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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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钢和张杰也附合着,要是小吃小喝倒在情理之中,两头收黑钱,这人就有点忒不地道了。简凡倒是听得不觉得有什么愤慨之意,不以为然地说着:“就事论事啊,不要挟带个人感情,否则会影响咱们的判断力……呵呵,我倒觉得这事很正常,人不都一个样么?收不着钱的才生气骂娘呢,要把咱们放那位置上,有人花几万就买个小道消息,你们不同意呀?要我,我是立马成交,不带考虑嗳……”
“咦!?……你……”郭元指着简凡,不过被噎得没说上话来,胡丽君也被这话气着了,不悦了剜了简凡一眼,这货色怕是真没有什么原则性可言。
肖成钢和张杰嘿嘿笑着,此时倒颇同意简凡的说法。没说上话来,简凡的脸色又变得狐疑不已,歪着脖子喃喃自语道:“嘶……不过这事有点邪性啊,我咋觉得有人挖了个大坑,等着这些人扑通、扑通都往下跳呢?俩个不同警种的,居然被外人牵到一起了,邪门……哎胡姐,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督察处已经知道李三柱这条线,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呢?”
“采取了。”胡丽君讪笑着摇摇头道:“传唤了三次,压根就没找到人,督察处一直以为这个李三柱就是一个行贿的小角色,重点一直放在龚文军和许明山的口供上,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这个貌不起眼的李三柱居然也是条大鱼,也正是因为这件案子的案发,让龚文军和许明山都识得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敢再有所隐瞒了,交待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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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哟……这群王八蛋,是不是故意来了个声东击西,把咱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泄密案和杀人案上,回头却大摇大摆组织文物贩运呢?要不就是看着这地儿不好混了,准备收拾家当挪窝呢?”简凡挠着后脑勺,使劲地想着其中的关窍,想了想,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来。
简凡一下子没理清楚,肖成钢和张杰就更理不清了,郭元听完了几件事,看着胡丽君征询地问:“胡姐,那咱们怎么办?”
“把大家留下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这段时间陆队长顾不上这件旧案,一切只能靠咱们自己了。”胡丽君缓缓说了句,抬眼看了看简凡,好像期待着简凡说什么似的。不过这货色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丽君这才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呢,咱们下一步的主攻方向是两个,一个是李三柱,不但涉嫌文物走私,而且和这个泄密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陈水路杀人案说不定也有直接关系。不管谁查到李三柱的下落,都会对我们有很大用处,如果我们逮着了,更好;另一个,就是刚刚浮出水面的唐授清,我想她身上,没准有什么我们想知道的线索……”
郭元仨人正安静的听着,不料简凡触电似地摇着,嘴里说着:“不不不不……不对,完全不对。”
“怎么不对了。”胡丽君问道。
“李三柱算不上大鱼……你们想,这一车文物的价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黑市价几千万打不住吧?以李三柱的行踪不定,没有任何身份的特点,他根本没有这个经济能力能收罗到这么大宗的文物,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角色,总不至于老板挎着枪押货吧?这摆明了就是一个超级马仔的角色,我们要把注意力全放到他身上呀,那真正的大鱼没准在我们眼皮下还要溜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晋原分局失窃案发的时候,齐树民、李三柱、陈久文以及郑奎胜都被关在看守所里,可以说,他充其量知情,但和我们办的案子,无关。”简凡手指点点说着,马上否定了李三柱。
得,又泼一盆凉水,郭元几个一听,这说得确也在理,充其量知情,肯定不会直接涉案人,总不能从看守所里逃出来作案吧。这么一说,又都有点愣了,胡丽君看样并不介意被简凡打断话,笑着引导着问着:
“那唐授清呢?”
“这个消息对我们的意义不大。”
“为什么?”
