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
“岳阳楼?”
张旭奇声道:“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来来,快登楼,我去楼馆那里取来纸笔,将这楼名和对句写下来,也好做个纪念哈哈!”
众人兴致勃勃的登上了楼顶,举目四望,八百里洞庭奔来眼底,对面湖心的君山仙云绕中宛如朦胧诗画,令人忽觉如同坠入梦中。孤帆点点,群山隐隐,碧波无垠,柔风细浪。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苍茫与壮丽,整个人的心胸都为之开阔,仿佛这烟水朦朦中,三千年故国往事历历在目,怀古之心油然皆起。
墨衣和紫笛兴奋的轻呼起来,挽着手跑来跑去,到处找寻先人留下的墨宝笔迹。邢长风兴奋说道:“久闻南楼大名,今日终于有幸登台一眺,真是不枉此行!”
“岳阳楼!”
张旭从后面窜出来,拖来好大一块牌匾,兴奋说道:“怎么样,这三个字儿我可是费尽了十二分的精神写地,还不错吧?哈哈!楼馆丞认识我的,求了我好久让我赐下墨宝。今天就便宜他了!”
三个任性张扬的草书大字——“岳阳楼”真是龙飞凤舞狂放不羁,与这楼台的气势威严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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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齐声赞叹起来——“果然好字!”
秦霄心中不由得乐道:不会是因为我信口一说,岳阳楼从此冠名吧?有点意思!
张旭喜孜孜的将木匾放到地上,趴上去又写了一行字——“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然后得意地笑道:“好吧,这南楼——哦岳阳楼,也算是留下了我张某人的手迹。这几个字就白赏给他们了,让他们拓写了做招牌去吧!”
秦霄不由得笑道:“想不到,你还挺大方。”
秦霄说的可不是一句恭维话,现在要求到张旭这种人的笔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要以金钱来衡量的话。像他这种水准的大师级人物,一字千金一点也不过分。现在地许多文人骚客,平日里游历江湖玩遍天下不务正业,凭的就是卖笔墨为生,跟后世的‘撰稿人’倒是十分相像。据说像名气一般的‘诗人’文士,给人写一篇墓铭,就要收获上几百甚至是千两的白银。只不过。名气大了的一些人,这诗文笔墨还真是不好求。
张旭大笑一声:“今天高兴,管它那许多,反正我也不缺钱花。对了,别光在这里玩呀,那边还有点将台,快去看看吧!”
那情形。还真像是个导游。
众人嘻嘻哈哈的跟着张旭走,李仙惠十足兴奋地对秦霄说道:“老公,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也带着儿女们到这岳阳楼上来玩赏好不好?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我一定会很怀念的!”
秦霄怜爱的抚着她的背:“好呀!等我们老得没了牙齿的时候。让我们地子孙背我们上来,呵呵!”
点将台由麻石砌成,南北两面都有阶梯下湖。直面洞庭,当年鲁肃就站在这里,校阅东吴水军,备战荆州关羽。
秦霄站在台前,迎面一阵湖风吹来,猎猎作响,仿佛就听到了那雷雷的鼓角铮鸣,看到了当年的盛况军容,樯桅林立。旌旗翻滚,战云奔腾。真有一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磅礴气势,朐中的豪气油然而生,不由得信口就唱起了那首听得极熟了地《三国演义》主题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众人听完,顿时拍手叫好,张旭连忙跑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霄:“唉呀,你居然也会作辞?来来,让我替你写下来,你再唱一遍吧?”
秦霄不由得苦笑:“不用了吧,又不是歌咏大赛!”
心里不由得说道:唉呀,又搞了一回盗版。这是明代人写的辞吧?我似乎有一点无耻了……
旁边范式德笑道:“张公子放心,老朽听得亲切,全记下来了。稍后口述与你,替侯爷笔录下来吧。多难得地诗篇哪,气势磅礴直抒胸臆,一股豪情壮志奔腾万里。”
“这就去,一会儿别又忘记了!”
