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





把,还拿了点衣服送他。甚至把买重了款式的一支手表也给他。 

  曲同秋真是高兴坏了,把任宁远给他的旧衣服都穿在身上,大件套小件,跟任宁远同款的手表也成天戴著,美得冒泡。 

  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楚漠又从美国回来,约了任宁远吃饭,任宁远也顺便带上他。 

  三人在包间里碰面,楚漠一看见他,就满脸的不爽,上下打量之後皱起眉:〃装阔嘛你。这身东西从哪弄来的,就你也能戴积家?这外套是宁远的吧,不可能有第二件,怎麽到你手里了?〃 

  曲同秋提到这个就高兴,忙拉了拉下摆:〃是啊,任宁远把它送我了。手表也是。〃 

  任宁远私人的东西,和商店里那些意义不一样,花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楚漠给他一个白眼:〃捡点宁远不要的东西也能乐成这样。又不合适,高兴什麽啊你。〃 

  任宁远在桌前坐好,笑道:〃何必这麽刻薄他。〃 

  〃谁叫他一脸贱样。〃 

  任宁远皱皱眉:〃别这麽说话。他没得罪你。〃又看了尴尬的曲同秋一眼:〃别介意。你先吃菜吧。〃 

  楚漠嗤笑一声:〃怎麽没得罪。他都跟庄维上过床了,要我对他怎麽客气?〃 

  曲同秋惊得一筷子没夹紧。他一直害怕被楚漠知道,进门的时候还惴惴不安,哪想楚漠早就一清二楚了。 

  但仔细想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跟任宁远密切得多,他才是局外人。只有他们知道而他不知道的,没有他知道他们却不知道的道理。 

  〃你们俩不是早就分手了麽,再说你的风流韵事也不算少,还管这麽多。〃 

  楚漠坦率道:〃这是两码事。不管我和庄维之间变成什麽样,他和别人有肉体关系,我都高兴不起来。这是男人的本性吧。我可不像你那麽大方。〃 

  任宁远只笑一笑:〃扯远了。你要是放不下,就趁早去追庄维回来。同秋是老实人,庄维要对他下手一点也不难。你别弄得自己後悔。〃 

  〃都过去了,我追什麽,〃楚漠看了曲同秋一眼,又怒从心头起,骂道,〃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有手有脚你不会反抗的吗?真不想被他上,你打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得逞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跟他做吧!〃 

  〃楚漠,算了。〃 

  〃看他那窝囊样我就气。什麽人啊,到这个年纪了还跟废的一样,岁数活到狗身上了。〃 

  〃楚漠。〃 

  〃好好,算了,我们是来吃饭谈事的,不提他了。〃 

  那两人聊起正事来,曲同秋就彻底是局外人了,听得雾蒙蒙,只能吃菜。 

  楚漠骂得不是全无道理,因此他也只能听著,没话可反驳。 

  过去的他的确做得不好,那晚被庄维性侵,他也觉得又痛又悔,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也会动手打那个喝醉的不设防的自己,让那个傻瓜清醒过来。 

  他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的仅是事後的聪明,危机之中只有平庸的应对力。 

  但这没什麽,他觉得可以一点一点来,就像和任宁远的交情一样,只要努力,一切终究都会慢慢好转。 

  任宁远让他对日後充满了希望。 

  除了吃菜无事可做,见任宁远筷子动得少,曲同秋便动手给他剥虾壳,涮涮菜,蘸蘸酱料什麽的。室内暖气打得太足,虽然进门时大家就各自脱了大衣,坐著渐渐还是热出汗来,吃得又热,任宁远额上出了汗,他又不是会一脱再脱的人,曲同秋就尽职尽责地给他扇风,弄出点凉快来。 

