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
赌徒们都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很快就围了上来,起哄叫好。人人心里都琢磨,这两个当差的来高老爷的赌场寻事,可不找不自在么?
郑阿三笑容也冷了下来,“两位!闹过了吧?人留下,二位请走不送!”身后,就围过来几个敞胸露肚的青皮。
叶昭微微一笑,对郑阿三道:“根据巡捕律第三款第二条,赌卖人口者,赌馆一律取缔,责任人依罪责轻重论处!你和高千顺都算是这赌档的责任人,你现在跟我们走,还有高千顺,若十二个时辰不到巡捕局出首,以潜逃论罪。”
说完叶昭转头对黑子一努嘴:“亮枪,封铺拉人!”
黑子一伸手,就掏出了左轮枪,众赌徒都吓得连连后退,心里都直叫娘,原来还有不能赌人这一说,这,看这广州城世道真变了,差老爷可一点都不给高千顺面子。
赌徒大多欺善怕恶,这一转眼,高老爷成了高千顺,差人变成了差爷。
郑阿三脸色一变,也看出来了,这年轻英俊的是主事,对叶昭强笑拱手道:“差大哥,咱里面说话?”心里琢磨着看来要大出血了。
叶昭却一努嘴:“黑子,清场!”
“嘭”一声,黑子对天鸣枪,大声道:“不相干的都滚出去!”又对郑阿三大喝道:“蹲下!”
那还等他说?赌徒们都屁股着了火一般涌出了赌场,都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郑阿三铁青着脸,但只能乖乖蹲下,那些青皮一见三爷都这德行了,一个个脚底抹油全溜了。
叶昭也知道现在算是野蛮执法,但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要这样搞。说起来,大清律是禁赌的,可惜早成了一纸空文,自己这广东新政也不可能一口气将赌馆烟馆取缔,只能慢慢来,烟馆是一定要取缔的,赌场暂时只能慢慢规范,估计取缔要很久之后了。
巡捕局封了千顺赌馆,想来很快就可以传遍广州,那些赌馆、烟馆、妓院都应该受到震动,可不会再拿巡捕律当空文了吧?
第二十七章 潜龙在渊
无聊的躺在暖炕上吸雪茄,身侧描金洋漆炕桌摆了碟碟碗碗一堆,对于荷花楼一层这间吸烟室的布局,叶昭也有些无奈。
感觉是为吸烟片设计的,整个荷花楼,有四处垒了火炕,二三楼的套间有三间带火炕的,当初是琢磨亲王福晋来广州的话怕住不习惯没地龙的房,但现在看,怕亲王福晋来了也不会住荷花楼,被蓉儿这么一搞,怎么就有点公爷寝宫的感觉了?
吸烟室垒火炕,自己躺在上面吸雪茄,就不由得想起了德斌、达春吸大烟的姿势,这个别扭啊。
可没办法,蓉儿去了香港,听闻是香港突然浮现金光佛像,蓉儿可信这个呢,爬去进香求福,说起来还是自己鼓励她去的,毕竟自己也想她到处走走,到处玩玩。
国公夫人去香港,怕要把鬼佬们震几震,一大堆丫鬟仆役就不说了,蓝旗卫带去了四十名,想来香港也会鸡飞狗跳,中国国公夫人的排场会成为这段时间的热点新闻。
想想小丫头威风八面的可爱样,叶昭就想笑。
不过她这一去,可苦了自己了,习惯每天跟她聊天,现下就剩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这不,无聊到跑吸烟室来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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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明天还去不去客串巡捕呢?今天在魏定一面前拿了满分,把郑阿三拘回去讲述封铺经过的时候魏巡长可是拍着自己的肩膀大声叫好,就一件事,完全扭转了他对自己的看法,没准在他手下能混上个副巡长什么的干干。
魏定一,算是个人物,今天好多去说情的,都被他撅了回去,巡捕局,就是要他这股子劲儿。
恩,这几天继续请假吧,赣州和肇庆,这两块地儿自己近来要多留意下了。
“哒哒”,吸烟室的门被敲响轻轻推开,叶昭估摸着也是如意,没有回头,问道:“开饭了?”
“公爷,金凤做了几道点心,您来试试?”娇嫩妩媚的莺啼,却是锦二奶奶。
“哦?”叶昭坐起了身。
锦二奶奶娇怯怯的站在一旁,这个在外边强势无比的尤物担惊受怕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叶昭现下也实在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想想也是,叫人家陶老二把她休了,又住进了自己内宅,说起来也是自己引的,谁叫自己没事就带她东跑西颠的,要没认识自己,锦二奶奶现今还是西关陶家大院跺跺脚四方乱颤的厉害娇娘。
现在她却成了无根之萍,想想也真是够可怜的,怎么阴差阳错就到了这般悲惨田地?
