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武状元
少年漠然的说道:“大将军,里面就是陛下的灵柩。皇后与安乐公主,已经逃往凌烟阁附近。大将军不妨去那边找一找试试。”
秦霄凝眉看了一阵这个与李重俊长得几分相像地少年——李重茂,也就是被韦后立起的伪皇帝。少帝,一扬手:“走。去凌烟阁那边!”
将令一出,无人反对,大队人马朝凌烟阁方向而去。将士们相信秦霄,既然秦霄肯相信这个李重茂,那就不会有问题,也不会有人表示疑义。
其实秦霄心中,也略存一些怀疑,但是他从年轻的李重茂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视死如归的冷漠、悲伤和绝望,同时也有对韦后与安乐公主的憎恨。与李重俊一样,李重茂也不是韦后所生,仅仅是一个供她玩弄权术地傀儡而已。他对韦后这个谋害了自己父亲的恶毒女人心存怒怨,也是可想而知地事情。
大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挡的就杀进了甘露门,往东而去就是神龙殿,以及供奉着秦琼等二十四功臣画像的凌烟阁。
势穷末路的韦后,带着安乐公主和最后几名心腹在混乱之中逃出了大明宫来到了太极宫。不料这边也已经被秦霄攻破,于是又从太极殿中逃了出来,想躲进凌烟阁中避灾,不料居然上着大锁,而且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护卫。一行数人狼狈不堪的躲到了墙角下地阴暗之处,企图躲过搜捕。
两万人将凌烟阁与神龙殿围了个滴水不露,轻而易举的将几人拎了出来,直接扔到秦霄马前。
韦后的面首、心腹丞相宗楚客、纪处讷;参预谋害中宗李显、同样也是面首的马秦客、杨均,四个男人和二个女人,一起面如白纸的趴倒在了秦霄的马前。
平日里一副雍容华贵的韦后,头发散乱一身污泥,满是怨毒、愤恨、恐惧的仰头看着秦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李裹儿则是一脸煞白地仿佛又惊吓过度了,跟那天要疯了的情形极是相似,目光呆滞而空洞。
她们旁边的宗楚客等人,早已跪到在地磕头如捣蒜,大喊饶命。
两万将士一起齐声大吼——“大将军,杀了他!”
杀了他!
秦霄怒眉一挑,毫不犹豫的一铛下去然后迅速挑起,劈砍了一个‘之’字,宗楚客、纪处讷被挥作数段,尸体散落四方。
韦后顿时张大了嘴,愕然地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平日里与安乐公主寻欢作乐最是得意的马秦客和杨均,顿时吓得哇哇大叫,跪到地上就朝秦霄爬过来:“秦将军、秦老爷,饶命啊!小人也是受她们指使,不得不昧着良心干一些事情。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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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们将话啰啰嗦嗦地说下去,已是满不耐烦的秦霄面如寒铁的一铛削了下去,二颗大好头胪滚落到一边,脖颈间的鲜血就喷到了淡金马的马蹄和胸肩上。
韦后与安乐公主抱到一起,绝望的埋着头,就等秦霄那一铛挥下去。
秦霄。却有些愣住了……
在看到韦后尤其是安乐公主地那张脸的时候,秦霄一直被绷得紧紧的那根心弦,实然莫名的惊颤了一下,就如同一洼古井之水里,落下卫一粒细石,荡起一层层圈波。
他想起了李仙惠……
太像了!这对母女。与李仙惠,长得太像了!
尤其是那个李裹儿。如果和李仙惠换上同样的服饰,梳上同样的发髻,那简直就如同墨衣与紫笛一般,难辩真伪。
她们,就是李仙惠地母亲和亲妹妹。
秦霄的心里,居然不由自主的想道:仙儿一直很爱护她这个妹妹,更不用说是母亲……我,我若是下手杀了她们,那……
唐军的大吼再次传来:“大将军,杀了她们!”
杀了她们!
韦后与李裹儿一阵战栗的发抖,各自脸上垂着泪,等候着秦霄那一记宣判之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秦霄心里既无奈又愤怒的吼道:她们也是我地亲人,居然要这样的去面对和收场!仙儿……你会原谅我么?
