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
杜翰知道大势已去,脸如死灰,叶昭笑着对他拱拱手:“杜大人,回京后代我禀告皇上,广东水师定奋勇杀贼,不负皇上之厚望。”
杜翰不说话,跟着罗伯托而去。
当三艘炮舰缓缓转向南行,叶昭才长长叹口气,有些疲惫的坐到了沙发上,休息室里的侍卫水手都悄悄退了出去。
点了颗烟,叶昭又起身,踱到玻璃窗前,看着这三艘钢铁巨炮组成的庞然大物,心里的欣喜难以言说。
有了这四艘主力舰,再购置些小炮艇炮舰,一枝战力强大的水师就有了雏形。
船上的欧罗巴诸国的雇佣兵,虽然都给准备了合同,但到了广州,泰勒尚可一用,至于大多数技术军官包括胡戈,自然要下放去船政学堂任教官,虽然厚薪,但却不会用他们操控船舰。
广东水师轮番在定海号上训练,现今就算没有洋人教官团,定海号也已经完全可以由中国水兵操作,而这三艘舰船,水师官兵自也可以很快上手,比起定海号要一两年时间才脱离洋人教官团,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船政学堂也好,讲武堂也好,都在慢慢的改变着平远军的军官架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
只是归途,怕没这么容易吧?
这些洋人雇佣兵,虽说只为金钱,但自己枪杀马丁的消息传出去,他们会怎么想?
叶昭深深吸了口烟,望着阳光下耀目的银色巨舰,不过不管怎么说,先享受下胜利的喜悦吧。
第六章 风满楼
薄如蚕翼般的碧纱灯映的室内金璧堂皇。
黄缎子炕沿上,端坐一位端庄秀丽的贵妇,身上服饰镶金缀玉,华丽耀目,金灿灿在流火灯笼下宛如无数璀璨繁星闪动,秋香色盘金的锦绣短袄,腰束一条蝴蝶结子缀明珠长穗五色宫绦,仿佛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七彩鎏金指套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丽人凌然之威隐隐若现,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但对着叶昭,她的语气却是极为平和,威压与轻柔相融,煞是好听。
“这趟子你辛苦了。”
叶昭坐在炕前软墩上,平白比兰贵人矮了半头,脸上挂笑:“也没什么辛苦的,幸好,托皇嫂洪福,也算有惊无险,总算没有败事。”
这一趟实则委实凶险,就算回程中,那马丁的好友还鼓动水手暴乱,但叶昭亲自坐了安娜公主号,上百名侍卫、水兵在畔,倒是极快的将暴动弹压了下去。
“郡王可都准备好了?听闻这几艘炮舰威力无比,可北上直沽,直捣黄龙?”显然兰贵人打听的明白,竟然已经准备催叶昭扯旗对抗北京,奔袭天津、京师,而在这个年代,占领了北京城,天下震动,立时可以动摇六王的根基,就算六王逃逸,各地勤王,但也可将双方这场角力拉到同一个起跑线上。
至于扯旗,当然首先要保小阿哥登上九五之位,如此才有大义名分。
叶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事情怕没这么简单,臣弟还是要等等看。”
烫金指套哗啦啦响,翘起极美丽的兰花,轻轻端起茶杯,兰贵人品了口茶,又看了叶昭几眼,道:“是担心端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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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摇摇头:“不瞒皇嫂,此不是臣弟最忧心的,现今平远军加之警备、巡防不过区区几万之众,若急而讨贼,则西抗贼党、南拒湘军、发匪,东南更有闽北大半未平,水师北上,各地烽烟起,臣弟怕粤赣之地根基不稳,稍有差池,将士离心,怕臣弟等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何况京师新军,据臣弟所知,一次就购入了五千枝洋枪,水师北上,未必能一鼓作气,若陷入苦战,补给艰难,怕反而壮了贼势。”
兰贵人默默点头。
叶昭又道:“臣弟自信,只需稍作忍耐,三五年间,平远军势定然翻天覆地,粤赣之境国富民丰,到时讨贼,天时地利人和,大事可成。”
“只怕老六不会等了!”
叶昭微微点头:“此也正是臣弟所担心者。”
想也是,若六王眼见他不可收服,早晚必反之局,又岂会坐视粤赣蓬勃发展,平远军四下蚕食?如此不出一两年,怕东南半壁都落入平远军之手,六王失去粮仓税仓,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室内沉寂了一会儿,兰贵人轻笑了笑,说道:“甭管怎生说,今儿该高兴不是?有你在,我放心的很。现在该跳脚的是老六。”
南北渐渐势成水火,这叔嫂俩说话也就不再避忌,真真是狼狈为奸开始商量怎么对付大清国皇上了。
叶昭也笑了,说:“皇嫂,明日臣弟陪您上那炮舰一游如何?也算给水军壮壮声威,若皇嫂登船,众军士定感恩流涕,士气大振。”
兰贵人一笑:“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上战船不吉利,平白碍眼。”
叶昭道:“皇嫂这话可说错了,皇嫂乃是翱翔龙凤,天命之主,又岂同凡间女子?”
