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鳄人





有一种很多女人都不具备的、特有的超然魅力,能让男人甘愿为你去做一切。你要知道,这可是你无价的宝贵财富。说实话,我从开始利用你,到我愿意帮你,再到真心愿意跟你合作,是你的魅力和聪明,还有你对理想执著的追求感染了我。现在我要是碰到不顺心的麻烦事,还经常拿你来安慰、排解自己。我跟自己说,看看人家豆豆……”
  “晓军哥,你说的是真心话?”豆豆被黄晓军的话深深感动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别人这样评价自己,更没有听到过如此善解人意的慰藉。在一定程度上讲,黄晓军比耿迪更能理解她。
  “当然是真心话。你是能让我佩服的少有的女人之一。”黄晓军的语气沉稳、恳切。
  “可我觉得自己没你说的那么强,我有时候特软弱,而且经常心灰意冷,觉得做女人特可怜、特没意思!”
  “人肯定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一点不奇怪。七情六欲要是缺了一样,就是缺心眼儿。傻瓜才一天到晚无忧无虑呢。你说是吧?”
  豆豆乐了,说:“我还真希望自己傻点。”
  “可不,聪明人都爱这么说自己。你什么时候听见哪个傻瓜对别人说‘操,我要是傻点就好了’?”说完,黄晓军也乐了。
  豆豆开始真的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了。
  耿迪将“新维多”的股份证书,以及各种文件交给谭主任过目以后,说:“大哥,咱们干吗非得要吃掉黄晓军呀?而且黄晓军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可比张河林难对付多了!再说,黄晓军对我不错……”
  “你呀,我看你是被黄晓军的迷魂汤灌晕了头。”谭主任从手包里拿出一台微型录音机放到桌面上,按下播放键,随即传出黄晓军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一段对话。
  耿迪惊异地看看谭主任,又看看桌上的录音机,他一时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听听里面都说了些什么,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谭主任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白。
  ……
  黄:“大哥,再喝一杯?”
  男人:“行,最后一杯。你还别说,这里的菜不比那个‘谭家菜’差哟。”
  黄:“是不错,价格也算合理。大哥,您刚才说的那个唐董事长,他怎么会认识耿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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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咳,老唐跟谭主任是死党。你手下那个吃里爬外的耿迪和老谭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帮人里面的干部子弟不少。而且在各个部门都还有一定的势力。用他们的话说:‘都能罩得住!’老弟,我看你对姓耿的那小子提防不够哟。所谓欲擒故纵,要恰倒好处才是呀!”
  黄:“大哥,我要是早知道耿迪是这号人,我肯定早就采取措施了。我也是通过张河林这件事才看出这个人的阴险和狡狯。唉,人心隔肚皮呀。这次我之所以把宁海市项目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他,是为了不让他再掺和盛京的事。”
  男人:“你可别养虎为患哟!”
  黄:“我知道了。”
  男人:“凡事还需从长计议。老谭那里我会在适当时候替你运作一下,不过你也知道,要想动他这种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有任何把柄和证据落在耿迪和谭主任这帮人手里。”
  ……
  听完这段录音以后,耿迪的心情变得非常低沉。他没有想到黄晓军会在背地里如此评价自己。“阴险和狡狯”?难道自己为黄晓军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就是黄晓军的这么一句评语?!看来在黄晓军的内心深处,他耿迪只是一个用来替他咬人的看家狗而已。
  “你都听见了。这个录音是唐董事长搞来的。跟黄晓军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局的局长,姓仝,以前也是秘书出身。这些日子他们的来往非常密切。估计黄晓军在仝局长那里没少费心思。看见了吧,居然吃到我头上来了!老弟,你现在知道了黄晓军是怎么对你的了吧。实话对你说吧,唐董事长早就有心要吃掉黄晓军了。况且我们这帮人总有一天要退出官场,现在要不给自己找条出路,那大家将来怎么办?盛京的这个项目最早就是从唐董事长手里转出来的,现在黄晓军以为大功告成了,就想甩掉你。老弟,你可别再犯糊涂了!”
