开,一眼就望见桌上的公文包,冲过去偷出铜钥匙感觉就是这把,迅速来到地下室,这里的一切没有比他更加熟悉的了,秘密仓库是一间十几平方的暗室,以前是存放储备黄金的地方,回来被宇喜多井征用黄金转移到了普通仓库里,门上面本来就有锁,回来日本人又加了把沉甸甸的明锁,他进去后打开照明灯一看吓傻了,里面有二十几个箱子,盖子可以打开,全是崭新的百元法币,他不明白日本人哪来这么多新得像是没有流通过的钱,取出一张往灯泡上照照,看不出问题,既然是真的,宇喜多井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私藏这些钱,又为什么不允许他碰,所有的问题一股脑浮现出来,他来不及起细细思考,想起郝允雁的吩咐把手上的钱塞进口袋里,然后将二十几箱的盖子全部打开,掏出微型照相机远近距离各拍了数张,紧张得腿一直哆嗦着。完成后一切恢复原状退出暗室,一路小跑把钥匙放回唐辛亥办公室的公文包里,这时,他靠在过道的墙壁上气喘吁吁,心想,如果让他重新来一次绝对不会去干。休息了几分钟后突然想起郝允雁,冲到休息室门口刚要敲门,耳朵贴上去听了听,里面隐隐的传出他熟悉的呻吟,白敬斋浑身凉到了脚底,继而心如刀割,霎时血压窜了上来,腿软软的坐在地上。
郝允雁赤裸裸的被抱到长会议桌上,唐辛亥站着与她的身体紧密的连接在一起,仇恨似的洞穿着他曾经的梦想,郝允雁的表情越痛苦,他越感到自己的那种巨大的占有欲在膨胀,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认为以前的吴涛现在的美代子全然算不上真正的女人,如果让自己重新选择,他宁可抛弃如今的前程和美代子给他带来的荣华富贵,同郝允雁当个普通人远走高飞,想到这,忘乎所以的抱住她说:“亲爱的,离开那个丑陋的白老板,跟我走吧,好不好,好不好?”郝允雁胡乱的答应着,可是她心里却在数着时间,感觉有一个多小时了白敬斋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还不来叫她,此时此刻,白敬斋就像是自己的心爱的男人,急切的希望他赶快来拯救她,不要让她承担更大的风险,因为她的身体感触到了一种危险将要来临,她不想怀孕。
陈安在家吃完饭还在想宝顺分行的事情,打电话给宇喜多井去证实是否真的是他让这个女人去的,并表达了自己的担心,宇喜多井正同梅机关的影佐祯昭机关长共进晚餐厅,没工夫向她解释,便说:“那你现在去看看吧。”陈安叫上两名特务驱车急急的往宝顺分行开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抑或更愿意赶到那里时,有人在窃取秘密仓库里的假钞被她当场活捉,这将是个莫大的功劳,因此可以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
白敬斋的神志仿佛恍惚了不知多少时间,突然意识到要去救自己的女人,赶紧起来砸门勇敢的喊道:“郝小姐该吃晚饭喽。”
这时,唐辛亥疲倦的躺在郝允雁身上,郝允雁想起来处理体内的脏物,又怕过了性子的他突然想回办公室,白敬斋到这时还没有来叫她,一定仍然没有完成,双臂死死的搂住唐辛亥亲吻他,仿佛意犹未尽,她要坚持,只有坚持才能让自己今天的牺牲不至于白费。白敬斋猛然的一声喊叫,唐辛亥被吓了跳,放开郝允雁起来穿衣服,这要是被发现宇喜多井那里不好交代,郝允雁等的就是这个,白敬斋不停的敲着门,他们穿整齐衣服打开门,唐辛亥尴尬不已,虽然没有被当场抓个现行,拖了这点时间才来开门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白敬斋并没有意识到应该多少表现出疑惑问几句怎么才来开门之类的话,反而热情地说:“我刚刚看完材料,是否可以去吃饭了?”唐辛亥忙说:“好好,我也饿了,你们等下我去拿公文包这就跟你们走。”
郝允雁将白敬斋拉到大厅问:“照片拍了吗?”
