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声起
下的竹根连着竹笋带来,到时候我就给少爷屋子外头种上,等到夏天竹子就能长出来了,少爷一定喜欢。”竹子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打算都说给篮子听了,又听篮子指点拿到竹子往哪种,种多少更好。两人专心一意的絮絮叨叨商量了好半晌,最后还走到外头拿树枝在土地上比划了几回,这才说定下来。
“对了,我找你还有个事来着。”商妥完毕,正说着打算告辞各做各的事去,篮子这才想到还有镇长明日要来访的事情忘了说,又抓了竹子回来:“那个江环镇长想要明天求见少爷呢,他一定是因为少爷身体有恙所以心怀疑问过来打探情况的。若少爷只是虚弱了点,我们推说少爷是旅途不服水土生些小病也就算了,但是少爷不是说不了话了吗,就连医官都说少爷是被烈性的剧毒坏了嗓子,没办法;真让镇长乱问一气不是容易坏事?所以,我就想还是咱们两出去应付应付那个江环好了,反正,祭庙的事情咱们也都清楚,错不了。你看如何?”
竹子自然是听篮子的,毫不迟疑的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焦虑的问到:“那个医官先前不是说如果能够找到不同常人的医官,少爷的嗓子还是能治的吗?你也别着急了,大不了咱们就说少爷是半路出意外有中毒的,先前跟那个村头这么说不也没事。”
“那村头和镇长能一样吗?镇长再小,好歹也管着下头四五十个村寨呢,见识可差远了……对了,既然医官也没弄明白少爷到底中的什么毒,我们推说少爷是被山里怪蛇咬了中毒的好歹推脱一下吧。”篮子脑子一亮,看向竹子。
竹子用自己那不够聪敏的脑子费力的想了一圈,点头:“可以吧,那个镇长总不能去追究蛇为什么会咬咱家少爷吧?”
篮子重重的拍了竹子肩膀一下,立即转身欢快的走掉了:“那就这么说吧,我之前在厨房里炖了笋皮香菇鸡汤让白鱼给我看着火的,我该过去给少爷蒸青米饭和鸡蛋羹了。你弄完了石磨也上厨房去吧,我给你留一份鸡汤。”
第105章 夫子
不能够说话,肖起果然有些忧郁的对篮子推拒了镇长求见的要求,只表示让篮子尽量客气些,虽说有祭庙做后台他们并不怕事,却也没有必要得罪人。
篮子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懂了肖起比手画脚表示的意图,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把握好分寸。送上鸡汤清粥,和一份学着肖起那样用盐水泡的一小份爽脆洗澡菜,填饱了肖起的肚子。而后有又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顺带转移话题,不让肖起为了镇长拜访的事情操心。
肖起一闻见药臭味就连忙掩住鼻子,转开脸:打从那个圆滚滚的老头来了家里,开的药方子就一日更比一日恶心,自认还是个正常人的肖起开始觉得受不了了。
篮子赶紧端正了自己的脸色,强忍着不敢笑出来,一旦破功少爷就会得寸进尺的耍赖,为了少爷的身体,不可以!篮子只能偷偷的揪了自己大腿一把,摁下笑意严肃的凑近了对肖起劝道:“少爷,穆医官刚刚才跟奴婢说过了,从您现在的恢复情况来看,只要坚持下去,不出一个月您就能够下床慢慢走动了。可是您要是不肯按时喝药的话……”篮子蹙了蹙眉,一手扶着下巴做出苦恼的模样来。
肖起果然立马转了回来,对着篮子手中黑漆漆的药汁,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吧,为了不在床上生根,还是继续忍着吧。商起点了点头,主动接过篮子手中并不算大的瓷碗,闭上眼一口气灌了下去……
篮子适时喂上一块清甜的橙黄蜂巢蜜,肖起一口含进嘴里:呼~~再不赶快好起来,一定会被恶心死!
篮子微笑着看着肖起难得的孩子气,绞了锦帕给肖起擦了擦脸,帮着肖起在床榻上翻了翻身,盖上羊绒手织的薄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周部的事,小镇的事,白珠河的事情。等到肖起慢慢睡着了,才熄了房内摇摇晃晃的灯火,悄悄的退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篮子还在观察着厨房里头给肖起准备的早餐,就有门房匆匆跑来通禀,澜河镇的镇长江环到了。
篮子,扫了一眼厨房里泡水发软了原本打算给肖起磨豆浆的一大盆黄豆,果断叫来了小桃,让她用这些豆子混着前一晚磨好的青米粉,炸些简化版的酥豆饼待客,就转身赶到前院的正门迎接江环去了。
“江大人来得好早,敝府招待不周,快请进,请进。”篮子浅浅的一福,正想招待江环进到堂子里坐,抬起头却发现江环还带了一个明显不是下仆的儒雅男人:“……这位是?”
