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1-3部)
以前的南道贺富看到面前的红男绿女也许会晕过去吧,因为这些人是那么的优秀,但是奇怪的是,当今天那种窘迫感过去后,南道贺富慢慢的竟然能逐渐适应面前这些亮闪闪的人物了,他慢慢的抬起头,很认真的对主持人解释。
“我喜欢高空战斗,是喜欢他们的歌曲,但是,他们不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有最喜欢的人。”他可不想被某人误会。
主持人大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高空战斗的主唱悄悄拿起另外一只话筒解围。
“非常感谢南道先生喜欢我们的歌,这是对我们最大的赞扬了,作为今天的幸运观众,南道先生,可以和我们一起唱一支歌曲,请问,你最喜欢高空战斗的那一支曲子?”
茫然的看下台下,南道贺富咽下吐沫:“理……想!”如果不是家里那里那位王,他会被面前这人迫人的气势压倒,昏过去吧?
“会唱吗?”那位主唱拍拍手,吉他手,键盘手利落的打个前奏,现场音乐就是这样的效果,震撼,激荡,台下顿时再次热闹嘈杂起来。
那位主持人拿起话筒,尴尬的擦下冷汗,这位歌迷实在太实在了。
主唱先生亲昵的搂住南道贺富的肩膀,对着台下千万的观众开始唱那支理想,当这位主唱的声音想起,台下千万声声音一起附和的时候,南道贺富突然觉得脑袋发飘,浑身发抖,本来一紧张就结巴的他,竟然开始跑调,别人都唱了三句了,他还徘徊在“我要在荒漠中……”这一句歌词里唧唧呀呀的出不来,主控音响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晰,太清楚了,南道贺富上牙打下牙的声音慢慢的传了出来。
一支挺好的歌曲,就这样被破坏掉了,我们不能责怪南道贺富先生,世界上有千万种人,就有千万种性格对吧?
那些笑声,慢慢集结在一起,越来越大,主持人夸张的在地上翻滚了两下,那位主唱先生,终于也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因为所有人的歌声都停止了,甚至音乐声都停止了,南道贺富还蜷缩着自己的脑袋,关闭起外界的声音,他闭着眼睛,才慢慢唱到第二句,不管主持人怎么拉他,他都没反应,只是偏执的站在那里,完全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当中表演着。
因为是笨蛋,他被人嘲笑。
因为贫寒,被人嘲笑。
因为笨拙,被人嘲笑。
因为平凡,被人嘲笑。
他最讨厌这些不怀好意的笑声了,最讨厌,最讨厌,实在讨厌……他最讨厌这样的讥弄冷笑了,南道贺富的情绪被这宽广的舞台引的有些崩溃。
他一直唱着,唱不好就翻过去再唱,一个字一个字的找着音阶,笑声慢慢的小了下去,大家呆呆的看着舞台上的那个人,低着头,很认真的演唱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唱,翻来覆去的唱……
琴汐冠吞下最后一个草莓,他慢慢的站起来,看着舞台上的那个笨蛋,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笨蛋,无数人围绕的游乐场里,他不是照样玩得开吗?现在是怎么了?他慢慢走向台前,保安伸出手想去阻拦他,琴汐冠冲他们笑了下,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不由自主的让出了那条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扶着舞台边缘跃到舞台上。
“可以,借我用一下吗?”琴汐冠走到键盘手的面前,挺客气的对他说,此刻,台下,台上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南道贺富还在低低喃喃的唱着。
键盘手让到一边,琴汐冠抚摸下键盘,乐医很少触摸电子组合声的乐器,但是不表示他们不会,乐医的修炼是艰苦的,更何况琴汐冠。
缓慢的伸出一个指头,琴汐冠狠狠的按了下去,那是一个最高音……
那个音,缓慢的,高高的,持续的,无法抑制的一直,一直的响着,一直响到,南道贺富终于停止了喃喃低唱,他惊讶的抬起头,看下舞台那边,接着话筒跌落到地上。
灯光的照耀下,琴汐冠是笑眯眯的看着南道贺富,他很漂亮,不管是天然的也好,人工后天形成的也罢,他是那么的美,美的就像初升的浑圆的旭日一般。
看到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南道贺富,琴汐冠终于缓缓的松开那个指头,接着一串无法抑制的流畅非常的音乐响彻整个演唱会现场,不是为了扼杀,不是为了治疗,琴汐冠想为南道贺富,想为自己演奏一曲,音乐就是应该这样存在的不是吗?
