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太史慈
当然,此晚的辩论也由此展开,许子将既然不开口,那么大家就要大展口才,互相责难了。
最紧要的当然是给许子将留下好印象。
而此时袁谭大怒,偏又一时想不出话来可应对太史慈。王修也暗叹陈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太史慈钻了空子,白白浪费了自己辛苦部署的良好开局。
张举却向襄楷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发言。太史慈一直在注意张举,此时见张举的动作心中一震,心知这张举要通过襄楷这骗子搅乱局面,让双方斗个不亦乐乎,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几可肯定襄楷要冲自己来,最好是挑起自己的怒火,那么在今后几天内与自己打嘴仗的这些人一旦被杀,马上就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襄楷会意,呵呵笑道:“太史将军此言差矣,须知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袁谭公子命相非凡,贵不可言,自非常人肉眼凡胎所能识破。子将先生的本意也不是太史将军所能猜到的。”
太史慈微笑道:“这么说襄楷先生倒是知道子将先生的心意了。”
襄楷傲然道:“那是当然,子将先生之月旦评正是天人感应的结果,我襄楷岂有不知。”
太史慈笑意更浓,道:“这么说先生可替天而言了?”
襄楷不屑一顾的点点头。
太史慈却转头对孔义道:“刺史大人,能否给我一张纸和一块木头。”
孔义虽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不过他与太史慈尚处于蜜月期,自是应允。
众人突然见太史慈有此要求,皆摸不着头脑,曹操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太史慈要干什么,但他却可看出太史慈要大大的戏耍襄楷一番。
管宁和邴原虽然看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但出于对太史慈的信心,倒并不着急,更何况太史慈也吩咐过他们此时暴露三人的关系过于早了。故一直沉默寡言。
因为两人孤傲惯了,所以别人也不在意。
只有国渊隐隐觉察出了三人的关系并不简单,但此时已被太史辞吊起了胃口,亦无暇细想。
刘璇却一阵兴奋,她知道:太史慈要做他看的课本上的所谓“试验”了。她已经感觉到这个襄楷要倒大霉了。
只是却未发觉,自己一颗芳心已经暗暗投向了太史慈这个家族的敌人。
只见太史慈接过仆人送来的一张平整的纸和木块儿,先把纸团揉成一团,向襄楷道:“襄楷先生,以你的天人感应的神奇和准确,你说我手里的纸团和他先前平整的时候相比重量是否相同。”
众人象看白痴一样看着太史慈,襄楷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
太史慈点点头,又把纸张再次抚弄平整了,一手拿木块、一手拿纸张,举刀同一高度道:“襄楷先生 ,如果我同时松手,你说木块与纸张哪样先落地?”
襄楷不耐烦道:“自是木块先落地。”
太史慈闻言松手,果然,在木块落地后,那张纸才慢慢飘落在地。太史慈一语不发,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再一次双手举起木块和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又问道:“襄楷先生,这次呢?”
襄楷更加不耐烦道:“试多少次都是一样。”
一语未毕,太史慈松手。
在众目睽睽之下,纸团和木块同时落在了地上。
什么!众人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事实。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纸先后落下的速度会完全不同。
太史慈心中暗笑,自己这是在重现比萨斜塔试验,自由落体运动乃是千锤百炼的科学真理,岂是这时代这群鄙薄科学又敬畏鬼神的文人所能明白的?
太史慈笑道:“襄楷先生,你能不能用你的天人感应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襄楷哪懂得什么自由落体,不由得慌了神,道:“此必是你糊弄众人的法术!”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襄楷先生真会说笑,不如这样,可由襄楷先生人选在场的高朋中的任何一位把我刚才做的重新做一遍,看看是否是我会什么法术,你若不放心,再换一块纸张和木块也可以。”
襄楷语塞。
太史慈冷冷喝道:“哪来的骗子!居然还敢妄称天命,可笑!”