“我给你们说几种可能的情况你们考虑一下啊。第一,唐授清授意许明山传了个话,注意,仅仅是照顾薛建庭的妻儿而已,并不是授意他去杀人或者其他什么。这有什么罪吗?顶多是妨碍公务而已,这个罪吓不住谁;第二,你们别忘了唐授清什么身份啊,十几年前就在公0安系统内部混,当年的小所长、小分局长现在拉出来,估计差不多点的都到市局大科长的水平了,当局长、副局长甚至在省厅任职的都不稀罕,这么大的关系网,就有点小问题也摆得平。何况人家现在还是盛唐的第一大股东,拿钱比咱们拿手纸还方便,办这些事太容易了点吧。咱们就查到行贿,这能多重的罪?对于这种人不是小儿科吗?
第三,薛建庭的死亡虽然是个事故,但他毕竟是自杀,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唐授清完全可以一推二六五,和她没什么关系嘛……我们要是没有能拿得住人家的东西,你们觉得有可能从这种人的嘴里知道点什么吗?没准市局根本就不敢让我们这种出手没轻没重基层刑警来询问这种上层人士,相信不?”
简凡语速很沉稳地说了三个推断,三个显而易见的推断。结论只有一种:不能。而且还隐隐地指出了唐授清的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还要有人。
得,又泼了一盆凉水,不仅郭元仨人,连胡丽君也有点失望了。
能把一个多人的场合气氛烘托起来,简凡经常办到。不过把一个场合说冷下来,好像比说热乎了还要容易,这么几句,说得咂吧嘴声、叹气声不绝于耳,几盆凉水泼来,又把渐近明了的案情说得难于上青天了,胡丽君看了简凡几眼,一直想找个话题,不过思忖了良久,还是咽回去了。
只是看着,郭元、肖成钢和张杰都在看着简凡,相处的久了,这个。常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已经让大家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某种依赖感,没办法的时候,就期待着简凡一语破僵局。
和做饭一样,简凡手底出来的菜,很少有重复的时候。
胡丽君也在看着,不过眼神里的复杂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得了,有暗藏着的某种依恋、也有溢于言表的欣赏,不过看简凡那种暂且不帅的伤脸的时候,眉宇间郁结的并不是愁意,胡丽君倒暗暗笑上了,这种表情,八成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我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绕来绕去我也找不着更好的出路。”胡丽君故作姿势,打破了沉默。
“有我呢,没事。”简凡拍着胸脯拽了句,郭元仨人嗤嗤鼻子,脸侧过一边,明显要鄙视之。
“嗨、嗨……这什么表情呀?我好歹是你们领导啊,对领导起码的尊敬态度都没有。”简凡看着仨人训斥着,不过一装腔作势,更没人搭理了,泼了几盆凉水,大伙看样都凉了。
“你得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来才配当这个领导嘛,是不是,郭元。”胡丽君笑着道,像在抛砖引玉。
“算了吧,就他,这乌鸦嘴吧嗒两句,我们准跟着倒霉。”郭元悻悻说了句。
“就是……”张杰附合着,一想一摸脸上的伤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呲着嘴说着:“大晚上把我叫出去,一点好处没落着,整成伤残人士了,我回家怎么跟我老婆说呢?”
张杰话音一落,肖成钢嘿嘿笑着接茬着:“张哥,要不兄弟们替你打打掩护,就说你上哪个小媳妇家窜门撞着人家老公了,被打成这样了……呵呵,您要说您是因公负伤,也没人相信不是?”
