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
叶昭微微点头。
第二天,中国摄政王车队和孝明天皇的车队一起,浩浩荡荡驶往京都。
京都御所的建礼门洞开,欢迎中国摄政王到访,此门在皇宫紫宸殿正南,乃是天皇圣驾通过之门,这是它第一次对外国人开放。
京都御所是一个庞大的宫殿建筑群,虽然不比南京乾王宫,却也不遑多让。只是日本人独有的寝殿风格,殿宇矮小,木楼结构众多,各个房屋由带顶的走道或游廊连结在一起,远不及中国皇宫王府堂皇威严。
叶昭居处被安排在二条城,也就是幕府将军在京都的行辕,现今整个二条城被中国军人接管,成了摄政王的寓所。
傍晚孝明天皇在御所设茶会款待叶昭之时,苇月伊织也到了京都,叶昭遂带上了她赴宴。
马车是日本马车,只是马夫换成了中国人,前往天皇御所的路上,苇月伊织神态自然,在马车里细心帮叶昭整理着服饰,看着叶昭头上戴的红宝石镂金龙冠,金光灿灿明珠耀目,加上黄|色团龙锦袍,端得是丰神如玉,俊逸风流。苇月伊织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静静的帮叶昭放下衣袖,又去摸叶昭官靴穿得舒服不舒服。
叶昭笑道:“好了,这冷不丁没了你,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又道:“好叫你知道,我是南国的摄政王。”想来艺伎培训,是少不了时政教育的,尤其在长崎,客人们谈论中国风土人情的很多,自己这摄政王想来也是话题之一,培训时政自要提到,苇月伊织也定然听说过自己。
苇月伊织轻轻嗯了一声,还是在帮叶昭束紧腰间锦带,想来在她眼里,主家是普通商人也好,是中国摄政王也好,都无甚分别。
叶昭微微一笑,说:“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苇月伊织一边给叶昭束紧腰带,一边说:“殿下文韬武略,威震亚东,罗刹人、英国人、法国人、荷兰人,都在您手下吃过败仗,传闻您有四房福晋娘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福晋娘娘行商。您是天生英主,南朝中国人,家家供奉长→文·冇·人·冇·书·冇·屋←生祠为您祈福。”背书一般娓娓道来,却是如数家珍。想来都是在艺馆时学的了。
叶昭就笑,说:“没那么夸张,还有,你还是喊我先生吧。”
“是。”和服丽人轻声答应。
孝明天皇在御池庭的御学问所设茶会款待叶昭,御池庭八千平方圆,池中三岛,中岛名蓬莱,犹如龟状,背上植松树,喻松龟祝寿。
御学问所位于水池之西,品茶欣赏秀丽山水,委实是一桩乐事。
室内空旷,墙壁上挂中国山水画,从敞开的推拉门可直面水池美景,加之水池前白沙蹴鞠,此也是天皇最得意之所。
与日本天皇面对面坐着品茶,叶昭心中不起一丝涟漪,在这个世界久了,权贵在他如浮云,因为他,本就是这个世界最有力量的人其中之一位。
孝明天皇初见到苇月伊织之时,明显错愕了一下,美艳无比的日本女子,是中国摄政王身边之人?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异色,而叶昭介绍苇月伊织之时,只说她是自己的通译。
孝明天皇英俊儒雅,只是举止做派贵气中不免有些拖拉,或许也是因为,有幕府的存在,日本皇室一直是全天下最没有权力的皇室,数百年,养成了一种独特的懒散气质。
叶昭微笑与孝明天皇叙话之时也扫了苇月伊织几眼,毕竟日本天皇在日本国民心中是神祗般的存在,是具有象征意义的精神符号。
苇月伊织却只是静静跪坐在他身畔,和服丽人,艳美如花,偏生又仿佛与生俱来的淑婉气质。
为叶昭和孝明天皇泡茶的是“千家流”名家,一位矮胖子,手上却纯熟无比,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艺术感,只是,叶昭觉得比起苇月伊织,这名家多了几分卖弄,少了几分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虽然叶昭不怎么懂日本茶道,但从小的熏陶,加之到了他的地位,鉴赏水平自然而然就不同,一些事物,茶艺也好,插花也好,万变不离其宗,水平高低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叶昭所用的黑色茶碗乃是名器,唤作“打云大海”,汉作唐物茶器,柿红底色上浮起黑色的阴云纹理,历经足利、丰臣秀吉等天下人物之手,最后被德川家所有,昨日却由德川家茂转赠给叶昭。
