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1-3部)
兀?br />
海面下,方舟紧紧的握着方真的手,他不知道这个人清醒后,会怎么对待他,可是他不后悔,他确定这个世界也没有力量把自己和面前这个人分开,长风需要这个人,他……比长风还重要……他是自己唯一的执念,他是他的原罪。
环奉和阿绿带着工作人员在做一台手术,昏迷的小豆心脏在坚强的跳动着,显示器上,它的跳动是如此有力,实验兽受伤的大脑被切割去三分之二。阿绿小心的捧着那个脑体看着环奉:“我们……可以活下去了,对吗?”
“是……”环奉这样回答。
谁也阻止不了此刻的罪恶,谁也无法驱散海底起伏的黑色激流……
世界还在哗啦啦的响着, 雨水冲刷着,属于小店市的悲哀命运将会伴随着这场雨水成为过去……也许……
“他们挽救了我们对吗?他们是英雄对吗?”一位年龄不大的乐医看着手术室的灯光说。
“谁会稀罕做这样的英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难不死的人们各有感慨。
一架军用飞机缓缓停泊在医院的草坪上,它带来了吴岚最强的外科救护小组。那些一直在外围的人们总算是舍得进来了。是不是太迟了……
“抱歉,我们来晚了,我带来……带来了这个国家最好的医生。”一位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皇室成员信誓旦旦的指着那些救援人员对随景深说。
随景深没有看他,他懒得看这个人,他唯一担心的是手术中的那两个孩子,他祈祷着,请上天给他个机会,如果可以,他拿自己的生命去换也是可以的。他不祈求原谅,如果那个孩子可以活下来,即使恨他一辈子都是可以的。
手术仍然在进行着,那盏亮着的灯光告诉他们,时间还很漫长,那里面的人心脏还在顽强的跳动着。
一个又一个完整的,不差分毫的小时过去。
终于灯熄灭了……人们紧张的站起,聚拢过去,为鱼悦做手术的那些医生慢慢走出来,他们看下外面这些焦急的人,很想为自己辩解一下,的确,他们真的尽力了,但是,生命是奇妙的东西;它脆弱无比……
知暖失声痛哭,紧紧握着那个陶埙,那是哥哥唯一留下的东西。如果那个人死去,这个小小陶埙,会成为唯一的可怜的记忆。
奉游儿一拳打在墙壁上,满手鲜血却不知道疼……
田葛面无表情的看着墙壁上的血点,大脑麻木的无法思考,不该这样的,谁做的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那样的人,会这样死去。”帝堂秋喃喃的说,他不相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
医院的门缓缓的被推开,当大门推开的刹那,那天突然晴朗了,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断了雨水一般……一道灿烂的阳光顽强的从乌云后照射在大地上,颜色是温暖的光之色。
他慢慢的走着,人群闪到两边,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谁也无法忽略他,即使在这个悲伤的时刻……
他很美,美丽的就如毫无瑕疵的月色,他的头发很长,是碧蓝碧蓝的最华美的蓝宝石一般的颜色,它自然地曲卷着挂着雨水滴答着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渍。
他很美,犹如海里的精灵一般,没有人能不看他,没有人能抵挡住他蓝色眼睛的魅惑……他的美丽令任何物种都自惭形秽。
他穿着一件奇怪的袍子,袍子是白色的,已经湿了,紧紧地贴伏在他身上,显然这个人的里面什么都没穿。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脚,脚踝的弧度很美,皮肤洁白。
“你是谁?”帝堂秋站起来问他。
“月光。”他这样回答。
“来做什么?”帝堂秋迟疑了下问到。
“我能救他……”月光笑了下,转头温柔的看着灯光熄灭的方向。
“我走了很远的路,我和他一直有个梦想,假如可以,我们就在大海边,盖一所不大的房子,然后一生一世生活在一起,我来了,吱吱……我来接你。”
月光喃喃的说着,脚步坚定的慢慢走近手术室,那扇门再次关闭了,接着,人们看到了来自手术室的七色光,那些光线如此耀眼美丽,那些色彩粒子在空气里快乐的漂浮着,接着汇成彩虹……
乌云被驱散,刹那间,海面那边露出红彤彤的云色,一道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漂亮的彩虹跨越将要推倒的坝子;太阳的光芒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照射进这个城市。不知道谁第一个跑了出来。接着有了第二个……
人们相互扶持着,仰着期盼的颈子,阳光告诉他们,这一刻开始,你们可以继续自在的呼吸,或者哭泣……
“看,彩虹……很漂亮是吗?”劫后余生的一位孕妇摸着将要临盆的肚子,她为那个小生命介绍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无数的白鸽,被人从坝子那边放了出来,那些鸽子振翅高飞着,带着无数的期盼,无数的愿望,向着天边自由的……那个属于我们心的那个幸福的方向。
【乐医第一部完结】
乐医 第二部(VIP)作者:老草吃嫩牛
这个故事,
它不存在过去。
也不存在现在,
它是存在于一个奇怪世界的故事。
它是讲述一个,关于音乐与爱的故事!
