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
叶昭哦了一声,说:“那你跟我说说,这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局势。”莎娃自然不会懂俄国上层建筑局势,要说打听这些东西,那玛琳娜再合适不过,就算莎娃父亲甚至爷爷,怕看到的只是表象,而交际圈极为广泛的玛琳娜嘴里,可就会有许多秘闻了。
玛琳娜就笑:“我可不能白白给您提供情报……”声音渐低,和叶昭窃窃私语起来。
……
田野间,泥泞的道路上,走着百余人的灰军装队伍,这里是通州府如皋县江安一带,再往南行几里,便是长江北岸。
行军队伍是平远军第五镇孔雀步兵团第二营一哨,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灰色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哨官叫做杨青。
孔雀步兵团是现今平远军战斗序列中唯一保留的女子部队番号,孔雀步兵团共有三营,一千五百余人,比之其它步兵团常规四营配置下,人数略少,主要由广西客家妇女、少数族裔妇女、满洲妇女以及太平军女兵整编而来,这些妇女不愿意退役,也不愿意进入炊事队、勤务队、文工队等后勤序列,只能暂时保留她们番号,但交给她们的战斗任务却越来越少,就好比在苏中,孔雀步兵团主要的任务便是分散以哨为单位,进行安民抚民的工作。
实际上,这些愿意留在战斗序列中的妇女都极为有战斗经验,孔雀步兵团的战力可不见得比其它步兵团差上一分一毫。
杨青是孤儿,从小跟在红娘身边长大,名字也是红娘给起的,在她眼里,红娘是慈母也是严父,是高高在上的精神领袖,也是她心底深处的姐姐。
攻克通州后,平远军并没有长驱直入寻找左宗棠新军决战,而是在保持两万人左右的主力部队屯压在通州北境后,其余部队以步兵团为单位分散,以营为基本单位划分区域,剿匪安民,宣传南朝新政。
杨青不识几个字,营里下来的文书传达的每句话她却记得清清楚楚的,副帅在通传全军的文函里讲到,此次战事与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剿灭发逆时,万民俄庆,失地之子民皆为大清子民,视南朝官兵为依靠。
而江北子民,被奕贼逆蒙蔽,以南朝官兵为贼,通州之战,就在于争取民心。
又令全体官兵遵守军纪,爱护百姓,各县开仓放粮,镇压组织团勇之乡绅,在剿灭顽抗之团练同时,勿枉勿纵,绝不株连被镇压乡绅、团勇之亲属,一切以南朝律令而行。
此刻,队伍中间的独轮车和牛车上,就拉了米面,杨青这一哨的目标就是前方不远处的江门村和下水村。
米面等物取自江安镇大户李老爷家之粮仓,李老爷组织团勇杀害了派往江安镇的乡长和乡队长,随即被平远军一个哨队击溃,李老爷被击毙,按照南朝《战时法令》,北国乡绅土地主,若组织团勇反抗南国官兵,以战争罪论处,罪大恶极者,田产财物充公。
李老爷就成了第一批被南国镇压,没收田产、财物的土地主。
在这一点上,叶昭和苏红娘私下讨论时说的很明白,怎么样尽快争取北人民心?讲大道理、讲新政,这些没人会听,日子越来越好,生活越来越好,更不是一时三刻能见到的,所以,适当的劫富济贫不可避免,穷苦人,很多时候就看你的实际行动。
当然,没收土地田产一定要谨慎,凡是与南国合作的大土地主,只要以前并无大的劣迹,皆视为南国子民,私人财产登记造册,从此受到南国法律保护,镇压的是那些冥顽不灵与南朝对抗亦或以前劣迹斑斑的土豪。
至于小土地主,说实话,很多人和佃农没两样,辛辛苦苦几辈子可能落了几十亩田地,和长工短工一起下地干活,分甘同味,甚至还要怕村里人去糟蹋他的田地,又哪里会有人趾高气扬了?更别说什么欺压人压迫人了。
江门村大概四五十户人家,整个村子,几乎都是在耕作李家的田地,杨青领步兵队进入村子之时,家家户门紧闭,若不是此地平原,更水网密集,怕全村人都会跑到山里林间避难去了。
杨青不识字,可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按照李家遗孀交代,靠村里水井东边第二户就是李家在江门村的庄头,负责收租放债等等杂务。
“李小大在家吗?”有女兵自上去叩门,这家是村里独一份的青砖墙,虽然低矮,墙头生了杂草,可跟其它人家也不可同日而语。
