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
叶昭笑道:“孝廉不必客气,地地道道的辣子,我可是好久没尝到了。”
现在内陆想扩充势力,最紧要的莫过于乡绅地主的支持了,这些地主乡绅,在农村远不是后世所描绘的土豪恶霸,许多却是乐善好施,德高望重,最起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极为爱惜名声,如若不准备将其一概打倒,得到他们的支持则是必须的。
叶昭同样做的是又打又拉,砍了与湘军最为密切的几颗脑袋,震慑湘境豪绅,转而又加以安抚。
第一个倒戈的便是武老三口口声声骂成老狐狸的桂阳王老爷,那叫一个见风使舵,领着民团第一个去抄了武家。
而衡州这位石孝廉,乃是湘境南部数一数二的望族家长,同曾家素有嫌隙,叶昭整编巡防营多有他的助力,不然又怎会这般顺当?其中湘南巡防第三营几乎就是石家等十三家乡绅组建的民团子弟,挑选精锐,改了个番号,就开始吃军饷。
“王爷、制台大人,您二位聊,草民告退。”石孝廉起身告辞,知道自己在,很多话人家不方便讲。
叶昭却是笑道:“不忙,石先生(石孝廉忙道不敢),巡防营甫建,过几日本王准备将其与粤、赣巡防营混编,老兵带新兵,方能极快提升其战力,而打破地域乡情之见,更是练军之不二法门,石先生以为怎样?”
石孝廉一怔,知道大将军王定然不会允许这种整营军兵抱团的情况出现,却不想不但雷厉风行的马上着手解决,更直言不讳。
“军事一途,草民怎敢妄言。”石孝廉一脸坦然,要说帮这位大将军王也是无奈之举,大将军王亲自登门,给了天大的情面,作人就要识抬举,不然怕石家就大祸临头。至于别的事,自己可不能乱掺乎,置身事外再好不过,若真的天下大变,这些乡亲子弟,做逃兵也好,跟着大将军王谋富贵也好,都跟自己没关系,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叶昭微微点头,又笑道:“韶州到衡州的铁路正在勘测路线,石先生若有意融资,本王倒可以为先生牵线。”
石孝廉脸上露出喜色,躬身道:“谢王爷,容草民几日,计算银钱宽裕。”
叶昭心下一晒,石孝廉虽脸有喜色,但眼中却丝毫不见,分明就是假扮的,几日后,定然来跟自己说哪儿哪儿用着银子呢,实在拿不出闲钱。
说也是,不说这些内地乡绅多以田地为根本轻视行商,就算思想开明些吧,知道这是一笔极好的生意,可现在同自己走太近,却未见得是好事儿,自然是敬而远之。
“如此,孝廉忙你的事去吧。”叶昭神色不动。
“是,是,草民告退!”石孝廉给二人分别深施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官文这时就苦笑看向叶昭,道:“王爷,以后的赋税我交不上去,皇上怪罪下来,怎生是好?”
想也知道,衡州以南,湖南南境被大将军王控制的地界儿,那税收是不用想了。
叶昭笑道:“拨归平远军剿匪军资,又有什么不好说的?”
官文叹息道:“王爷,下官说一句不该说的,王爷太咄咄逼人了。”如果说平远军进入福建南境尚情有可原,此次进入湖南可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北京城那位仍然不动声气可就怪了。
叶昭笑笑,端起了茶杯。
官文又道:“王爷何不听下官一言,缓缓图之?”
叶昭一笑:“图之?图什么?”不是自己不想缓缓图之,时日越长,六王对于庙堂地方掌控越是有力,而发匪更渐渐陷入困境,如果再爆发个内讧之类的事件,怕被剿灭指日可待,旁人不知道,自己可知道东王和天王的矛盾多么不可调和,如果不是自己粤军一直对其保持压力,怕早就内乱丛生。发匪一旦被剿灭,自己的统治根基随即不复存在,到时六王收权,自己如何应对?
现今进入湖南,更整编粤军为平远军,打破地域观念整合军队,算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听叶昭反问,官文一滞,苦笑不语。
叶昭道:“本王已上了折子,平远军进湖南,一为剿流贼,二为钳制公平贼党,等党贼灭,自会退回赣境征剿发匪。若不然,流寇不息,贼党趁势北上,湖南危亦,本王亦陷入四面楚歌之绝境。”
听着大将军王分析,还真是这么码事儿,可前提是,湘南真的有需要平远军进剿的强大流寇,可又哪里有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曾国藩部下骄横,回了乡还是那老一套,带着团勇要血洗民村,可一下撞到了铁板,自己被砍了脑袋不说,更祸延亲朋。
官文苦笑着,又道:“曾军门数次写来信,要下官保住郴州邓云徽的脑袋,可下官屡次拜访,都见不到王爷。”
叶昭笑着品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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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南书房。
黄气氤氲,明珠生辉。
六王坐在那金光闪耀,仿佛有飞龙掠影的书案后,翻着折子,一脸阴霾。
书案下,站着国丈桂良,满是气愤,恨声道:“皇上,不能再等了,这景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臣工激愤,恳请皇上治此贼之罪!”
