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乐当及时(就是前面虐的要死,后面宠的要死,最后要死没死,完了.)
听到他喊他的名字,林煜城的胸口一下被击中,刚刚积蓄的怒气反噬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用手抓住胸口,背转过去,走远几步,不想自己痛苦挣扎的狼狈样子被季为乐看到。
而季为乐根本看不到,他眼中的林煜城只是一团血红的会走动的影子。他看着那团影子窜出火焰,烧遍他的视野。
又刮过一阵风,季为乐身上打了个寒战。他不想再看到那么惨的红色,迟疑了一下,走回屋子。就在他迈步的瞬间,肩上一沉,带着林煜城体温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他刚想转身,林煜城抓着他的肩膀阻止了他。他听到林煜城粗重的呼吸从身后传来。
他说:“季为乐,知道真相以后,我没有一天不后悔曾对你做过的事。可是季为乐,你想过吗,在你选择对我保持沉默的同时,也选择了侥幸。难道你从没想过总有一天我会发现真相,毕竟有谁的血一夜之间变成粉红色会一辈子都察觉不到。你赌我在你死之前不会发现真相,现在你赌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当然,如果你把我尽力想医治你当成一种惩罚的话。”
季为乐不想听下去,可是肩膀被林煜城死死的扣住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林煜城感觉到他的抗拒,干脆一把从后面拥住他说:“季为乐,你对我太过纵容了你知道吗。你纵容我活在对你的误解中,纵容我伤害你,直到我这个对爱又瞎又盲的人把事情搞的一团糟你都不说一句话,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让我怎么办。我知道你肯定怪过我,只是你看自己时日无多,不想把时间都拿来恨。我太清楚你的性格,你说不恨就真的不恨,可是我在恨,我恨我自己。我做不到你那么宽容,是你把我纵容成这样,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丢下。对我公平一点吧,季为乐。”
公平一点吧……
眼前逐渐模糊,季为乐抬起头让泪水回流。春天的天空特别低,经过的乌云厚重得像稍有不稳就会立刻砸下来。
“林煜城,有时想起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比想起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要好受些。”他吸了吸鼻子说。
“我会让你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做什么?”
“季为乐,我知道你还爱我。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
“你爱我吗?”
“是,我一直都爱你,就算在误解你的时候,我也没有让自己回避过这个事实。”
季为乐收回看着天空的视线,怔了怔,轻轻播开林煜城的手,转身直视着他,说:“可是,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他说着,把手伸到红色光影的面前,放到大概是脸的地方,手中有皮肤的触感,微热的,还有些濡湿。
“从判决的那天起,我就看不清你的样子。只有一团红色。我能看清其他的一切,只除了你。”
季为乐黑色的瞳人里映出林煜城的脸,他浓密的睫毛上一滴泪珠欲落未落。
林煜城把他抚着自己脸的手包进掌心,靠在唇边吻了一下。
相互抵着彼此的额头,季为乐面无表情,林煜城眉头紧皱,嘴角却是笑着的。淡淡的烟草味喷在季为乐的鼻尖。
“呵呵,季为乐,原来你这么爱我。比我想象的……还要爱我……”
已经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林煜城肩膀剧烈抖动。
找不到出口的激痛撕扯着他,在他左胸破开一个裂缝,他把季为乐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像托着一不小心就要从裂缝里掉出来的心脏。
经过的佣人看到这一幕,以为他们终于和解,纷纷欣慰地笑着。
第二天,院子里新来了一棵茁壮的树苗,与它同来的还有一位著名的心理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更到这。
第二十六章
季为乐从小就跟年纪大的人混在一起,他家老头子、来叔还有一些叔叔伯伯的。所以当他看到一头白发的亲切的心理医生的时候,立刻像猫一样蹭上去,乖乖在老爷爷的询问下把心理那点别扭都抖了出来。
根据老爷爷的分析,他没办法看清楚林煜城是因为他本身不愿意看到他。
由于老爷爷讲了太多专业名词他不太了解,不过用他聪明脑袋翻译过来大概意思就是——林煜城现在在他心里就等同于疼痛、难过、低落这些名词。如果每种负面情绪都有一个名字,那他有一个特殊的负面情绪就叫“林煜城”。
我们对付负面情绪都有各自不同的办法,有人是大吃一顿,有人是睡觉,有人是哭。而他,干脆就视而不见。
如果把人的精神世界看作一座冰山,那么我们能意识到的只是它露在水面上的四分之一,真正决定我们人生走向的是水里的四分之三,而这四分之三我们通常意识不到,只有在梦里或是我们走神的时候它才会跳出来。不然你是怎么做到一边思考一边走回家而没有迷路的?
