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
天行动的上海日侨名单与资产保护情况,这事是日本领事馆分配给他做的工作,本来他另外有人发报,早晨被日本领事馆调用,而这份情报又不得不马上发出去。沈默然拿到这份电报稿时马上分析出,这是一份针对性很强的情报,日本情报机关在这个时候汇总在沪日侨名单极其资产保护情况说明将要发生重大事件,他刻不容缓,让莫依萍译成密电码同时把这消息和他个人的判断发往延安。
加藤将白敬斋领到樱花屋,那是一间榻榻米,他拉开移门请白敬斋进去,然后关上门并没有离开,在门口盘腿静坐着。
吴涛沐浴后换了件和服睡衣,热情的迎上前跪在地上替白敬斋脱鞋袜,白敬斋很不自然,几秒种前还跟这名女子的丈夫在一起,转眼人家太太卑贱的在替他服务,诚惶诚恐的说:“不不,我自己来。”
榻榻米是用蔺草编织而成,一年四季都铺在地上供人坐卧,房间很温馨,没有窗户四周各放着四盏巨大的立体日本灯笼,里面燃着火苗,外面用红色的透明纸包裹,闪耀着橘色的光芒,性感十足。吴涛为了表示对白敬斋的尊敬,用日本的跪行礼仪,两手以拳撑地,膝盖和脚背蹭着榻榻米向前移动,将白敬斋让到中央的矮桌边,上面有几碟日本料理和清酒,飘溢着异国的馨香。吴涛完全是日本女人的姿态,跪在地深深的磕了个头小鸟依人般轻声招呼说:“白老板请坐。”白敬斋心里仍然对她有点忌惮,慌忙说:“英子小姐不必客气,我们中国人没有那么多礼数,再说你是加藤君的夫人,万万使不得啊。”
吴涛始终跪着替白敬斋斟酒,喝完便又斟满,白敬斋有点晕呼呼的说:“英子小姐也喝。”说着替她倒满,两人碰杯,吴涛端起酒盅放到嘴边,“哎呀”一声酒撒在自己身上,连忙站起当着白敬斋的面解开睡衣的飘带,媚眼向他飘去,白敬斋紧张的一口清酒闷下肚,盯着她一动不动站着的身子,分开的衣襟露出一条肉体的缝隙,直到毛发毕现的黑丛林,猛然,吴涛抖了抖臂膀,睡衣徐徐的滑到她的脚跟,白花花胴体肉鼓鼓的瞬间展现在白敬斋的面前,半口酒从嘴角溢出慢慢的淌下,吴涛双膝一软将头磕在地上,诚恳地说道:“请多关照。”便一拜不起。
白敬斋楞着,吴涛见没有反应又喊了声:“请多关照。”她今天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宇喜多井才能要挟他这合同上让步,白敬斋仍然没有碰她,不是不想,而是害怕被加藤知道了会送命,吴涛急了,起身为他一粒粒的解开衣服钮扣,他没有反对,直着身任凭吴涛柔软的手脱下最后一件上衣,突然他跳起来麻利的褪下裤子,吴涛从背后抚摩着他肥胖的身躯往下移去,白敬斋忍不住了,将她翻过身推倒在矮桌上,顿时盘子和酒瓶撒落在地……
加藤竖着耳朵在听里面的动静,突然传出桌子打翻的声响,紧接着是妻子细微的呻吟,他手搭在移门上想冲进去,又缩了回来,他不敢真正的看到,看到了妻子与白老板在亲热又能如何?这种事情在宇喜多井那还少吗?他不想看了,听不到心不烦,刚起身屋里又传出妻子放荡的嚎叫,跌宕起伏,连绵不断的灌入他的耳际,不知不觉激动的趴在地上舔了舔手指,将移门上的窗户纸捅了个小洞,看见妻子被一头狗熊压制着,臀部前后撞击着自己美丽的妻子,加藤愤怒的从怀里摸出短刀,一路狂奔来到大厅上挥舞着,嚎叫着:“圣战见鬼去吧!”
不一会,吴涛送白敬斋出来,加藤坐在地上直喘气,忙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吴涛明白可能刚才的事被丈夫知道了,便用宇喜多井来压他,说:“我奉宇喜社长的命令与白老板商讨合同之事,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们珍贵的客人?”加藤挥手就朝她一记耳光骂道:“去你的,你这婊子。”然后用刀指向白敬斋,用中文道:“你这个支那人,怎敢玩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女人?”白敬斋咕咚跪下求饶:“加藤君饶命,这不是我的意思啊,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加藤怒道:“我都看见了还解释个屁?”说着摆出了个捅他的姿势,吴涛大声喝止:“加藤,这是宇喜多井的命令,你敢违抗?”加藤早就疯了,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嚷道:“别拿宇喜多井这家伙吓唬我,我连你们三个一块杀。”正说着宇喜多井从门外走了进来,底气十足地说:“谁要杀我啊?”
