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游戏
“喵~~”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声,十分的轻。但听在郁林的耳中却如巨大的钟声一般将他徜徉在温柔情怀中的心拉回了现实里来,断然的将手中片刻前还珍惜的花瓣随手一丢,再也不看一眼的步向浴室,边走边脱着身上的衣服,当到了浴室门口的时候,平日那具总是隐藏在衣物下,完美的男性身躯已是毫无遮盖的展现在明亮的灯光下。宽肩、细腰、翘臀、修长而矫健的双腿再加上一身没有一丝疤痕的皮肤,完美如太阳神阿波罗。
随着热水的倾泻,浴室内白雾般的气体缭绕着仰头迎向水流的郁林,温润的水柱不疾不徐的冲刷过他的身体,将他原本白如明玉的肌肤更添了一份水漾光泽。
哗然作响的水声中,浴室外地上的衣服里传来一阵熟悉而响亮的手机声,沐浴中的郁林一顿,抬手缓缓撸去脸上残留的水珠,顺手就扯下墙上挂的大浴巾围在腰际,“吱”的拉开玻璃推门,不停顺势流淌的水珠从他的身上沿着他的脚步一直延伸到衣服旁边,慢慢积聚成一汪水滩。
“凌,有事吗?”
“你被他找到了?”清冷的声音不答反问,听来与往日一般的口气中似微微带了些许看好戏的意味。
虽是被调侃了,可听到熟悉的声音郁林整张面容还是柔和起来,用拿在手上的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声音里也透着笑意的调侃回去:“你现在还有闲情来笑我吗?”
电话那头稍稍一窒,片刻后才传来凌略带别扭的声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吗?”
郁林换了个姿势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中,写意的伸展着躯体,口中发出类似满足的轻哼:“那倒也不是,我还是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不过,你那边声音那么大,我想装做没听见都不行啊!呵呵~~~~”
那头一片沉默,似还传来撕打的声音,郁林倒也不急,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杂志翻看着等待,电话也换成了耳机形式。半晌后,凌略微气喘的声音才传到他的耳中:“这次任务结束后,要不要去巴黎?唔……”清朗的声音才说了一半,便化为了一阵模糊不清的支吾之声,郁林感叹凌的变化之余也不禁略带气闷,呆视着手上翻开的杂志,突然间刚才的好心情消失无踪,那头隐约而断续的喘息声让他浅尝即止的欲望再次抬头。
“不如等你解决了你身边的家伙,我们再联络吧!”
“…也好……就…就这样……”电话被匆忙的挂上了,郁林的视线往下移,当看见浴巾下撑起的小帐篷时,不由的苦笑一声,“霍”的从沙发一跃而起,再次向雾气未散的浴室走去。
纽约唐人街某条小巷中的一间隐藏的大屋内
凌一边挂上电话,一边竭力和那双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奋斗,然双方实力实在悬殊太大,最后在对方高超的技巧和双手施压的适当力道下,他渐渐的放弃了挣扎,用力挥出的拳头也转为无力的搭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被对方食指抬起的脸承迎着随后压下的热唇,
“唔……”甜腻嘶哑的呻吟从凌的唇瓣中滑出,传入支撑着他的高大男子耳中。他微微一笑,稍移开了些唇,诱哄着怀中脸色绯红的俊雅青年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来……叫我的名字给你更多的欢愉……来,叫啊……”
因对方高超技巧所变的晕忽忽的凌,迷迷糊糊地就顺从了对方的要求,被吻的红润无比的唇轻启:“依笙……”
男子依笙,笑了,那是一抹犹如黄鼠狼成功的将肖想已久的鸡吃到嘴中的表情啊!
“恩恩!又向我的目标跨进了一步呢!”
笑得如此满足、说着这种话的人正是早在三年前就盯上凌的那家伙啊!历经三年的时间,在他的不断努力下(其实是死缠烂打)下,终于逐渐的俘获了眼前这别扭男子的心,只是他除了床上就不愿承认罢了!
“嘿!”他一个拦腰将凌抱起,眼角微眯处的皱纹弯弯的上翘着,透着说不出来的精明和狡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即使不在床上也会说出我想听的话!”
