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栗之花






边. 

"这位是新来的大哥吧?收了小弟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乱七八糟的一天! 

这是原战野对今天的总结.很完美!而且很贴切!回到局里,他一阵风似得冲回自己房间,衣服已经在路上被风干, 

却更加闷热,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一件件地脱掉了警服,裤子,连内裤都是湿的,直到一丝不挂后原战野拿出了衬衫和休闲长裤,自始至终眉头都皱得 

紧紧的. 

"阿战,我可以进来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钱叶. 

原战野扣下了最后一颗纽扣,看了一眼大门,说了声请进. 

门被打开,钱叶走了进来.他没穿警服的外套,洁白的衬衫十分整齐,也没打领带,裤子倒是警服的,细长的眼睛看 

着看着原战野,推了推眼镜. 

"怎么了?小关惹你行气了?"不温不火,似乎是在安慰人. 

撇了撇嘴,原战野弯下腰捡起地上自己的衣物准备去洗. 

"没有." 

"没有?"轻笑了一声,钱叶走到原战野身边,"那他头上包怎么来的?虽然他说是他自己撞的."说话的同时接过 

了原战野的衣服. 

"喂!"原战野不解. 

"我帮你拿到店里去洗,你刚来还不知道干洗店在哪里吧!"钱叶没再等他说什么,拿着衣服准备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原战野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是个完完全全的好好先生,就是那种适合当老婆的人,前提他要是女人 

的话. 

走了几步钱叶突然停住了,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条灰色的半湿内裤,转过头笑眯眯地问原战野:"这个也需要干洗 

吗?" 

"不需要!"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把内裤拉了回来,原战野咬着牙收回刚才的想法. 

这个男人,完全是个腹黑的家伙! 

"呵呵!"钱叶仍然笑得无害,细长的眼睛和有些圆润的脸,怎么看都是个温柔儒雅的男人. 

临出门前,钱叶回过头说了一句:"别生气,这就是清泉镇的生活方式,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原战野皱了皱眉,习惯――其实是件可怕的事! 

有些挫败地坐在床边,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原战野放松身边向后倒去.柔软的床铺深深陷下,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 

他知道他在强迫自己.总以为什么都过去了,可事实上,这是他在欺骗自己的想法.伸出手举到头顶,透过五指他好 

像看到了那个地方的天空,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那些让人窒息的气息,过了多久了?他不记得,可只要一静下心来 

,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那个让人窒息的男人――原战野眯起眼,猛地收紧拳,看着自己泛白的指节. 

他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他不喜欢被别人骗,但他更喜欢报复的快感. 

聂风宇,你能感觉到我的感受了么?是不是很残酷? 

聂风宇,你是个残酷的人.而我们――彼此彼此. 

聂风宇,我们这样是不是很相似?但是――相似的人是无法同时存在的. 

聂风宇,你――真是个王八蛋! 

原战野,你也是个傻瓜! 

这是我们的战争么?谁给谁的伤害多一点谁就是胜利者,那么,我们还有机会么? 

轻笑出声,原战野侧过身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像胎儿一样的姿势,却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 

他自己给自己的. 

静静躺了几分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样东西.看了手上的东西几秒,走到 

窗前,用力把那东西扔了出去.空中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弧线,很快便消失在远方. 

一切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原战野笑了笑. 

这样就可以,算是个好的开始.原战野,我给你个机会,重新开始. 

一个小时之的,敲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原战野抬起头,关智已经把门打开一道缝了. 

"我捡到个东西,钱叶说好像是你的,所以我就拿来给你了.算是向你赔罪吧!哪!"手一伸,一条银色的项链,上 

面挂着圆环形的吊坠,逼真的百合花,泛着冷清的光―― 

原战野把头慢慢埋进床铺里,久久不愿意抬起,双肩微微颤抖. 

关智,我是不是欠的你?聂风宇,你是不是在那东西上下了什么咒了? 