外间丝竹悦耳,流水潺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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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孝明天皇,叶昭微笑道:“陛下,等贵国局势安稳,我很希望见到贵国在陛下领导下,能够在亚东事务中有所建树,承担和贵国地位相当的责任。”
孝明天皇眼睛一亮,脸色微有急切,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叶昭道:“亚细亚是我东方人之疆土,今西夷东进,东方诸国式微,亚东一地,首恶乃是罗刹,你我两国北疆,都受其侵扰,贵国若能远罗刹而近中国,我会乐意承认贵国是亚东一枝稳定性的力量。”
含糊其辞的外交辞令,用在现今却很是令孝明天皇浮想联翩,获得中国人承认的平等地位,是日本国自强的先决条件。
现今看似日本国仍是自主国家,实则内政外交,均受东方邻国之束缚,就说国内兴起的买军舰的呼声吧,一来国库干涸,二来更怕引起中国人反感而采取激烈行动,是以一直议而未决。但如果得到中国人的支持那自然不同。
而且,中国摄政王更隐隐流露出支持皇室之意。
不过孝明也知道,若想中国人支持,就要清剿国内针对中国人的武装组织,平息对抗中国人的怒火。
他沉吟着,默不作声。
叶昭微笑品茶,其实对日策略很明确,就是不能令其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现今引的他们各派倾轧,偶尔打打内战也不错,搅合的越乱越好。但却不能搞得民不聊生,那就很容易引起巨变,民众会从下而上推翻旧制度,建立起一统的新秩序。
第一百二十章 二条
二条城便是日本战国之时最强大大名、天下布武之织田信长始筑之城,本能寺兵变信长死于叛臣之手,信长家臣木下藤吉郎也就是丰臣秀吉举起为信长复仇之旗帜,率领信长各路势力,踏上了统一天下之路,各藩臣服,丰臣秀吉遂率联军侵入朝鲜,乃是日本人对海外用兵之始。
二条城作为幕府将军之行宫,其规模几乎不逊于京都御所,二之丸庭园碧水绿木,清雅无比。
叶昭就住在了二之丸庭园之寝殿,木栅门外间就是嶙峋山石、碧水一汪。
晨光明媚,叶昭在寝殿外木阶上踱着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木栅门被拉开,一位美艳无比的和服丽人窈窕行出,仪态优雅的跪坐,将捧着的小茶盘置在木地板上,乌木茶盘,上面摆着几色甜香浓郁的小点心。
紫色点缀粉色小花,和服妩媚艳丽,冰肌雪肤,美髻如花,加之雪白布袜,丽人淑静艳美的气质难以尽述。
实则深紫色和深红色和服乃是日本皇室专用,不过苇月伊织的崭新和服却是宫中典侍女官送来的,显然,她们已经不再视苇月伊织为日本女人。
叶昭盘腿坐下,就笑,说:“这来日本了几天,我胳膊腿都伸不直了。”可不是,每天不是坐就是跪,更没沙发座椅,都是直接对着地板榻榻米较劲,时间长了,颇有些不习惯。
苇月伊织听了叶昭话,随即起身下木台踏入彩色木屐中,轻盈蹲在木台前,伸手轻轻捉住叶昭足踝,力气恰到好处,自然无比的将叶昭双脚放在她膝盖上,轻轻帮叶昭按摩足底和双腿。
叶昭心下赞叹,可真是有些神奇,怎么练出来的功夫?不但半蹲的姿势淑静优雅,仪态万千,更蹲的极稳,就好似坐在木凳上一般,大概也就只有常年与榻榻米为伍的日本女人能有这般娇态。
“伊织啊,今晚统仁天皇来二条城拜访,你说说,我该注意什么礼仪?”叶昭噙着口甜点,问。
统仁是孝明天皇的讳名,孝明则是年号,实则两个字眼都不能随便喊出口,而应该称呼孝明天皇为今上天皇,直呼统仁天皇,就好似在中国,直接称呼皇帝的名字后加上皇帝二字一般,那是何等避忌的事?不过叶昭自不会避忌这些。
苇月伊织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统仁天皇是谁,呆了下,说道:“天皇来拜访您吗?”
