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声起
小黑这才惊觉过来,自己喂肖起喝了那么久的麒麟血。那么心软,那么善良的肖起,怎么接受得了,一定会被自己吓坏的。赶紧埋头舔了舔伤处,看着那道伤痕愈合不见,小黑缓缓的向肖起伸出双手,微笑:“你看,已经好了,别怕,别害怕我,肖起……你不能不要我,我会疯掉的,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肖起抖着嘴唇,伸出自己的左手按在心口上,抽噎着,慢慢的看着小黑的眼睛回答:|可是,小黑,我现在看不清你了……我也会害怕啊……我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我的那个小黑了。
小黑脸上的笑容一僵:“你在胡说什么?只要你愿意,无论什么时候我对你都不会隐瞒的,说什么看清看不清的,你怎么那样想?”
可是,太可怕了……你昨晚的时候,那样,我觉得我都快死掉了,我好痛好痛……为什么你要用那种样子来折磨我?我害怕呀!我原以为我们是不一样的,可是我拒绝过,我那么努力推拒你了……你都不理我,我知道那里被扯开了,我能感觉到我流了好些血……肖起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脸色苍白的,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我推过你,打过你,我哭得像个女人一样……可是你都不理我!你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对你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难道因为缔结了婚姻,所以你就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吗?可是我很痛啊,很痛很痛啊……
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划过肖起的脸颊,或是顺着细细的脖子流过精致的锁骨滑入衣襟;又或者贴着下颌在圆润的下巴外聚成一滴滴滚圆的水珠,滴在纯白色,沾满了暗红血迹的斑驳床单上。
“我不知道……”小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只怕就算是被成千上万的高阶鸦族包围了也不可能使他产生这样的恐惧。
肖起哭得都快晕厥过去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嗝,完全没有注意到小黑出声,接着自顾自的揉着哭红了的泪眼接着说到:我本以为我可以把昨晚的痛都藏起来,至少,除了这一件事,小黑你从未错待过我什么,也许只是你变成麒麟的时候理智失控了都会那样对我的。可是到了今天……刚才……刚才你竟然会用床事来威胁我?
难道你一直都是知道我那么痛,那么害怕,还有意那样子羞辱我的?
我几乎都要以为我已经失去那个爱的你了……可是真到刚刚我却才知道,原来为了我的病,你用你的血一直养着我,我才能活下来……可是为什么呢?如果你只是因为当初在山野中的寂寞才会把对我的亲情错以为是爱情,你用不着这么对我的。这个恩太大……我还不起,就算你要用我的身体来偿还,也还不起啊……
小黑,我现在,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心去面对你才好?
“肖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想要伤害你呀……”小黑艰难的从肖起颤抖的嘴唇去分辨肖起说的每一个字,几乎惊呆了。
“我才没有错把什么亲情当是爱情过,我爱你,就算让我死,我也爱你!昨晚的事……天啊,我那时候激动坏了,我一定是疯了……天啊,我发誓,肖起,我再也不会用麒麟的模样去碰你了,我真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小黑真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肖起看,昨晚那种时候……如今的肖起发不出声音,那么柔软的推阻……
对于满身鳞甲的麒麟而言根本就不像是拒绝,更像只是撒娇;可是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自己的欢愉就忽视肖起的感受了。麒麟形态什么的听起来简直就是混账的借口,唯一的事实就是肖起受伤了,被自己弄伤的,肖起流了好多血,肖起说他害怕……
小黑猛的双膝跪倒在肖起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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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和解
此时的肖起早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第一反应竟是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开;这让小黑更是懊恼不已,把手就脆响的扇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然后一晃脑袋变成了只有小猫大小的原形,埋头从自己胸前用力的咬下了一片掩藏在墨鳞之后的碧绿椭圆鳞片,抬头看向已经缩到床角里的肖起。
小黑心里一阵酸疼,几乎也快哭了出来,却只能强忍在心底,做出一个肖起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姿态,甩着长尾巴亲昵的慢慢走近了过去,衔着那枚碧绿的鳞片停在了离肖起还有半米远的位置:“别怕我,肖起,你从来没有,永远不会失去我的……你看,我还是原本的那个小黑包对不对?
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摸我脖子上的毛了,呐,你过来再摸摸我好不好?”