“你吩咐的全做好了,钥匙还到他包里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白敬斋说完抱住她问,“你怎么样?”
郝允雁低下眼帘默默地说:“现在还问这个没有意义,对了,我得去趟卫生间。”
她刚走,已经拉上一半的卷帘门被嘎吱的拉上来,陈安带着两名持枪的特务推门冲进来,唐辛亥提着公文包出来,见这气势汹汹的架势问:“姓陈的,你这是干什么?”陈安一看郝允雁不在,警惕地问:“那个女人呢?”白敬斋不满地说:“上卫生间了呀。你这小娘们吃错药啦这也管?”安全完成了任务的他重新开始摆出老板的气派,何况那陈安是自己玩过的女人。陈安朝两个特务一挥手,特务马上往卫生间方向冲去。陈安拉过唐辛亥轻声问;“看看钥匙在不?”唐辛亥觉得她神经过敏,苦笑着打开公文包取出钥匙朝她扬了扬,说:“看见了吗?”陈安又问:“没有离开过你一步?”唐辛亥不会告诉她自己刚才的勾当,点点头反问:“是啊,我一直拎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生间有个冲洗的内间,郝允雁脱了内裤子在那蹲着冲刷,两名特务冲去一把抓起她就往外拖,刚才还好端端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狼狈的拖到大厅,见陈安在,愤怒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白敬斋也怒了,但看特务拿着枪不敢骂人,走到电话机边操起电话往宇喜多井办公室打去,宇喜多井刚吃完饭回来,他们在谈假币的事,最近海军闻到了味道,他们用法币在向军火商购买物质时,对方要求用黄金支付,拒绝货币,说市面上假币猖獗。海军有自己的特务机构,经过调查怀疑有可能是日本内部的陆军部所为,马上向梅机关的影佐祯昭质问,让他们彻查此事,影佐祯昭也参与了此事,一边敷衍海军,另一边找宇喜多井商议如何解决,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设在松江县仓库内的印钞机器立即封存起来藏匿,并加强对宝顺分行先有假币的看管,暂时停止对外兑换。他拿起电话一听是白敬斋怒气冲冲的告状,说陈安粗暴的对待了自己的女人,宇喜多井让陈安听电话,当了解到宝顺分行内的假币并没有出事后,婉言的让她道歉,在当今的形势下更需要白敬斋的配合,不想节外生枝。
白敬斋借题发挥饭也不请了,拉着郝允雁回到白府,第一件事就是让她用热水泡泡干净,自己在客厅喝着闷酒,三姨太见他绷着脸,默默扒着饭不敢出声,空气凝固得随时会爆炸一般。白敬斋对郝允雁越来越不满,上次让他向法国领事馆参赞肖恩求情,说要去救邻居的儿子,进攻他去了无功而返,后来郝允雁再也没有提起,自己也没有当回事早忘了,那天同肖恩吃饭,他笑嘻嘻的说:“白老板,上次你托我放的那两个中国孩子我可是照办了,你可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喔。”白敬斋回来告诉郝允雁,她的反应很冷淡,后来白敬斋有点怀疑这件事可能是她自己找的肖恩,又去试探肖恩,他笑笑说:“她都告诉你了?真不好意思啊。”又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这是她情愿的,郝小姐本来就不是你的太太,大家都有机会。”白敬斋胸闷了好阵子,但并没有向郝允雁去证实,认为即便证实又能如何?他一大口酒饮下去,洒到了衣服上,拍了拍,突然想起口袋里偷出来的钱,拿出看看没有弄湿,举着它呆呆的望着,逻辑告诉他这可能是张假币,就是找不出假在哪里,让下人取来放大镜对着纸币研究起来,终于被他看出端倪确认这是假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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