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官场
“刘书记,我们乡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要完成普六的任务,我看有点难。”教办主任徐显生说道。
“说说看,有什么难处就摆出来,我想只要我们大家想办法,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刘思宇鼓励地看着徐显生,仍然笑着说道。
“好,刘书记,我是个直爽人,有啥就说啥,还希望你们当领导的不要见怪。”徐显生翻开摆在面前的本子,开口说道。
刘思宇装着没有听出他口里的怨气,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对他点了点头。
“我先说我们乡里的几项检查指标情况,这次检查验收,要求7至14周岁的儿童入学率达到95%,而我乡实际不到80%,毕业率达92%,我们不到70%,脱盲率达到95%,我们只有82%,还有就是巩固率,也差得很远,如果认真检查起来,我们黑河乡根本不能过关。”
刘思宇听到他说得如此严重,眉头一皱,问道:“那去年你们是如何过关的?”
他知道这已是复查验收了,只要今年验收过关,红山县的普及六年制义务教育就完成,不过紧接着又是全面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根据中央的要求,在2000年前要完成全面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任务,也就是说明年开始,就要进入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阶段。所以县上要求今年的复查验收必须过关。
“往年?”徐显生苦笑了一下,说道:“还不是在数据上做假,临到检查时,把那些流失的学生请到学校坐好,等检查过后那些学生又回去。至于扫盲,也是把扫盲课本发给那些高年级的学生,然后分给任务,实在不行,就临时找人代替。”
“徐主任,既然这样,今年照往年的办不就行了吗?”刘思宇不解地问道。
“刘书记,我也知道只能照往年的办法处理,可是你不知道请那些学生来学校坐几天是要出误工费的,去年乡里答应每个流失的学生到学校坐三天,补助十元,结果检查过后乡里由于财政紧张,没有钱支付,那些被请回来的学生只认学校,不认乡政府,就一天到晚缠着学校,学校也没有钱,最后还是老师被缠烦了凑钱付了这才了事,这笔钱到现在乡政府也没有付给老师。你说今年再这样搞,不先拿钱出来,还能成吗?”
竟然有这种事?刘思宇沉吟了一下,问道:“徐主任,去年请学生这笔费用有多少?今年如果请学生来应付检查,又需要多少费用?完成复查验收迎检工作需要多少资金?”
徐显生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本子,说道:“去年中心校请了118个流失学生,七个村小共请了103个学生,合计221个学生,每个学生十元,共计2210元,今年我乡需请回流失学生243人才能达到达标。还有就是有三个村小的教室是危房,需要马上进行修整,加上迎接检查的生活费什么的,大约要三万元左右。这还不算乡政府欠老师的工资。”
“那乡政府共欠教师多少工资?”
“全乡有公办教师115人,民师12人,代课教师25人,退休教师18人。今年共欠教师工资146125元。”
听到乡政府所欠的教师工资就有近15万,加上迎接普六复查验收的费用,就有近二十万之巨,而据刘思宇所知,现在乡财政所几乎没有什么钱,就算乡里完成年初的财政预算收入,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用于教育。
唉,这事还真伤脑筋。
刘思宇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教师的工资,还可以欠上两个月,只要在年底竞现,老师们应该能理解,那就只有眼前的迎检费用了,这张书记也没有说在财力上支持这件事,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工作还得做起走。
“呵呵,看来徐主任对情况还是掌握的,不知道其他的校长们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刘思宇脸上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说道。
“刘书记,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年底前教师们能得到应得的工资,让我们过一个清静的年就行了。”那些校长七嘴八舌地说道。只有乡中学的郭小扬校长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其他说的了,我来说两句。”刘思宇清了清嗓子,用眼光扫视了在坐的各位一眼,说道,“在坐的每个人都比我年长,工作经验也比我丰富,我知道,我们黑河乡的教育就是靠在座的各位支撑的,不过我既然是乡教委的主任,就应该对黑河乡的教育事业负责,在此,我对大家有几点要求。第一,今年的复查验收迎检工作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好,确保验收顺利过关。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在座的各位必须要认识到这一点,不得有丝毫的马虎。第二、关于迎检所需的费用开支,以及危房的改造的所需资金,请乡教办打一个报告上来,我向乡党委汇报,设法解决,绝不会出现去年的情况。第三,关于乡政府所欠的教师工资,我拜托各位转告教师们,乡政府一定在年底前兑现,让全乡教师过一个愉快的春节。最后我还要强调一点,如果哪位在这次迎检工作中出了问题,我将追究哪位的责任。”
与会的人员听到刘思宇如此强硬的表态,都大吃一惊,这刘副书记还真有魄力,竟然在没有向乡里两位主要领导请示的情况下擅自表态,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不能兑现的话,那他在乡里就威信扫地了吗?