李裹儿挣脱了韦后抱着她地双臂,爬到了秦霄面前,惊颤的说道:“秦、秦将军。裹儿知道错了!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哪怕是为奴为婢。裹儿只要活下去。大将军,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好么?”
韦后顿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裹儿,你别傻了!还是干干脆脆的受死吧!”
正在这时,李隆基的人马,突破了大明宫丹凤门,也朝这边围拢了过来;李嗣业带着一队陌刀手,也跑到了凌烟阁前准备接应秦霄。
李嗣业看到眼前地情景,马上明白了秦霄的苦衷,不由得钢牙一咬,扒开人群闯了进去,也不多话,手起刀落就先将韦后给砍翻了。
李嗣业也不敢去正眼去看秦霄,自顾割下韦后的头胪,交给了身边的小卒拿布包包了起来。
李裹儿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横流,不死心的趴在秦霄面前,磕头如捣蒜的哭叫道:“大将军,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我愿意到大将军府上当个奴婢,服侍你一辈子……”
墨衣有些于心不忍,轻轻的凑到秦霄耳边:“或许,是可以饶她一命,反正也成不了气候了……毕竟,是仙儿地妹子呀……”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轻声,但是很果决的说了一声——“斩!”
李嗣业一不作二不休,赶在李隆基到来之前,跑到李裹儿面前将她提起来,一刀下去,挥作两段。
‘扑哧’那一声下去之后,秦霄的心也跟着拧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虽然李裹儿与李仙惠长得极像,但秦霄还没有感情用事到将她当作是李仙惠。
只是那一刀斩下去的时候,脑海里似乎也浮现出了满是悲伤地李仙惠,那张凄婉绝决的面庞……
母亲和妹妹,毒杀了自己地父亲;然后她们二人,又死在自己的男人手上……
这种事情,让她如何忍受?
秦霄的心,暗暗的揪疼起来,对李仙惠的担心、牵挂和思念,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强烈起来,现在居然还多了一股愧疚。
墨衣几乎是低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轻轻的后退几步,也不去烦秦霄了。
秦霄的心里,突然变得很乱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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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切都差不多要结束了。韦后一党,尽被诛灭;自己凭着这身武勇和手里的武装,帮助李隆基政变成功。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
可是这时候,他居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杀完突厥人,心里满是成就感与喜庆。如今这一场政变下来,杀的全是大唐国人,身首已经离异了的韦后和李裹儿,说到底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
为什么,事情总要向这样极端的方向去发展?
这些可恶的女人、面首、奸臣,难道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么?非要用无尽的鲜血和杀戮,来结束自己的野心与欲望的膨服……
还逼得我手刃亲人!……虽然我对她们毫无感情还恨之入骨,可是当她们真正一身是血的倒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的心也陪着李仙惠一起在痛……
莫要生在帝王家,仙儿,你的选择,是对的。看似富丽堂皇无限荣华的宫殿里,满是冷漠与背叛,残杀与血腥。
秦霄突然很怀念那种宁静的生活,泛舟钓鱼,伴妻听曲,膝下还有儿女……我也是人,而且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我有我的情感和道德……
仙儿,你会原谅我么?会么?……
乱,很乱……大战之后,秦霄的心,就如同这片被蹂躏的了宫城,变得凌乱不堪。
场面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没有预期中的欢呼和大吼,所有将士,似乎都盯着呆呆的坐在马上的秦霄,看着他诡异的脸色,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大军让开一条道儿,李隆基带着人进来了,也是各自一身的血,如同到地狱走了一遭。
李隆基看到地上的尸首,再看看秦霄有些呆直的脸色,顿时明白了过来,拍马走到秦霄身边,轻声道:“事已至此,秦大将军别想太多。还要你主持大局。”
秦霄略略回过神来,勉强说道:“传令,朔方军分布长安九门六街,现在开始戒严,若有异动者,杀无赦。楚王殿下,现在可以收捕逆党了。”
李隆基略有些担心的看着秦霄,略略点了点头,轻声道:“大哥,事不由人,错不在你。仙儿她……”
一见秦霄的脸色渐渐扭曲,李隆基也生生的打住,轻叹了一口气,也下令道:“葛福顺、陈玄礼、李仙凫,你们三人带领万骑,搜捕皇宫之内的所有逆党,胆敢反抗者,杀无赦;薛崇简,你率领左监门卫去长安城中收捕逆党叛臣。”
“是!”