城市的月光,总是比其他地方暗一起. 

别墅的第三层尽头的房间里,巨大的床铺上纠缠的身体不断地发出刺激的碰撞声,被压在下面的人双腿环在上方的人 

的腰上,毫不压抑自己的欲望,呻吟不断从口中涌出. 

"啊~~!嗯嗯――好~~嗯!啊哈~~!" 

没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突如其来的火光让张家扬抬起眼,看到男人靠在床头低着头正在点烟,火光映在他脸上,全 

身赤裸只用被子盖住了重要部们,长长的腿随意地搭在床边,男人Zuo爱后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性感的味道.张家扬 

笑了笑,支起身体靠到聂风宇身边,被子下赤裸的身体还带着激|情后的余韵. 

"我也要."张家扬有些伸出手想拿聂风宇嘴上的烟. 

聂风宇轻轻偏过头让他抓了个空,然后拿过桌上的烟递给他. 

"靠!分给我会死啊!"骂了一句,不情愿地接过烟,张家扬抽出一根狠狠地放到嘴里. 

聂风宇没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烟草的味道渐浓,慢慢掩盖掉了情欲的味道. 

"你最近好是走神,Zuo爱的时候也不看我的脸了,该不会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吧?"张家扬坐起来,点着了烟了抽了起 

来. 

听起来是句玩笑笑,但张家扬的脸上却并没有笑容,反而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他知道聂风宇不会看他,所以也懒得掩 

饰. 

"你,觉得自己能代替什么人么?"聂风宇闭着眼. 

"你想让我代替什么?"张家扬反问. 

"你在跟我无理取闹么?"睁开眼,聂风宇看向张家扬,眼神里冷冷清清的一片,完全看不出刚才有过的激|情. 

啧!张家扬咬了咬牙,把烟头扔到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聂风宇,你能不能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身体里还留着你 

的东西,你不觉得这是过河拆桥么?" 

过河拆桥?聂风宇挑了一下眉,闭起眼低头笑了一声,再抬头眼神已经温柔全无,张家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点,吞 

了吞口水. 

他不想惹怒聂风宇,毕竟,没有人愿意去惹怒一头狮子. 

"你似乎搞错了立场,过河拆桥?你觉得你是座桥?那你帮我过了哪条河了?嗯?"聂风宇长臂一伸,一把捏住了张 

家扬的下巴把他拉近自己. 

张家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聂风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眼,"你要记住,是我把你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真正要过河拆桥的那也是你.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身体的话――"拿掉嘴上的烟,"你难道不觉得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快感比我在你身上得到的要多得 

多?" 

"你!"张家扬气结.恶劣!真是恶劣的男人! 

"这个眼神很好,很让人有欲望."聂风宇低头在张家扬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了他下了床拿起挂在一边的睡袍穿 

上. 

"你要去哪?" 

转过头,聂风宇给了张家扬一个微笑,"去睡觉啊!" 

"妈的!你跟我睡一晚会死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无论做多少次,无论什么时候,聂风宇从来不会跟他睡在一张床 

上,每次都是完事之后就走人,简直把他当成男妓了! 

"男妓还能跟客人过夜呢!"张家扬吼了出来. 

聂风宇微笑依旧,"我不介意当嫖客,不过嫖客也有权利选择跟不跟男妓过夜."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 

"该死!"抓起一个枕头狠狠地扔到地上,张家扬觉得自己快疯了!没错!他要疯了!他觉得自己离聂风宇越来越远 

了,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近过.他接近的永远只是聂风宇的身体,而能接近聂风宇的身体的人远远不只他一个. 

到底哪里出错了? 

错误,是需要被改正的,严重的错误,是要被消灭的! 