  楚漠终於受不了地翻了白眼:〃奴才样。〃 

  曲同秋说:〃我不是。〃 

  〃还敢说你不是?只差一刀你就是个太监了。你是宁远家养的狗啊?〃 

  任宁远放下筷子:〃楚漠,你别总找他的碴。〃 

  〃他都做成那样了,我还用得著去‘找’吗?〃楚漠说著又朝曲同秋瞪了一眼,〃你小心点,要落在我手里,非虐死你不可。〃 

  曲同秋被说得哆嗦了一下。 

  〃好了。楚漠,你何必针对他,你手下那些人,又象话到哪里去。别说剥虾壳,喂你吃他们也做得出来。〃 

  楚漠倒是被说得笑了:〃靠,你别恶心我。那一群没两个长得像样的。〃 

  〃庄维回去也一段时间了吧。什麽时候再来?〃 

  〃下礼拜。等国内接管的这本杂志上了轨道,他就不用两头跑了。〃 

  话题又回了正轨,两人继续谈他们的正事。而曲同秋到现在才把用来辩驳楚漠的话想出来,不过争论的时机已经过了,不善辩的人就是吃亏。 

  他想说的是,其实他为任宁远做的,比起任宁远帮过他的,根本微不足道。 

  任宁远关照他,他伺候任宁远,彼此的善意是对等的,有来有往。 

  只是任宁远在高处,他在低处,看起来就显得卑微。别人看著可能会说得不好听,但他自己觉得挺好,挺平等的。可能小人物的标准,和大人物的不一样。 

  他真觉得挺好的。 

  请的病假休完之後,曲同秋又回去公司上班。歇了这麽长段时间,成天就是吃吃睡睡,人都胖了些,身体也养好了。 

  但不知是不是懒散久了的缘故,明明晚上睡眠质量挺好,第二天却总是爬不起来,总觉得困倦。之前大多是睡到自然醒,不觉得有什麽,现在需要早起上班,那种挥之不去的困乏还真让他有些烦恼。 

  这天就是因为晕晕沈沈,差点迟到,一路拼命跑著赶去打卡,结果在电梯口跟人撞了,咖啡泼了一身。 

  这天穿的是自己的便宜衣服,脏了倒也算了,但任宁远给的手表和公事包他是当成护身符一般从不离身,包还能擦干净,表带则被弄脏了,把他心疼得一个早上没法好好做事,整个心慌意乱,觉得非常对不起任宁远。 

  下了班就揣著表,去找专卖店看看能不能帮忙清洁,他自己没独自来过这种名品店,进门略微有些穷人的忐忑,想先看看别人是怎麽做的。 

  站了一站,看见一个皮肤白皙卷发浓密的美貌女人在柜台前和店员说话,长得相当年轻甜美,声音也是软软甜甜,曲同秋隐约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正费力思索,又见一个店员捧了盒子出来给她,礼貌道:〃楚小姐,抱歉让您久等了。〃 

  曲同秋〃啊〃了一声,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不由开口道:〃楚纤。〃 

  女人闻声转过头,看他一眼,有些困惑:〃你是。。。。。。?〃 

  曲同秋叫完便後悔了,说实话与她一点也不熟,谈不上什麽故人重逢,他若不说,她根本认不出他来。何况那段记忆实在令人难堪。 

  〃你好,我是曲同秋,〃既然都打过招呼了,那就该正正经经说上两句。 

  〃呃。。。。。。〃 

  〃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个,我跟你哥念同一所大学,我带你去过酒吧。。。。。。〃 

  〃啊!〃年过三十却还是娇豔如少女的女人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惊讶的动作,〃是你!你变了好多,我真是认不出来了。〃 

  〃是啊,挺多年了。能记得就不容易了。〃 

  楚纤笑嘻嘻的:〃当然记得了。那次回去我哥把我狠骂了一顿,赶我回去,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准我去酒吧玩呢。〃 

  〃恩,那种地方是不好。〃现在提起来已经可以很镇定,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遇到那种事,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而楚纤提起往事,却半点阴蠡也没有,觉得很有趣似的,反倒让他有些难以应对。 

  〃多谢你那时护著我啦,一直没机会当面谢你。〃 

  〃没关系。〃说起来那只也是男性的本能。只是他运气太坏了。 

  〃你後来没事吧。〃 

  曲同秋愣了一愣:〃什麽?〃 

  〃我是说,那一杯酒好像就把你给醉翻了,後来应该没什麽事吧?〃 

  曲同秋只觉得她问得不对,一时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惶然起来。 

  〃那个,你问我?。。。。。。那时候你不也在那里吗?〃 

  〃是啊,就是我打电话让我哥来把你抬回去的啊。你那时整个失控,我又拖不动你。。。。。。〃 

  40 

  大概是时间太晚了,任宁远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曲同秋把手机揣在兜里,手心里都出了汗,也没敢接。 

