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别欺负我





  
  他小解完後,才刚出厕所,随即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他怀著疑惑走进厨房,瞧见周宓炫穿著蓝色围裙,一手柱著拐杖,另一手则持著煎柄翻搅著炒锅里的东西,饭桌前还摆了青菜、肉及鱼,还有一道清汤,看起来相当丰盛。他站得远远,不敢太靠近周宓炫。
  
  倒是周宓炫一眼瞧见他後,若无其事的说:「你先帮我拿饭桌上的食物去客厅,我等等就好了,剩这道菜。」右手翻动几下,又说:「我等等有话要跟你说。」
  
  「啊……喔。」端著盛装蔬菜的盘子到客厅的桌上放著,来回两、三趟後才全部端到客厅,他坐在客厅柔软的长椅上,双手僵硬的放在大腿上。
  
  他、他要和他说些什麽?又和五年前那天一样吗?是不是又要说什麽「以後别再见面」或者「两人关系彻底结束」之类的吗?
  
  也罢,顶多再伤心一回,然後……然後就这样彻彻底底成了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自己对这类事已经麻痹,再痛一回,也无所谓。
  
  他只怕、只怕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将周宓炫忘掉,每天每天都想著他,五年来他就是过得这样的日子,有时候想著想著,想到心口的疼了、闷了,眼泪也会不自觉的落下。思念真的好苦、好涩,那滋味他不想、更不愿再嚐一次,他怕的只是这个而已。
  
  几分钟过後,周宓炫端著一盘番茄炒蛋及盛装了白犯的两只碗走入客厅。其中一碗满到凸起的白饭搁在伍幸福面前。「要全部吃完。」
  
  「太多了……」
  「叫你吃就吃,瘦成那样像话吗?」
  
  「喔……」他乖乖的扒著白饭,周宓炫不断挟著盘子里的菜肉放进他的碗里。「太多……我会吃不完。」
  
  「罗哩巴嗦,快吃!」
  见周宓炫双眉皱起,他怕周宓炫生气,只好一口一口不断往嘴里塞。没多久碗已快见底,周宓炫倒是没动起碗筷,静坐在他身旁,盯著他吃。
  
  「伍幸福,你一边吃著,一边听我说……」
  
  如果可以,伍幸福此刻真想捂住双耳,不想听见周宓炫说出那些话。他的头低到快埋进碗里,手里的筷子仍然不断扒著。
  
  「我想,我们可以试著交往看看……」
  什麽?他刚刚说什麽?
  
  伍幸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心脏开始扑通地跳了起来,然而周宓炫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掉入冰窖中。
  
  「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家只有我一个男生,传宗接代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我父母亲的思想一向很传统,他们对於……同性恋一直抱持著不苟同的看法,我现在虽然才二十三岁也还没当兵,结婚倒还不急,但过了三、四年後,自己都二十七、八岁,就算我不紧张,我父母亲也会替我紧张,到时候,结婚是必然的事……」
  
  听到这里,伍幸福原本抬起的头又低下,持著筷子的手停顿。
  
  「我承认我喜欢你,真的,我想了一夜,所得到就是这样的答案。我可以试著跟你交往,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父母亲那里,我没办法将你介绍给他们,我们之间的交往也只能是个秘密。我是个跨国企业的总经理,我的一举一动记者媒体都睁大眼,用放大镜看著,若是他们知道你的存在,难保证不会大肆炒作一番,这样不仅会影响公司的收入,也会破坏我的形象……」
  
  拿著筷子的手隐隐颤抖。
  
  「还有,过了几年,万一我结了婚、生了小孩,只要你不说出去、也不吵闹、不吃醋,我不介意结婚後和你继续来往──」
  
  啪!
  