或者他真的能说到做到吧。郭小扬心里想道。
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思离开了会场,不过谁也不敢不重视这次迎检工作。
第二十三章有人想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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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高武沉着脸听着胡大海小声地汇报上午会议的情况,当听到刘思宇竟然在会上向那些校长和教办的人员表示在年底前一定兑现所欠的老师工资时,心里不由恼怒起来。
这个刘思宇,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你为了迎接复查验收开个小小的口子也就罢了,竟然答应在年底前兑现所欠工资,你不知道乡里的财政很紧吗?连乡干部都半年没有领工资了,拿什么来兑现。就算在年底完成年初财政收入预算,也不够支付全乡所欠的乡干部和教师的工资。我看你到了年底不能兑现怎么办?
到底还是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么重大的事,不请示不汇报,就擅自表态,眼里还有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吗?
张高武虽然在心里对这个刘思宇颇有微辞,但脸上还是一样的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对胡大海轻轻地点了点头,胡大海小心地退了出去。
望着胡大海谦恭地退出去的背影,想到他对自己还算忠心,原本决定拿下他党政办主任一职,也就暂时缓下来,也算是给了胡大海一个机会。
周五下午,唐铁、祝代和凌风坐着那辆老旧的三轮摩托来到了黑河乡,刘思宇早已在山里香酒家预订了一个房间,四人聚在一起,自是热闹非凡。
酒到半酣的时候,凌风眯着微醉的双眼,望着刘思宇:“宇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你听到什么了?”刘思宇警觉地问道,唐铁和祝代也紧张地望着凌风。
“是这样的,今天我没事到刑警队去转了一圈,无意中发现两个同事在弄一份材料,上面有你的名字,我装着无意与他们闲聊,得知这是一份故意伤害案的材料,说是一个叫刘思宇的乡干部目无法纪,知法犯法,在大街上公然行凶,造成无辜百姓三个重伤,两个轻伤。他们好像是奉肖副局长的指示在办案。”凌风把无意中得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哦,”刘思宇沉吟了一下,发现唐铁三人都充满疑问和担忧地望着自己,就把那天教训周虎的情况说了一遍。
“真是岂有此事,这打抱不平还他妈的成了凶手。”凌风一听是这么回事,一下激动起来,唐铁和祝代也为刘思宇鸣不平。
过了一会,大家冷静下来,唐铁担心地望着刘思宇:“宇哥,虽说你是在教训流氓,但这事是公安局的肖副局长指示办的,听凌风的意思,他们应该在医院做了手脚,如果医院证明这几个人受了重伤,那还真有点麻烦,我们还是早作准备。”
几人中唐铁的父亲唐明是交通局的局长,但在这件事上却帮不了什么忙,因为交通局和公安局是平级单位,而且据说这肖长河与公安局长童彪关系很好,而凌风的舅舅徐顺成虽说是县委办主任,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刘思宇得罪公安局的人,几人左想右想,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刘思宇看到几个兄弟都在为自己的事拼命想办法,心里一热,这就是兄弟,见到自己有难,全没有考虑这件事对自己的前途会不会有不良影响,而是拼命想办法。他不忍再看他们苦苦思索的样子,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几个怎么都不说话,不喝酒了,来,我们先喝一杯再听我说。”
说完端起杯子,向三人一扬,唐铁把手一扬,说道:“宇哥,你还有心思喝酒?要知道如果他们把你这个伤人的罪名坐实的话,你的工作恐怕都会没有了,你快想想,县委常委里你认识哪些人,如果有的话,让他打个招呼,把这个梁子给结了。你打的那个周虎,我比较了解的,算是张彪的得力手下,这张彪仗着肖长河是他的舅舅,不但在黑河乡被称为南天王,就是在红山城里,也算是一个有名的人物,经常和县城里的那几个**混在一起。”