叩了几下,里面的人估计也知道躲不过,吱呀一声屋门拉开,院里传来小跑声,接着院门一开,一名长脸汉子畏缩的冒出头。
“你就是李小大吧?”杨青招招手,说:“你出来你出来。”
长脸汉子哭丧着脸挪出来,那布袍子补丁摞补丁的,显然是故意的,他扑通就跪在了杨青马前,“官爷,官爷饶命啊,我,我就是个跑腿的,帮李老爷收收租,我没干过坏事啊,更不敢抗拒天军!”说着,鼻涕眼泪的磕头。显然,李老爷的下场他是知道的。
杨青蹙眉斥道:“得了,少罗嗦,起来!召集全村人集合,我们是来派米的,李铭丰罪有应得,和你们没关系,我们也不搞连坐。”
“是,是。”李小大心里稍安,尤其又见是一队女兵,直觉上威胁就小一些。
李小大跑去敲钟,可哪有人出来,他只好挨家挨户去喊人,村民这才三三两两的出来,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个跟排骨骷髅一般,没有一点生气,有不少人裤子都烂成了布条。杨青见了心里一怔,这才省起,在南国,好像不知不觉的,临海几省,这等流民般的群体渐渐消失不见,或许云贵等地仍极为贫穷,但想来,日子也越来越好。
站在台上讲话的是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兵,外号花姑,因为她面相和善,又识字,说话有条理,这种安抚百姓的演讲最适合她。“父老乡亲们,我们是平远军,打败过罗刹鬼子、英国鬼子、法国鬼子和荷兰鬼子的平远军,我们吊民伐罪,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李小大和一众村民都眼巴巴看着花姑,一脸的茫然。
花姑接着喊道:“北京的奕欣,就是你们说的大同皇帝,乃是窃国逆贼,我大清摄政王乾王爷兴兵讨逆,平远军兵强马壮,洋鬼子都打不过我们,何况那窃国逆贼,从此,你们就是南国子民,我们种田有器具、合成肥料、精选的种子,南边的劣田,一亩地出的米,也比北边良田多!”
说到这儿,村民们才哗然,直呼大同爷的名讳,这,这可是砍头的啊,第一次,受到了冲击,这拨南逆,果然是不怕紫禁城的万岁爷啊!
而后面花姑说到器械、肥料、种子,这些村民面面相觑,虽感新奇,却也没人敢多嘴问。
花姑又道:“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出身,可是在南边,咱们穷人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们不抓丁,当兵自愿,而且,人人有饭吃。”说着声音高亢起来:“我们带来了米,派给大家,江门村的土地,分给大家种,第一年,免租!”
哗,这一下村民们就沸腾起来,派米,还给地种?第一年不收租?
花姑又笑着喊道:“好了,大家依次领米吧,以后啊,你们该怎么过活还怎么过活,保证这子弹啊,飞不到你家炕头去,而且打官司告状,我们绝不偏袒有钱人。”指了指李小大道:“就说他,以后再敢打你们骂你们,就抓他去坐牢!”
李老大哭丧着脸,也不敢吱声,其实他平素对村民是极好的。
有村民奓着胆子喊了句:“李大哥是厚道人。”
花姑笑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咱人人平等,就是我,随便打你们骂你们,那也要坐牢!好了,来领米吧!”
村民中,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好奇的看着花姑等女兵,突然脆生生问:“姐姐,你们是不是被抓了当兵的,听说,南边女的都要抓去当兵,被男兵糟蹋,还要上战场……”
“死丫头!别瞎说,嘴欠!”旁边妇女啪就给了那女孩儿一巴掌。
杨青紧紧抿着嘴,目光中寒芒闪动,北国造谣的,她真想见一个杀一个。
花姑却是笑道:“我们都是自愿的,男兵?谁敢摸摸老娘?老娘剁了他的爪子,我们摄政王就得活剐了他!不要信这些谣言,你自己说,看着我们像不像被那么糟蹋的人?”
村民心下都摇头,这些女兵,那一个个精气神前所未见,实在让人觉得都跟仙女一般。
“姐姐,我也想当兵,你的衣服真漂亮。”那女孩儿大声说。
花姑笑道:“你年纪小,而且啊,我们选兵可不是谁说想当就能当的,就你们这些老爷们!”指着村民,“没一个合格!好好种田过日子吧!”
