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盟 (1~45) by 风樱雪





霸诘缡由峡吹焦姆鸸猓 ?br /> 正要出声提醒大家,然而咫尺之间,变故已生。 
就在众人目眩神迷,山路旁边的茂草丛中传出“叮”地一声轻响,一点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龙行天,直取前心! 
轿边的龙刚第一个回过神来,眼见得那道寒光已经到了龙行天身前,大惊之下不假思索,抬臂便要去挡,可是到底迟了一步,不偏不倚,正正命中胸口! 


10 
“门主小心!”龙远和另几名弟子站得稍后,情急中飞身抢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线寒光没入龙行天胸际。 
龙刚怒极嘶吼,长身便向草丛扑去,却听沙沙轻响,那片草一阵摇晃,居中黑线蜿蜒就如波浪般翻滚起伏,转眼之间,早是去得远了。 
这时众人七手八脚,已经将龙行天从轿上扶了下来,靠坐在石壁上。冯子成满脸惶急,二话不说出指便点龙行天前心大|穴,想为他护住心脉,岂料竟象是点中了钢铁,反将手指震得一阵疼痛。 
龙行天却显得十分沉静,只低头向胸前看了一眼,然后轻声道:“我觉得还好,没什么感觉。”就是被震得麻酥酥的。 
一句话却更让众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龙远更是发慌,急问:“门主可有些痒么?”被打到竟然不觉得疼,一定淬了剧毒,那可如何是好? 
龙行天摇头:“没有。”见冯子成伸手在自己胸口轻轻碰触几下,然后以袖裹手,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样东西。 
“子午问心钉!”细看之下冯子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长可半寸,一头略粗,有三个棱面,尖锐锋利,阳光下闪着幽幽蓝光,分明是件毒物! 
“是长平濮家的独门暗器……”岳如风接到手中反复端详,“据说见血封喉,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可是……”他转头看看龙行天,止不住皱起眉头:“看龙门主的气色,实在不象是中了剧毒的模样啊。”奇怪,濮家家规向不准子弟涉足江湖惹事生非,怎会有人来偷袭龙行天? 
龙行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口欲语,龙远忙说:“门主,你现在不能说话。” 
轻笑:“大家不必担心了,我没受伤。”说着伸手探向怀中。 
众人看他摸出的是块玉佩,晶莹润泽,一见可知不是凡品。 
冯子成“啊”地一声低呼:“温凉玉佩?” 
“是啊,我一直放在胸口,想不到今天替我挡了灾。”果然不同寻常玉石,竟然未曾留下丝毫痕迹。龙行天看到玉佩,登时又想起东方英奇,顿觉整颗心紧缩成团,痛得他一窒。 
“吉人天相,吉人天相!哈哈……”众人心口大石落地,皆是畅怀大笑。 
龙行天突然想到什么,促声向龙远道:“快去找龙刚回来。等下你盯着些,别让他做傻事!”龙远听得一震,急急转身而去。 
站起来活动了几下,就看见龙远和龙刚前后掠至。那龙刚二话不说,“砰”然双膝脆落,以头触地:“门主,属下卫护不力,让门主受人暗算……”他猛地直起腰来,反手一指,便向自己心口点去! 
立在他身旁的龙远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手腕。 
龙行天淡淡一笑:“我没受伤。” 
龙刚象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伏在地上,一阵阵发抖。 
龙行天随即沉了脸:“真是糊涂!如果对方当真得手,你自尽有什么用?只能平白赔上一条命!倘若大家都这么想,丢下个烂摊子叫谁收拾?” 
龙刚头上渗出冷汗,他镇定了些,叩首一拜:“门主教训得是,属下永记不忘。” 
龙行天凝视着他,口中缓缓道:“但你身为护卫,却让人有机可乘,偷施煞手。虽然并未造成后果,仍不能不有所处置。” 
龙刚浑身轻颤,恭声道:“是,属下敬请门主责罚。” 
“龙远,依本门门规,当如何发落?” 
龙远躬身道:“杖责一百,入禁室面壁十年。” 
龙行天不禁一愣,他可没想到会这么重。沉呤了一下道:“龙刚,我准你以功赎过。”看他已经后悔成这样,想来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今日之事暂且记下,这一去你若有所得,便可功过两消。否则回程之后你就自行去刑堂报到吧,我也护不了你!” 
龙刚一脸激动,垂首道:“属下明白门主用心。” 
“那就好。”龙行天转身远望,那团光彩减弱不少,但仍在熠熠生辉。便命:“过去两个人,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想想又加了一句:“小心些,别靠得太近!”  


