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老粗,大夫分不清楚





他到底是怎麽了!为何这一点显而易见决定的事情,老无法下定决心。。。。。。
最後,他仍按捺不住那股出闸的好奇心,软下了势头:「。。。好吧,可以,但只能留十天,你别扰俺!」
「涯。。。。。。!」银风不悦地喊道。
「别说了。俺累了,银风你帮俺看著吧。」
不想再为此辩驳,吃力地转过身,往自己的洞府回去。
「嗯,我晓得了。」眼中带著笑意,融化向来冰冷的面颊,范衡冲涯点了个头,算是承诺。
无奈地看著涯离去,虽是担心他,但是更担心旁边这厮会乱他,拎起范衡就进洞府里完全忘记了,其实自己是个仙人,用不著这麽担心,下个禁诀便得了。

或许是因为范衡真的没有其他的打算了,也或许是因为银风和英宁山的众妖在一旁紧迫盯人的缘故,三、四天过去了,范衡真守诺,始终没敢靠近涯身边十尺之内,安份得仅是每天专注地瞧著涯的作息,一脸若有所思。
即便在这期间,明明就给范衡莫名的目光惹毛了,但涯还是恪守两不相干的原则,怎麽看范衡都当他是死物一般,不肯回应。
因此,在范衡眼里看来,不管涯是在打坐也好、与银风他们那些妖辈聊天也罢,始终转过头来正好面对他时,总会换上一张不苟言笑的神情。
可范衡他也不在乎这些。不,也许应该这麽说,他不能去在乎涯给他的冷漠,恼怒涯对他的无动於衷他带给涯的,从来就不是相对的尊重、同伴的关照,反倒是生死交关的残酷,与心灵自尊的辱挞。他有资格要求涯给予所谓的尊重与公平麽?。。。。。。这当然不能!
虽然他能得的是众人的漠视,可是,倒也不碍於他了解眼前涯的一切;更何况,他也想知道,究竟为什麽涯愿意放过他,又为何他在乎涯对他的态度。。。。。。
他原来是一直想不通这两个困惑的。
直到第二天,那只狐妖李娘来找涯解闷时,看见他先照旧冷嘲热讽一番後,才支吾许久,拉著涯到一旁问了那第一个问题。
原先,看涯的表情,似乎不愿再多谈这个问题;但一旁李娘缠久了,神情复杂地瞪了远边的他一眼,才松口低声道:「一开始。。。。。。俺是真恨不得杀了他的。可是。。。杀了又如何?杀了。。。。。。能还给俺太平麽?一切早就乱了套,无论如何,俺都只能被动地任他搅乱俺的修为,横竖都得生心魔。何况。。。。。。小妹你不是知晓麽,俺本来就不爱杀生,就是为了克制本性原有的杀生之念,也为了追求安祥的世界,遂才踏入修仙之路」
「也念在范衡毕竟救过俺的份上。。。。。。还有,那天银风向凡间的武林道上发布追杀令时,顺道从那儿得知范衡的身世,一回无意间他便跟俺说过一次,只是那时气头上没在乎。後来那天被。。。之後,俺想了想,再计较又如何,只是多折磨!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俺知晓他背後的苦楚後,你叫俺如何再狠下心来添孽?。。。。。。俺做不到!」
涯莫约以为他不会听得见,没有特别用法术隔音,也没有赶他离开;不,也可能明白他听得见,刻意在此刻说清一切,好莫再生扰。
原来、原来。。。。。。听闻涯的理由後,范衡全身细微地震了震,低头离开原地,快步地走进一旁的树丛里,思忖著。
他一直想不通的理由,竟然真是因为涯的心软,但却想不到动机是却因为知晓他的身世!「哈哈。。。。。。!」自嘲地笑了笑,他心底最不堪的事情竟让始终被他欺凌的涯知晓,这何其讽刺!