兰贵人只是笑着摇头,显然觉得不成体统。
叶昭就又笑道:“臣弟还有一事相求,望皇嫂首肯。”
“你说来听听。”兰贵人原本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的风格。凡事一言而决。但这景祥,有时候实在搅得她头疼,时不时就邀请她这个邀请她那个,她委实怕这次又是要去和蓉儿踏青什么的,若应了下来食言却是不美。
叶昭笑道:“请皇嫂为三艘炮舰金口定名,仰仗皇嫂福气,平远水师定可百战百胜。此三舰两舰为战列,一舰为巡洋,还请皇嫂命名。”
哦?兰贵人微微点头,显然,这事儿她倒喜欢,沉吟了一会儿,道:“既有定海,战列炮船就为靖海、镇海。另一艘是什么来着?”
叶昭笑道:“巡洋,实则就是吨位略小的护卫之舰,铁甲卫护船身,臣弟喜欢称之为巡洋。”
兰贵人微微点头:“吨位小,大舰之护卫,则轻灵而动,名为灵波如何?”
叶昭笑道:“皇嫂赐名果然荡荡而威,靖海、镇海、灵波必为捍卫皇嫂之砥柱!”
兰贵人轻轻一笑,端起了茶杯。
……
郡王府花厅。
叶昭正在横看竖看一张草图。
侧座沙发上,坐的是广府造船厂总设计师哈威罗。
今日他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百忙中抽空接见的哈威罗。现今造船厂已经开始建造船舶,第一艘船舰是运煤船,吨位极轻,而第二艘船舰,则准备建造一艘五六百吨位的小型护卫舰,至于2000吨以上定海级别的一二等战列舰,千吨以上级别的三四等战列舰,则是准备在年底开工的第三艘船舰。
这排在日程表上要半年后才开始建造的第三艘船舰,叶昭最后选定了三名设计师中的哈威罗先生为总设计师,要他设计一艘3000吨位的大型战列舰,自从蒸汽机运用在舰船上,这吨位级数真是呈几何倍增长。
可现在有了镇海、靖海和灵波三舰,叶昭的想法却是变了。
哈威罗只是设计的原始概念草图,却是叶昭这等稍微了解海军知识的人都看得懂,当看到哈威罗用蒸汽动力来操纵舵系统和锚泊系统,叶昭眼前一亮,笑道:“你认为能实现?”
哈威罗连连点头,说道:“承蒙您的指点,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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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叶昭只不过是提出概念,雇主一定说能实现,哈威罗等技术人员自然绞尽脑汁的去想办法解决。
叶昭微微点头,道:“不但是船舵和锚,还有装填弹药,抽水,升降小船的吊索,都可以采用蒸汽动力,还有,这装甲炮塔,可以设计成旋转型,同样靠蒸汽动力来解决。”
哈威罗茫然的道:“先生的要求,理论上可以实现,但是3000吨位的蒸汽动力,可以同时做这许多事吗?”
叶昭笑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咱们改造六千吨位的巨舰,蒸汽动力方面,你同戴维斯探讨下,有没有问题。”
小老头戴维斯虽然还没把柴油发动机鼓捣起来,但在这蒸汽动力上委实帮助不小,他本就是搞蒸汽动力出身,简直轻车熟路,现在正在帮造船厂筹备蒸汽机分厂,轮机国产化倒是比历史上马尾等船政局效率高了数倍,而且筹备的是真正的蒸汽机厂,不是什么土轮机,一旦成功,理论上将来生产火车蒸汽机头都有了可能。
哈威罗微微点头,说:“好。”眼见中国亲王不是在说笑,他心里可就激动莫名,要知道,超过五千吨位的铁甲舰,现今听闻只有法国正在打造的一艘六千级别的战列舰以及英国还在讨论要不要建造的九千吨位级别的战列舰,如果由他设计一艘六千吨位的战列舰,那就跻身世界最顶尖船舶总工行列,这份荣耀是要载入史册的。
但他人沉稳,知道这是一桩极困难的工作,压抑着兴奋之情,反而,更多的是担心。
叶昭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有压力,慢慢来,无论需要什么支持,你直接找我。”
哈威罗默默点头。
叶昭自不是好高骛远,不然也不会船厂日程表上第一艘船是最小型的运煤艇,第二艘船都是百吨的小炮艇。
而且要说以现今中国水师实力,就算配备一艘排水量世界第一的巨舰又如何?那跟英国海军总吨位相比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战争,拼得是工业能力,是钢铁生产速度,军工生产速度,就算现今大清国拥有英国海军同等实力的舰队,真的开战,你的钢铁又如何消耗的过人家?