  还没说完话的周宓炫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止了口,他捂著麻痛的脸颊,不敢相信的看著伍幸福,後者脸上全是泪水,眼里有著显而易见的怒火。
  
  「你好自私!我宁可、你宁可你跟我说以後别再来往……也不愿听你说出这麽自私的话来……」他的手热麻著,他不知道他究竟打了多用力,他只知道心很痛,痛到他想就这麽死掉,这样他就不会听见周宓炫说出这麽无情的话。
  
  他的视线全因泪水而模糊成一片。「什麽结婚……什麽破坏形象……什麽父母亲……你处处都考虑,难道就没考虑到我吗?若是我答应你的提议,等你结婚後,我们见面是不是都得偷偷摸摸?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呀……这有什麽错?为什麽喜欢一个人要喜欢得这麽痛苦?早知道会遇见你会让我这麽痛苦,我宁可、宁可……当初别转去星愿高中……」
  
  调整略为大声的声音,他盯著地下,心思飘远了,静静地陈述:「在高中时,你是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人,团体活动同学冷落了我,你会跑来和我凑一组,你知道吗?我那时很崇拜你、仰慕你,当宿舍排到我和你同一间寝室时……我很开心、很高兴,我、我想和你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就、就算你对我做了那种事之後,我还是将你当成恩人崇拜……我恨不了你,也不想恨你……反而愈来愈喜欢、愈来愈在意你……」抹掉泪水,但没一会儿泪水又再次爬上他的双颊。
  
  「我也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爲什麽会喜欢上同样是男生的你,我、我也有过挣扎……我也不愿意成为同性恋,但……喜欢都已喜欢上了,一味逃避就真能逃避的了吗?而感情又怎能说收就收,如果真收得了……那还称得上喜欢吗?」
  
  停顿许久後,他摇摇头。「算了……我也不再坚持些什麽……你所说的那些话让我不知道该怎麽……该怎麽再继续喜欢你……本来就打算放弃,若不是一个月前你因我而出车祸……或、或许现在的我……」他哽咽,差点说不出话来,稍微平复情绪後,又说:「就这样子吧……到此结束,你别来找我,我也别去找你,然後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面……你结你的婚,我过我的生活,从此以後……不要、不要再有交集……」
  
  说完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步步走离客厅,开了门走出住处,碰地关上门,也关上自己多年来的感情、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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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文算虐心吗?
  
  好像看不太出来齁。。。。。
  
  
  
  今天无意间听见同校的学妹为情自杀,有些难过...虽然我连一次也没见过她,但心里还是有些惊愕及难受
  叹气
  
  
  
  生命可是很可贵的,再多的挫折及困顿都会因时间而冲淡的
  
  步步好久之前也曾因考试考差而动过自杀的念头,现在想想,却觉得那时的自己很傻,也庆幸自己并没有付诸行动
  
  现在步步很快乐^ ^,只要还一看到有人留言支持步步,步步便会感到相当满足,知道原来自己的文文并非乏人问津
  
  所以步步衷心感谢那些为步步打气的人^ ^
  
  当然,步步也很期待未来的日子





可不可以别欺负我  30
更新时间: 11/13 2006


  
  可不可以别欺负我之三十
  
  
  
  离开公寓的伍幸福,他街道上游晃。
  
  他该去哪?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再回公寓里,不想再回到有著周宓炫气息的地方,他会难受到窒息。终於忍受不了,他当场在街道上蹲下身,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想把一切一切的委屈全藉由痛哭得到宣泄。想到第一次被周宓炫强行占有,想到五年前周宓炫不留情的说结束,想到这五年来他每一天、每一夜的思念,想到刚才周宓炫说得那些话……
  
  什麽叫他的心已经被伤到麻痹?他的心至今还鲜明的跳动,只是上头还有著好多未全愈的伤痕,今天这一次只不过又再上头多划一刀,只不过是多划一刀罢了,抽痛几下,过几天……也或许得过几年,这些伤才会一一痊愈……
  
  「……伍老师?」
  他赶紧抹净脸上的泪,回头。
  
  
  
  
  