范衡猜想,兴许涯就是因为知道他曾被欺凌的过去,大概也猜得著他有对他人不信任的心态,多半已经清楚当初他为何对他痛下杀手的原因了;也知道像他自己这种人,一旦惹上了,除了采取睚眦必报、以命换命的态度外,就只剩下杜绝後患这个实际残忍的想法了。
所以,为免不想再有所心烦,才会不想杀了他吧一来是涯怕杀了身世可怜的他会徒生罪恶感,二来可能是因为怨不起他来。。。。。。这份斩不断的孽缘之始,不正是因为涯执意要留在他身边的麽?根本说不清谁是谁非啊。。。。。。
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无奈的微笑挂上范衡的嘴边;霎时,范衡冷淡的玉容亲和许多,周围散发一点会心的柔情,美得眩目。
一个困惑立时便解决了。有一就有二,第二个解答自然就会来得较快了;这天是留下来的第四天,今日是夏至,为了消暑解闷,夜里众妖便集合起来,办了个大会。这便是第二个困惑解开的时景,只是。。。。。。来得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夜里,黑空无云,昏黄的一弯旋月悬挂,散落几许微亮的星子眨著。
他看著涯挨著银风,同众妖一样,散坐在一处极平见方的崖顶上,除了中间围了一块空地给妖们轮流表演。但他却只能坐在离涯的最远处,孤身坐著。
这英宁山的妖怪还真是閒来无事、太无聊了,平时凡人流行什麽戏曲、打油诗,他们一概不论好坏,连风尘女子哀怨的曲目,也照旧搬出演来。不过就是不得要领,不是这表错这杨贵妃对看唐玄宗哀怨的神情、演成了怒目相视;要不便是学不成关云长一边摆头捋虎须、一边跨马步又甩动著青龙偃月刀,那副神气的模样,反倒演成了老头出恭的糗样。。。。。。
当场,真是惹得众妖纷纷笑岔了气,满天各种粗细不一的嗓子惊动树林内的鸟兽,飞天遁地,好不热闹。
连最近心情不快的涯,也禁不起众妖连番出岔的模样,大笑起来。
就见他倒在一旁半笑不语的银风怀里,一边抖笑著,一边又拉著李娘笑点圈里表演的一只鼠妖,张狂的笑容与爽朗的笑声不断,灿烂得夺去他的目光、他的心神。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涯笑得如此爽快、如此畅然,彷佛之前悲愤的他并不是他的一部分似的眼前的涯,展现得无争而自得。
这时,他是鬼迷心窍了吧,心跳不争气地加快,如羊脂玉般净白得透明的双颊染上绯红,愣愣盯住涯笑弯的眼、曲开的唇。
一笑动心。
好想。。。好想。。。。。。好想靠近他,跟著他一块大笑;好想。。。。。。靠近他,摸摸他笑弯的眉眼。
。。。。。。也许,也许是他孤独太久、寂寞太多了吧?
不然身旁并非缺乏豔丽娇媚的女妖,为何却在此刻,范衡觉得涯那记爽朗的嘴角胜过了一切
但是当银风突然亲密的将手搭上涯的腰际时,他也突然觉得那只手好不刺眼!他不是不明白银风对涯有多麽关爱重视,只是就是在此刻,他不想见他俩如此亲密。。。。。。
他到底是怎麽了?范衡无措苦涩得蹙眉,沉闷的更坐离众妖,敛眸垂思。
而身旁的热闹,已经传不进他纷乱的脑海了。
为何,为何,他只是看见涯的大笑而已,却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
为何,他只是看见银风的亲近,他却恨不得毁掉其双手?
为什麽。。。。。。为什麽?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心态,岂不与怀春的女孩儿没两样麽!
等等。。。。。。!怀春的女孩儿?
莫非。。。。。。他爱上涯了?
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爱上一只妖怪,更别说是同性的妖怪!
心里头虽然这样想著,范衡却慌张地发现,这个认知,竟让他不自觉地露出笑颜来原来他是期待的。。。。。。?期待,期待爱上涯?期待跟涯亲近。。。。。。?
天啊!他是疯了麽?再说,两人间还有嫌隙。。。。。。
但是身体却不容他的否认。迳自越过重重的散坐的妖辈们,任由他们好奇与紧戒的目光扎得他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他决然地走到涯的面前,连整个崖顶因为他嚣张的举动而安静下来都没察觉;接著他蹲下了身,目光平举,对上涯木然又疑虑的眼神,恍惚地说道:「原来。。。。。。原来,兴许我是爱上你了。。。。。。」
话完,他也不管涯、银风与众妖们怎麽作想,轻巧温柔又不失迅速的,抬起涯的下颚,红润的唇瓣便递过去,缠住涯愣开的厚唇不放!
范衡的香舌交卷住涯吃惊的软舌,霸气深深地吻遍其口腔内的每一处;事过突然,众妖眼睁睁地任他们这出闹剧临时上演,连阻止都忘了,安静得随口舌交融的水声响在他们耳边。。。。。。
一吻结束时,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狠狠揍上范衡的眼角,怒斥:「天杀的!你当这玩笑好玩是麽!老子是男子汉,不是娘们!」第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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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要放弃了麽?亲爱的涯。。。。。。
从月蚀那日之後,发生很多的是非。
他自己,也有些改变不解,交杂苦恨、欢欣与无奈的情感。
然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比起从前的云淡风轻、不涉是非的自己,如今已落得一身茫然无措的自己又该如何定论?