  他突然觉得不敢回去了。 

  他身上穿的还是任宁远零碎给他的那些衣服。任宁远给他,他就护身符一样全身上下满满当当穿戴著,简直舍不得脱。那个公事包他成天拎著,没再换过。 

  任宁远对他的这些好,他觉得非常珍贵。高兴地认为也许是跟著任宁远的时间长了,人都会生出感情的。 

  现在心里却觉得隐隐的害怕。 

  他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任宁远说的任何一句话。令他刻骨地痛苦的事,任宁远安慰他不要担心,他就真的不再追究,甚至没问任宁远究竟为他报过仇没有。 

  他不觉得任宁远当时只是敷衍他,更不肯设想任宁远其实是在帮别人打发他。 

  那样连他那份全心全意的,简单不过的相信都落空了。 

  年轻的时候被人奸了,那耻辱可怖的经历,让他很长的时间里都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已经算不上男人,睡梦中都会惊醒。 

  这麽多年以後才发现是熟识的人干的,简直就像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一样。 

  他觉得以後都再也睡不著了。 

  他一生谨小慎微,谁也不敢得罪,只求能过得平淡安稳。 

  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突然给他两记耳光。就算是他这样挨惯了打的人,也觉得受不了。 

  〃老板。。。。。。再给我三瓶啤酒。〃 

  摊主把瓶子递给这神情惶惶然的上班族,收了钱,说:〃不能喝就少喝点,凡事想开些嘛。〃 

  曲同秋仰头使劲咕咚咕咚咽了两大口,灌得自己有点发晕。他不是要借酒消愁,是想借酒壮胆,自己去向楚漠讨个公道。 

  可他不知道喝多少才能有足够勇气,读书的时候就被楚漠打得怕了,加上那次凄惨不堪的受侵,喝再多酒,心头都是发颤,在路边摊上坐到半夜。 

  任宁远深夜接到电话,从店里赶过去,进门就看见楚漠被压在沙发上,曲同秋姿势笨拙地骑在他腰上,一手扯著他领子,一手抵住他脖子,纠缠不清地追问他:〃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 

  这男人清醒时怯懦畏缩,喝醉了却分外难缠,什麽也不怕了似的,手脚并用,死巴著楚漠不肯放人,八爪鱼一般,扯也扯不下。 

  楚漠平日里一巴掌就能打飞他,这时候却招架不住,被缠得气血翻涌,恼怒不堪,冲著任宁远道:〃你总算来了!快把这家夥给我领回去!〃 

  两人一起动手,才总算把男人从楚漠身上硬扒了下来。 

  楚漠衣冠不整,气喘吁吁,骂道:〃三更半夜的,他找我这是要干什麽啊?你动作也太慢了,再晚点来,我可真要不客气了。〃 

  任宁远说了〃抱歉〃,手上也不留情,硬将曲同秋那抠紧的手指一个个掰开,扔了他攥著当武器的一个开瓶器,而後把情绪失控的男人带出大门。 

  男人还兀自激动,挣扎个不停,一刻不休地喃喃自语,但也终於被塞进车里。车门关上了他还一个劲要往外爬,想去追楚漠,任宁远只得截著他,拦腰把他抱住,不让他闹得太厉害。 

  曲同秋挣来挣去也没法从车里出去,被任宁远搂著不能折腾,渐渐觉得绝望了似的,就开始缠著任宁远,把对楚漠的激烈攻势都用在他身上。 

  任宁远倒也没发火,任凭曲同秋抓著他不放,口齿不清地纠缠,扯得他衣服一团乱。 

  司机在前面目不斜视地开著车,对後面的闹剧置若罔闻。 

  一路上闹得精疲力竭,徒劳无功的男人泄气之余带了哭腔:〃怎麽能那麽对我。。。。。。我没得罪他。。。。。。我很小心了。。。。。。〃 

  〃我知道。〃 

  〃凭什麽那麽对我。。。。。。我不认啊。。。。。。〃 

  〃没事的。〃 

  〃我,我要杀了他。。。。。。〃 

  〃我知道。〃 

  完全对不上的控诉和安慰,但也算一来一往,有问有答,曲同秋也就得到安慰,安静了许多。 

  任宁远应付著他,终於完好无缺地把这麽个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攻击性十足的男人弄回家,楚漠要是看到这全过程,一定会佩服不已。 

  进了门,要把他抱上床,男人却又受了惊吓,激烈挣扎。任宁远怎麽也没法让他安分下来。怎麽说那也是个成年男人激动状态下的爆发力量,清醒的闹不过耍酒疯的,任宁远终於也被他纠缠不清著扑倒在床上。 

  男人死死压著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