每一次弹奏
都极尽完美的技艺
每一次心的雕琢
都如履薄冰般探寻
不是每把风音都能唤出心的共鸣。
不是每具水琴都能畅弹出生的歌谣。
一切光环都被隔绝在他的人生之外,
乐道并不遥远。
再走十年而已。
这是一个乐者的世界,崭新的世界
第二部:【商一诺】
生命绵延
生命是连续不断的死亡与复活。生命飞逝,肉体与灵魂象流水似的过去。岁月镌刻在老去的树身上。整个有形的世界都在消耗,更新。
罗曼罗兰
那场事故就像一场梦,活下来的人都这么想。海边的小店市恢复了平静,大战后三个月,这个伤痕累累的都市再次敞开了它的大门。
上天是公平的,虽然过去的旅游热点在短时间内再也无法恢复,可是小店市似乎成了探险家的乐园,中心区一些残骸成了外来人口必去参观之处,人们拿鲜花供奉那条伤逝的街区。对于迟来的关爱,小店市人保持着豁达的态度,不问,也不会去看。
初春的清晨,海边的小店市并没有四色花开放,这里四季长春。随知暖穿着一件粉蓝色的小套裙,扎着两条羊角辫子,朴素得就像邻家的小姑娘,她骑着一辆八成新的脚踏车,慢悠悠地在沿海路上溜达。
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位小姑娘是被人所崇敬的乐医大人,但是大家都是微笑着看着她,甚至感谢她为个城市带来一份随意的清新。
“大婶,我要十斤鱼干。”随知暖支好单车,还未进店甜甜的声音就从店外传了进来。
鱼干店的小弟,脸色涨红地从柜台下取出早就放好的鱼干,有些腼腆地悄悄看着随知暖。
是啊,正是青春朦胧的年龄;这样干净温暖的姑娘,在任何地方都会吸引少年们的眼球。
从一个粉红色的镶嵌着小珍珠的贝壳钱包里,随手抓出几张卷成一团的钞票放在柜台上——随知暖没有什么物价观念,每次她都是叫鱼干小弟自己拿。
“四个亚塔,谢谢惠顾。”
“恩。我还要买一些海苔。”
“在右面那个柜台上,我去帮您拿。”
“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随知暖站在柜台前,认真地看着那些海苔的成分说明书。这些吃的都是给月光买的,虽然她做不了什么,可是她可以帮着跑跑腿,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即使这样她也是满足的。
整整三十大包的海苔,卖鱼干的小弟一边打包装一边悄悄地继续窥视这位美人,卖鱼干的大婶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
“这些东西,吃多了会上火,而且给猫咪喂这么昂贵的鱼干太可惜了,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您介绍一些好的牌子,要便宜得多……”天地良心,这位鱼干弟弟是好心。
随知暖尴尬地笑下,提起袋子小声说:“不是猫咪吃的,是人吃的。”
依旧是沿海路的常青绿树,随知暖仰头看着树叶缝隙里透出来的无数道光芒,她深深地呼吸,呢哝说:“真是好气啊。”
少女骑着单车,车轮快速地旋转,就像一阵清风一般,她吹进了小店市在沿海路尽头的一家小型的疗养院。从钢铁雕花栏杆向里看去,这里的风景真的很漂亮,大块的草坪,精致的花圃,高大的楠木,清澈的人工水池。但是假如你想走进去详细窥视下这里美妙的风景,一些穿着军装的大兵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悄悄站出来,礼貌地劝阻你——这里是军事区谢绝参观。
知暖把单车还给门卫伯伯,提着两只并不轻的大袋子向里走。她谢绝了工作人员的帮忙,只要和那个人有关系,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使用她那双珍贵的乐医之手亲自下厨切蔬菜,也是可以的。
一艘满载而归的海船拉着长长的汽笛,随知暖的目光很温暖地落在草坪上的一个逗猫人的身上。
这是一位青年,他坐在轮椅上,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因为坐在那里,我们看不到他的身高,可是阳光下的侧脸,我们可以看到一副非常漂亮的风景画,弧度恰好的耳朵,尖尖的下巴,睫毛长长的,眼神温柔柔的,除了这些,他的笑容却恶趣味了些。