意乱情迷的凌整个人似在云里雾里一般,跟本就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在体内蹿动不息的热流刺激下,他也只有任由依笙摆布了,似乎这就是两人今后生活的预兆了呢!
6
秦怀站在原振天的房门前,几度抬手又放下,自回到酒店后,天哥虽是什么都没问,可自己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在公园时,程南的话中所含的意思和瞥向自己的眼光都肯定没能逃过天哥的眼睛。
犹豫半晌最终他还是抬手轻扣门道:“天哥?我是秦怀!可以进来吗?”
“门没关,进来吧!”原振天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线传出门外,清晰的飘进他的耳朵里。
没关?他试探着轻轻一推,‘吱呀……“酒店绝佳的隔音设备让细的几不可闻的推门声亦清晰无比,沉重的木门随着他的动作而慢慢打开。小心翼翼的踏在套房内柔软的地毯上,秦怀的脚步随着原振天的徐徐转身而停止。
手上托着晶莹剔透的酒杯,转身的动作使得杯内的殷红液体荡着细细波浪撞上光洁的杯身,在阳台上看了好一会儿夜景的原振天似被这景色迷住了般的神色迷茫:“你看,这是与龙堂完全不同的地方啊!”
不明白原振天想表达些什么的秦怀无法接下他的话,故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是啊!的确是完全不同的景色。”
原振天垂下眸子,注视着杯中红的勾人心魄的液体,抬杯浅尝了口,冰镇过后的葡萄美酒果不负酒店经理的大力推荐,乍入口,醇厚的口感便在口腔中缓缓曼延开来,甘涩的味道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清甜滑下喉道,将后来居上的温润甜味延伸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整个人仿佛沉浸在美酒中一般的感受到这美妙的感觉。
忐忑不安的站立于一边,原振天悠闲的举动丝毫未带给他安心的感觉,反到越发的紧张了,眼前的原振天面带微笑,可在那笑容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是谁也不知道的,这样的他,不是往日里可以随意嬉笑的那个人!
“呼……”伴着一声绵长的吐气,原振天缓缓抬起眸子,长长的睫毛所覆盖的眸子中是一片淡淡的清明之色。
“愣着干吗?坐吧!”
“哎。”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秦怀机械化的走到室内中央的沙发上入坐,僵硬的身子还是无法放松的挺直着。
对他的一举一动皆收眼底的原振天微吟了下,便举步坐进秦怀对面的沙发中,舒适的将两条长腿搁在面前的茶几上,柔软的休闲装下健美的身材隐约可见。
“你来……是想说程南的事?”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差点没让秦怀跳起来,愕然的目光迎向对面的人,秦怀有点语不成调:“天哥?……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微歪着头的原振天忽然露出个孩子气的调笑表情:“当然是猜的啦!看把你给吓的。”
很奇异的,从进入房间后就一直围绕着他的压迫感和窒人的氛围消失了,鼻中所呼吸到的空气里也传来了海洋的味道。为什么在刚才的时候就没闻到这一些呢?直至看到那个笑脸时,秦怀才明白过来,往日里的自己之所以可以在原振天的面前嬉笑调侃,是因为那是在他的容许之下吧,而一旦超出了那个界限,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的的气,完全会将自己压的透不过气来,这,才是面前的这个人的真正面目吧!
“怎么?还没恢复过来吗?我可是在等着你和说你与香港大帮派洪兴老大的关系呢?”慵懒而低沉的嗓音穿过秦怀沉浸在惊惧中的思绪,带着轻微的怒气直逼他而来。
原先并不想自己先开口的,可秦怀虽是自己进来的却又迟迟不开口,若他无法解释与程南的关系的话,自己可就不能再留他在身边了。龙堂里可容不下一个与另一帮派牵扯不清的人啊!更别提还是个帮派老大了!