襄楷被太史慈骂的大怒,道:“太史慈你欺人太甚,怎可对我如此无礼。须知王公大臣皆奉我为座上宾……”
太史慈一点面子不留道:“问题是你有何让我可‘礼’之处?居然敢妄称什么‘尘世间的事皆有定数’?这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又哪有什么不可改变的事情?同样是一张纸,只要找对方法,一样可以让她下落的速度不同!告诉你,许多我们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错的。你不知道的东西别人未必不知道,别动不动就把自己说不清的东西说成是天命所归。你不过肉眼凡胎,有何资格妄谈天命?哼!你的天人感应谁人知道真假?”
众人闻听心头大震,太史慈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是在否定天人交感这种理论。
孔融有话要说,却又忍住,毕竟暂时他和太史慈是同一阵营的,心中亦喜襄楷受窘,自不会批驳太史慈的论调。
秦周这老狐狸更是早早地闭上了嘴。陆康八面玲珑,自也不会插言。
唯有曹操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许子将眼中精光一闪,旋即闭上双目,仿佛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管宁和邴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激动异常,因为他们知道,太史慈正在借着这个机会在西北六县以外的地方渐渐渗透他的言论主张。管宁更想到了太史慈给他讲过的青蛙的故事。
张举想不到太史慈如此的不留情面,居然放下袁谭和陈琳全力对付襄楷,更隐隐有种被太史慈看穿自己企图的不妙感觉。可细细想来,自己偏偏毫无破绽,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王武这凶恶粗人怒瞪凶睛,看向太史慈,只待张举一言,便要动手。
太史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如果有可能,还要趁机格杀这王武,先为臧霸讨回一笔小债!至于没有这王武后日后谁会去作乱斩杀张纯,太史慈才不关心,反正张举张纯难成大事。
一时间,大厅之内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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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1、太史慈不会公开反对五德终始说,因为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只会借五德终始说逐渐确立自己的主张。还有,许褚肯定是打不过太史慈了,不过却可以令太史慈相当的难受。
2、说实话,小弟真正的文字风格其实偏重于调侃,但无奈自己现在写的是架空历史,没有法子才学黄易,本来我还计划了一本都市类的书,前几章都写好了,但觉得新人还是从架空历史开始比较好,今天我在外篇把那本书的
~第一章上传,大家帮忙看看,是否喜欢,如果可以,我就在写完这本书后,把它开做第二本。大家在书评区告诉我,谢谢了。~
3、太感谢空令兄了,小弟觉得很有面子,真的把你请来挑毛病了!!
4、汗——!小弟昨晚睡觉居然压坏眼镜,今天去配眼镜,字数少点了,大家原谅。还有,今晚有事,未作修改,早早发新章节,原来章节里的错误没时间改了。加精也只有拖后了。
第二卷 云涌临淄
~第十一章 乱局(中)~
王修见太史慈驳倒了襄楷,心叫不妙,他虽然不关心襄楷是否受窘,但襄楷被驳倒绝对对自己这新认的主子名显天下的意图不利。
眼见太史慈锋芒毕露,完全盖住了袁谭的风头,出言道:“太史将军稍安勿躁,天命昭昭,自有其无穷的变化,襄楷先生何尝说过任何事物都一成不变的话?襄楷先生精通五德终始说,五行变化了然于心,太史将军刚才之言只怕是班门弄斧了,没见襄楷先生对将军的言论懒的辩驳吗?”
轻轻一语,带过了襄楷刚才被太史慈逼得无地自容的窘境。显示出了王修惊人的交际能力。
太史慈欣赏地看了王修一眼,心道:如此优秀的外交人才居然效忠于袁谭,实在是可惜,叫人有明珠暗投之感。
还未来得及说话,反过味儿来的襄楷冷哼道:“五行相生相克,五德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岂是你这无知小子所能明白的。”
大厅内众人暗暗点头,均觉襄楷言之有理,毕竟五德终始说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学说,就连黄巾军起义张角不也是假借“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名蛊惑百姓认为他是真命天子的吗?