  
  「伍老师,这几件衣服你看看是不是穿得下?」同是和伍幸福在高中任职的谢婉毓拿给他一件宽大的休閒服和牛仔裤。「我哥哥出差一个礼拜,这是他的衣服,他不会介意的。」
  
  「谢谢……」接过衣物後,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话。
  
  刚才在路上遇见她,她看见他脸上没抹乾净的泪及红肿的双眼,友好地问著他的状况,伍幸福只是摇头、摇头再摇头,她见伍幸福情绪不太稳定,好意的请伍幸福到她住处坐坐,才刚入屋子没多久,伍幸福突然冒了句他想洗澡,她虽觉得奇怪,倒也没问些什麽,只是翻了几件她哥哥的衣服给他。
  
  她亲切地微笑。「什麽谢谢就免了,我这人就是禁不起别人的道谢,伍老师你就快点进去洗吧。」
  
  他点点头,入浴室後,他连衣服也没脱,一把扭开手龙头,大量的水朝莲蓬头里涌出,他闭上眼,仰著头,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没多久,他已不清楚脸上的那些,到底是眼泪居多还是水居多……
  
  他告诉她想洗澡,不过是希望躲进浴室内哭个一场。
  
  他静静的啜泣。他已不知道自己往後该怎麽活下去?没遇见周宓炫以前,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努力读书、乖乖听话,来搏取父亲的一抹笑容,哪怕只是轻轻的微笑他都愿意为此努力。
  
  遇见周宓炫後,周宓炫整个人占据了他的思绪,他每天所想的,就是他了,连分开的那五年也是。虽然他总是告诉自己对这段感情别抱持幻想、告诉自己该放弃周宓炫,但他知道他其实他心里深处还抱持著一点点的盼望,盼望有那麽一天,周宓炫会亲口告诉他,他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如今,他确实亲耳听见周宓炫说喜欢他、想和他交往,但是、但是……他不想和别人共有周宓炫、他不要他的爱情必须是偷偷摸摸,就好像……就好像周宓炫和他在一起见不得人的事。
  
  让他心冷的是周密炫的自私,他既怕舆论压力、又怕遭受周遭朋友的异样、鄙弃眼光,他太自私……自私到让他不想、不想再喜欢他……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伤透心,何必呢?
  
  在浴室内待了快一个小时,稍稍平复好心情後,才走出浴室。
  「伍老师,这是乾毛巾,给你擦头发。」
  
  接过毛巾,他这才露出浅笑。「谢老师……谢谢。」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人就怕别人向我道谢,以後你还是别该我说谢谢,还有,说谢老师感觉好生疏,你叫我婉毓吧?我也叫你幸福,这样不是感觉熟了几分吗?」
  
  他点头。
  「对了,刚才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我帮你接起,可是那人却都没说话,你要不要看看是谁打的,回拨回去?」
  
  「嗯。」查看通话纪录,的确有人打了几通电话过来,他看著来电的人,苦笑,他跳出,回到主画面,把手机放回口袋。
  
  「你不回拨吗?」
  
  他摇头。「没有必要……」拨回去,再次听见他伤人的话吗?算了,他宁可不要再听见那人的声音。「谢老……婉毓,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我保证会还你钱……」
  
  她笑了笑。「我又没说不借,对於朋友的请求,我当然是答应,你要借多少呢?」
  
  朋友……
  听到这字眼,心里顿时有道暖流滑过,很温暖,原来他有朋友……并不是一个人……
  
  「幸福?怎麽不说话?」
  他轻微勾唇角,笑著摇头。「没、没什麽……只是还是头一次有人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觉得……有些感动,我一向没什麽朋友。」
  
  「没有朋友?昨天在超市你扶著的那名男人不是你朋友吗?」
  「他?他连朋友都称不上……」
  
  「可是昨天我在跟你说话时,他直瞪著我,感觉……还蛮凶恶,他好像很在意你,怎麽不会是你的朋友呢?」
  
  ……很在意他?伍幸福有些动摇,掏出手几,盯著瞧。
  
  
  『我可以试著跟你交往,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父母亲那里,我没办法将你介绍给他们,我们之间的交往也是个秘密,我是个跨国企业的总经理,我的一举一动记者媒体都睁大眼,用放大镜看著,若是他们知道你的存在,难保证不会大肆炒作一番,这样不仅会影响公司的收入,也会破坏我的形象……
  
  过了几年,万一我结了婚、生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