“呵呵呵~两位容老夫略作介绍,尧公子,这位顾念就是这肖府的大管家肖蓝,蓝大管家。”江环乐呵呵的两头做了个揖,热络的介绍到:“蓝管家,这位公子是从博城到咱们澜河镇祭祖小住的尧容尧公子,你稍早不是托老夫为你家公子寻一位学识上佳脾性也好的夫子么,你看尧公子如何?”
“蓝大管家好,顾念年纪不大却能将这满宅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果然祭庙的人就是有见识。”即便是知道篮子是出身祭庙,尧容也只是简单而规整的拱了拱手,看起来身份倒是比江环一个小镇镇长还要高。
篮子只略略打量了几眼尧容的身姿气度,心下了然这必定是大家出身的公子,也就不着急追问了,只客气的回了礼,将两人邀入了宽敞明亮的前院正堂,空出了上方正位,与江环尧容分列两旁的大靠椅上落了坐。方一坐定下来,捧着茶壶茶盏与一小碟酥豆饼的三名女仆也跟着低垂着脸走了进来,安静的奉过了茶和酥饼,又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惹得江环连声赞道:“这些果真是蓝管家从老夫府上领走的奴隶?这才半月不到,可就已经比老夫家用了数年的家仆更规矩了,蓝管家好手段~”
篮子可不接这话茬,敛眉肃容的回到:“我家少爷是祭庙里出来的贵人,家里的规矩自然都和祭庙里是一样的,否则满宅子都是下人的嘈杂声,吵到少爷就不好了。”
“这话在理。”没等江环回答,尧容就笑着接了话,随手捻起一块扁圆的酥豆饼尝了一口……然后整块吞进肚里,又接着说到:“我在领城也算见识过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物,也得了些分辨富豪与贵族的诀窍;但凡出身高贵的人,家宅奴仆必定是最规矩不过的了,而挥金如土却家仆散漫的,纵有些钱财也只不过是发了横财而已。看到府上这些下人便能知晓,你家公子的确是有身份的,只是恕我一问……府上公子为何又要寻夫子?”
尧容这话不是试探,而是真的有些没弄明白。家中条理清晰,秩序井然,的确不是挥金如土就能做到的;这肖府据说只一个病重的公子没有管家的女主人,那就必定是由大管家管治家中事务的。这样有本事的管家大多是大贵族家中代代相传教寻出来的,花再多的钱都买不来,有此可见这家的主人也是真的有身份的人……只是,有身份的尊贵人又哪有不识字的?这可真是太矛盾了……越来越激起了尧容的好奇心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见见那位少爷不可。
篮子有些语塞,实话说少爷不是本土眷族的族人,而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那不是等同于昭告了少爷的身份就是满眷族传的沸沸扬扬,惹恕上神,引得上神回返天上去了的异族?当然不能这么说!“……很抱歉,这其中的缘故奴婢真的不能够说,除非少爷自己愿意告知尧公子,否则奴婢是绝对不会说的。”不能说,那就只能不说了。没有预料到会被问到这种问题,篮子心里是没有准备答案的,与其随口编一个很容易就会被戳穿的谎言出来,还不如干脆直接拒绝好了。
“啊~~~蓝管家如此一说,倒是让我更加好奇你们公子了。”尧容极慢的摩挲了一通自己手指上硕大大的翡翠金戒指,意味深长的勾出一抹笑容来,直直的对上篮子打探的眼睛:“那么,不知道蓝管家满不满意我来做你家主子的夫子呢?”
篮子对尧容的第一印象还算是不错的,尧容长得剑眉挺鼻,双眼带笑脸型刚毅,浑身带着一股和善的气质,就五官而言可以说是长得一脸正气,说话谈吐都招人待见的很;只是虽然就篮子所知的周部大贵族里没有尧这个姓氏,但是尧容未免太有气度了,一举一动绝对比自家公子更符合所谓大贵族的仪态标准,谁又能够保证这位尧容公子报的就是真名实姓呢?