苦涩得摇了摇头。当连最爱的黄澄澄的美酿,都埋葬不了内心空茫的缺憾与疑问时,当连最亲的银风都劝不住反常冲动的自己时,他还有什麽是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的?
这些个月的风波,究竟,已造了多少心魔、多少孽障?
可是他已什麽都不想再过问了,他真的累了,打从心底的倦累。
尤其当他终於明白自己怎麽也斗不过那人、也无法视他如无物时,那种无力感彻底地熄灭内心的明灯,留给他一片漫天黑雾,折煞他的自尊他的神智。
为什麽为了范衡这个生命不过一瞬的人类,却付出他两三百年的平静。。。。。。
无神地盯在地面。「银风,俺说,俺累了。」
曲身转坐落在他身旁,银风纳闷地说道:「你当然累。受了这麽多的折腾,还不累麽?唉,别多话,睡下吧。」
「不。银风,俺不是说这事儿,这累又不算啥,回过气便罢了。俺是指,是指,不想再计较这事了,让他。。。。。。走吧,远远的。」虚弱地摇了下头,涯缓缓地说。
「你确定?这死仇,你放得下麽?先不论之前那雷劫,你说,方才那事,你真舍得下麽!这厮,我们虽不能杀他,可脔禁倒还是可以的。」有点儿不能置信地看著涯低垂的发顶,银风高声疑道。
「俺知!俺。。。俺当然是舍不了那仇!可。。。可那又如何?如你所言,他是俺的大劫,这几次换得的教训还不够麽,还不够证明他的顽强、俺的无力嘛!俺真的累了,与其再让他影响俺的心志,恐怕俺会疯掉」
抬头,不甘地说著,涯冲银风扯出苦涩的笑容。
「但是。。。。。。虽知你好不容易才听劝是件好事,你真不要再向他讨些补偿吗?」语重心长,执起涯无力的双手,银风慎重地问。
「不说了,银风俺心意已坚。走吧,现在就弄醒他,放他走吧。快刀斩乱麻,这事儿就别再拖了!」转而拉住银风,涯急急地走向洞口。
「你。。。。。。真不再多想想?」
「别说了。银风,俺看开了,提起心来练功,难不成又不好麽?」勉强向後对银风露出一抹要他宽心的微笑,依然快步向前,无视於身体的不适。
走进自己的洞府,没有意外地瞧见裸身、带有一脸痛苦面容的范衡陷入昏迷中,彷佛在梦里遇上什麽危急,全身兀自扭动挣扎著。
「银风,俺现在没那气力,帮忙弄醒他吧。啊,顺便给他件衣服。」
直直瞅著范衡,涯没有回头,略带虚弱的向银风说道。
「嗯。」一个隔空甩袖,银风就将范衡身上作乱的那股红色真元召回,并化出一件衣裳套在其身上,让原本墙上痛苦不堪的范衡登时缓了些、静了下来,仍呈现昏迷;但银风哪肯给他好过,何况还得弄醒他,「呔!」的一声,一道无形的音波便倏地炸响在范衡的耳边,震醒了他。
「唔。。。。。。好痛。。。。。。」
「怎麽著,睡得还安稳麽?」
见范衡醒了,涯出声问候,不带表情、声音也如同打铁般,一字字的说,听得刺耳。
「唔。。。。。。呵呵,是你们啊。哪,要算总帐了麽?。。。。。。也好,反正方才那事儿我也不後悔,横竖是你惹来的。方便的话,就给我个痛快!」
刚醒,双眼还酸涩得紧、浮肿不开,头耳昏花得也听不清;好不容易晃了下脑袋舒缓後,睁眼见了涯与银风二人,倒想起来所有事了当然,包括他强了涯一事。。。。。。
「范衡。。。。。。你!」
遇上了范衡这无赖的人,三番两次的给了自己视为半身兄弟伤害,又无悔意,饶是他银风再怎麽气定神閒,此刻听了这话也是想打他泄气得很!
「。。。。。。不,算了吧,银风,跟这种人没啥好计较的。」
「不过。。。。。。」
「银风!。。。。。。真、真没关系,甭理他。」
按住银风的肩头,涯劝道。说来真好笑,数日之前,他和银风的立场还倒过来呢,那时是他执著得想不开。。。。。。
思及此,涯的黑眸更是黯淡几分,近乎空洞;随後又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摆手,才开口道:「银风,放开他吧。」
「你确定。。。。。。?」
「嗯。」
「咦?。。。。。。你到底想做什麽,拖拉啥呢!要杀就快点。。。。。。」
即使两边疑惑、不满,但是涯还尽力地稳著口气说:「是了,银风别再怀疑了!!」闭眼,涯握紧拳头,低头吼道。
「。。。。。。好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