加藤浑身抖了抖,将刀指向宇喜多井说:“我忍你很久了,你连部下的妻子也不放过,今天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
第六十一章 威逼下的妥协
宇喜多井沉着的走过去抡起手臂“啪啪”给了他两个巴掌,问:“不然怎么样?你还想造反?”加藤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叫一声举刀刺向宇喜多井,突然又停住了,一把枪正顶在他的脑门上,宇喜多井也是个行武出身动作敏捷,加藤楞了楞,自知他的手再快也没有子弹快,咣当将刀扔在地上,跪下道:“对不起,宇喜社长您处置我吧。”
宇喜多井并不生气,因为这个突发事情比他原先想好的效果还要逼真,他望了望躲在吴涛背后的白敬斋,问:“白兄,如何处置他?”白敬斋早已魂飞魄散,生与死就在这闪念之间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话,这是宇喜多井预料之中的,他故意很愤怒,一脚踢翻加藤喊道:“给我滚!”
加藤退走后,宇喜多井收起枪笑道:“白兄不必惊慌,这事我来处理。”
白敬斋从吴涛身后出来,点头哈腰的用日语道;“阿里嘎多,阿里嘎多……”宇喜多井摆摆手转脸问吴涛:“英子小姐,你和白老板合同谈得怎么样了?”吴涛心领神会,说:“白老板是个爽快之人,已经完全同意我们的合同方案了。”她搂了搂白敬斋问,“是不是啊,白老板?”白敬斋顿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他们的圈套,先用美人计诱惑,然后加藤出来死亡威胁,目的就是为了那份合同,如果按照宇喜多井的方案,宝顺分行未来的股份只有50%,也就是说他和宇喜多井都是分行的老板,而他又附加了日方用人力资源代替资金,折合50%股份,这样的话,宇宙喜多井既可以派出他的管理人员来控制分行,又一分钱也不用出,等同于抢劫,实在难以应允。宇喜多井见他还在犹豫,笑里藏刀地说;“哦,没关系,谈不成我们可以慢慢谈,加藤秀二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后让他来跟你接着谈判吧。”说着拣起地上加藤遗留下的短刀“嗖”的一下,擦过白敬斋的头插在背后的家具上,白敬斋惊出一身冷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明白自己已经毫无退路了,钱没有生命重要。
宇喜多井向吴涛使了个眼色,拿来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文本,往桌上一放,问:“白兄要不要再过目一下?”
白敬斋汗流浃背的捧起浏览了遍,还是原来的内容,叹了口气,哆嗦着拿起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还不忘记给自己找台阶,说:“其实我早就想接受宇喜君这个方案了,刚才与英子小姐没来得及说,观当今中国的局势,与日本人合作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宇喜欢多井仰天大笑道:“中国有句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白兄正是位具有战略眼光的金融家啊,好好,那个……”他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又安慰道,“那个加藤的事白兄不必担忧,我会替你兜着的,他是我的部下,不敢对你失礼的。”
第二天清晨,按照宇喜多井的计划,他派出的日本武士在加藤和吴涛的带领下前往吴淞区的宝顺分行集合布置到位,宇喜多井没有去,白敬斋一直等到下午也没有见游行队伍,问吴涛:“这消息是否有误?周围风平浪静哪有人游行啊?要不你们撤吧,那么多人在大堂内生意也不能做了。”加藤接到的命令除了保护,还在于防止白敬斋在日本军队进攻时,转移分行库内的资金,所以在宇喜多井安排的管理人员没有到岗的情况下这些人将一直在这里名义上是保护,暗地里是监视。加藤摆出一副昨天的怒气还未消的样子,用中文回答道:“我们的是遵照宇喜社长的命令来执行保护任务的,如果撤退需经过他的同意,白老板要是没耐心等下去走的干活,这里交给我们。”
白敬斋不敢惹他,摇摇头看手表三点半,突然想起今天是亨达利新老板欧阳雅夫大婚的日子,跟郝允雁约好四点钟去接她一块赴宴,连忙招呼了下店员离开分店,想起郝允雁他郁闷的心情似乎有了些须的好转。