一只黑白相间的混种小土猫趴伏在草坪上,猫儿的眼神专注地盯着青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挑战声,青年悄悄伸出打了石膏的脚,轻微地颤抖,猫儿一个激灵猛地跃起,那只颤动的脚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围腿的毛毯,猫儿不忿地咬着可怜的毛毯,眼神里全是不甘。
“榔头哥,你又欺负花花了。”少女的语调里多少带了一些嗔怪。那场大战后,榔头昏迷了一个月才清醒,脑内的淤血,五根肋骨粉碎性断裂,四肢断了三个,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无法活下去,可是,三个月后,这人好好的在这里欺负可怜的猫咪。这只从街边捡来的可怜流浪猫,几乎成了寂寞养伤的榔头的玩具。
“这只猫太笨了,以前家里养的那只,会开冰箱,这只什么也不会。以后它大了可怎么泡妞啊?”榔头尴尬地笑了两声,给自己找开脱理由。
知暖笑了下,举起海苔袋子:“吱吱哥哥呢?”
榔头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他看下疗养院崖口的那个方向:“老地方。”
知暖把袋子放到榔头腿上,推着他向那个方向走,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鱼悦坐在轮椅上,他的伤势并不轻,至今也无法长时间站立,不过他倒是并不在意。能和面前这个人在一起,是太美好的事情了。鱼悦拿着一把梳子小心地梳理着面前的这把美丽之极的蓝色长发,他的语调低沉且温柔:“过几天,我们一起回小楼看看,好不好?”
长发的主人微微地点头,眼神望着遥远的海面若有所思。
“哥。”随知暖推着榔头慢慢来到他们面前。
鱼悦扭头冲他们笑了下,继续手里的工作。他把头发轻轻地扎成一个简单的三股子麻花辫,一些掉下来的头发,他放进随身的个布包包里。知暖很懂事地捡了一些白色的干净的石子递给哥哥,鱼悦把那些石子放进袋子扎好口,丢进了崖下的大海中。
“好了。这样就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挂住头发了。”鱼悦拍拍面前这人的肩膀。
月光缓缓站起来,伸手抓过背后那条长长的辫子仔细研究,他总是跑得很快,于是他那长长的头发,不是挂到灌木上,就是缠绕在奇怪的家具上。他喜欢这条辫子。
“我买了许多月光喜欢的小鱼干。海盐最多的那种。”随知暖抓起并不轻的袋子放到草坪上。
月光非常难得赏了她个大大的笑容,空气瞬间停止了,因为这个人的笑容。
“知暖总是为他这么费心。”鱼悦客气地道谢。
随知暖的脸色带了一些不甘愿的表情。这么久了,哥哥的心还没对她敞开,他的眼睛里除了这个月光,还有这个到处使坏的榔头,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即使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他也客气非常,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大战后,鱼悦被送到这家小小的疗养院,所有的人都来劝解他、探望他,可是,他很冷淡地谢绝了一切的所谓的好意。他要做鱼悦,他愿意继续在这里生活,至于其他的,家族也好,父母也好,甚至倾童痛哭流涕的哀求,他都不看一眼。随知暖有时候觉得这个哥哥真的狠心肠得很,可是他们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一场大难过去,能找到、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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