在这些穿着整齐灰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兵队前,村民委实都有些自惭形秽,再被花姑讥刺,无形中就觉得南国军人高人一等,若能当上南国兵,那可不知道多威风。
“好了,都来领米吧,你们啊,从今往后,算过上好日子了!”花姑说着,跳下了临时用木墩和木板搭的台子,跑回哨官身边汇报。
第一百三十章 再唱帝国歌
当俄国人的舰队出现在吴淞口时,南朝从叶昭到军部都未想到它们来的如此之快。
黑压压的乌云在天边翻滚,一艘艘船舰上,那高高飘扬的圣安德鲁十字勋章蓝色沙俄海军军旗,充满着压迫和侵略感。
议政殿东配殿,坐的全是海军军官,包括刚刚从广州船政学堂来金陵的几名洋教官以及一名法裔动力专家。
实际上,就在一个时辰前,叶昭还在与这名动力专家探讨添加锅炉的海水,如何用发动机排出的废蒸汽冷凝形成的纯净水来替代,因为锅炉里面的海水产生蒸汽的同时会析出盐分,时间一长,海水会在锅炉里面留下大量盐垢,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清洗,使得锅炉的压强随之降低。
同时叶昭希望正在设计的六千吨计划的战列舰彻底抛弃风帆,打造一艘完全蒸汽动力的远洋重铁甲舰。
早就在民船上应用的高低压气缸的两级发动机,海军部要开始试验引入战舰。
就在叶昭同几名船政技术人员探讨之时,上海来的急报,俄国人舰队出现在吴淞口。
东配殿内,气氛极为凝重,众海军军官看着手上抄录的电文,他们中几名船政学堂的教员,是率领船政学堂第三期实习海军军官来接收北京号等三艘炮舰的。
叶昭也在看手上电文,电文里关于俄国人舰队的情报只是目测,很笼统,十五艘舰只,大小皆有,多在要害部位披有铁甲。
根据情报,俄国人在克里米亚战争失败后,开始抛弃曾经号称波罗的海最庞大的帆船舰队,但这个封建农奴制的国家,限于财政和技术手段,其铁甲舰生产并不顺当,而是采用了改造旧船只,加装蒸汽系统,为其要害部位披上几英寸铁甲等等手段,虽然很多改装都以失败告终,但这种改装成功的装甲舰,毫无疑问可以最快程度的增强俄国海军的战斗力。
在俄国人远东舰队里,仅仅拥有一艘新近下水的装甲舰,就是其旗舰圣彼得堡号,其余舰只,大多为改装型亦或木质战列舰,但与荷兰的木帆船舰对比,其战斗力完全有着云壤之别。
“王爷,李道林和英国水手,都拒绝上船。”殿外匆匆走进一名海军军官,单膝跪倒禀告。
虽然迫于南朝岸防火炮压力,俄国人的舰队多半不会进入长江内河航道,但其在长江黄浦江入海口处封锁,就足以给南朝造成巨大的压力,更不要说其关键时刻,甚至会拦截从南而来的军用物资,因为南国铁路大动脉未通,很多时候,还要依赖海运这种更为便捷的方式。
将其从近海驱逐,是南朝唯一的选择,虽然军部决心未下,但水师自然要做好战斗准备,谁知道,李道林等英国军官水手听闻要与俄国人交战,均不愿意再给中国人卖命,李道林甚至撕毁了刚刚与他签订的雇佣合同,如果是打顺风仗那也罢了,与俄国人血战?随时有送命的危险,那可犯不着给中国人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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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点点头,没说话。
现今金陵可调集的船舰不多,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长沙号、北京号、澄远号、靖远号四艘铁甲舰,其中北京、澄远、靖远是刚刚从北国偷来的船舰,李道林等一众雇佣军官水手下船,那三艘舰只立时就瘫痪了。
而且吴淞口一带,泥沙淤积情况严重,已经渐渐干扰大型船只通行,南朝正准备成立黄浦江河道局,明年启动造价一百万银元左右,清理泥沙、疏浚黄浦江的计划。
现今几艘铁甲舰自吴淞口入海,一艘艘穿行,如果俄国人拦截,则局面更为不利。
“这帮见风转舵的家伙!”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军官狠狠以拳击掌,他叫做李成谋,湖南芷江人,早在五年前其团营在江西被太平军击溃,随即被收编入平远军,后入船政学堂学习,成绩优异,作战勇敢,屡次破格擢升,以镇海号大副的身份参加了南洋海战,现今被委派为平远水师右翼参将、长沙号管带。
骂完,李成谋就知道不妥,摄政王在座,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侧目偷偷看去,眼见摄政王面色如常,这才心下稍安。
“王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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