肖起没有动,仍是戒备的看着小黑,那胆怯的眼神看得小黑恨不得能够分身,把自己狠狠的揍上一顿。
“殿下,温汤准备好……”白鱼站在门外福了一礼,正要举步进来。就听见一声凌厉的大喝:“出去!整个内殿不许留人,关上门,都出去!”
白鱼被那充满杀气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赶忙飞快的关上了门退了出去,把整个内殿值守的男女下仆全部第一时间赶出去内殿后,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的白鱼立即拔腿跑去找篮子去了。
而床角上肖起因为小黑的那一声呵斥吓得更不肯接近小黑了,随手扯过了一个软枕抱在怀里,无声的与小黑持续冷战着。
小黑不敢再轻举妄动什么了,轻轻的把嘴里景衔着的碧色鳞片放了下来,用一种最不具攻击性的姿势完全趴下来:“我不动,只要肖起你不同意,我就不再动一步,好吗?肖起,别只因为昨晚就否定我们点点滴滴的全部,再信我一次好吗?”
肖起思考了很久,终于几可不见的点了点头。
小黑稍稍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说到:“还记得我们当初聊天的时候,我曾对你说过的,磐岢那样的龙族,有逆鳞,是使龙族暴怒的怒点,也是弱点,记得吗?”
肖起又点了点头,苦笑,小黑说过的话,怎么可能不记得?
“所以,我们麒麟族也有类似的东西,这片鳞片叫做‘麟瑞’,是我们麒麟族身上最珍贵的部分,比麒麟角不要珍贵,只这一片麟瑞就独占了一只麒麟一半的魔力。除非我们自愿,即便是死去也没有人能够取下。
虽然麟瑞上的魔力永远不能别他人的继承,但是一旦将它毁掉,我一半的魔力也必失去。所以,我把这片麟瑞交给你,如果我再胆敢冒犯你……
你的血液中早已经混有了我的血脉,请你吞掉它,用你的意志让它溶解在你的血液里,让我永远失去这份魔力!”关于麟瑞,与上界广为流传龙族的逆鳞不同,这是只有麒麟族内才知道的绝对机密,小黑如今为了重新赢回肖起的信任,不惜铤而走险,将自己身体最重要的部分交付给比自己还要重要的爱人。
肖起好不容易才停歇了片刻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摇头答到:不,小黑,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怎么能够忍心去伤害你?我不要,不要……
“可是肖想,我宁愿你伤害我。你这样折磨你自己,这样折磨我的心,我比死掉还难受……接受我的麟瑞,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会用力记住这一次对你伤害,以后再也不会变成那样对待你了。原谅我,或者,杀了我……肖起,求你了!”在两人的互动中,小黑一直占据了太多的主动,对于肖起的习惯退让太过习惯,习惯到偶尔甚至太过自以为是而根本忘记了去关注肖起的态度,因为知道肖起一定不会对自己摇头。
但是这一次的意外,或者说,是必然的意外,彻底引爆了这种关系中的不稳定因素。
让小黑猛然惊觉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对肖起的各种主导权利,可是却忽略了相对的自己应该给予肖起的关心。让小黑终于明白了过来,就算知道肖起一定会点头,那也要确定肖起点了头,才行;否则一旦疏忽了,会受伤的那个人一定是肖起,而一定一定会后悔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白皙到皮肤下青色的脉络都能够清晰的看见的纤长手指缓缓的探了出来,温柔的把那枚鳞片从染血的床单上拾起,握在了手心里。
小黑抬脸用一双碧色的眼瞳望向那再次包容了自己的柔软黑眸,眼泪终于爆发涌出,飞身扑进了肖起的怀里,一双蹄子死扒住肖起不放:“哇~~~我错了,我错了,肖起别不理我……我宁愿死掉也不要再这样被你害怕了……”
肖起抖着手慢慢的拍抚着小黑,在小黑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启唇:是啊,那样的小黑也好可怕……我也再不想见到那个不认识的小黑了……
“篮子姐,你说殿下他……不会真的以夫人发火……吧?”除了心心念念的班于,肖起就是唯一能让雨郎感觉到温暖的恩人了。对于一早在内室发生的那些事,那些砸碎的瓷盏,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麝香味,还有后来恍惚看见的被衾之间斑斑驳驳的细白长腿……明明夫人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墨石殿下还能舍得下心去欺负他啊?