叶昭造巨舰,一来打造舰队的意图自不必说,二来振奋军威,也令欧罗巴诸国渐渐不再轻视你,而且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形成技术本土化,在哈威罗等技术人员攻关之时,中国技术人员相应的自会学到东西受到启发,打造小舰船进行启蒙,造大舰则是启发,哈威罗等人的想法,所走的弯路,攻关时各种笔记资料都会是宝贵的财富。
这才是真正的引进技术,而不是将生产流水线买过来,具体原理理论一窍不通,只管按部就班生产,所谓钻研也是小打小闹敲敲边鼓,核心的东西根本就不了解,那别人的技术终究是别人的技术。
现今船厂中国技术人员虽然普遍文化水平很低,甚至还在恶补数理化知识,但相信这次经历会对他们有一个质的推进。
而且这种技术引进模式还会一直持续下去,现今没有技术封锁,各种近现代技术更在发展中,将西方技术人员引入攻关,辅以中国技工帮忙。如此下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慢慢这些技术就会真正被中国人所消化,真正形成自己的技术体系和工业体系,而不是如同后世一般,看起来红红火火,实则很多最具分量的技术机械几乎没有一样能完全自主成产。
说实话,在这个时代,拥有后世数理化知识才有用武之地,没有人拿你当疯子,你所说的某个可能高中物理学的公式,又恰恰会令今之西方技术科研人员茅塞顿开,更有技术条件可以去证明,当然,前提是你有令他们耐心听你讲话的身份地位,如果能拥有资助他们的财力就再好不过。
而叶昭,偏偏这几样都有。
是以西关发明家俱乐部渐渐红火也就不足为奇。
……
广州城东“平远军烈士陵园”。
四周苍松翠柏,随风而动,陵园正中平远军烈士纪念碑高耸入云,碑上“平远军烈士永垂不朽”九个苍劲雄伟的鎏金大字正是大将军王亲笔所书,叶昭练习好久,有感而写,自有凌然之威。
纪念碑台座分三层,四周环绕汉白玉栏杆,四面均有台阶,须弥座四周镌刻有以牡丹、荷花、菊花、垂幔等组成的浮雕花环,肃穆庄严、雄伟壮观。
纪念碑前的小广场上,黑压压文官武将肃穆而立,头排第一位,正是大将军王景祥,以下文官依次排列苏纳、李蹇臣、李小村、伊哈奇、唐树义、周京山、柏贵、李鸿章、袁士诚、邹凯之、郭良俊、刚安、孙博正、瑞吉等粤赣府台以上官员悉数到齐。
武将则巴克什、神保、哈里奇、韩进春、赵三宝、马大勇、王有仁、马青山、裴天庆、丁七妹等等四镇总兵、水师总兵,讲武堂、船政学武堂教官学员黑压压站得笔直。
在四周,是一排排刺刀锃亮的平远军人,每个人,脸上都有狂热和激动。
中国土地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普通军人纪念碑。
而从叶昭在广州练兵始,每一位牺牲的士兵都登记造册,供奉在陵园祠堂中,许多早期牺牲士兵实则姓名已不可考,是以第一表名册皆为空白,纪念这些默默无名的壮士。
而从今之后,凡是平远军将士阵亡者,皆入祠堂名册,家属称为“烈属”,更有专门律法对烈属进行各种照顾。
最后一名登记在册的名字乃是在上海牺牲之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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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烈士陵园破土,只是名字从最早的卫国烈士陵园到大将军王钦定为平远军烈士陵园,叶昭从上海归来陵园纪念碑已经竣工,选了今日黄道吉日为陵园落成典礼。
哀乐终,大将军王缓缓步上台阶,一脸沉重,宣读雕刻在石碑后他亲笔书写的悼文:“自庚子巨变,夷狄东进,匪党横行。嗟乎中州大地,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苍苍庶民,暴骨沙砾,受千年未有之翦屠。甲申年,时有平远军人,寄身砺戈,出关外,胡漠袭沙,千里奔走,历艰难险巇,以无畏之勇,逐胡人于北疆,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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