书房里,聂风宇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前的文件袋和一张A4大小的纸,纸上有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 

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梳着板寸面无表情.照片旁边写着:原战野,男,现年28岁――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聂风宇的嘴角就会忍不住的上扬.原来――他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现在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聂风宇抬起头看着巨大落地窗外的圆月,按照月亮的位置,应该已经是凌晨二点左右.看来 

又是个无眠的夜晚,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呢?微微闭起眼,聂风宇静静地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刻. 

他被人抛弃了.多么可笑,但的确发生了.在他抛弃别人之前那个人先把他抛弃了.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只为了能报 

复他?原战野,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呢? 

对他的顺从只是伪装?那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原战野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完全没有在意,可现在想起来,那微微吃惊的表情之后,还多一层―― 

厌恶.呵呵!厌恶吗――那之后我也对你做了同样的事,你的心里是报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聂风宇知道,他无法忘记了.如果原战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犯人,或者他会把他放在身边当作一个宠物,直到渐渐 

遗忘.可原战野不是普通犯人,甚至还是个警察,一个卧底!这个被他欺骗的男人,同时也在欺骗他!欺骗他?竟然 

有人欺骗他――那离去之前的最后一个眼神,每当想到这里聂风宇都会觉得很兴奋,他知道原战野骨子里也是头野兽 

--跟他一样.两只野兽,最后的撕咬,谁将胜利?这是场血腥却又让人沸腾的战争. 

睁开眼,站起来走到床口,聂风宇抬起一只手臂横放在玻璃上,额头轻轻靠上,玻璃上映出了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微笑 

. 

没有人能在他聂风宇面前逃开,除非是他放手.不然,永远别想! 

原战野,折断你的翅膀,你是不是就不会再露出那种眼神了―― 

猛地惊醒,四周一片苍白.几秒之后,原战野才发现是在做梦,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床单,指甲几乎 

都要陷进床垫里. 

"呼――"他到底在干吗?缓缓松开手,他慢慢坐起来,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冰凉.他没有梦到恶魔怪兽,但却是 

比恶魔怪兽更可怕的东西.真是――原战野有些苦笑地用力拍了拍额头,嘲笑自己,心情却平静不下来. 

好像犯了罪一样.犯了罪――吗? 

好吧!他相信,他是有罪的.但是,有人跟他同罪. 

第21章 

原战野的房间里有一扇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站在窗口看着窗外远方层层叠叠的山,一直伸向远处.他开始有些不明白,这个被群山 

环住的小镇到底有什么值得人呆的.总共不过一百多户人家,最大的商店也只有两层,可这里的人却一直生活在这里 

.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可能也会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可当他开始想象自己也将在这里永远生活下去的时候,他发现他竟然 

并不害怕. 

也许,他真的需要好好安静一下.二十八岁,他竟然开始觉得厌倦了. 

也许,他真的需要开始正常的生活了. 

也许―――― 

他把床搬到靠近窗口的位置,只要坐起来就能看到窗外.多雨的季节,雨水常常从窗口打进来,沾湿了床单.曾经有 

几次原战野甚至在半夜被雨水淋醒,床单上一片潮湿,脸上也一片濡湿―――― 

钱叶说,你这个习惯不好. 

关智说,你脑子是不是也进水了? 

老高说,局长我给你多准备几套床单吧! 

原战野想,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樱――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的确,跟男人做过并不代表不能跟女人做,或许这个想法有些不厚道,但他还是想给自 

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虽然他不认为他付出了什么,他并没有失去什么,就算失去了,他也要找回来. 

坐在树下,两个人民警察,一个敞开着警服外套露出里面半黄不白的T恤,脚上穿着运动鞋,乱蓬蓬的头发一看就知 

道没怎么梳过.另一个警服还长挻,却也解开了两颗扣子,衬衫虽然很白仔细看也会发现有些皱巴巴,两个人正在吞 

云吐雾. 

现在是巡逻时间. 

"怎么了?今天的衬衫没叫钱叶帮你熨?"关智看了一眼原战野有点不平整的领子问. 

原战野抽了口烟,"他又不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