张旭拉着范式德就往回跑,到岳阳楼找楼馆丞要笔墨去了。
李仙惠自豪的轻靠在秦霄身上:“老公,原来还有这等才华,我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呢?不会是跟上官婉儿学的吧。”
“上官婉儿……”
秦霄心头微微一动,想起了那处还在楚仙山庄苦等自己的女子,思量一下眼前的自己,纵情于山水玩乐,似乎就要将她遗忘在脑后了。好像,有那么一点对不起她吧?……
秦霄轻拥着李仙惠的肩膀:“怎么,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吃醋了么?”
“才没有呢!”
李仙惠面色微红:“就算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也是因为我在乎你嘛……”
“呵呵,自己承认哪?”
秦霄微笑,目眺前方:“我们在这里停留两天吧,我想拜会一下岳州刺史,也好让万雷在家休息一宿,与家人聚上一聚。明天我们上一下君山岛。来了岳州不上君山岛,可是一大遗憾!稍后去凭吊一下古人吧。这里有湘妃祠、屈子祠和鲁肃、小乔这些人的墓呢。”
“好呀!”
李仙惠点头微笑:“湘妃娥皇、女英,一直是我膜拜的神明呢!”
秦霄心里美美地想道:仙儿果然是个好女子,以娥皇、女英为偶像,像她妹妹李裹儿那种家伙,哪里会懂得信仰、尊崇。
众人在点将台上游赏了一番,看到张旭和范式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批人。范式德小跑上前:“侯爷,岳州刺史郭敬之。和他的一帮朋友等人,都来见侯爷了。”
“哦,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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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提步迎了上去,先行拱手施礼:“郭大人,众位大人、高朋,秦霄冒昧打扰,怎敢劳烦来见。真是失礼!”
领头一个峨袍平巾,体态微福,白净的面皮浓眉大眼,细长的三绺黑髯迎风飘舞,一副敦厚长者地风范,施礼还道:“秦将军远来拜访,郭某照顾不周。莫怪莫怪!”
二人见过了礼,郭敬之就对秦霄介绍身后的人:“秦将军,这位就是左武卫大将军薛讷,薛将军!”
秦霄看着这个身形如塔容仪非凡,年约四十余岁的男人。不禁想道:这就是薛仁贵的儿子?真是天生武者,大将风范哪!郭敬之倒也没有提起‘薛仁贵之子’的名头来给他加价,足以见得薛讷现在的成就并不差呀。做到了左威卫大将军,十二卫大将军之一!
秦宵上前施礼:“薛将军威名,真是如雷贯耳!”
薛讷抱拳一礼回道:“秦将军盛名,才是风传天下,久仰久仰!”
“秦将军,这位是郭某同僚,桂州大都督王晙。”
王晙生得虎体熊腰双目如炬,紫棠色脸庞一身豪气四溢,抱拳一礼:“秦将军好!”
秦霄回礼:“王将军客气了。久闻大名,今日幸得一见!”
王晙略略谦逊一笑:“不敢当。秦将军大名,我远在岭南之地都要听起茧来了。”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郭敬之又介绍了那个八岁中举的神童裴耀卿,贬后召回地名士张说给秦霄认识,最后才将一个长身白净的文士请上前来,对秦霄说道:“岭南第一才子,张九龄,张公子!”
张九龄生得白面星目,宛若珠玉,普普通通的一袭白袍平绩巾,身如青松,气质悠然闲定,微微屈腰拱手一揖:“张大人真是太过谬赞,人外有人,此等名头如何敢当?哦——秦将军,张某有礼了。”
秦宵回了一礼,细细的打量了一阵张九龄,果然是气宇出众,仪表非凡。只是一直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些人,对我虽然客套有余,但明显只是敷衍塞责,明显的有些不放在心上。尤其是这个张九龄,好像没把我放进眼睛里一样。
怎么回事?
介绍完后,郭敬之呵呵的笑道:“秦将军,我们一行人刚刚从汩罗回来,正准备来屈子祠来拜祭一下屈公。不料遇到张公子,说起秦将军前来拜会一事,于是就特意过来邀将军与我等同游,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秦宵微笑回礼:“恭敬不如从命,秦霄正有此意。请!”