所以,他会对林煜城“视而不见”就是那四分之三在告诉他:那个人出现了,危险!然后就自动关闭一个闸门,把林煜城的画面进行“马赛克”处理。
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至于要怎么解开这个心结,由于其中有一些内幕不方便对老爷爷透露,没办法做深入分析,只说关键在林煜城。当然就是要林煜城去解开季为乐的心结。
他给了他一些建议,比如“不要关着他,他想去哪里就让他去”、“尽量找回他以前跟你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对于你对他造成的伤害,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的时候,不要轻易谈论”。
季为乐怀疑光第一条林煜城就做不到。
老爷爷走后,他的心事一下倒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当他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走在南京路上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一大早,林煜城出门办事,走前对他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吧。”当然还是有条件的,必须让几个人跟着他。
于是他终于有机会踩在南京路的光辉大道上。至于跟着他的人,被他三下两下就甩掉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季为乐伸了个懒腰,四下里看看,决定先填饱肚子。摸摸口袋一分钱都没有。看看身上唯一值钱的也就是林煜城送他的一块表了。在附近找了家典当行,决定把那块看着挺普通的表当了。
柜台太高,他等了很久才听到头顶上传来典当师的声音,他说:“十万。”
“十万?”季为乐惊呼一声,这么值钱!
“这已经是我们能出的最高价了。”典当师礼貌地说。
“成交!”
直接签下死当,季为乐拿着十万块的支票发呆。这要怎么用呢?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典当师:“你们有零钱没有。”他只是想买个土耳其蛋卷。
零钱当然是没有,还害得正在得意的典当师以为他反悔,差点丛椅子上摔下来。
没办法,他只好取完钱,从里面抽了几百,把剩下的都捐给一个福利社。把人家感动的……
买了四个土耳其蛋卷,自己吃了两个,另外两个喂了公园的鸽子。
吃饱喝足,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插进大衣的兜里,缩着脖子对着天空发呆。
眼前都是一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物。他以前从来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他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寻找快乐的方法。然而现在,就在他人生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尽头的时候,他对那些让□愉悦的事物已经没有了兴致。
他在追求一种宁静。一种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后的恬然淡定。
他忽然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惆怅起来。他觉得,他大概是老了。
老年人,就像老头子那样,经常坐着坐着就睡着。迷迷糊糊中他还在想,林煜城会不会来找他呢。
而林煜城听到他派的人把季为乐跟丢后只训斥了他们几句,并没有再让人去找。季为乐身上没有钱,他想走也走不远。一直束缚他太紧,难得也让他放肆一次好了。
他赌季为乐会自动回到他身边。其实从很久以前,他就曾想过要季为乐离不开他。疏远他的朋友,宠着他,让他连吃饭这样的事都要依赖他,让他没有他在身边就过不下去。那时,季为乐至少还有他父亲庇佑着,现在,他是完全的一无所有。
除了他,季为乐没有人可以依靠。这样的事实让他充满罪恶感的安心。