叶昭嗯了一声。
苇月伊织轻柔的捏着叶昭足底,说:“他是客人,应该他遵循您的礼仪。”
叶昭笑道:“在日本国,怎么说我也是客人,不过你说的也对。”
幕府最强势之时曾经要求天皇去江户与将军会面,虽然未能成行,但皇室却有了几次出巡二条城的举动,名为“出巡”,但却是来幕府行宫与将军会面,从面子到里子都被幕府扒得精光,直到近年支持天皇与幕府对抗的大名渐多,幕府才不敢再那般轻佻的对待天皇。
今天皇主动来二条城拜访叶昭,自是感念叶昭没有在江户见过他之后就乘船离开日本,否则将会写下日本皇室历史最屈辱的一页,外国亲王,来到日本,天皇不得不跑去江户觐见,等召见完毕,天皇又屁颠屁颠回了京都,尤其是,这位亲王权势再重,那也不是皇帝,只是中国的亲王而已,这份耻辱可是怎么也洗刷不掉了。
虽然是天皇亲自迎接叶昭来京都,但不管怎么说,叶昭也算给足了他面子,第一次拜访,也是叶昭前去御所拜会他,在极重视礼节的东方来说,孝明自然心知,这位中国摄政王保全了他皇室颜面,他又怎会不主动示好?这才有了孝明天皇的二条城之行。
“伊织啊,你怎么看统仁天皇?”在用过甜点,苇月伊织也去洗了手,拿白毛巾帮叶昭擦手的时候,叶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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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月伊织没吱声,只是静静的帮叶昭拭手。
叶昭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尖锐,就算现今之世从世界范围来说,民族思想尚未兴起,民族认同也远不如后世教育培养出的青年,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在日本国民心目中地位应该很高,当然,不是具体到孝明天皇这个个人,而是指日本民众普遍心理上接受的最高统治者的符号。
现今自己摆明气势上压过了孝明天皇,更多多少少有些欺负他,不知道苇月伊织心里怎么想,但如果同自己指摘天皇之非,那她的可爱马上就会减了几分,她的性格也不是这种人。
叶昭笑了笑,就转了话题,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很久没见了吧?”
“父亲、母亲,还有个弟弟,十年没见他们,只有弟弟去年来找过我。”苇月伊织平静的说着,好似在诉说别人家里的事。
叶昭啊了一声,说:“他们都是长崎人?”
苇月伊织道:“是江户人。”
叶昭暗道惭愧,还以为她是长崎人呢,说也是,这艺馆做的挺大,应该是到处物色有潜质的小女孩儿。不过看苇月伊织,自也不在乎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端起茶杯,说道:“等回江户的时候,带你去看看家人。”
苇月伊织道:“他们都迁来京都了,去年弟弟去长崎见我,给了我地址。”
叶昭奇道:“那可真巧了,你还记得地址么?写出来,我叫人接他们过来。”
不管苇月伊织想不想见亲人,听了叶昭的话,就去室内寻了纸笔,写了父母的地址。
叶昭就笑道:“给那奏者番送去,叫他遣人接你家人来二条城。”
在二条城中,还有部分侍女侍从以及幕府属官,为中国摄政王服务。奏者番即是幕府属官官职,掌管礼仪。
苇月伊织窈窕身影回转的时候,叶昭站在池塘边观水中金鱼,刚刚点了颗烟卷,好几日未吸烟,乍然喷云吐雾,倒是说不出的舒畅。
苇月伊织显然没见过南国香烟,毕竟她初舞都没跳,更别说陪客人了,若不然南国商人中,吸烟的也大有人在。
木屐嗒嗒,煞是清脆好听,穿着典雅和服的艳美丽人走来,俏生生站在池塘叶昭身畔,略有些好奇的看着叶昭嘴里噙着的纸卷,一明一暗的火光。
“是雅片么?”苇月伊织问。
叶昭笑道:“不是,水烟你见过吧,这个,就叫旱烟吧。”
苇月伊织嗯了一声。
在二条城里吐烟圈,叶昭略有些恍惚,过了会儿,看向苇月伊织,说:“过几日,从江户就直接回金陵了,你跟我走的,是吧?”
丽人温婉点头。
话语间未免有些暧昧,再见她点头,叶昭心下不禁一荡,转过头,吸口烟,说道:“这一去啊,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日本国了,所以你这亲人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要见上一见,免得日后后悔。”
苇月伊织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叶昭没想到的是,苇月伊织的弟弟竟然是名武士,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发高高挽起,宽大袖子的深棕色武士服,脸上略带稚气,棱角却也硬朗的很。
跪坐在空荡宽敞无比的敕使之间,少年略有些拘谨。
叶昭则坐在上首一种类似小板凳的低矮木方台上,接受少年的朝见,实则敕使之间本就是将军接见朝廷使者之所,屏风上画着猛虎和豹,象征着将军家的威武。
木方台旁侧有小茶桌,苇月伊织泡了茶,就跪坐在下首旁侧。
另一侧,则跪坐几名侍卫。
“你叫渡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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