孔融见众人纷纷为难太史慈,自己却帮不上忙,不由暗暗着急,而且自己本身也是深信五德终始之人。
管宁和邴原原本倒是对太史慈深具信心,颇为期待的看向太史慈。但亦有些担心,毕竟这五德终始学说并非轻易可以打破的,即便是他们内心深处也不由认同这种学说。
曹操对这套妄言天命的学说原本不屑一顾,他对太史慈这只是初次相见的年轻人本就大有好感,待看到他此时对虚无飘渺的天命不屑一顾登时引为自己的同道。
自从当上这济南相以来,自己就在和迷信成风的济南的世家大族争斗,想要效法西门豹,故杜绝淫祀,驱赶神巫。自己当然没有什么理论可驳倒那些荒谬的言论,只好强制百姓远离牛鬼蛇神的迷信活动。
但自己的铁腕在那些同样迷信的百姓眼中无疑是恶魔的行径,虽然自己把济南治理得井井有条,路无饿殍,但却在仕途上步履维艰,再加上自己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更多时则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要不是自己的好友鲍信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坚持这么久。
想到这里,转过头看看鲍信这老伙计,发现从进大厅以来久未出声的鲍信亦在兴趣盎然地看着太史慈。才想起了太史慈目前的困境。
众人的反应太史慈皆了然于心,不过太史慈胸有成竹,不就是五行相生相克吗?骗小孩儿的把戏。好整以暇道:“看来诸位高朋都同意这位襄楷先生的五行相生相克的说法了?”
众人无反应,但从眼中也可看出他们的同意。
太史慈微笑道:“小弟也深信五德终始说,不过却与襄楷先生理解的不大一样。”
众人大感愕然:五德终始还有他意吗?
在众人瞩目中,太史慈不发一言,从摆放才繇的桌几上拿起了一个玻璃空杯,在其中满满的倒了一杯酒,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摺子,在酒杯上方一打。
“呼”的一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酒中的酒精被点燃了。
太史慈微笑道:“襄楷先生,你能否告诉在下,按照你所谓的五行学说,水克火,火遇水必灭,为什么现在这酒烧着了呢?”
众人不能置信地看着酒杯,仿佛活见了鬼。
襄楷满头大汗,生平所学一点用场也没有。
王修当然也想不明白,但是此子反应极快,反驳道:“太史将军这是在狡辩了,酒是酒,水是水,怎么能混为一谈?”
襄楷连忙道:“对对对,听闻这酒是东莱西北六县用粮食以密法酿制而成,五谷杂粮在五行中都属木,木生火也。”
众人“恍然大悟”,一付释然的样子,还有人拍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显是对五德终始深信不疑。
太史慈一笑,又拿起了一只空的玻璃酒杯,在刚才的酒杯上一扣,不大一会儿,火焰就熄灭了。
刚刚有点儿平静下来的众人又炸开了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燃烧得好好的怎么就灭了?这时代哪有人懂得什么“氧气”,自然也就谈不上对燃烧这种化学现象的本质的认识。
太史慈看向襄楷和王修,看两人此刻还有什么说词。
襄楷这回反应倒是很快,抢先道:“这有何稀奇,酒里的粮食烧完了自然就灭了。”
太史慈又把扣在上面的酒杯拿了下来,再一次用火摺子点燃了酒杯中的酒。
许多人惊异地站起身来,襄楷一阵眩晕,只觉得太史慈简直就是在如同猫抓耗子般戏耍着自己。
“既然粮食已经烧干净了,那么这就是普通的水了,怎么还能烧得着?”太史慈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即便是这大厅中再博学的人也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这其中颇有一些对五行学说深有研究的人。
只有刘璇虽然也想不明白,但绝不会觉得惊奇,这是试验,“虽然现在无法解释,但毕竟存在,存在就有道理!”书上的话再一次出现在刘璇的头脑中。
王修也感到自己理屈词穷了,看着那蓝色的火苗,强词夺理道:“观其火焰,并非是我们常见的那种火焰,这酒中定是有其他东西,我们不知道,这酒本就是东莱西北六县出产的,太史将军当然深知其中玄妙。”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这亦是人之常情,谁又愿意看着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道理被别人证明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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