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咒





皇撬 ?br />   “查理!”他的容貌纵难辩认,我还是第一时间叫了出来:“查理……”只见他目光呆滞,脸上凝固着一种迷惘的神色。我看了他一眼,便已经知道,这就是四个月来自己的样子。 
  我与查理在过去几个月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一切都是那些白影在作恶! 
  “你们被人从地底矿坑中救出来后,都是同一个模样。”基斯博士道。 
  “对,”我的记忆力开始恢复了:“还有凯特尔和海马威廉呢?”我一边说,一边转动着四处张望。 
  “他们的情况比你们坏,目前仍留在普洛疗养院——”基斯博士才说完,背后已传出另一把声音:“宇无名,你醒来了?太好了!” 
  转头的时候,我看见另一个拿着拐杖的中年人,正朝着我急急走来,张开双手要拥抱我。 
  白熊麦斯康复最快 
  “麦斯?”我坐在轮椅上大叫:“白熊麦斯!”朝着我一拐一拐奔来的,正是白熊拯救队的队长。他脸上透出惊讶的神情,紧紧的把我拥着,情绪十分激动。 
  “宇无名,你终于醒来,太好了!”白熊麦斯打量着我道。 
  “你好,队长先生!”我握着麦斯的双手说。 
  “别再叫我队长,我已经在上个月退休了。”白熊麦斯挥一挥手说:“温哥华密逊市有一个美丽的牧场,我很喜欢,打算在那里终老。噫,给你看一样东西——” 
  就当白熊麦斯准备从口袋掏出一些东西时,基斯博士推着查理丹顿,走到我俩面前道:“麦斯是复原得最快一个,从矿坑中救出来,未够两星期便清醒,其余的三位拯队队员平均昏迷一个月。究竟矿坑中发生了什么事?” 
  “麦斯,你当时站在后面,应该看到更多。”我问道。四个半月前发生的怪事,顷刻涌上心头,但白熊麦斯却明显不想再回忆下去。 
  “当你、凯特尔、海马威廉和查理被那些蓝色光点包围后,我立即与其余三名队员冲前,想把你们救出,还未触到那个光团,便已被一股能量弹开。迷迷糊糊之间,隐约看见白影吸出另一钻探机,从乱石堆中冒出,带同“金刚钻A三”返回水墙中。”白熊麦斯沉吟道。 
  说到这里,义工奥莉花呼基斯博士,因为同行的两名病人情绪突然不稳定,需要他协助。 
  “……我在昏迷之前,把这东西塞进了口袋,”白熊麦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天鹅绒袋子道:“总算为自己带回一件退休的礼物。” 
  “石头!”我大叫道,但连忙已把声量降低:“是钻石?” 
  白熊麦斯从天鹅绒袋子中倒出一颗已完成打磨,大小如一颗葡萄的钻石,低声跟我耳语:“这一颗石头约四十卡拉,日内瓦一个暴发户肯出六百万瑞士法郎,你说如何?” 
  我与麦斯哈哈大笑时,基斯博士折返,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我俩,问道:“有什么好笑?对对对,昏迷几个月能够戏剧化地苏醒,的确是奇迹,又真是值得开心的!” 
  我与麦斯相视而笑。震天的笑声回响,在一个月后的普洛疗养院阳台上,依然记忆犹新。 
  凯特尔终于苏醒 
  已经是初秋九月,阿尔伯特省的枫叶红黄相映,衬着万里无云的蔚蓝晴空,麦斯与我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和煦的阳光,谈及他与瑞士买家的钻石交易时,基斯博士冲出来大叫:“凯特尔苏醒了!”我与麦斯立即直奔往深往深切的治疗室! 
  还未走进观察隔离室,已听到凯特尔大叫:“为什么不将我带走?你们要诅咒我到几时?”两名孔武有力的男护士按着他,让基斯博士作进一步的检查。 
  “感谢上帝,老人家终于苏醒了。”麦斯拍着我的肩头,道:“毒咒看来未必应验,谢天谢地!” 
  凯特尔重复叫了两遍之后,又再迷迷糊糊合上双眼,情绪亦平复了许多。 
  我把视线观察隔离室另一边,看见病床上的海马威廉,四肢插满斑驳的喉管,但双眼却张得老大,呼吸着氧气。包围着他四周的,是七八具仪器,看来他的情况至今尚未有任何好转。 
  至于查理丹顿,病情则大为改善。 
  地球上的真正主宰 
  “听说凯特尔醒来了?”已在一个月前苏醒的查理,卧在另一间病房的病床上,问我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真是无法解释?那些白影为何如此神通广大?” 