众将带着麾下人马,纷纷散去。
李嗣业提着韦后与李裹儿的人头,献到了李隆基面前。李隆基接过布包,对秦霄说道:“大哥,大事还未完,我们一起去见我父王和太平公主吧,请他们出来主持大局。”
秦霄收起心中的杂念,闷闷的长哼一声:“好,走吧!”
第四卷 万里黄沙 第292章 尘埃落定
往日瑰丽雍华的大唐皇宫,现在也唯有一片肃杀狼籍。遍地的鲜血残肢,横尸塞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打磨雕刻得极是华丽的石板过道旁,原本芳草殷殷的松软土地,已经被染作一片酱紫色,说不定还有一两颗人头或是断手横七竖八的散落四方。
这样的皇宫,应该不会有人去艳羡和憧憬住进来了。歌舞升平的日子里,这个地方是举世无双的极乐之地,盛世的荣华令九邦夷秋叹为观止;一旦动起兵戈,这座皇宫就会展现它狰狞和残忍的一面,让所有人心生寒畏,避之犹恐不及。
皇宫,天堂与地狱的分水岭——秦霄心中暗叹一声,给这里下了一个定义。
二万铁骑跟着秦霄和李隆基,来到了太极殿前。守备在这里的千余名千牛卫,也不再拔刀相向,而是木讷而又张惶的不知所措,纷纷呆立当场。
李隆基下了马来,朝台梯上走上数步,拜倒下去:“臣,李隆基,前来拜见陛下!”
秦霄坐在马上,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隆基,莫非李重茂这个无辜的傀儡你也不放过么?
三军将士静悄悄的,和秦霄一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半晌之后,李重茂从殿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他见李隆基拜倒在阶前,忙不迭的跑上前来,弯身下去将他扶起:“楚王请起……我、我不是什么皇帝。别对我用这样的大礼。”
李隆基肃然地拱手拜到一边:“陛下何出此言。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就是大唐的皇帝。宫中大事方休,恐有余孽作祟。为陛下安全着想,请陛下随微臣移驾,以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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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茂环眼略看了几下秦霄和他手下荷甲执兵的虎狼将士,还带着几份稚气的脸上露出落寞和无奈的神色,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先皇的灵枢?……”
李隆基连忙道:“微臣必定派人严加看守,不会有半点闪失。只等宫中清扫完毕。再来为陛下守灵发丧。”
“好吧……”
李重茂默默的脱掉了身上的麻孝之服,朝台阶下走来。
秦霄有些木然地挥了一下手,几个士卒驱来了在宫中觅到的皇帝车辇,请李重茂坐了上去。然后又差李嗣业带着五千陌刀手,接替了这些群龙无首的千牛卫,把守太极殿,看护李显灵枢。
李嗣业简直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就带着人跑上了太极殿。虽然他知道,秦霄肯定不会怪他什么,但是……他亲手朵了秦霄的丈母娘和小姨子。这心里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而且他看得出,秦霄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好过,脸色不是太好。
“眼不见心不烦,俺还是离老大远一点的好,免得他一看到我,就惹起一些烦恼伤心事来。”
李嗣业如是想。
秦霄和李隆基在帝驾左右侍辇。将李重茂请出了皇宫,往十王宅而去。
程伯献、王易从和万雷等人,已经开始在长安城内打扫战场,戒严警备。出了皇宫,从朱雀大街到十王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林立的兵甲寂静无声的散发着凛冽地杀气。
相王府。
相王李旦带着李成器等几个儿子,慌忙的迎了出来,拜倒在李重茂的车驾边,将头低低的埋在臂弯里,就快要贴着地了。
李重茂慌忙走下了车辇将李旦扶起:“皇叔匡国济世。功莫大焉。朕无才无德,安敢受皇叔大礼?事已至此,请皇叔隆登宝鼎主持天下,继承大唐江山!““啊——”李旦顿时惊愕的叫了起来。也不顾膝盖会硌伤,叭嗒一下就跪了下去:“臣万万不敢作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切勿拿江山社稷当作玩笑……这种事情,万万使不得!”
李重茂弯下腰去拉李旦起来,但是哪里拉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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