11 
站在原地,遥遥望对面山上,几个人影迅快地升到顶上,稍做停顿,又复如星丸跳掷,纵身飞降。 
“门主,山顶上什么也没有,就堆着这些东西。”龙刚两手各托了一块,后面的人也是如此:“属下等开始以为是冰,可是又不象。” 
龙行天一扬眉,伸手轻触。色呈透明,着手光滑,心下已是了然:“这是水晶。这种石头天生就有许多棱面,被阳光一照就会反光,其实并不出奇。”他轻轻一笑:“不过我倒是用得上,就带着吧!” 
虽然有些不解,但龙门众弟子早已习惯了唯龙行天之命是从,当下各自背到了身上。 
再次起程,岳如风走在龙行天轿子不远的地方,笑问:“龙门主,你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 
龙行天轻笑:“也没什么。我是想拿回总坛,请人做件东西。” 
想到两年前凌空飞降救人的奇物,岳如风“呵呵”一笑:“到时莫忘了让岳某人长长见识。” 
山路曲折,转了几个弯之后,远处隐隐现出一角飞檐。飞虎辛彪抢上几步,指道:“大家请看,那是文殊别院,辛某曾经来过一次。” 
“阿弥陀佛。”正说话间,路边步出一位中年僧人,向众人合什道:“诸位施主,贫僧问讯。” 
走在最前面的龙远早就发现路边有人,只是对方呼吸沉浊,并未习武,也不便示警,这时抢上一步,说道:“请教大师法号?在哪处庙宇修持?” 
“贫僧大通,就在本山文殊院,职司知客。各位施主远来,请入小寺待茶。” 
“哦?”冯子成眼神一闪,接口道:“贵寺这般殷勤相待,倒叫我等不安了。” 
大通僧合掌肃客,闻言答道:“施主有所不知,便是那位田施主托咐本寺,代他款待诸位。寺中已经到了五、六十位。本寺原不欲揽这闲事,却想出家人与人方便,才应承下来。” 
田施主?冯子成飞快地同龙行天换了个眼色,随即笑道:“只是打扰贵寺,心有不安。”大步向前踏去。 
东方堡的两名护卫抢到大通僧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寺中已经备下热水,待龙行天等人洗过手脸,便有两个小沙弥用盘子托着饭菜送了进来。 
晚斋并不如何丰盛,不过青菜豆腐、木耳面筋之属,却做得颇为精洁,散着淡淡的麻油清香,引得连赶了几天路的人们食指大动,一阵风卷残云,盘子已是见底。 
龙行天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见众人吃得香甜,便独自向里间踱去。 
“门主,梅庄主、华山许掌门还有几位武林朋友派人送了拜帖过来。都说门主一路辛苦,就不打扰了,只等明早一起赴会。” 
龙行天并不意外,微笑:“好,我知道了。莫忘了回帖。” 
一名弟子走进厢房,禀道:“门主,雪山派鲁秀夫鲁掌门到访,现在门外相候。” 
“快请。”龙行天随着便向外面走去。 
鲁秀夫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一见龙行天便满面堆欢:“龙门主,两年前梅庄大会一别,鲁某人着实挂念。龙门主青年有为,将龙门治理得好生兴旺,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龙行天微笑:“鲁掌门过奖了,行天不过叨先父余荫,众人扶持,哪里有多少能为。”说着抬手让客:“鲁掌门,请。” 
“请!” 
宾主落座,那鲁秀夫话既简捷,人亦爽朗,在座间谈笑风生,天南地北无所不及。龙行天虽则满腹心事,不知不觉间也被挑起了几分兴头。 
等到送客出门,龙行天见鲁秀夫去得远了,便向垂手立在一旁的龙刚比个手势。 
龙刚神情微凛,身形一闪之间,已然隐入幽深夜色之中。 
龙远看得心头一震,低问道:“门主,此人可疑?” 
龙行天淡淡道:“撇得太清了,反而欲盖弥彰。”见龙远露出不解的目光,便说:“我与东方堡主交好,江湖中人尽皆知。此番紫岭峰之行所为何来,也是无人不晓——他来看我,理应有所关心才对,但他却只字不提,这就与常理不合。不合理的事情,自是要弄个明白。”现在的情形是敌暗我明,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龙远眉头一皱:“这么说他是来探底的?” 
