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只大老虎
吊亲友,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有他们的亲友离开了人世,悲戚的气氛久久笼罩着这块大地。我不禁想起了资料中二战刚结束时的悲凉景象,似乎与现在也相差无几吧。
“来,我牵着你。”她热情得握着我的手,小心引导着我前进。她的手温暖滑腻,我感到了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一直温暖到我的心房,她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一手牵引着我走进一片完全不同的生活。
她的同学欣林嫁给了一个浪漫温柔的法国人,名字叫特利,是一个葡萄园的主人,热情、豪爽、浪漫,是个韵味十足的法国男子。葡萄园建在乡下,这里有广阔的农场、古朴别致的居所、以及秀丽的风景和弥漫浓香的酒窖。这对夫妇喜欢居住在乡间郊野的自由清新,他们与工人们一起种植、呵护、采摘、收获,乐在其中,其乐融融。恰恰是因为所处在乡下庄园,他们幸运得躲过了这场浩劫。
“前面就是特利的农场了,我们以后就住在农场附近的小镇上,那里是红酒批发销售的地方,我以后就要在那里工作了,听欣林说,她给我们准备的房子很漂亮哦……”一路上我安静得听她诉说,时而微笑着附和着她的话语,并不是虚伪假装,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告诉我她叫晓欢,姓李,我知道这肯定是她捏造的名字,不过我也仅仅将所有疑问埋在心底,没有什么表示。我想象得出,如果没有遇见她,或许我现在正在阴冷凄凉的街角蜷缩着,或许还会找些破碎东西御寒吧,就像我童年时的遭遇一样。
“好了,我们到了。”马上就要见到多年没有碰面的死党好友,晓欢的心情很愉悦。她原本是带着自己所有的积蓄准备到一个新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可惜命运的捉弄让她遇到了想要逃避、忘记的那个人,既然这样都躲不过,她似乎有了丝觉悟,转换心态笑着去面对。
晓欢与好友重逢的情景我自然看不见,但是我能够感觉出那份真挚的友情,她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唧唧喳喳又是哭又是笑,彼此庆幸着对方都还健在,因为她们从前的同学、好友中,也有不少命丧这场浩劫般的灾难中。被晾在一边的人不只我一个,还有那位被评价为热情与温柔的浪漫男人。
“何……”欣林注意到了晓欢身后落寞得站在那的我,刚开口马上被晓欢狠狠制住,欣林想起了什么,马上改口,“哦对了,晓……欢!这位英俊的男士是……?”
“他是……”晓欢伏在好友耳边轻声耳语,不过即使我不愿意打探别人隐私,可惜我的听力实在太好,没办法,两人的悄悄话我一句不落听个清楚。晓欢竟然称我是她的未婚夫,可惜在异形风波中惨被异行怪物刺瞎了双眼,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说的有凭有据,连我都几乎要相信我就是她口中的那个未婚夫了。女人诚心撒谎的时候,真的是天衣无缝啊!
“好啊!难怪你总是挑这个不好、那个不良,原来早就有意中人了呀!你呀你,瞒得我好苦啊。”欣林嗔怒着要给晓欢“惩罚”,后者连忙躲闪求饶,两个花儿一样娇艳的女人一时花枝乱颤,可惜我无福欣赏。
“嗨!你好,我是特利,很高兴见到你。”一个热情洋溢的男子走到我面前友善地伸出大手,凭感觉,特利比我高半个头,而且挺强壮。
“……”我有些困难地伸出手去探索,抿起嘴角礼貌得回礼。不能言语、不能明视,还好摸索特利的手不是很难,大致位置还是能找得到的。
这对年轻夫妇不禁为我感到可惜,好好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就这样被灾难给毁了,但是从他有些寞落却不屈的脸上可以看出,这是个意志坚韧的男人,难怪遭受了这样的不幸,她还这么爱护着他。夫妇两是这么想的,他们有些为晓欢可惜,也为我的遭遇感到同情,夫妇两只能祈祷上帝可怜可怜这对苦难的情人吧。
病毒横行、异形肆虐,许许多多的家庭被拆散,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可怜人见的太多了,两人没有因为我的身体缺陷而歧视我,特利甚至在盘算给我找份我能胜利的工作,在这个庄园、这座小镇,特利等于是帝国时代的爵爷,他说了算!