轻晃着杯中美酒,这些想法飞快的在原振天的脑海里打转,而表面上却是分毫不露声色的挂着平日的笑。
虽然很不想提起这段往事,但秦怀亦非常明白若是不说清楚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权衡轻重之后,他还是开口了:“我和程南是在五年前的巴黎认识的,那是在我还没进龙堂之前的事情了。”清亮的双眼中渐渐泛满为往事笼罩而升起的怀念:“一次偶然的街头打架事件将我们两人卷了进去,一番莫名的打斗后彼此也竟成了朋友。因从小耳渎目染的都是黑道所为,故自己的个性中也带了好胜打斗的因子,而他,虽长在平常人家又不喜好暴力,却也随我往来与黑道之中。打架、斗欧、受伤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的缘故,谁知道,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里我才明白,一切都不是我所以为的。”
'自由自在'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发涩,伸手就倒了杯酒,牛饮般的大口吞下,这红色的液体犹如给他带来了说下去的勇气,他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我接到父亲死亡消息的当天晚上,我跑到酒吧买醉,结果喝的烂醉如泥的被他给背回家住所,老实说我的确是喝醉了,可酒醉还有三分醒啊!所以当他以为我睡着了而吻上我的嘴角时,我一下子就全清醒过来了,可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情况下我惟有继续装醉,等他去睡后,我没等天亮就开车到了机场搭最早的一班机回到大陆。”
“这以后就没再见过面?”
茫然的摇摇头,也许是将心中的话全讲了出来的缘故,秦怀的样子看起来要比刚才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松弛的靠向后面的沙发靠垫上,原先紧皱的眉宇舒展开着。
“没有,要不是来到香港,我相信也不会再见到他。”
听了秦怀的叙述后,原振天微微歉意的望向他:“让你回想起这些肯定是很难受的吧?虽然很对不起,可身为龙堂的老大,我惟有这么做。”
“我明白的。”秦怀站起身来,看了看腕上的表,随后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出去了,天哥你也早点睡吧。”
得到原振天的颔首示意后,秦怀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门外。
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靠在沙发中,原振天细细回想着秦怀刚才所说的一切,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目光深远,口中喃喃:“程南吗?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后,是福还是祸呢?……”
次日清晨,在短短的半小时之内,原振天就接到了来自两个地方的电话,而消息却是完全一样的。
第一通电话是在凌晨六点,来自龙堂香港分部负责人阿星所打来的。第二通电话则是程南于凌晨六点十五分打来,两通电话相隔不过十五分钟,而其中讲述内容却是一字不差。
电话的内容证实了昨晚的杀手的确是东兴所派,其目的也的确如程南所料,正是为了针对自己与洪兴合作的事情而来。日渐衰败的东兴为了不在这场争斗中落败,不惜雇佣杀手来达到目的。只可惜功亏一篑,出于种种因数,从不失手的郁林竟会在昨晚的暗杀中空手而回。而程南的电话中还提到了另一件事情:因郁林的失手,东兴老大决定另派高手再次动手,这次的目标不光光是程南一人,还包括了坏他好事的原振天!
程南的意思很清楚,除了提醒原振天自己小心之外,其另一个目的是警告原振天不要插入这次的两派纠纷,毕竟在昨晚的舞会上他也看明了原振天和郁林之间的关系,从龙堂的立场来看,的确不插手是最好的办法。
接下来的一连两个星期,程南都未曾与原振天有过联系,可从龙堂分部不断传来的消息中,他还是了解了个大概。
先是洪兴中不断有人遭到暗杀,洪兴老大也曾几次遇险,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的逃过。而后便开始了反击,轮到东兴被不断的砸场子、死人。双方对峙大约十天后的一个夜晚,东兴老大被人发现弃尸于天星码头,据闻死状极惨。警方到了现场后,几个女警还差点吐了出来。虽到了现在还查不出是什么人做的,可前一阵子东兴和洪兴闹的那么凶,任谁都猜到是谁做的,只是没有证据不好说罢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洪兴成功吞并东兴的地盘,成为香港黑道头号老大,可相对的一场火拼之后,洪兴亦只是惨胜,实力大伤的他们在面对龙堂时就有如东兴般的不堪一击。为此,程南还专程邀原振天出来一谈,为的就是确定龙堂一方的目的。
坐在这间数一数二的高级咖啡厅里,优美的现场钢琴演奏使得悦耳的音乐从不断跳动的琴键上向着店内扩散开去,轻灵的乐声犹如天籁洗涤了人们凋落在俗世的灵魂,相对而坐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淡漠,静坐在这里也有大半个小时了,只是沉默而没有开口的两人因出色的外表和特殊的气质曾一度吸引了店中众人的眼光,可仅仅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之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