见六王不语,桂良撩袍跪倒,咚咚的磕头:“奴才死谏,若不早日剪除此贼,待其羽翼丰满,事难回头啊皇上!”
数名大臣上书弹颏景祥,多为中枢,而言辞最激烈的莫过于两江总督曾国藩。
六王缓缓抬起了头,淡淡道:“朕自有分数。”
桂良一怔,随即更用力的磕头,大声道:“皇上寡断!奴才有死而已!”血从额头沁出。
“大胆!”六王脸一沉,猛地一拍桌案,可看着这宠妃的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甚好的老人,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你起来吧,朕在等,等一桩军机,两个月后,且看朕如何分派这小贼!”
军机?两个月?桂良虽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但听得出,皇上早有部署,心下立时一喜,皇上何等英明?行事一向静如山岳,动似雷霆,看来,是很早就部署如何对付那小贼了,这自己都没闻听半点风声,可见此事之机密,筹划之周详。
“皇上圣明,奴才就睁开眼睛看着,看那谋逆小贼如何自取灭亡!”桂良心下宽定,再次俯首磕头。
第五卷 三龙戏珠
第一章 夜总会
吉祥舞厅,乐曲舒缓,光线迷离。
舞厅乃是中空的二层洋楼架构,中央是硕大的舞池,供客人舞女翩翩起舞,亦可表演才艺,环绕舞池皆是欧式沙发茶几组成的茶座。此时叶昭就坐在楼上紧邻雕花栏杆的茶座里,翻看报纸。
如意坐在侧座,好奇的看着楼下舞池中对舞的男男女女。
她穿着玫红色丝绸旗袄,嫩绿丝滑的绸裤,红彤彤的小绣花鞋,乌云秀发按照叶昭说的在脑后盘了个花髻,四只梅花簪子极有美感的插在发髻上,瀑布般的长发落在肩后。如意自不知道这是什么发髻,即不盘发又不梳辫,但叶昭叫她这样弄,她自然听话,自不知道乃是叶昭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古代美女束发造型,此时依葫芦画瓢用在如意身上,俏丫头更显娇美可人。
叶昭已经好多天没出来闲逛了,同京城关系异常紧张,六王虽没吭声,可不知道背地里策划什么,就算自己粘了胡子又如何?若有心人盯上,保不准就被识破,被人刺杀的滋味很好么?
不过昨晚如意哭了一晚,是以带她出来散散心。
昨晚说起府里的丫鬟,叶昭跟蓉儿讲道,年满二十岁者可放出府嫁人,以后府里丫鬟雇佣制,未婚女孩儿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可进入的荷花楼的丫鬟则酌情买些穷困人家的幼童,栽培成|人,伺候几年放出去也算做了善事。
叶昭又要蓉儿去跟如意说说这话儿,五个大丫鬟里,吉祥不算,因为她与蓉儿主仆情深,是一定要陪在蓉儿身边的,锦二奶奶的贴身自也另算。其余三个丫鬟,如意年纪最大,今年虚岁二十。叶昭要蓉儿问问如意,帮她介绍一户好人家,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归宿。
叶昭本是好意,今早才知道如意昨晚哭了一夜,想起这些年的主仆情分,叶昭心下也未免难受,是以带她出来散散心,顺便开导开导她。
不过这次出来,叶昭可是带足了本钱,四周五个茶座,二三十号人,全是大将军王部下,其中一桌四名王府侍卫,其余四桌则是飞虎营精英,男男女女扮作客人,逼真的很,如果叶昭不是事先知道他们身份,怕都看不出来。
叶昭翻看着《粤报》,这几期粤报主题连续抨击鸦片之毒害,称鸦片祸国殃民,吸食鸦片者多为腐朽无能之辈,无所事事的寄生虫,更将鸦片定性为“毒品”。
这连续的文章都是叶昭所写,现今就算欧罗巴诸国,也没有毒品一说,在其本国吸食鸦片贩卖鸦片皆为合法,可为什么中国人吸食鸦片者最多?概因这吸食者从不以为耻,更将那飘飘欲仙的滋味绘声绘色讲给亲朋,从鸦片被称为“福寿膏”就可知,在中国,好像吸食鸦片是一种上等人的作派,奢侈人家会客接待亲友,都用鸦片来招呼人,如此才显得豪门之风。