“不止如此。我猜他是想让我相信他于此事毫无关联,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不然以他一派掌门之尊,又何必亲自走这一趟。”龙行天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语气却平静逾恒,好似一泓止水。 


12 
此际天际苍茫,暮色冥暗。深秋晚风透衣而过,龙行天不由得缩了缩肩。 
一件长衣罩上肩膀,龙远在身后道:“门主,小心受凉。” 
“没事。”龙行天一笑,手指在胸口轻点:“有这个在。”一块温凉玉佩,让他周身和暖。 
龙远道:“门主连着赶路,一定累了,先休息吧。”天色渐暗,这等迎门而立,万一有敌人潜伏在侧,岂不是个现成的靶子。 
“也好。”龙行天性子随和,这时看出龙远的用意,便不想让他难做。 
在床上躺下,一众弟子各自辞出,隐约还能听见龙远和冯子成在分派值夜之人。龙行天虽然疲累,怎奈无数念头纷至踏来,如何睡得着?直到外面梆子敲了三下,才朦胧入眠。 
好象只是合了一下眼的时间,龙行天觉得被人轻轻推了一下:“门主,该起身了。”睁眼一看,龙刚和冯子成站在床前。 
龙刚见他醒来,便道:“门主,属下一路尾随鲁掌门到了雪山派驻地,路上并无异样,只是……”龙刚思索了一下,才说:“鲁掌门进院前有个人迎着他,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属下不敢*得太近,未曾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不过,属下看到鲁掌门好象递了一样东西到那人手里。” 
“那人看装束是附近的山民,但肤色却不象。属下本想跟在后面找到他落脚何处,不曾想他一转身就没了踪影——想来有机关暗道。属下怕打草惊蛇,未敢*得太近,在左近伏了一夜,并无所获。” 
龙行天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冯子成听得眉头紧皱,问道:“龙刚兄弟,你看到那东西的样子了么?” 
龙刚摇头道:“没有。那东西很小,看不出究是何物。” 
冯子成沉呤不语,其实他并不完全相信鲁秀夫会有问题。雪山派在武林中声名一向不错,鲁秀夫身为掌门,难到真敢有此倒行逆施之举?心下思忖,口中却缓缓地道:“龙门主,鲁掌门为人明快,本堡方升执事、流云谷贺谷主都同他交情极好。以冯某之见,他未必会是谋害堡主之人。” 
龙行天只峻然一笑:“是狐狸总会露尾巴的。叫大家小心些,莫要着了算计!” 
匆匆洗漱完毕,龙行天拗不过众人坚持,勉强吞了几块点心,便走出门外。 
天色已经大亮,一轮日头如一丸通体透红的火球挂在鱼肚白色的晨光中,满山无论树人,都被罩上了一层金纱。 
携刀佩剑的武林人士三三两两步出文殊别院,山下也陆陆续续上来不少。当下便人来向龙行天招呼,不但有各门派中高手,还有许多黑白两道的奇人异士,龙行天大部分都只觉得面熟,真正能叫得出名字的不过十之三四。 
紫岭峰头,一大片平地已经被清理出来,做为大宴宾客的场所。一顶巨大的五色锦帐设在正中,足可容得下上百人。奇怪的是帐旁砌起一面粉墙,高可三丈有余,宽约数尺。墙上以朱砂画成|人形,并用银粉描出脉络图和各处|穴位。 
龙行天有些不解,却见从后面来了几个劲装大汉,站在墙前打量一阵之后,突地又回身向后退出数丈之外。 
这时龙行天也留意到,距墙三丈之外还有另一面墙,可是只有三尺来高,倒象是两堵墙一面正放一面横置在地上一般。一根长竿插在地上,竿头以丝绵为束,插了无数极细的竹签,不知派什么用场? 
就见那几人并排立到那面矮墙后,各自伸手取了一根竹签,窥准方位,扬手打出。 
龙行天不禁一怔,他虽不曾习武,但身边的人尽是武林中第一流身手,时间长了倒也能看出一点门道。这竹签比发丝粗不了多少,份量极轻,要将它打出三丈之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果然,一经出手高下立判。龙行天并未看出哪个人击中目标,却见四名大汉中有二人脸现得色,另一人却有些不豫,道:“大哥三哥,小弟和二哥到山下等候。”双手一拱便即拉了一人大步离去,另外二人,则步入帐中。 
龙行天想了想,走到那面高墙近前。这才看到那个人形上有不少|穴位上都钉了一根竹签,墙下更横七竖八地落了不少。 
心下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