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
包令高傲的道:“海鸥号大副库克先生是一名绅士,他是不会说谎的。”
叶昭笑了笑,道:“库克先生呢,有几个问题我想请教。”
包令点头应允,对身后的士兵低语了几句。
而在等库克先生的当口,常顺跑了过来,身后两人,一为逃旗专业户神保,一为新军顾问彼得。
“新印第安”号和“利物浦东方”号两艘帆船上的新军没有缴械,全在神保和彼得的功劳,当发现帆船突然停泊在了香港岛码头,又见码头上集结了英夷士兵,有水手匆匆下船,神保情知不妙,立时提议扣押水手。新印第安号上新军统领为振威营帮操赵青松,帮操即为振威营的副长官,赵青松极力反对,但神保一嗓子“不要命的跟我来!”立时聚集了几十名兵勇,将未来得及下船的十多名水手抓住捆了起来。
至于利物浦东方号,虽未扣押水手,却绝不缴械,英军企图登船,彼得随即命令新军兵勇对空鸣枪,英军这才退后,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叶昭听了神保和彼得的描述,心中更是有谱。而彼得也看到包令严厉的目光,他身份尴尬,但却是坦然的给包令敬礼:“总督先生,我认为大清新军在这起冲突中没有任何过错!”
包令冷着脸,端起了咖啡杯。
叶昭微笑道:“总督大人,我不希望因为一些小误会影响我同总督大人的合作,而且我相信,总督大人也需要我的合作。”
确实,如同叶昭一样乐于主动同“洋夷”打交道的官员实在是凤毛麟角。
包令姿态却极高,“将军大人,我可以释放贵国的战俘,不过带头闹事的凶徒,一定要严惩,新印第安号上绑架我英国公民的凶犯,要交由香港法庭审判,以我们的法律来惩戒!”包令本就是对华强硬派,骨子里的高傲此刻更体现的淋漓尽致。
叶昭就笑了:“总督大人,你刚刚怎么称呼这些主动放下武器避免和贵国冲突的士兵?我没听错吧?战俘?”
包令也觉得自己措词有些不当,但自不会在大清国这等不入流国家的官员面前改口。
叶昭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向货物区蹲成一片的新军兵勇,走没几步,就被英军的刺刀挡在了胸前。
见都统大人走过来,更被明晃晃的刺刀拦住,兵勇们一阵骚动。
叶昭看着胸前寒气森森的刀刃,突然一把抓住,钻心的疼,很快的,刺刀上形成一道血线,又滴答滴答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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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军士兵大吃一惊,倒退几步,而刺刀从叶昭手中划过,叶昭攥成拳的手掌仿佛被鲜血浸湿。
“主子!”常顺几乎是哭喊着跑过来,颤悠悠拿出汗巾帮叶昭包裹受伤的手掌。新军兵勇更是一阵骚动,有几人猛的站了起来。
“蹲下!蹲下!”英军士兵枪口对着那几人,大声用生硬的中文喊。
但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更一个个抬头挺胸迎上英军寒光闪闪的刺刀,英军连连后退,有人吹起了哨子,不远处,大批印度雇佣兵快步跑来。
叶昭走过来,坐回到桌前,包令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叶昭手上那极快的就被血浸湿的手帕。
“总督大人!我和我的人今日任凭您处置。”叶昭一脸的淡然,“七百六十三人,要么全留下,血染西营盘,要么我就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你,你完全是野蛮作派!你是在要挟我!”包令气得脸色铁青。
神保脸上决绝,手摸向了腰间,只要叶昭一句话,他就准备将面前这个老洋鬼子刺个三刀六洞。被刚才一幕惊呆了的李三水看着叶昭兀自冒血的伤手,双手拳头越攥越紧,嘴角,淌出一丝鲜血,却是不知不觉间咬碎了嘴唇。
这时节儿,一名脸有淤青、金色卷发的白人在英军士兵陪同下走过来,不消说,这定然就是引起事端的库克大副了。
“库克先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吧?”不等包令说话,叶昭就冷冷的发问。
库克又怎想得到一场斗殴会使得双方剑拔弩张,分分秒就要爆发一场战事,可他骑虎难下,只有嘴硬,“这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可责任完全在贵国士兵。”
叶昭盯着他看了几眼,就笑了,“库克先生,你不是一个诚实的人,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因为你的不诚实,你为之服务的商船必然也存在问题呢?库克先生,今天除非我再回不得广州,否则我向你保证,海鸥号,不,凡是雇佣你的商船,在五口海关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审查!我也可以担保,任何同大清国做生意的商人,都会对你敬而远之!”