  “换上是五百年后的人类来到今天的世界,何尝不是可以用难以想像的科技来对付我们?不过,就算五百年后,我们拥有更厉害的科技又怎样?那些白影始终走在我们的前面,永远比我们先进,说得正确一点,他们才是地球上的主宰。”我道。 
  “宇无名,你肯定那些蓝光是一些小如蚊虫的微型机械人所发出的?”白熊麦斯瞪着我问。 
  “肯定,”我无奈地张开双手:“还记得我用小型摄录拍下的录像带吗?里面就记载了整件怪事的经过,卖给ABC或CBS,还有NBC及日本NHK几间电视台,我下半世可不愁及食了!可惜,录像带中就只是一片雪花……” 
  “那些白影,是比我们科技先进的地球人。”查理点头道:“没错,MIT麻省理工学院,在几年前的确研究出一种昆虫大小的微型机械人,具有嗅觉功能,体内装有超微型传感器,能够飞行,也能够潜水,白影所操纵的,只不过是更先进的品种吧?” 
  “对,”麦斯同意说:“未来学的学者推测,明天的人类可以利用超微型机械人,潜入重型武器,甚至导弹内部进行破坏,而医学机械人则可进入人体,进行内科医生未能进行的刁钻手术。” 
  “发出蓝色光点的超微型机械人,可以在电脑,甚至在太空星上做手脚,暗中改变世界发生的大事小事,亦可钻进人体制造病变!”我道。 
  光波输送分子分裂 
  地球上千万年来,无以名之的形形色色毒咒,莫非全是白影般的另一类地球人,在背后暗中摆布、周密安排的结果? 
  “他们在五十一年前,在毒气室墙壁中冒出来,把一千名犹太青年拯救,我估计是类似光波输送的科技。”查理说。 
  “什么?”我插嘴道:“你是指将人体分裂成分子,从一个地点用光波输送到另一地点再还原的人体运输法?” 
  我绝对同意查理的推测。目前地球人的交工具实在太落伍,利用汽车轮船固然花时间,就算乘飞机亦说不上快。最快的方法,莫过于按一个钮掣,一个人就可以从一个地方抵达另一个地方,由东京到巴黎,由南极到北极,甚至由地球到月球,由月球到太阳系中某个行星,这才是最快捷的交通方法。试问人一生花在无谓路途上的时间有几多?倘若能将上班下班的时间缩短,只几秒便可从家中返抵办可以“买”到更多的时间,无形中把生命延长,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他们亦是用同样的科技,抵达一千尺地底矿坑的。”白熊麦斯点头道。 
  初秋的斜阳从落地长窗透进来,把病房中我们三个人的长长身影,投到米色的墙壁上。我凝望着墙上三个黑影,顿时明白什么叫做黑白分明。 
  我们这一类地球人,身影投在墙上是黑色,而另一类地球人的身体,却是一白色影子。 
  “鬼?”我忽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大叫:“白影?很多人说遇鬼时,就是见到一个白影!” 
  “怎么?宇无名,你说我们见鬼?”查理丹顿怪叫道。 
  “不,”我挥手答道:“应该说从古至今人类遇见的鬼,有可能就是另一种地球人!” 
  根据不少遇鬼,又或者遇见什么灵体的目击说,眼前出现都是一个模糊白影,难道这些所谓鬼怪或灵体,其实并非人类的灵魂,而是另一种地球上秘密活动人类?遇鬼的人并非时运低,只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撞破另一种地球人执行任务,才会误把白影当作阴魂不散的恐怖现象! 
  北美洲的初秋日短夜长,只不过是下午四时,天色已经全黑。我们三个呆坐在漆黑的房间中,默言不语,直到我开腔,才算把僵着气氛敲碎:“形如白影的另一种地球人,怎能呼风唤雨?” 
  人造地震与风暴 
  查理丹顿与白熊麦斯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没有回答我,相反另一把声音响起。一个黑影从门蓬中出现,我认得这个人是基斯博士。 
  “凯特尔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暂时不会告知他海马威廉仍未苏醒的事,”基斯博士替我们亮起病房的灯,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茫茫黑夜说:“宇无名,明日世界的人类,绝对可以呼风唤雨,难道你们连‘气象武器’也未听过?” 