  耿迪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不再言语了。他知道无论自己偏向哪一方,最终也摆脱不了被人利用、唆使的下场。他突然有了退出这场游戏的念头。“一群王八蛋,没他娘的一个好人!”他在心里发泄着对所有人的不满和厌恶。
  “老弟,”见耿迪半天没有言声,谭主任决定对他进行更深层次的启发,他说,“这些年社会发展很快。美国怎么样?全世界的楷模,照样是有钱人的天下。我赞成老唐的观点——‘巧取豪夺’,要不这样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有你老爹、老爷子那一代人算干嘛的?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黄晓军这帮小兔崽子?老弟,你还年轻,有些问题你没有真正的看透,你现在要维护的是一个集团的利益,你自己也是这个集团中的一分子。当断不断必成大乱!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黄晓军的羽翼丰满了,再回头收拾你耿迪,就像拍死一只蚊子那么容易,你信吗?”老谭拿起那一叠文件,接着说:“就凭这几张破纸?黄晓军怎么可能甘愿让你得到这么大的股份?笑话,傻瓜都能明白,这就叫‘欲擒故纵’,知道吗?你还别老拿‘良心’这两个字糟践自个儿,良心只是给胜利者在大餐以后的一道果盘。一个失败者永远没有资格跟谁讲什么良心。那个张河林现在跟谁能讲讲‘良心’的事儿?跟你还是黄晓军?你把他弄到戒毒所就算是你讲了一次良心。明白吗?我……”
  “那您说该怎么办?”耿迪打断了老谭的话,他想借此机会终止老谭的这一大堆陈词滥调。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无论老谭说的有多么的动人、言辞有多么的慷慨激昂,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反过身来,再狠狠地替他们咬一口黄晓军。至于老谭提到的所谓“集团”,耿迪心里明镜似的,其实就是一帮所谓的官宦子弟和老谭这样的“秘书”们的混合体。由于其特殊的地位和家庭背景,这些人的道德观和价值观一旦堕落,其邪恶和卑鄙的程度就远远超过了普通百姓。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个个显得神通广大、耀武扬威、趾高气扬,视一切为儿戏;真要有了风吹草动,危及自身的时候,出卖朋友、背信弃义、自相残杀,一个比一个更王八蛋,连社会上那伙小流氓的假仗义都没有。
  老谭笑了笑,说今天不谈这些。他约好了几个领导人的公子,晚上有个私人聚会。他让耿迪再好好考虑考虑,等他的思想真正通了以后,再研究下一步的计划。老谭还告诉耿迪,唐董事长最近刚做完一笔军火生意,资金已经转到了国内。收购“新维多”的项目已成定局……
  第十六章 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夜里12点,耿迪听见门铃响了,他猜不出这么晚还会有谁上门打搅自己。薛佳灵这几天跟豆豆去外地选景,据说没个十天八天肯定回不来。“谁呀?”耿迪有些生气地问。
  “我,李金华!”
  耿迪没有想到前妻会在这个时候来造访。他打开门,让进了前妻。
  “对不起,事先没给你打招呼。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反正睡不着。坐吧!”对于她的突然来访,耿迪除了感到意外,还有一些不安。因为如果没有特别意外的理由,她是不会这么做的。这也是自从老爷子的追悼会以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就你自己在?”李金华的脸上有一种带着欣慰的奇怪笑意。
  耿迪从冰箱里拿出矿泉、可乐之类的饮料。“这么晚,有什么急事吗?”
  “昨天晚上我在一个朋友家里见到了老谭,”李金华看着他,极力轻松地笑着说,“他跟我说,你最近好像不太顺,是吗?”
  耿迪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不知道老谭都对前妻说了些什么,更不明白今晚前妻要跟他说什么。他只知道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老谭和前妻有一些交往,至于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他从没心思过问,也没必要过问。
  “他跟你说我什么了?”耿迪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道。
  “你认识唐董事长吗?”李金华又问。
  “认识,怎么了?”耿迪有些警觉了。
  “昨晚他也去了。你有没有得罪过他?”李金华的表情有些忧郁。
  “没有呀,我跟他认识好多年了,但打交道不多。怎么了?”