控制乃至杜绝鸦片,首先就要将其的名声搞臭,广州不很多人开始自认是“文明人”吗?好吧,吸食鸦片不是文明所为。
叶昭开了这个头,又令秘书房专门委派几名吏员作文章抨击这鸦片,官家再逐步顺应“民意”控制鸦片买卖,如此一步步禁绝鸦片。
而粤报第四版,又有官家启事,公布了监察局之信箱,开辟了民意上达的新途径,鼓励信笺揭发腐败,又创造了世界监察历史的先河。
“咚咚咚……”如意小心翼翼给叶昭倒了杯白兰地,琥珀般的金黄|色,浓郁典雅。
如意小声道:“洋酒看起来就好喝。”
叶昭笑道:“这白兰地可是咱中国发明的。”说着就心中一晒,有时候爱国主义教育实际就是一种政治灌输,我们的文明最伟大,任何现代技艺只要在古代和我们文明沾上过边儿的,就是我们的发明,国外人不知道何时何地的一句话,拆解过来断章取义就可以证明我们璀璨的文明或是现代社会的强大。
现在自己在粤赣的宣传教育同样如此,宣扬粤赣制度世界第一,宣扬古老文明的辉煌以及在粤赣制度下的复苏。而几家报纸经常翻译些洋人的文章加以修饰夸张更印证了粤赣制度的先进,古今同理,被洋人都佩服的没边儿,民族自尊心自然得到极大的满足。
其实这也不仅仅是民族自信心缺失的问题,任何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从国家层面讲民众也是如此。当然,叶昭希望随着粤赣乃至中国的强大,对于欧罗巴诸国的评议,国民能渐渐的平淡视之。
而且叶昭也发现了,自己越来越善于引导民众鼓动民众的情绪,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政客,乃至政治家真的就是这种心理状态吗?
都说忧国忧民,侠之大者,可真想登上权力的巅峰实现一些理想,仅仅一腔热血一副济世心胸可远远不够。
往往为了理想抛头颅洒热血的,都是真正巨人的垫脚石。
摇摇头,叶昭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苦涩无比,自己,距离好人这个范畴是越来越远了。
“主子,您说的朋友还没到吗?”如意雪白小手执着金黄|色的玻璃瓶,又小心的给叶昭酒杯斟满。
“是呢。”叶昭拽出怀表看了眼,下午三点。瞥了如意一眼,说道:“叫我什么来着?”
如意吐吐舌头,“这不主子的客人还没到吗?”
说着话,那边就传来瓮声瓮气的喊声:“叶大哥,叶大哥!”
黑子和马小翠沿着红毯木梯上楼,黑子一边喊一边晃手。
叶昭一笑:“倒是准点儿。”
黑子和马小翠都穿了便装,黑子穿着青布袍,肌肉虬结,看起来怪怪的,马小翠则穿了一身花布衣裳,黑布鞋。两人衣服都是崭新崭新的,叶昭看了就笑,多一些黑子和马小翠这样的工薪阶层,才能更好的刺激经济刺激广东的发展。
叶昭站起,笑着和黑子、马小翠握手,又介绍如意:“我妹妹如意,如意,这是黑子哥,小翠姐。”
如意并不习惯和人握手,只是甜甜笑着叫人:“黑子哥,小翠姐。”
几人坐了,如意就忙给黑子倒了杯酒,又张罗着给马小翠要咖啡,叶昭笑道:“你就别忙了,都自己人,吃什么喝什么他们自己叫。”
“哦。”如意乖巧的点头。
马小翠却是笑孜孜问叶昭:“你亲妹妹?”
叶昭笑道:“和我亲妹妹一样,对了小翠,你们巡捕局有没有年青帅气的干事,有没有配得上我妹妹的?改天带出来见见。”
如意俏脸就有些白,可自然不敢违拗主子的意思。
马小翠琢磨了一会儿,看着如意笑道:“这我可真不敢说,怕没有如意妹妹能瞧上眼的。”
叶昭道:“不对吧?训导处有个姓金的巡长,人帅气,风评也好,我看他就不错。”
马小翠嗤了一声道:“他?看着没结婚,外面相好的多着呢。”睁大眼睛看着叶昭:“我说叶昭,你是想把你妹妹往火坑推怎么着?”
叶昭摇头苦笑,看来任何时候这档案都不可信啊。本来嘛,给如意找婆家,倒也不用家境多么好,男孩要多大的官儿,第一自是要正室,人踏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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