“晓欢,特利先带你们去小镇上安置一下你们的家,我们离得不远,以后就能经常见面了,自从这场灾难以来,我好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欣林遥指着几里外肉眼可见的小镇说。
“是呀!担惊受怕了好久,幸好现在平静下来了,都过了……”晓欢别具意义地瞥了我一眼,我似乎感觉有些怪怪的。
“那么我们先走吧。甜心,我马上就回来~!”特利情意绵绵得当着我们面浅吻一下欣林,在同窗好友面前,欣林还是不习惯这大胆的示爱方式,两个女人都有些脸红耳炽,这特利也真行,很淫荡得挑起欣林的下巴:“宝贝儿,你脸红的模样可真迷人……”趁老婆没发怒,这家伙赶紧一溜烟跑去开车。晓欢的行李还都在那辆特利派人接我们的车上,特利亲自驾驶送我们去住所。
晓欢小心地搀扶我上车:“好啦,我们去新家喽!”
而这时,细心的欣林小姐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细节。晓欢的行为举止都正常不过,只是我的动作、态度,是不是太客人与拘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共患难、生死不离的情侣,荒唐一点说:这两个人女的就像客气的营业员,而男的就如同礼貌客气、彬彬有礼的顾客。
第八卷 迷失在黑暗 第一章 感动
小镇不大,不过居民都很是富庶。这里的居民多半是在葡萄园从事工作的,我依稀记得采摘葡萄时的有趣过程。法国的葡萄园与我们常见的葡萄是不一样的,整块园地都采取条纵型,一条突起的小土坡种植葡萄,一条低矮些的沟壑作用可就大了。这里的葡萄大概果实离地面只有半人高,采摘时工作人员都会坐在一架小轮椅上沿着一条条沟壑前进,轮椅后面有个小箩筐用来装葡萄,带上剪刀、塑料保鲜纸等小工具,就可以出发了!
至于酿造工序我没仔细研究过,呵呵!谁规定吃猪肉就一定要知道猪是怎么养的?
“就是这里喽,怎么样,还不错吧?”特利的中文说的很不错,车子开到小镇南面靠近葡萄园的方向,在一处很幽静的街角停住。两层小楼,加上阁楼的话可以算是三层建筑,窗明几净,外观是暗红色的砖块本色,里面涂成米黄暖色,家具有是半新不旧的,不过给人熟悉的温馨,晓欢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格调,频频对特利道谢。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得在晓欢的牵引下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在特利殷勤帮助下,晓欢忙进忙出整理着行李、家居,很快这个新居有了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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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差不多了,祝你们乔迁新喜,我先回去喽,欣林还在等我呢。”特利坐了一会儿,简单向我们介绍附近的周边环境,并嘱咐我们有什么事或困难就去找他,在这一亩三分地,特利就等于是土皇帝了。
“谢谢你了特利。欣林能嫁给你真是幸福啊!”
“呵呵,哪儿的话!当初我们要在一起可是困难重重啊,她的家长可死活不同意把宝贝女儿嫁到国外呢,多亏我……哈哈,不提了不提了。那我先走了,工作的事明天再通知你吧。”特利起身告辞。
“恩,好的。再见!”
“拜拜!”
特利驾车回去了,晓欢在特利走后开始整理这个新家。只能听到她忙碌的声音,我却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什么忙也帮不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帮过,百无聊赖,没有一点用处,我真的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忙,我这样活着有意义吗?
“来,把脚移一下……”晓欢拿着拖把在拖地。
有些麻木得把脚缩上一些,拖把擦着我的脚边滑过,一沾既走,她继续专心致志清理着屋内的卫生死角,恍惚间我有了另一种异样感觉,这样的情形,不正是我以前时常幻想的生活吗?可惜这样的背景下,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种温馨的感觉。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上整理一下房间。”做完一楼的活儿,晓欢纤手在围裙上擦拭几下,解下围裙提上行李箱去二楼了。这栋小楼的格局是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独立一幢,有一个小院子,种了些便宜易活的花草,一楼是一个厨房、一间客厅、一间储藏室、一个小餐厅,客厅还有一个取暖的大壁炉,二楼相对来说就显得很大了,因为只隔成了三间,两个卧室一个浴室。
我有些坐不住了,搞得好象自己一无用处完全是混吃等死的状态,这种感觉很差,我很想做点事,或者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坐着干等。我尝试着站起来,但是才没迈开几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拌到,重重摔在地上,一头撞在附近的茶几上,好疼!