  “我听过,”反而回答的是白熊麦斯:“传闻美国国防部,已实验成功“人造海啸”,制造六十公尺高的巨浪,把列为攻击目标的大城市淹没。五角大厦的科学家,已有把握利用潮汐、风能兴海底能量,达到翻沉潜艇与军舰,甚至封锁港口的战略目的。” 
  “对,”基斯博士答道:“还有制造地震。” 
  “这方面我倒听过,”查理丹顿答道:“前苏联的地球物理学家,曾经在地壳中安装‘高磁力发电装置’,在帕米尔高原制造七级大地震,但官方至今仍否认。” 
  “今天的人类,甚至已有方法籍着热能和化学物质,弄出人造风暴。”基斯博士说道:“因此,这些白影就可以造成那一股龙卷与矿坑中的地震。他们拥有的不思议魔力,我们迟早也做到。” 
  一生难逃无名毒咒 
  两星期后,我踏上离开温哥华的客机。时间已不容许我留在埃德蒙顿等待凯特尔康复,以及看见海马威廉苏醒。到底毒咒是否就此结束,还只是时辰未到?我实在不愿再想下去。 
  我在东京停留了一天,在吉祥寺站旁一间咖啡店中,跟从京都赶来的小仓纯子与浅野光男会面。 
  “奥呼族印第安人,自称是‘破土而出幽灵’后代?”研究巫术的光男哺哺自语:“那些白影,看来很久后久前便到过大熊湖地底。” 
  “还有你提及的“天火族”,”我点头同意:“研究巫术的卡灵顿博士硬闯林中神庙,其后狂性突发,大叫:“他们又来了!”莫非又是白影作崇?卡灵顿博士最后死于神秘病毒,亦是发出蓝光的机械人作怪?也许只是巧合,但‘他们又来了’这句说话,实在太熟了。” 
  “伊娃所研制的特殊营养素,给七三一部队的石井四郎带近日本,”纯子深深吸一口气,说:“令我想起战争末期时,我国的‘神风特攻队’和‘回天计划’……” 
  “你是指那些自杀战机和自杀潜艇?”我抓着头皮道:“纯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从小就不明白,为何那些自愿与飞机潜艇同归于尽的军人,可以麻木地甘心自杀?”纯子说道:“一定是他们在殉职前,喝下混有特殊营养素,也就是类似强力麻醉剂的清酒!” 
  “更可怕的是,你们日本政府,至今还可能保存当年石井四郎从索比堡带回的‘纳粹新人类’蓝图,”我的语气顿变得颤抖:“尽管那是一些不全面的资料,但倘若仍未被毁于战火,有一天落在军国主义者手上,就真是不堪设想,后果说不定会极之可怕。”纯子和光男望着我,良久再说不出话来。 
  大家在车站分手之后,我矗立在冷清清的月台上,思绪一片混乱。一阵秋风吹来,我急忙翻起大衣的衣领。突然,我感到背后有人走近! 
  似乎已再没什么可怕!我猛然转头,发现一个拾荒的流浪流汉,正脱下裤下在墙角小解。可是,我也隐约看到,一个朦胧的白影就在我转身的一刻,从我面前闪过!是他们!是毒咒!这些白影会一生一世缠住我,甚至会把我灭口!我气冲冲走前两步,对着月台大叫:“你们不是说过,不怕我揭穿你们藏头露尾行径的?快现身,来取我的狗命吧!” 
  正在小解的流浪汉,被我吓得跑到老远。列车声由远而近,我终于等到最后的列车,但又是否可以远离无名的毒咒? 
后记、被神秘房车跟踪

  这个故事报章上的连载接近尾声时,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深秋时分,我成一项采访任务,驾着吉普车返回电视台,竟发现被人跟踪。 
  尾随着我的,是两辆黑色平治房率,车片旁边另一个椭圆型的黄色标志,上面印有CC两个黑色英文字母。 
  我的心登时向下一沉,不问而知,背后这些吊死鬼,必定是某国领事馆的外交人员。 
  我故意把速度减慢,对方亦被迫减速,看来我是没法避开这一场麻烦的了。从后望镜中,只见贴上反光薄膜在窗口的黑色房车,如幽灵般缠住我。我突然加快速度,它们又迅速追上来。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哪一个国家的特工? 
  我故意再拐一个急弯,进人一条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