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1-3部)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鱼家奶奶摸下他的脑袋:“舞道不分男女的,看的是悟性。知道吗,舞道除了优美、跳天地极致至美的舞道之外,会引发大自然的共音,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小于有风,尤其是和乐医配合有增大乐医音律的能力。比起你的那把破菜刀可是顶用多了。”
榔头脸红,憨笑下:“我可以吗?只要能帮小老板,我真的没什么的,最近我也在加紧训练,可是比起那些乐盾,我真的很汗颜。”
鱼悦看下他,低声笑下,第一次伸出手捶打下他的肩膀,表示下亲昵和谢意。假如,榔头在这之前对学习舞道还有一些犹豫,此刻,他已经是下定决心了,不为别的,为这份认同,还有那些微妙的感情。鱼悦信任他,他愿意为这份信任,奉献一切。
鱼家奶奶站起来,看下窗户外,语调突然提高,严肃地说道:“孩子们,在那个之前,有事情要要求你们。”
“奶奶尽管说,不管是什么。”鱼悦回答。
“这个故事,请保密,直到你们找到传人,一代一代把它的真相传承下去。至于仇怨,还是放下,毕竟过去无数代了。还有学习舞道的事情也不要告诉别人,之所以传给你们,我们也是商量过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舞道传人必须是女人,所以你们尽量隐瞒这些事情,旁门左道这份诅咒,我们希望停止在我们这一代。”
这就是鱼家奶奶的要求,委屈、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夜晚的风缓缓地吹动,鱼家奶奶在收拾着鱼悦和榔头的行礼,他们要回自己的小院子住,毕竟传授舞道,在六国是不适合的。
四季婆婆慢慢走进屋子,看着屋里忙着收拾的一群老太太,她没搭话,那些人也没想理她。四季婆婆憋了很久终于说:“这次任务完了,岛主的意思,请各位去乐灵岛修养。”
鱼家奶奶抬起头看下她,带着略微讥讽的音调:“是囚禁吗?”
四季婆婆尴尬地摇手:“并不是!真的不是!只是各位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岛上有规矩,看到真正的有风后人和舞道后人要接回乐灵岛好好奉养。我们,没有恶意的。”
一位脾气火爆的婆婆打开房门指下外面:“知道了,出去吧!没事别在这里招人厌恶。”
“等等,我的孙儿,他们是男孩子,和舞道者无关,希望不会连累他们。”鱼家奶奶直视四季婆婆的眼神。
“当然不会,他们不在那些规矩的局限里,虽然鱼悦境界很高,但他不去乐灵岛,没人能强迫他。”
四季婆婆说完,苦笑,转身出去。她也是身不由己,对于有风和舞道者,虽然不是囚禁,但是,软禁也说得上的。现在这几位岛主对于追求先师们的乐学几近疯狂,原本古老的规矩完全被传得变了形,对于这些,她又能如何呢。
鱼家奶奶摸着鱼悦那些衣服,有些唏嘘,她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位脾气很暴躁的婆婆笑嘻嘻抱住她的肩膀:“老姐姐,别难受了,一个舞道者,一辈子都没有为真正的需要舞一次,这次即使是死了,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连累了你们,心里过意不去。”鱼家奶奶抓住她的手叹息。
“哎。说什么呢,那两个孩子,叫人爱到心里去了。成了,收拾吧,我们这辈子能有今天,也算值得了。”那位婆婆打趣道。
鱼悦并不清楚,一位年纪大的舞道者,竭尽全力的舞道,身体要经受什么样子的压力,那些婆婆一生未曾制敌,他不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奶奶最后一跳竟然是诀别之舞。
知暖
随知暖坐在楼道的休息区练习乐谱。六国酒店由于入住的人员太多,能找到安静的地方已是不易,她这层还算安静,只是少了练习的地方
随知暖的手轻轻抚弄过琴弦,一段缓慢略微带着忧伤的曲调轻轻地、优美地回荡在走廊里,才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曲调如此伤心?随知暖的手小心地包裹着那些悲哀,是啊,出生在四大乐医随家,凤凰一般存在的女孩子,可是,她就是悲伤。记忆里两位哥哥都是模糊的,但是留给她的却是难以磨灭的心伤。
乐者是敏感的,从对这个世界有印象开始,母亲的万念俱灰,父亲的巨大的心理负担,爷爷的歉疚就时刻充斥着整个随家。每个孩子都需要父母全情付出,可是,家里的人,母亲活在愧疚中,父亲活在追忆里,每个人看到她的脸都是微微地叹息。他们不快乐,所以小知暖也没快乐过。