“将军大人!你太过份了!”包令沉着脸,心里这个郁结啊,其实库克的话是不是真的并不是重点,可众水手将船驶回了香港,又有人被清军挟持,他自然要保障大英帝国公民的利益,而借机会难为一下大清国官员更遂了他的心意,谁叫这些官员各个闭门不见呢,那就要你们不得不自己来求我。
谁知道这位年青的大清国官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更不按惯例和自己要价还钱的谈判,却是令自己越来越被动,总不能真的同大清国开战吧?
包令正想说话,脸色阵青阵白的库克却突然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一番,包令的脸色就更为难看了。
叶昭就站起了身,满脸轻松的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总督大人?希望这次误会不会影响到你我的合作,我们会回广州休整几日,而和总督大人合作剿灭海盗的计划,我仍然信守承诺,不会半途而废。”
包令突然就换了副笑脸,也微笑起身:“我们的医生马上赶到,将军的手需要好生护理。”
叶昭笑笑:“那也不必,军务繁忙,改日再与总督大人详谈。”
包令微微点头,本来占尽优势却被这个年轻都统撒泼耍赖软硬兼施搞得束手束脚,更逼得库克主动承认曲在己方,他这场风波可说是枉作小人,心里颇为后悔,却是琢磨怎么找机会同叶昭缓和关系。
第二十五章 大娄子(下)
“哦?都统大人要撤了顿哈奇的差?总要有个说法吧?”
将军公馆花苑,小桥流水,清雅别致,秋日照耀,凉亭旁的草地上,几朵拒霜花花蕾怒放,艳丽无匹。
富良一边拨弄着画廊上挂着的鸟笼,一边不动声色的问。
叶昭坐在石桌旁,端着茶杯正在品茶,听富良的话,淡然道:“懦弱无用,标下二百余兵勇,竟争相弃械保命,只为了不与洋夷冲突,若这点担当全无,怎可领兵?”
富良拨弄着笼里蹦蹦跳跳的画眉鸟,过了会儿,说道:“都统大人想来有了可用之人吧?”
叶昭坦然道:“将军还记得神保吧?带兵打仗是一把能手,此次香港岛之变他处理妥帖,临危不惧,可堪大用。”
富良拨弄画眉鸟的手停了,微微蹙眉:“他?现在不过甲兵一员,又待罪之身,怕不妥吧?”
叶昭笑道:“火器营自要新气象,不拘一格用人才,下官愿一力保举他。”
富良踱了几步,略有些犹豫。前日间富良拜会过叶名琛,新军出了问题,富良自然要与叶名琛这位两广总督加五口通商大臣商议。谁知道叶名琛坦然道,他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五口通商协办赴香港岛交涉,乃是他的主意,新军同洋夷的冲突,更以新军大获全胜收场,挫了洋夷的锐气。都统景祥治军有方,为大清布威域外,实乃皇上教导有方,臣工辅佐得力,我泱泱天朝如日中天,宵小不敢觊觎。
富良差点气一鼻子灰,本来还想同叶制军一起上帖子弹颏景祥,谁知道这老东西抢先上了一道歌功颂德的折子,景祥不但无过,反而成了功臣,而相应的,他叶名琛这五口通商大臣也是办差得力。对于叶制军来说,倒委实比弹颏景祥过错强了百倍,这般会做官,难怪圣眷正隆,京里更传言皇上有授他殿阁大学士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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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良机被叶名琛插了一脚,富良气闷的紧,这两日闷在府里苦思对策,自不想白白放跑了机会。
而叶昭又大模大样来趁机撤换新军主官,富良更为郁结,踱了两步,不动声色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吧?一营管带,总需仔细考量,不可因一时一事之表现而起意废立。”
叶昭微微点头:“大人说的是,如此神保可先擢振武营帮操,下官再行细细考量二人短长。”却是退而求其次,先把神保提为营副。
富良滞了下,点了点头,只怕心里可不知道多冒火。
……
京城对香港岛之变到底会是怎样的评价叶昭不知道,现在也只能等,毕竟不是后世,一个电话,就可以通晓京内情形。加之发逆作乱,就算六百里加急,一来一回间也要十几日时光。
