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妻来 作者:沫小苏(晋江vip2014-1-15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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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秋彤伸手掀开她,从陈一诺身边怒气的走过,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厉声开口说道,
“陈一诺,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和你竞争广播之星的评选,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欧阳秋彤踩着愤怒的脚步声一步步离开,直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陈一诺才软了力气的扶着电梯门边,欧阳秋彤的那句‘你就是他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不断的回响在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控诉着,指责着,若是那日自己下楼去见他,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为什么听到萧北这样的消息后,自己会这么难过,难过到重重负罪感,自己是不是又一次害了他?
听到萌二被病人家属打的消息时,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陈一诺和乔茵,阿黄赶到医院病房时,病房里站了好几个人,看模样应该是萌二医院里的领导,他们似乎是来劝萌二公开向家属道歉,大事化了的意思,当时的萌二脸上还有被打的红肿伤痕,胳膊上绑着白色绷带躺在病床上。
陈一诺走进去时,萌二一个劲的哭声指责道:“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让我公开向他们道歉?被打的人是我,受伤的人也是我!”
“可是现在人家家属在媒体面前哭着指控你,这件事对医院的影响很不好,我们希望你能多为医院想想,公开道歉下这件事也就能平息了,你的委屈我们都明白,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什么才叫以大局为重呢?以大局为重就是践踏自己的原则,践踏自己的尊严?如果他们会在媒体面前哭诉,我是否也可以脱了这身白袍哭诉一下,我也能变成一个弱者呢?医疗纠纷不是三言两语的一再退让就能解决的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被不良的媒体和大众的有色眼睛吓住,连最起码的公平都不要了。”
后来陈一诺才知道,萌二被打的缘由,只因为她急诊当班时来了个生病的七八岁孩子,大冬天的孩子的筋脉特别不好找,萌二给他打了两针,结果孩子的父亲便动手打了她,对她拳脚相加,并将她从医院走廊的这头一路拖到了另一头,并骂骂咧咧的道,不就是个护士嘛,也就是高级保姆,我想打就打,当时医院的走廊上围了好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的,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媒体,第二天各家媒体便蜂拥赶到了医院,孩子家属一个劲的在媒体面前哭诉指着萌二的过失,添油加醋,在当今医患关系紧张下,大众不问事实真相,只听某些媒体的片面之言,纷纷将矛头对准身穿白袍的医护工作者,更有很多网友在网上谩骂,幸灾乐祸,这就是这个社会最真实而又残酷的一面。
那天,萌二躺在病床上,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社会的失望,她说,当初自己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开学的第一天就是学会南丁格尔的誓言,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可是当年的南丁格尔一定没有想到,如今很多人类的本性已经不是仅仅救死扶伤能做到的了,某些人需要救的是心,一颗坏死而肮脏,丑陋的心。
陈一诺离开N市的那一天,萌二还依然躺在病床上,她给自己发来一条消息,她告诉自己说,她辞职了,辞掉了这份曾经在她心里特别伟大而神圣的职业,她说,她首先是身为一个为人类生死一线服务的工作者没错,但是她依然应该保有人类最基本的人格尊严,她问,阿诺,你还相信吗?相信这个世界即便有那些不公平的黑暗,可是依然还是会有更广阔的阳光?
陈一诺看着这条信息,抑制不住的心疼而哭泣,她给萌二回复道,我相信,一直坚信,等我回来!
离开的那天,陈太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作为一个母亲内心比谁都心疼,但她并没有阻止陈一诺的决定,那天,陈一诺同样永远都记得陈太后抱着自己站在火车站,在人潮涌动的离别时刻,她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她说,若是觉得累了,就回来,家永远都为你开着,我养你一辈子,陈一诺听后就哭了,止不住的大哭,把这么多天来自己内心强忍的委屈,愤怒,一并哭了出来。
再见了,那些我悲伤的初恋,再见了,那些奋力追逐的暗恋时光,再见了,那个占据我整个青春岁月的葱葱白衣少年,再见了,还有那些我曾倾尽全力,拼命努力的卑微爱情!
第59章 陌生男子
火车在轨道上朝着K县驶去;陈一诺靠在窗户上看向外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有一天背负着苍凉的爱情选择逃离;突然就想起那日在蒋毅的家里;他坐在沙发上,她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们谈论起《画皮》换容貌和人心的问题;那时的蒋毅说的那句话,现在想来,其实他早就有暗示,只是当时的自己哪能听的出来,然后她又想到阿黄的婚礼上;那时蒋毅向自己求婚时;竟然都没有求婚戒指,他是否早就算好了后路?想到这里,陈一诺的心再一次揪得疼,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傻女人,另一种是聪明的女人,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后者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待生活,而前者太过较真。
“给~”
旁边突然有人朝自己递来了一张面纸,陈一诺诧异的转头看去,是自己旁边座位上的乘客,约摸三十岁,他朝自己淡淡一笑,示意了下手中的面纸,陈一诺尴尬的接过来,生平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样毫无形象的哭泣。
“谢谢。”
那人又是笑了笑,倒也没再说话,偏过头带起了耳机。
火车停靠在了K县车站,陈一诺拎着行李箱下了车,双眼在人群中寻找着要来接自己的人,应该会举个牌子什么的吧?
“陈一诺!”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了声自己的名字,陈一诺转眼看去,在人群里竟然看到了很久未见的涛哥,他瘦了好多,但是和以前看起来,精神特爽朗。
“真没想到来接我的人竟然是涛哥你!”陈一诺拎着行李箱走过去,站在涛哥面前惊喜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上面派来的人会是阿诺你,我当时看到名单上你的名字时,我都吓了一跳,还心想,或许只是名字相同而已。”他抱了抱陈一诺,拎过她的行李箱。
“涛哥,你瘦了。”她有些心疼的正色说道,
涛哥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他们还都说我变帅了呢!”