一些犹如蜘蛛丝一般的纤细的,轻柔的乐刃犹如丝线一般缓缓的在古琴周围伸延着。那些丝线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就像萤火虫飞过的光线。丝线越抽越长,突然,音乐嘎然而止,随知暖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着。目前只能这样了,再也抽不出一厘米了。这首痴缠,是她悄悄练习的,期望可以在遇到实验兽的时候,帮上父亲一些忙,可是痴缠无法结网,如何痴缠。
随知暖黯然地低下头。忽然,一只手进入了她的视线。
这是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手背的弧线很美。那只手轻轻地在随知暖的古琴上触碰着,那种触碰犹如指尖轻触河水,又怕河水起涟漪一般轻柔。无数美丽的弧线闪烁着光芒在四下飞翔着,那些光点飞过的地方留下了七彩的光晕。
“乐医的音,讲究心境。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么宽广,音乐是游荡在心海里的小鱼,用不得已的情去弹痴缠,怎么能缠得住呢?”温和的,带着丝丝温暖的声音从随知暖的背后响起。
随知暖顿时从面前美妙的音符组成的景色里醒悟过来,她仰头看去。月牙白的皮肤,笔挺的鼻梁,明亮坚定的眼神,竟然是那位鱼悦先生。随知暖的脸颊顿时红得和红布一般。除了父亲和爷爷,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近,那种奇怪的亲切感令随知暖无所适从,心脏快速地挣扎着,快要飞出牢笼。
“哦,我找帝堂秋。他们说他在这一层。”鱼悦的手缓缓的从琴上放下。这具医器他认识,是他离开随家最后抚摸的那具古琴。它受过伤,是重新连接过的,可是音色依旧优美、浑厚,即使它是修补后的残琴。
随知暖缓慢站起,微微冲鱼悦点点头,她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鱼生,家父和帝家哥哥在小会议室。”
“叫我鱼悦吧。谢谢。”鱼悦冲她点头道谢。笑了下向小会议室走去。
随知暖按着心口,她正是怀春的年纪,心花都要跳开了。这种亲切的,想要扑到他怀里撒娇的情愫难道是爱情吗?随知暖看着消失在会议室外面的背影,脸色更加地通红。
随景深作为随家的主事人,现在正在和帝堂秋商讨转移随家十八岁以下未成年乐医撤出小店的事宜。大人无所谓,可是那些孩子是随家的未来。小店市这几天是安静的,上次兽人碰面后,那些实验兽突然安静了下来,犹如夏蝉蜕变脱壳,它们突然停止了动作。
不知道的以为灾难渐渐过去,可是熟悉内情的帝堂秋他们清楚,那些实验兽在进行蜕变进化,它们会越来越难对付了。
鱼悦敲了下房门,门口的乐盾认识他,并没有阻拦,他们甚至微微弯腰执意。
随景深和帝堂秋惊讶地抬头,两人站起,帝堂秋露出一贯的笑容:“鱼悦先生,真是意外的拜访,您找随先生有事吗?”
是啊,鱼悦在此出现,对屋子里的两个人意义不同。帝堂秋想鱼悦是不是想进入随家,而随景深完全觉得意外。
“收起您那乱七八糟的念头,帝先生,我是来跟你打声招呼。”鱼悦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
屋里两个人有些震惊地对视了下,难道鱼悦不想管了吗?
“你们怎么想得那么多呢?我奶奶住不惯这里,我们想回家住。这里的工作,我会做的,安心。”鱼悦的语气里略微带着嘲笑。是啊,这些人总是想得比别人多。
帝堂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鱼婆婆年纪不小了,在这里大家也能互相照应啊。”
鱼悦敲击了两下桌面,看着帝堂秋:“我讨厌你。”
帝堂秋一脸抱歉:“我不明白。”
鱼悦不喜欢转弯抹角地说话:“你就像躲避在暗处的丑陋蜥蜴、变色龙。你就是给我这样的印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奶奶的,但是,你叫我觉得可怕,能被你利用的东西你统统不放过,我不懂你做这些的目的,你给我这样的感觉,即使你的亲人阻拦了你,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们。”
帝堂秋笑了下,扯了椅子坐在鱼悦对面:“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我要说谢谢吗?”