欧阳雅夫半个月前经二妈介绍认识了一个富商人家的闺女上官露,芳龄十八岁,相貌平平但是知书达理的女子,欧阳雅夫初看倒是比较喜欢这种淑女的类型,便应允了,不过他向二妈提出了个条件,就是想同时纳个妾,二妈问:“你一个老婆不够还要俩?谁家的闺女?”欧阳雅夫怯怯地回答:“关洁,你们认识的。”二妈一听火冒三丈,坚决不同意,说:“你是大户人家,社会名流,怎么可以讨个妓女回家当姨太太?你不怕丢脸,我和你大伯丢不起。”立刻所有的家人都对他这个荒唐的想法提出反对,欧阳雅夫也很无奈,本想要挟二妈说上官家的闺女不要了,又一想,纳妾的事曾经跟关洁提起过,她并没有同意还因此吵了一架,人走了两个礼拜没有来过欧阳公馆,所以也没有再坚持,最后婚期定在了民国二十五年八月十三日,因为这天是父亲的生日。
请柬由欧阳雅夫亲自分发,他心里念着关洁,觉得自己的喜事应该让她前来,甚至于以后若要纳她为妾,首先要让家族的人喜欢才行,他相信以关洁的魅力慢慢的会改变大家都她的负面印象的,于是便差人将请柬送到了她家,关洁捧着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结婚的请柬,难过的痛哭了一场,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客户动过真感情,离开欧阳公馆的那些日子里,无时不在思念欧阳雅夫,回忆曾经在一起欢乐的时光,他的儒雅,他唱戏时带着忧伤的女生扮相,他摸不透的内心世界仿佛总在憧憬一个虚拟的希望,她觉得这个男人就应该是自己的,默默的对自己说:“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婚礼,分享他的快乐?如果两情相悦能够朝夕相处,又何必一定要结婚成为他的太太?”
下午,她刻意打扮得非常的漂亮,是跟那位从未谋面的新娘赌气,还是要让欧阳雅夫对她产生美的印象?她不知道,出门的时候很兴奋,仿佛她就是今晚与欧阳雅夫进入洞房的新娘,想到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热呼呼的正在召唤着他。在弄堂口一声汽车的喇叭走出笑容可掬的白敬斋,以为她是去接客,叫住她说:“关小姐上班去啊?”关洁听出他这话含有讽刺意味,但并不算太恶意,笑笑说;“不,今晚有朋友请客。”白敬斋不知道她也是去参加欧阳雅夫婚礼,点点头应了声:“哦,那你去吧,对了……”他想起关洁曾经托他安排哥哥工作的事情,从目前的形势看,分行中宇喜多井的人会越来越多,而原来那里的职员大多是在社会上新招聘的,知心人不多,所以也有心拉关洁的哥哥过去工作当他的耳目,他问:“你上次要我替你哥哥找份工作,他在吗?”关洁道:“没有呀,我好久没见到他了。”白敬斋吩咐道:“他来后打电话给我,我在吴淞区有家分行,跟我干吧。”
“关姐。”郝允雁一身花色短袖旗袍,包裹着丰满的胸部抖动着向他们走来,今天不仅是因为要出席婚宴这种大场面,还是白敬斋给她钱的日子,而且他承诺退掉宾馆省下的钱额外的补偿她,所以她要讨白敬斋的欢喜,走的时候把丈夫和女儿托付给刘秋云,刘秋云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也深感要支撑起这个家挺不容易的,女儿今天早放学,问:“姆妈今天哪去啊?”郝允雁和蔼地说;“姆妈今天去吃一个朋友的喜酒,你在家乖乖的,明天礼拜天我妹棉花糖给你吃。”刘秋云挤着她走说:“你放心去吧,囡囡和他爹有我照看着,早点回家就是。”郝允雁应了声刚走到房门口,只听女儿急促的喊了声:“姆妈!”她心一怔,转身问:“囡囡什么事?”女儿忧虑的眼神散发着难以言表的光芒:“姆妈,你今天真漂亮。”
关洁刚才还未问白敬斋来这里何事,看到郝允雁出来什么也不问了,她也发现郝允雁最近几个礼拜经常外出,而且时间比较有规律,都是上午出去下午接了女儿回来,几乎是每隔两天一次,越想越觉得怎么跟自己接客差不多?她去问刘秋云,刘秋云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说她在洋行打短工,她将心将疑也没有追问下去,这回看到白敬斋来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这个时间不会是去上班,郝允雁有意自己说了出来,道:“我现在在白老板的洋行工作,去参加一个重要客户的招待会,你上哪儿,要不让白老板带你一段路?”白敬斋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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