她忍不住‘嘻嘻’一笑,转色有些埋怨的说道,“涛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自从你来了K县都没有联系我,你这是要和我们彻底脱离联系吗?”
“我那时对你说过,日后我一定要以一个崭新的姿态来面对你们,只是还不是时候。”
陈一诺看着这样的涛哥,心中就苦涩了,她朝涛哥笑了笑,转而问道,“你太太和孩子还好吧?”
涛哥愣了下,随即牵强的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还好吧,我来K县的一个多星期后我们便离婚了,我现在给不了她和孩子想要的。”
陈一诺听完,惊讶的震住在原地,她真的不知道涛哥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情,想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却突然不知道应该要从何安慰起。
“朱旭!”
涛哥朝陈一诺身后的人群中喊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她好奇的转身看过去,只见朝他们走来的人竟然就是刚刚好心递给自己面纸的年轻男人。
朱旭拎着行李箱款款而来,笑意盈盈,他走到涛哥和陈一诺身边开口说道,
“我还以为这次再来K县会下雪呢,真有些失望啊。”
“哈哈,你来了也许它就下了。”涛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他也是······”陈一诺有些惊讶的问声道,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朱旭,他是S市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也是我们这里常年的爱心活动志愿者,一年要来好几次呢。”然后又指着陈一诺介绍道,“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特纯粹的一妹纸,现在是N市同行。”
朱旭温煦的笑着朝陈一诺伸出手,“陈一诺?这名字真有趣,难道你父母当初给你取名字时,是希望你以后能一诺千金?那别人以后是不是拜托你什么事情,你都能帮忙达成了?这样岂不是很亏?”
陈一诺忍不住好笑出声,觉得眼前这家伙说话还真有趣,突然就想起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萧北来。
她低头伸出手礼貌性的轻轻握住,看到朱旭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原来还是个已经结过婚的幽默风趣男人。
K县是个偏远的小山村,这里一切都非常简陋,有点解放初期的味道,她和朱旭跟着涛哥一路转车,最后是坐着轰隆隆的拖拉机赶到目的地的,一路上当地的居民和孩子们都用着好奇而又热情的目光看着她们。
陈一诺看着那些孩子们的脸,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却又充满了胆怯,他们笑得纯真,却又令人心酸。
下了车,当地接待的人员迎了过来,听说是村干部之类的,知道他和朱旭是今年来参加爱心志愿活动的,显得特别热情。
陈一诺跟着他们朝前面走去,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那群目光怯怯的孩子们,然后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仅有的一些零食分发了出去。
晚上吃完一些简单的饭菜,讨论了些后面几天活动的具体安排,送来的物资应该会明天到达,陈一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听着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些事宜,心中难免总觉得有些作秀的成分,可是她现在倒也不便多说什么,现在的自己磨练了许久后倒也看明白了一些事,不管是不是作秀也好,只要出发点是好的,这里的民众受益也就行了,萧北曾说过,自己就是凡事太过较真,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涛哥带着她和朱旭分了房,朱旭似乎还真是这里的常客了,自己一个人熟清熟路的进了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很简陋,一张薄薄的硬板床,一床单薄的被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水瓶和杯子,屋子里倒是有一个火炉,算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救急了。
涛哥将她的行李箱放下,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这里很简陋,暖气什么的是肯定没有的,要是冷的话我给你再抱床被子吧。”
“别麻烦了,挺好的,不是还有火炉嘛。”她拉住涛哥,指了指旁边的火炉笑说道,
涛哥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就不应该来。”
陈一诺听着眼眶就有些红了,止不住的内心酸楚,她转身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笑着看着涛哥说道:“我若不来,又怎知道你现在过的日子,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会把你调到······”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这里对我来说真的挺好的,没有了那些物质的欲望,反倒多了内心的安静,这里虽然条件是艰苦了些,但是这里文风朴素,干事都能踏踏实实,阿诺,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挺好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轻轻说道,
“真的挺好吗?那我为什么看不到你以前脸上的那些笑容?这次见到你,总觉得你带着淡淡的忧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屋外有人喊着涛哥,陈一诺到嘴边的那些话瞬间又咽了下去,其实她真的是很想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的,说说心里那些纠结的痛楚,可是她要怎么说呢?说难听点,这些不都是自己自找的嘛。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快去吧,他们肯定找你有急事。”她笑着推着涛哥出了门,
“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
“知道了,放心吧。”
躺在床上,陈一诺辗转反侧难眠,那些过往,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像电影回放似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停的播放,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尤其清晰。
她坐起身,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一点热气都没有,她下了床,坐在火炉旁边,少许取暖些,反正也睡不着,倒也索性不睡了。
房门被敲起时,陈一诺一震,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朱旭,他朝陈一诺温煦一笑,
“出去吗?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陈一诺看了看黑漆漆的外面,犹豫道:“时候不早了······”
“哪早了,才八点多,难不成你还怕我拐了你不成,走吧。”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陈一诺便出去了。
两人来到田埂间,朱旭显得特兴奋,一个人在一旁捣鼓着什么,陈一诺走进一看,这家伙竟然在掏洞,旁边放着干柴和几个红薯。
“原来你是要······”
“嘘!”朱旭轻声阻止,“别大声,被他们听到可就惨了。”
“你哪来的红薯?不会是偷的吧?”
朱旭得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