而且看着这人一身的穿戴装饰,都不像是真能看得起那一个月五钱银子束缚的人,篮子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冒上泄露出少爷消息的危险。但是别人这样诚恳的请问下,篮子也不能无缘无故扫了别人的脸面吧?只好绕着弯子回问了过去:“可是方才才听江大人说,公子您不是只在此祭祖小住的?”
“说是祭祖,其实也就只祭拜我家母一人罢了,博城烦扰,我也早已成年,反正无人拘着我回去,只要有人留我,我就在此地多留个一年半载的也无所谓。蓝管家可要留我?”尧容冲篮子笑笑,又捻起酥豆饼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肖府的厨子莫非也是祭庙里带出来的?这点心恐怕都能赶上梵城传说只伺候墨石殿下的那位异族公子了吧~啧啧,江镇长你不吃可别后悔哦?”
江环看着两人你来我去说了半晌,还真没顾得上方几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浅金色酥豆饼,却看尧容一口一个吃的欢实,终于没忍住也赶紧抢了一块丢进嘴里,酥豆饼带着淡淡的咸味和浓重的豆香味,一口咬破酥脆的外皮,内里却是裹着入口即化沙软黄豆的软糯糕状食材,江环认真嚼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这样软糯又带着些嚼劲的食材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咸香爽口的很。嘴馋的转头再吃一块,才发现方几上只剩下了干干净净的空盘子……再看向一脸遗憾,做还没吃饱状的尧容,无语。
“祭庙的厨子哪是说带出来就能带的?做这点心的人只是我家公子速经梵城采买的一个下人罢了,”篮子心说小桃这点皮毛离少爷还差的远呢,却又一想,这尧容公子果真说留下就能留下,大约代表他在周部领城——博城的确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才对,好且留下来试试再看,徜若果真心怀不轨,为了少爷的安全就是杀了他灭口也不是做不得的。这样一个吃货,一点毒药也就打点干净了:“既然尧公子都如此说了,我又还能说什么,待到尧公子祭祀完了老夫人派个下人过来传话就是。我们府上一准为夫子打点干净住处,和每日的饭食点心,如此可好?”
“好,当然好,只是我什么时候有能见一见我未来的学生?”尧容此行是为了祭奠过世的母亲,本来也就没多带伺候的下人,更甭说厨子之类的了,听见篮子这么干脆的保证了自己的吃住问题,当然没有不好的。只是想见肖起,篮子却没有这样贸然答应,到底还是推拒掉了:“尧公子,我家少爷近日连起身下床都还困难,医官也交代说了要让少爷多多休养,有能够快些好起来。所以……尧公子还是等到给我家少爷授课的时候再见吧。”
第106章 发小
天朗气清,风爽云软,一座巨大望不到边际的陡峭险峻而又笼翠壮丽的山峦,拔地而起直冲天际,插入云霄,气势巍峨。
天边一抹赤红在厚厚的积云之中翻飞蜿蜒着,时隐时现,不过片刻就从远远的赤红一点直抵山峦,显清了真身,来者竟然是一条金色鹿角,火烧赤鳞金髯金尾,八足五爪十数丈长的咸猛巨龙。只见那巨龙临近山峦后灵敏的一扭身,转而往上窜入滚滚云海,又失去了踪迹。
然而若能越过这百米厚的云层,再往上看,云海之上的山峰俨然被云海拦腰隔绝成了两处全然不同的世界,云层下方是生机盎然的花鸟鱼虫;而云层上则完完全全成为了冰雪的世界。夹霜带雪的狂风呼啸不绝,整座巨大的山头也整个陷入了银白色之中,再寻不见一点不同的颜色,不必身临其境只看一眼仿佛都会使人连血液都冻住。
只有那耀眼的火样红色还能够八风不动的稳稳腾飞着,直到在一处万年积雪都成了坚实半透明冰幕的山顶略凹陷处,凌空打了个滚将庞大的身躯化为一丈来长,稳稳的降落下来。
“敖猛殿下,又来看我家墨石殿下了?”前一秒分明还什么都没有的冰面上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然后一头长着半米多长扇面一样巨大权角的,接近两米高浑身尺长鬓毛的深紫色敬鹿迈着四蹄走到了火龙跟前,屈了屈前膝,丝毫不受凛冽的风雪所扰:“我家墨石殿下能够有敖猛殿下这样的好友,敬渊实在是深感欣慰。”
“阿嚏! ”只可惜敖猛天生火性,最最不喜的就是这样寒冷的境地了,敬渊才刚刚说完就忍不住大个响亮的喷嚏,往日总是火星四溅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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