鱼悦摇头:“不必了。我会继续我的工作,只是有个条件。”
“您尽管说,鱼悦先生,只要我们做得到。”帝堂秋回答。
“那位叫四季的老太太,想事情结束后,带我婆婆们去乐灵岛。”鱼悦说完看下面前两人。
随景深和帝堂秋尴尬地对望,他们没办法,他们没力量左右这些事情。
“抱歉。。。。。。鱼先生,有些事情我们也无法干涉,不过其他的,其他任何事情,只要您说,我们随家能做到的请不要客气。。。。。。。”随景深插话。
鱼悦站起来语气带着一份不耐:“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不要在这里插嘴。”
随景深震惊:“你什么意思?”
鱼悦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丝带着忧郁的乐声缓缓进入:“那是你女儿吧,这么小,已经有了心魔,你是个资历很老的乐医了,这一点都发现不了,你怎么做父亲的。”
鱼悦说完,关起房门离开,他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是无声的,缓慢的。随知暖看着再次出现的鱼悦连忙站起:“刚才、刚才真是谢谢您了。”
鱼悦伸出手,拍拍这位少女的头顶,就像一位兄长那样:“别这样弹琴,会慢慢变得无情的,你还小,不该如此不快乐。”
随知暖站在那里,呆立了很久。帝堂秋和随景深惊讶地对视着,这位鱼先生除了对自己家人外,对这栋大楼所有的人都懒得理睬,这样温柔地对待某个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鱼家奶奶和老姐妹们一起收拾着行李,小豆和小豆妈妈很担心地站在门口,他们和肥龙还有明灿灿小姐被留在了六国。
“怎么不进来?”鱼悦弯腰抱起小豆。
小豆有些难过地抱着鱼悦脖子:“妈妈说,哥哥不要我了。”
鱼悦看了眼小豆妈,小豆妈尴尬得不好意思地低头。
“哥哥没有不要你,只是哥哥回家做些事情,过几天,哥哥会安排你们离开小店市,等这里安全了就接你们回来,好吗?”鱼悦拿起桌子上的水果递给小豆,说完微微叹息。小店市的孩子,大部分已经没水果吃了,他们服用政府派发的营养素。
“真的吗?”小豆抬头看下鱼悦。
鱼悦点头,孩子终于安心,只是小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鱼悦对小豆来说有些父亲的感觉,虽然孩子不懂得这是什么样子的感情,但是他很依赖他。
归来
帝堂秋和四季婆婆请求跟舞道者合乐,鱼家奶奶回绝了,她说:“舞道者只跟知音合乐。”这些乐医,显然激发不起任何鱼家奶奶她们为知音的心。
简单的行李,暂时愉快的笑脸,一家人,二十几口子人有说有笑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奉游儿站在病房窗口看着远去的人,隐约着有些羡慕。那是真正的一家人。
“水。。。。。”一声低低的呻吟,夹杂着哀求。
奉游儿回头,脸上露出笑容,三天了,总算是退烧了,他拿起杯子,扶起田葛,慢慢地喂他水。
田葛看下四周,这里他认识,六国的临时医疗室。奉游儿扶他躺好,叹息下:“总算清醒了。”
“几天了?”田葛嗓音嘶哑地问。
“三天。”奉游儿回答。
奉游儿拍下手,他的乐盾进来。“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告诉帝生,田生清醒了,请他过来下。”乐盾弯腰。转身离去。
“结果,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对吗?”田葛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奈。
“是啊,结果,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奉游儿的语调平淡。
帝堂秋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乐盾,乐盾推着餐车,一些食物的香气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回家了,鱼悦和榔头拆开门口的封条。离开的时候,他们用厚厚的木板钉住的家门。才几天的功夫,屋子里有种沉闷的灰尘气。
鱼家奶奶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招呼伙伴:“参观下,这是我和鱼儿的家。”奶奶的语气里,充满着炫耀的语调。那些婆婆们很给面子地,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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