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季为乐一直没有回来。他在公司的会议开的很不专心,为了避免犯低级的错误,他提前散会回到那个亲手仿造的季宅。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他也越来越焦躁。每次听到门铃声都充满期待地看向院子,可随后进来人总让他生出一股怒气。所以那个下午倒霉撞上林煜城的佣人都有幸见到他们林先生不同以往的一面。
太阳微微西斜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派人去找。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在市中心的人民公园。
那个让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人正坐在长椅上安然地睡觉。有小孩子把球扔到他腿边也浑然不觉。
刚刚还是紧张的心在看到那个人平安无事后慢慢镇定。林煜城步履轻缓地走过去,在季为乐身边停下。睡着的季为乐脸上充满了稚气。记忆中的娃娃脸已经不见了,但跟同龄人比起来还是觉得小。歪着头的样子,好象已经睡了很久。
有种人,无论在什么场合,像飞机的候车区、餐厅或是公园的躺椅,都能很轻易就旁若无人地睡着,这样的人是幸福的。
现在,那个幸福的人正眨着眼皮,懒得只睁开一只眼睛看那个情不自禁摸上他脸的男人。准确的说是红影。
红影的身后是更加鲜红的夕阳,把半个天空染得要烧起来。公园的草地撒上一层朦胧的彩雾。
只可惜眼前的高大男人破坏了夕阳美景的和谐。季为乐不悦地对林煜城挥挥手说:“你走到旁边去好吗。本来很美的一副画面,你一出现就变成了灵异照片似的。请你离开我的视线。”
林煜城很配合地在他身旁坐下。两个人看着太阳西沉,直到天边只剩下余辉欲退未退。
“怎么出去了那么久。”林煜城问。
“我在想你会不会来找我。”季为乐说。
“我在赌你会不会自己回来。”
“我要是真不回来了呢?”
“你以为?”
季为乐撇撇嘴,反正他跑不掉,随便问问而已。
黑暗把天空最后一点光吞没,公园里也渐渐没什么人了。林煜城牵起季为乐的手散着步走回家。明知季为乐只是看不清自己,他还是当他失明了一样,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前面有石头,到哪里要拐弯。季为乐也不笑他,默默跟着走。
一路上,林煜城想的是;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散过步了。
季为乐想的是:他们还有多久这样温馨的日子呢?
两人各怀心思地回到家。一起吃了晚饭,各自回房洗澡。
差不多到了季为乐睡觉的时候,林煜城敲开他房间的门,像往常一样跟他道晚安。季为乐却没有要安的意思,在他转身的时候又把他叫住。
他用曾经叫秦展扬那样甜腻的语气叫住他说:“林煜城,今天跟我一起睡吧。我们有好久没有一起睡过了。”
感觉这样还留不住林煜城,又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背后蹭啊蹭啊,蹭得林煜城满身的火。
“要不要来做个爱?”季为乐面对着林煜城笑。
下一刻就被扑倒在床上。
“你自找的。”林煜城说。
房间的灯不算亮,还能清晰地看到几只小虫子在灯管那里徘徊。
林煜城的动作轻柔地像虫子的翅膀,把季为乐弄的痒痒的。刚耐不住痒傻笑了两声,嘴唇就被覆住。
跟他□就这么好笑吗,林煜城有点伤自尊。
他们有好久没做过了。季为乐努力在脑子里想他们的第一次,第一次他从后面进入的时候把他弄的很疼。他的快感还是他用口带给他的。
如今,他对身上这个人的身体早已经陌生。但林煜城好象不是这样,他准确熟练地□着他的敏感区,跟他的舌头玩各种游戏。
季为乐看着发出柔和光线的灯管,看着小虫们一只只扑过去,思绪飘来飘去,身上的人如何□他都提不起性趣。
“呵呵。”他居然笑了。
林煜城从激|情中抬起头看他,问:“你笑什么?”
季为乐盯着他看了会儿说:“跟一团红色的影子□还真是奇怪。”他本想说鬼压身来着。
听到这样的话还有兴致做下去的估计就是急色狂了。
林煜城抱着他缓了缓急促的呼吸。这个人、这个总是轻易挑起他欲火的人,如果以后他要用这一招来折磨他,那总有一天他会死在他床上。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季为乐看到一只虫子的翅膀哧的一下冒出点点火星,往地上坠去。
林煜城洗完出来,抱着他说:“什么都不做,睡吧。”
他一直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