雨郎暗暗叹息,那么繁密的痕迹,还有分明腥咸的血腥味。就算是在那些贵族家的伶官身上也未必会能找得出来几个,外头人都只看见墨石殿下偏宠夫人,哪里又能知道夫人的苦楚呢?
“雨郎,你别在那胡乱瞎想。”篮子一看雨郎脸上一阵羞赧一阵怜惜的飞快变换着,就立刻明了这傻孩子想岔了,赶紧喝止住雨郎越来越离谱的想象,肃然道:“既然你都说看见少爷拿茶盏砸殿下了,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未必就不过是少爷害羞罢了。”
“可是篮子,后来墨石殿下震怒……”白鱼是直接承受了小黑杀气的人,自然对于小黑的怒气还心有余悸。所以篮子即便有意安抚,白鱼也仍旧难以放心下来。
两位主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篮子是再清楚不过了;自然是绝对不会相信白鱼和雨郎嘴里半是实情半是揣测出来的‘夫人闹脾气惹怒殿下,殿下暴露大发雷霆’云云的话了。
但是偏偏这两人言之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篮子到底还是不敢轻忽。只好提起裙摆来,赶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内殿大门外,篮子见内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放心了许多,转头对白鱼雨郎吩咐到:“你们暂且候在这外头,我进去看看情况,没听见吩咐不要擅自进来。”
“是,我们知道了,篮子姐你快些进去吧。”白鱼和雨郎赶紧的点头,心急火燎的催促着篮子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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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子小心的慢慢推开一扇宫门,闪身进到内殿外堂,把手将门再轻轻的阖上。蹑手蹑脚的往虽然大门紧闭,却仍从门花的薄纱透出灯光光亮的内室门扉走去。
终于慢慢的能够听见了一些微弱的喘息声……
篮子脸上一恼,暗忖到:这两个坏事的家伙,殿下与少爷正忙着呢,催着自己过来讨嫌吗?
等到再走近了一些,篮子却才有些觉出了这些动静的不同。虽然那样闷闷无声的喘息明显是少爷的,但是墨石殿下的声音却一点也没有,这可就有些不对劲了;再一琢磨,格外的那些激|情响动也是一点都没有……倒像是,少爷……在哭?
篮子终于咬牙侧立于门外,俯身抬手,曲指轻叩在了门扇上,低声询问到:“墨石殿下,少爷,奴婢是篮子。这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了,两位主子连早膳都没用,这滴水未进的……只怕少爷的身体吃不住呀?”
室内,层层纱帐安静的低垂缠绕着,双眼肿起,呼吸不稳的肖起正被变回了人形、赤身**的小黑,用自己的长衫包裹着搂在怀里,一手不停的可顺背,让肖起能够尽快平缓下来。听见了篮子的声音,小黑苦笑扫过一眼内室的狼藉与床榻上无不在控诉着自己残忍的证据,用力的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终于应了声:“进来吧,取两身柔软些的袍子过来。”
“是,奴婢遵命。”篮子吁了口气,推开门……
这,真的是那个从来没生过气红过脸的少爷砸的?地上的碎瓷说越来并不算多,但是一想到这些不是时常任性的墨石殿下,却是自家那个恬淡如水的少爷砸的。篮子还是颇觉冲击。
轻手轻脚绕过地上的碎瓷片,篮子走进耳房从大大的衣橱中,翻找出了两套主子们穿洗过一回,更柔软贴身的织金软缎长袍来,双手端了出来,走到床边,放在软绒面的宽脚凳上。
鼻间萦绕的能中麝香气混着血腥味的气息让篮子心头一凉,联想到之前每次床事之后肖起的惨状,篮子顿时了然了几分。微微拢眉,扔是礼数周到的先屈膝朝床内一福,才伸手慢慢撩开层层叠叠朦胧的床帐,强装作没有看见满床的红白斑驳的痕迹,低头咬牙伺候两人起身更衣。
“不必了,篮子,你把袍子拿给我,我给肖起披上还要到温汤云沐浴。”小黑把肖起窝在怀里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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