“你怎么了?”楼上晓欢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下来,却见我摔倒在地一脸沮丧。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坐着不要乱跑吗?怎么又不听话了?”每个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关怀,晓欢心疼得替我搓揉额头上撞出的肿块,小声责备。
就连走路都困难,我本就糟糕的情绪一下子恶化到极点,两手胡乱发力,推开了晓欢。
“啊……”促不及防,晓欢是个普通女人,被我这么重重一推,惊呼一声顿时倒在了地上。一出手我就后悔了,我这是干什么?怎么迁怒到她的身上了?赶紧半跪在地上摸索,想扶起她道歉。
“你没事吧?”我还没找到她,她已经重新来到我身旁,就像母亲搂着自己闹脾气的孩子一样,关切得问道。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眼睛看不见了,你还有耳朵,你还有双手双脚,你没有失去所有!你还能走,还能听,还能自食其力,相信我,慢慢会好起来的,你不会比正常人活得差,真的!”她温和得将我揽在怀里,粉嫩的脸颊温柔磨蹭着我的头,安抚我暴躁的情绪。我仿佛真的找到了母爱的关怀,从小到大一个人坚强得走来,从来没有遭受过今天这般巨大的伤害,失去光明的痛苦几乎将我逼疯,但是就在我最低落的时候,这个女人天使一般降临到我身边,我愤怒、伤感、暴躁、自卑的心理渐渐平缓,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赖在她的怀抱里瑟瑟发抖,这里很安全,很温暖,能让我安静下来。
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曾经与我有过什么样的过节,从这一刻起,她真正成了我现在的唯一依靠。我受到了惩罚后,上帝还是怜悯我的,赐给我这样温柔的天使陪伴我、呵护我,如果眼睛还在,也许我会感动得落泪,可惜眼眶中已经失去了原来所有的一切。
“不要难过了,会好起来的知道吗?来……地上冷,我们坐那边去……好的,乖乖坐着别动哦!等我布置好我们的新家,我就去做饭,你喜欢吃什么?……哦,忘记你说不了话了……那么我来说,你喜欢的话就点头,不喜欢的话就摇头好吗?……恩,这样就对了!你习惯吃西餐吗?……不习惯呀……那我们做点中餐好不好?我只会做简单的菜肴哦,你可不许嫌弃……”她一直很努力得安抚我的心情,暂且放下手里的活而陪我说话,我现在不能开口,她竟然一点都不嫌弃陪着木头一样的我说话, 嘘寒问暖,一点点感动我、融化我。
“好了,我先去帮你收拾一下房间,你喜欢住哪个房间?你用手指给我看好吗?出左手就是住左边,出右手就是住右边……哦!左边吗?好的,我现在就去,你不要乱跑哦!”她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生怕我又擅自行动,其实她的担心多余了,我已经安静了下来,就不会再那么激动了。
不过她才走了一会儿,马上又折了回来,我有些奇怪得把头转向她走来的方向。
她很自然得坐到我身边,好象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们本该如此亲密似的,我真的有些茫然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我刚刚在她离开时就一直在回忆,回忆生命旅程中出现的每一个女人,但是她就如一名匆匆而去过客,没有给我什么具体的印象,虽然她的声音很甜腻,但是曾经围绕我身边的女人声音甜美的有很多,我真的想不出她有什么让我记忆深刻的特征。
“来,头别动……”她好象掏出一个小玩意儿要给我。
我很听话得没有动弹。
音乐!很柔和的音调充斥着我的听觉,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怕我一个人坐着太无聊,想到让我有事可做的法子。她将一个精巧MP3的耳塞塞到我的两耳中,选择一些柔和轻快的歌曲给我听。
再一次感动。
音乐是有魔力的,可以让人产生共鸣,可以让回响心声的人跟着音调快乐、悲伤。因为心中有那份感动,所以这些音调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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