“请,请。”
郭敬之客气地让到一边领路,薛讷和王晙和秦宵并排朝前走去。反观张九龄,却独自一人飘然走在一边,表情淡然的自顾欣赏景色。
秦霄心里纳闷的想道:这算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欠他钱没还一样。张九龄,还真是孤傲得紧,正眼都不瞧我一下。郭敬之这些人都是在官场上混得多了的老油条,就算是讨厌我,面子上也做得过来,这个张九龄,还真是有些书生意气……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讨厌我?
李仙惠等人不远不近的跟在秦霄等人身后,朝屈原祠走去。范式德轻掳了一阵胡须,低低的摇头叹道:“这一次,侯爷怕是要受到一些冷遇了……”
李仙惠有些惊疑的说道:“范先生,此话怎讲?”
范式德叹然低声说道:“文人心志……气节。或许在张九龄和郭子敬这样地文士看来,侯爷为求自保逃离朝堂,是一种比较卑劣的行径。按照他们的理念,大抵国士都要像屈子那样,忧国忧民死而后已,一腔热血不畏生死。就算是报国无门,也要投江以铭志。”
李仙惠有些愠怒的说道:“那不是陈词滥调的迂腐之说吗?他们这些人,哪里又懂得侯爷地真心本意。要都是这样胡里胡涂的寻了死,固然留得清名在,可是谁来办真正的实事?”
墨衣紫笛同声附合:“说得有理!”
范式德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道理,似乎都明白。可是……气节和面子这种东西,实在是书生文人看得比性命还重。他们可不管你暗底里思量着什么大计,且看表面,觉得不对味,就对你嗤之以鼻了。”
“我想起来了,以前侯爷和我聊天的时候,用过一个词形容这种人。”
李仙惠忿忿不平的说道。
“什么?”
“愤青!”
众人在后面聊起这些的时候,秦霄心里也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心中无奈的苦笑道:敢情我现在也平白的蒙上这个冤屈,变成了一个胆小怕死之辈了。这些‘高风亮节’崇尚古人之风的名士们,我该怎么对他们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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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万里黄沙 第235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屈子祠内,众人依次焚香而拜,瞻仰古人,静默无语。
郭敬之微仰着下巴,掳着须髯轻声吟道:“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惟何,逢彼白雉?慕王巧梅,夫何为周流?环理天下夫何索求?妖夫曳炫,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天命反侧,何罚何佑?齐桓九会卒然身杀……”
秦霄听得明白,他这是念诵的屈原《离骚?天问》里的段句,还真是别有一些用心:‘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借古讽今,大概就是在骂,现在的李显跟周幽王一个德性,韦后就是那祸国殃民的‘褒姒’。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好歹可以拿他来问上一番罪。但他故意当着我说这些,无非也是在对我表示蔑视,骂我是逃兵、贪生怕死之辈……”
秦霄不禁有些郁闷和懊恼。有些话,跟这些人如何说得清楚?
众人都听了个清楚,心里都明白郭敬之的用意,有意无意的瞟向秦霄。孤傲清高的张九龄恭恭敬敬跪拜了一阵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在一旁静静呆立仰望着屈原的雕像,轻声吟唱道:“贾生流寓日。扬子寂寥时。在物多想背,难君独见思。渔为江上曲,雪作鄂中词。忽在兼金讯,长怀伐木诗。”
众人一起轻赞:“好诗!”
张九龄微侧一下头:“诸公过奖……信手捏来,胡编之作,见笑。”
语气淡淡,却很是有些倨傲,还漫不经心的瞟了秦霄一眼,随即又将眼神轻飘飘的挪到他处。
张旭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今日会有好诗作出来,这不纸笔都带在身边。赶紧写下来……”
秦霄郁闷的一想:都在做诗借讽我。可恶!要拼诗是么?你们用诗,我诗辞曲牌乱七八糟的全部一起上!我若拼不过你们,就不是21世纪的男人!
秦霄思索了一阵,清清喉咙。将范仲淹的那首千古名辞《岳阳楼记》掐头去尾尽拣精华地朗声诵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微斯人,吾谁与归?”
几句诵完,满场皆静,都不约而同的微微侧目看着秦霄,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起来。秦霄心中一阵冷笑,视若无睹的屈膝下去,对着屈原像叩拜起来。
张旭干咳一声:“好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记下了。记下了……”
众人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赞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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