也许是受到了启发,也许是琴汐冠的音乐太美,也许是那两个人终于有了某种共鸣,南道贺富第一次在没带面具的情况下,开始真正的放松下来,他弯下腰捡起话筒,对准自己的嘴巴,一句字正腔圆,语调清晰,吐字清楚,声线优美的歌流淌出来……所有的人,都呆了,整个演唱会的现场都震撼于那无法形容的美妙旋律,琴汐冠脑袋微微侧着,随着节奏点着,音乐……音乐它真的是奇妙的东西,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舞台边上的贝斯手忽然浑身颤抖的拿起自己的乐器,加入进去,他觉得假如今晚他不参与进去,那么那是他人生的最大损失,接着,架子鼓,另外一台键盘的合音,这群人从来没这样激动过,琴汐冠的音乐就像一根隐形的指挥棒,他随意篡改,随意加入着自己的情绪,随意撩拨着所有人的心弦……
“我要在荒漠中,
盖起理想国的大楼,
不管别人如何嘲笑我。
我要在孤海里,
驾驶属于自己的航船,
不管世界如何抛弃我。
我……要在爱人的心中
刻上我……名字,
才不管你的心里是不是有我……
看,卑微的人都有伟大理想,
世界总是,讥笑我,玩弄我。
无所谓,没什么。
我是都市中的小小步行者,
向前走,仰起头。
理想很大,要奋斗……”
每个人都在唱着,跟着音乐起伏着,撕心裂肺的,声嘶力竭的,像宣泄着什么一般的随着那种神奇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无法抑制。
南道贺富拉着琴汐冠的手奔跑着,他们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的理想之后,悄悄的离开那个疯狂的现场,他们一直奔跑,一直跑到那个地下通道,接着,拥抱,亲吻,就像羁押在一个监狱的两个得到解放的囚徒,他们浑身热情的互相索取着,浑身都冒着春天的烟雾,这股子烟雾一直冒到,有人轻轻的在他们附近说:
“先生,有件紧急的事情,一定要打搅您……”
琴汐冠慢慢的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一脸不耐的走到那个人面前,那人低声的对他说了几句话,琴汐冠突然回头看着南道贺富:
“我……要离开了……”琴汐冠对他说。
离开了?去哪里?南道贺富不懂,他很失望,他才刚刚确定自己有喜欢的人,他确定他爱上什么。
“还……还,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南道贺富对琴汐冠说。
琴汐冠点点头,走到他面前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轻轻吻下他的额头,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我等你呢,你要早点回来,一定要……喂……!”
南道贺富在他身后喊着,跟着小跑几步,看着他上了一辆车子,看着车子缓缓的带着那个人离开自己,他的心顿时空旷了。
琴汐冠靠着汽车的椅子,手下小心的查看着他的表情,要是往常得知那位吴岚鱼家的事情,这位岛主大人的心情一定是非常非常恶劣的,但是今天的他却在微微的笑。
没人知道这一晚琴汐冠在想着什么,他没有想任何一件关于乐医界的事情,他在和自己说话。
也许,真的没有人爱我,最起码以前是这样的,但是,从现在开始,我知道,有个人,他在等着我……
轰然倒塌
那座大厦的顶层突然倒塌了,毫无征兆的。残骸碰撞出来的火花引发了一场预料之中的大火,早就在底层一直鸣叫的救火车终于派上用场,几十道的的水雾喷向那个已经开始燃烧的隔离包,空气中散发着焦臭的气息。
“怎么,就倒了呢?”一位军官喃喃的唠叨着,他站在大厦的外通道有些不敢相信的自说自话着,他回过头,问身边那些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的人:“怎么就倒了呢?”