“看来这个张彪还真不简单。”刘思宇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说道,“说老实话,县委常委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虽然县委常委里我没有熟人,但他们要想栽我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那还得看他们的本事。来,我们四兄弟难得一聚,干了这杯再说。”
三人听得刘思宇这般说话,只得端起喝了下去。
看到几人都喝了下去,刘思宇抓过酒杯,又分别给三人倒了一杯,然后饱含情义地说道:“唐铁、凌风、祝代,能与你们三人相识相交,是我刘思宇的荣幸,俗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四个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来,我们再喝一杯。”
“好,没说的,宇哥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凌风,你是县局治安科副科长,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注意对方的动向,设法弄清他们进行到什么程度,祝代,你在县委办工作,我想对方如果真想对宇哥不利,这事就必须上常委会,因为宇哥毕竟是乡党委副书记,你就随时注意这方面的情况,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我。”唐铁想了想,果断地说道,同时把杯中的酒一口吞下。
“他奶奶的,谁敢搞我的宇哥,我与他势不两立,老子今天回去就带着几个兄弟去找张彪的麻烦。”凌风咬牙切齿地说道。要知道,这张彪在红山县城里开了一家叫丽娇娇的娱乐城,只要凌风想搞,还是一定的办法的,事情闹大了,肖长河也不好说凌风什么,毕竟他还有一个当常委的舅舅。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用不着这样,别让这些事影响了我们兄弟喝酒。”刘思宇又安慰道。
只是大家知道这个事后,都没有好心情喝酒了,于是结帐出来,干脆骑车到红山县城跳舞。
到了县城,四人来到走四方舞厅,这时的舞厅还是大众舞厅,女士免费,男士则三元一张门票,进了舞厅,里面已有不少的人,四人寻了角落里的空椅子坐下,唐铁和凌风则开始物色舞伴了,那眼神仿佛饿狼寻找猎物一般,让刘思宇鄙视不己。
下一曲音乐响起的时候,凌风和唐铁走到自己早寻好的目标面前,身子一躬,一个标准的绅士姿势,就搂着自己的舞伴,滑进了舞池,祝代迟疑了半天,最后也走到一个姑娘面前,把手一伸,那个姑娘缓缓站起,两人也进了舞池。
刘思宇顺手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微眯着眼,打量着舞厅里不停摇摆的人群。
突然,刘思宇的目光透过不断移动的人影,盯着一个静静地坐在那里的姑娘,心里一愣,那不是乡里的何洁吗?
他发现何洁静静地坐在那里,那神情说不出的忧郁,似乎有心事,有几个想邀请她跳舞的男士都被她礼貌地拒绝了。
刘思宇想了一想,把烟头丢进身边一个烟灰缸里,然后向何洁走去。
何洁这几天心情极为糟糕,上周四与舅舅一起回到县城后,她下车径直回到家里,掏出钥匙正要开门,突然发觉屋里似乎有人,难道丈夫孙华成在家里?于是她想给孙华成一个惊喜,就小心地把门打开,客厅里没有人,难道他在休息?何洁抿住想笑的念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前,抓住门把手,一用力,打开了卧室门,本想给孙华成一个惊喜,不料眼前的一切倒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大的震惊:
只见自己的丈夫赤身**,正在一个白花花的**上挥汗如雨的工作,那只属于自己的宽大的床上,一个年轻的女人还在淫荡地喊着心肝宝贝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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