  李金华跟耿迪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天亮。除了昨晚上她所听到的一些关于耿迪和“新维多”的情况和谭主任对耿迪的评价外,李金华也顺带提到了这次她回母亲老家的一些情况。当她说到母亲的坟头早已年久失修、残破不堪的时候,眼里闪烁出了悲切的泪光。耿迪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进到书房,将他从父亲像册里找到的那张照片交给了她。他看见她的眼泪终于滴洒在了照片上她母亲的脸上,他将一盒手巾纸慢慢地放在她的面前,便起身离开了。在他的印象里,这是前妻屈指可数的一次流泪,他对她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切的同情和内疚。
  李金华提出告辞,耿迪也没有再挽留。老爷子去世的那天晚上,他们虽然躺在一个床上,但彼此完全没有那种激|情。当时耿迪甚至后悔自己答应留下来陪她,因为他对李金华,也包括李金华对他,都有一种逃避回忆过去和面对现实的心态。对生身父亲的去世,李金华表现出了出乎耿迪意料的冷静和淡漠。本来有一个他非常想知道的答案——她难道一点也不恨这个使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老头儿?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这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自己要多保重,别相信任何人。”李金华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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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迪点点头,一直把她送到电梯口。
  送走前妻以后,耿迪没有丝毫的睡意。李金华的深夜来访给耿迪带来了一些很值得他思索的问题。唐董事长对他在黄晓军的问题上表现出的优柔寡断显得非常恼火,甚至暗示:实在不行,就甩掉他。老谭之所以让前妻给他带话,是要让他明白,即使没有他耿迪的协助和参与,黄晓军的下场一样是被人吃掉。他想起今天上午还要到黄晓军的办公室开一个会,听取卞昆对下一步装修工程方案的汇报和邱建关于开盘的一系列前期准备工作的计划审定。一想到黄晓军的那段录音,耿迪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憋闷和懊丧。他委实不明白,为什么黄晓军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成见?这一年多来,他为“新维多”所做的贡献如此之大,竟然没有得到黄晓军的真心相待。就算老谭那帮人早有预谋,可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实际上损坏“新维多”利益的事,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清白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对老谭和唐董事长的做法已经有了极度的反感和轻蔑。他不得不承认,尽管黄晓军对他有诸多的不满和戒备,但他并没有因此真正产生过要毁掉黄晓军的念头,即便是为了所谓“至高无上”的利益——其实就是金钱。因为这里面有个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谭主任和唐董事长是这场争斗的始作俑者,而黄晓军却是站在被动防守的位置上。他现在需要真正地把一切都从头到尾的仔细想明白。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首先他都要保持自己头脑的绝对清醒,凭着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和对自己智商的自信,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他不再把自己视为属于哪一方的力量,或者说是谁家的看家狗,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局外人的位置上,以旁观者的眼光去观察、分析黄晓军和谭主任之间这场不可避免的较量,他的胸襟就变得开阔了,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判断有了很大的明朗。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较量双方最终目的和事态的优劣,以及各自最致命的要害……想到这里,耿迪心情竟舒畅了许多。参与不参与,参与到什么程度?帮谁不帮谁,帮到什么程度?这些对双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砝码,完全掌握在他个人的手里,换句话说,只要他的砝码投放得当,完全可以决定这场较量的胜负各归哪一方。
  “卞总吗?……你好!我是耿迪……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今天的会没法参加了……对呀,我刚才给黄总打电话,他还没开机,麻烦你转告一下吧。有什么事就给我往家打电话……没关系,不用了。开完会如果方便,你上我这儿来一趟……对,不过最好别告诉别人……好吧,再见!”耿迪挂上电话以后,如释重负地一头倒在了沙发上,随即怪腔怪调地唱道:“打他一个——冷不呀防!”
  到了下午,急促的电话铃扰醒了睡梦中的耿迪,电话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