没人理他。
军官向里走了几步,几个士兵从他身后拽住他甩到一边,即使他是一位军衔不低的少校,但是他还是被人狼狈的甩进泥巴里……跌倒,翻滚。
带着敬意的人们让开临时通道,易两抱着包四海慢慢向外走,包四海包裹在一床毛毯里,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不知道在瞪视着什么地方。
军官爬起来,向前奋力的挣扎了几下,有人阻挡住他的去路,他大声的问到:“怎么就倒了呢?怎么……就倒了了呢?”
没人回答他。
救火车的水龙头浇灌着过热的气球,隔离包被烧裂,塑胶的焦臭味散发在空气当中,一股股的含着令人窒息味道在蔓延,火警在肆虐叫唤着,吵杂,烦乱,汇聚在一起。
军官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摸出一张照片,他挥舞着:“我的部下,十二个人,前天晚上进去的,你们见到了吗?你们见到了吗?”
再次有人抓起来他丢了出去,他在泥泞的地上翻滚着,再站起来,再次被丢出去,再站起来,一次又一次。
“他们都是最好的军人,他们为了这个国家宣誓过,他们是最好的军人,最刻苦的军人,是我最优秀的部下,最优秀的!”
没人为这位可怜的军官做出解答,他最最珍惜的部下去了哪里,只有奔跑来的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还有那些战后消毒员在忙乱着。
一阵阴冷冷的风从通道口突然刮起,那张照片从军官的手里脱离,在天空翻滚几圈,开始高高的飞起……
易两接住它,那是一张聚会后的照片,那些夏日午后的年轻人,洋相百出,神采飞扬……
“那里面,没有生还者,一个也没有。”这是易两出于一个自己同样也曾是军人能够给出的回答。他同情他,但是一样无能为力,他谁也救不了,在乐医的世界,他发现自己刻苦的,努力修炼的东西,毫无用处,现在的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他们是最优秀的,最好的士兵,我不相信,这不可能,你说,一个独自活下来的长官,一个失去士兵的光杆司令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进去,一定有幸存的,他们总是那么机敏,我训练出的战士我了解……我要进去。”
有人硬生生的拖走了那个失控者……
易两看看手里端着的热水,转身走开,他想他没时间理那个要疯狂的人。
包四海坐在乐医休息车里,没人打搅他,没人敢过来。杀戮过后,他被人打上了恶魔的烙印。
他靠着窗户茫然向外看着,第一批尸体被搬了出来,大批的记者冲了过去,开始噼噼啪啪的拍摄……
包四海的思绪还缠绕在那场战斗中。
“你知道吗?我也讨厌你,就像你也讨厌我一样。”这是小豆对包四海说的第一句话。
那个人不停的杀戮着,包四海和易两根本插不上手,那个人穿梭在那些暴虐者当中,包四海看着他把那些人化成粉尘,化成粒子,那一刻开始,包四海知道,这辈子,他都无法超越他,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赶不上他。
“你不单是个怪物,个性也像他,很傻,很天真。”那个人在毁灭的间隙总是说着伤害包四海的话。
“你不能这样说哥哥,他……他是对你有恩的,没有他你早就应该被人道毁灭了。没有他的庇护,你甚至不该在这个世界生存。他为你顶了那么多压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他是最爱你的哥哥!你要懂得感恩,这是最起码的人性!”包四海愤怒的反驳,他只能用嘴巴已经高昂的语调反驳他,除此之外他无能为力。
“你都说了,我是怪物啊,怪物怎么会懂得感恩呢?幼稚,对,那个词汇应该用在这里,幼稚,你和他一样幼稚。”小豆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在这之前,包四海从未听过他用此种语气说过话。
“……”他无语的呆立在那里,像个傻瓜。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每天做着不实际的梦想,庇护这个,爱惜那个。每个人他都爱,他就像个古老的殉道者,为了奇怪的爱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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