佛山镇乃是广州第一重镇,汇集了两百多行作坊,丝织工人一万七千余人,棉织工人高达五万人,全国十八行省均在佛山设有会馆。
是以当闻听锦二奶奶售卖地产出了问题,叶昭倒不在乎她拿自己当枪用,却是乐得到佛山走一走,无非想见识下这个大清国手工业基地的风采。
不过陶家的庄子在乡下,马车却是从佛山镇东侧的官路而过,就是想走马观花都不可得。
前后两辆马车,打头的马车车厢红幔罩顶,紫呢镶边,倒是符合女主人一贯的华丽。
叶昭则坐在第二辆马车车厢内,一副富家公子哥打扮,瑞四、苏纳骑马跟在车厢两侧。
王家洼,想来村落本来应是王姓大族,但现在有数百亩良田归陶家所有,村子稀稀落落散落着百余间村舍,所居几乎均为佃农长工。
村东头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古树,绿意盈然。东头第一家却是一座青墙灰瓦、黑漆木门石头台阶的气派小院,和其他人家绝然不同。这家人家即是陶家在王家洼的庄头,负责帮陶家收取地租、租赁土地农具的管事儿。
锦二奶奶和叶昭在院前停了车马,庄头王麻子早就迎了出来,他四十多岁年纪,顾名思义,小时候出天花,脸上斑斑点点的,小眼睛更透着狡诈。
“夫人,您到了,陈老爷、杜老爷和张老爷都候着呢!”王麻子赔着笑,至于叶昭,他只是看了一眼,没见夫人信里提到,不知道这富家公子是何许人也。他嘴里的三位老爷即是准备买下王家洼田地的佛山乡绅。
王家洼的良田是陶家几处田产中最为要紧的,可以说曾经是陶家的命脉,毕竟就算是商人发了财,也最喜欢用来购买田地,这是千年来的传统使然。
陈、杜、张三位老爷是佛山有名的行尊,早就觊觎陶家在佛山的田产,听得陶家卖地,那还不如同见了血肉的饿狼扑上来?
而当艳光逼人、雪腻酥香的锦二奶奶走入偏厅时,陈、杜、张三位都含笑站起,年纪也都不小了,可目光随着锦二奶奶莲足轻迈,媚骨轻摆,却都不由得泛起热切之意,毕竟除非娼妓,甚少见到别家妻眷,就更莫说锦二奶奶这等美艳无匹、高不可攀的贵夫人了。
不过等锦二奶奶落座,三位老爷目光马上收回来,一个个正襟危坐。
叶昭看得好笑,坐在右首第一位,摇着折扇,心说三位老爷可不知道多想偷了锦二奶奶,可惜,这几人一看就知道色大胆小,也只能做做春梦罢了。
锦二奶奶既不介绍叶昭,自也无人知道他的身份,陈、杜、张三老爷还以为他也是来竞争土地的,看过来的目光就颇不友善。
对于锦二奶奶这个母老虎,叶昭不知道怎么,好似这“愚笨如猪”的印象就一直转不过来,明明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甚至现在卖掉陶家视为命脉的田产都可能是作样子给自己看,令自己掉以轻心,以为她真就准备乖乖的听自己摆布,可背后不知道准备耍什么手段。
陶家在王家洼这片土地,可是有祖训不许卖掉的,她为了麻痹自己竟然用如此手段,干冒大不韪甚至不惜和陶家宗族破脸,听说前几日在陶家祠堂,她可是将陶家几房远亲长辈都给数落了一番,这些长辈平日就惧她,陶老二对远亲漠不关心,几位老人平日多她资助,见她发了火,却也没人敢说话了。本来就是,陶老二闯的祸,却要她一个妇道人家扛在身上,她又有多难?宗族中却也有几个明白事理的长辈。何况陶家上下,无不以锦二奶奶马首是瞻,这几房远亲,人家认你是亲戚,要不认你那就屁都不是。
叶昭甚至都怀疑陶家这些远亲本就是锦二奶奶想法子搬出来唱大戏的,就是要自己以为她真的乖乖听话,卖陶家祖传良田,更是壮士断腕,取信于自己,可见她的狠辣。真可说是一等一的人物了。
饶是如此,叶昭却怎么也谈不上欣赏她,从最开始有人告状听到这个锦二奶奶母老虎的恶名起,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形象就跃然脑海中,后来再闻听陶老二被欺压的不成|人样,叶昭好笑之余,却觉得一个女人对丈夫若此,可不愚笨透顶吗?
虽然见面后也不得不承认锦二奶奶的美艳,也渐渐领教了她的厉害,可说名下无虚,可叶昭却是横竖看她不上眼,“欺负丈夫的恶女人”形象根深蒂固,可能真是天生的对头吧。
叶昭品着茶,听着那边陈、杜、张三位老爷数说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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