一句话肖成钢和张杰内讧了,互扭胳膊玩上推手了。谁也不服谁。
“安静安静……怎么都跟放羊似的,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没有,现在,本副组长决定,咱们今天晚上组织一个统一行动。我强调一点啊,一切服从本领导,一切听从本领导指挥……谁不服从指挥的话,”简凡说着站起身来了,手甩着倒不知不觉把陆坚定的动作用上了,只不过没有陆队长那威信,老成一点的郭元侧过脸,不屑地说了句,我回家,别叫我啊。
张杰和肖成钢互看了一眼,又不内讧了,立马是统一动作,同仇敌忾,对着简凡直竖着中指。
“耶!胡姐你看,我都指挥不动他们了。人家都不是自觉自愿的了。”简凡悻悻指着仨人对胡丽君说着,胡丽君还没反应过来简凡什么意思呢,就看得简凡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笑着说:“胡姐,看来,晚饭只能咱们俩人吃了,这几个货不但藐视领导,指挥人家去吃饭都指挥不动了。您说我这副组长当得,多没面子。”
简凡的话里像有深意,说着还跟胡丽君挤挤眼睛,胡丽君暗暗知意,要是心里犯愁的话,怕是不会有这等闲情雅致,顺水推舟笑着应约:“那算了,就咱们俩去吧。”
仨人大眼瞪小眼,胡丽君和简凡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肖成钢愣了下神,喊着俩人,赶紧走啊,饭时都误了,出去吃还得咱们自个花钱。说着拉着张杰呼里隆咚追了出来。听得肖成钢不迭地说着,嗳嗳,锅哥,别这个样子啊,您老鞍前马后,怎么能少了我涅?
“对对……就是啊,这牵马坠蹬的,也不能少了我啊。”张杰也恬着脸跟上来了。
简凡惬意的享受着俩人拍马屁,SUV座驾早被拉到修理厂里,四个人挤上了胡丽君的越野车里。后下来的郭元笑着推辞要回家,简凡却是伸着脖子说着:“郭元,咱们几次大行动都是一饭定乾坤,要是兄弟们将来功成名就,偏偏少了郭元你,那得多寂寞呀?”
郭元微微一怔,没整明白简凡的意思,未来得及问,肖成钢早等不及了,下车把郭元往车上一拽,直接拍门一挥:“开车开车,饿死了……”
闹闹嚷嚷的车里,你一言我一句吵嚷着,几个人已经在规划吃什么、吃多少、到什么地方吃的问题了。胡丽君瞥过几眼副驾上坐着,头却扭着向后眉飞色舞争论的简凡,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紧张了一天的心里,慢慢地放松了,有一种淡淡的温馨、轻松感觉油然而生……虽然不知道简凡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知道肯定不会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每一次进退维谷的时候,简凡就不那么简单平凡了,总是能透出点奇思妙想的火花来。
可这一次,还能吗?
第09章 看奇亦非奇
“三柱怎么样了?现在警察可都在掘地三尺找人呐……”
“找吧,总得给们一个靶子找啊,省得他们来找麻烦,呵呵。”
“老二,别太托大了啊,我这也是流年不利呀,前脚被人钓了鱼,后脚又折了货,和警察打了几十年交道,这下可栽得够呛,一多半心血交公了啊。”
五洲大酒店的观景厅里,五十多岁的齐援民苦笑着说着,身着对襟唐装,梳得油顺的大背头颇有几分复古气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对面坐着的正是本家兄弟齐树民,却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打扮,油光可鉴的汉奸发型、一身合体西装,俩个看似格格不入的人,却恰恰是同气连枝,一脉相承。
五洲有最正宗的西餐,不过看样齐援民胃口并不是很好,只是浅尝了一块小牛肉便扔着刀叉没有再动过。这个外籍兄弟看样倒已经习惯西餐的味道了,刀叉次第落着,听着齐援民这么说,有点愤意地说了句:“大哥,您养的那位招呼也没打呀?一年十几万白拿了?养条狗也会叫两声吧?”
“呵呵……那是买平安的钱,你还指望那点钱让人家卖命呀?关键时候都会自保,这点怨不着别人,是咱们太大意喽。”齐援民说着习惯性的动作又来,伸着手捋着自己已经很顺的头发,前额顶头已经秃了一块,成了一个亮色的“W”形状。
“大哥,咱们就糊里糊涂赔了这么多呀?”
“呵呵,不赔怎么着,你还准备从警察手里再抢回来呀?亏是多了个心眼,没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可惜呀,这几十件都是我几十年收罗的精品,啧,要走到了南边,两辈子都不用愁喽……”
齐援民说着,齐树民看着这位本家大哥脸上痛惜的表情,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安慰,思忖了片刻,压低着声音说着:“大哥,三柱说的这个经过,是不是你手下有人反水?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吧。”
“不会,徐胜治根本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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