“嗯,去试试!”叶昭笑着起身。
锦二奶奶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而来,谁知道公爷却轻轻松松答应了,锦二奶奶又惊又喜,俏丽无比的脸蛋仿佛突然就光彩照人,伸小手想扶叶昭,又急忙缩了回来,连声道:“那,那金凤头前带路。”
“不用,你去,我抽完这根烟。”叶昭举了举手里还剩的半截雪茄。
“是。”锦二奶奶莲足轻盈的翩翩而去,看起来开心极了。
叶昭心下苦笑,这二夫人,自己可真把她害惨了,竟然沦落到为了自己一句话或喜或悲,唉。
叶昭施施然来到海棠阁时,锦二奶奶早就候了半天,殷勤的帮叶昭解下外氅,引叶昭进餐厅,餐桌上,却是奶酪酥饼等各色小点心。
叶昭浅浅尝了几样,以叶昭敏锐的口感,自没觉得多么鲜美,但难得锦二奶奶一份心思,分明都是她亲手做的,只怕从小到大她都是第一次给人做点心吧。
“还行吧。”叶昭拍拍手,浅尝即止。
锦二奶奶就急忙端了木盆进来,叶昭笑道:“不用,给我毛巾就好。”
用毛巾擦着手,叶昭琢磨着,道:“陶家那儿,打发笔银子吧。”
怎么都有点恃强凌弱抢了人家家产的感觉,原先还可说用钢铁厂的收益来稍加弥补,可现在锦二奶奶都不是陶家人了,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但凭公爷作主。”锦二奶奶俏生生绝代风华,却听话的不行。
“你呢……,就先住下吧!”现下府里丫头仆役,都以为自己准备纳锦二奶奶为妾,可闹了这许多出,自己现下可真没这心思,只能先缓缓,到底给人家怎么个交代,再想想吧。
“是,金凤都听公爷的。”锦二奶奶真可说是千依百顺。
叶昭正准备再说,门外传来如意清脆的声音,“主子,有个自称小安子的人求见,说是从京城来。”
叶昭微微一怔,小安子?自己就认识一个小安子,兰贵人的心腹,太监安德海。
如果是安德海,他怎么会来广州?太监出京可是要砍头的,他可不就是因为私自出京被恭亲王伙同山东巡抚丁宝桢砍了头?
这辈子看来他也是喜欢四处溜达,怕也落不了好。
花厅,一名白净的文秀年轻人不时焦急的看看长廊,他一举一动都有些阴柔,就是俗话说的娘娘腔。四五名蓝旗卫守在四周,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路数,但听闻京城来的,机密要事求见公爷,就搜了身将他领来花厅,毕竟怕真误了公爷的大事。
当叶昭的身影远远出现在长廊上,娘娘腔突然就跳起来,“公爷,公爷!”想冲出厅,可怎可能?他刚一动,跑没两步,就嘭一下被人扫裆腿撂倒,几名亲卫将他牢牢按在地砖上,他用力挣扎,带着哭腔喊:“公爷!公爷!我是小安子啊!”
叶昭进了花厅,哑然失笑,可不正是安德海?挥挥手:“放开他。”
几名亲卫这才拉他起身,安德海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跪着蹭到叶昭身前,抱着叶昭大腿嚎啕大哭:“公爷,小安子终于见着您了,终于见着您了!”
那眼泪哗哗的掉,就好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终于见到亲人一般,哭的气都要喘不上来。
叶昭哑然失笑,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你主心骨了?可随即就一惊,莫非京城出大事了?
“小安子,你别就顾着哭,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叶昭伸手将他拽起,又对几名亲卫摆了摆手,众亲卫忙退了出去。
“公爷,皇上,皇上他驾崩了!还请您为皇太后作主啊!”小安子用力磕着头,鼻涕血泪沾满了地砖。
叶昭脑子嗡的一声,半晌说不出话。
第二十八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烛光摇曳。
书房中,副统领刚安、振和营管带哈里奇、左江营管带韩进春看着蹙眉深思的叶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国公爷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振威营已经开拔赴赣州,振和营明日起行,谁知道深更半夜的被大帅召进府邸,又见韩进春也在书房中,刚安和哈里奇心下揣测到底出了何事,而韩进春,神色间显然也是不知端倪。
品着茶,叶昭思索着小安子的话,祺祥帝早夭是肯定的了,给小安子一万个胆,也不敢造此弥天大谎,不过显然为了安全起见,小安子身上未带一丝一缕的书信,只有千里镜一枝,算是信物吧,那千里镜正是自己献与兰贵人的。
祺祥帝身子骨先天不良,身体虚弱,听小安子说离世前几晚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止,最后饮食不进,靠人参吊命,终于还是没能保住。
慈安太后惊惶无措,连夜召六王爷进宫,而使得此次国之巨变变得更为微妙,祺祥帝驾崩,当时,京里怕只有两宫太后及六王爷、以及领侍卫内大臣郑亲王端华知其详情。
咸丰帝再无子嗣,兰贵人当机立断,准备过继皇族中小阿哥为后,道光爷几位皇子中,皇长子二十多岁离世,未有子嗣血脉留下,皇次子和皇三子都是幼年早夭,皇四子为咸丰,皇五子自幼过继给道光帝三弟惇恪亲王绵恺,皇六子即是六王爷。
现今只有皇五子多罗敦恪郡王奕誴有一两岁大的儿子,兰贵人也属意与他,六王爷当时也表示认同。
但第二日,六王爷就含糊其辞起来,多罗敦恪郡王奕誴被召进宫后,进言当今乱世之秋,宜乾纲独断,其子身体本也不好,若京城连逢大变,怕天下人心不稳,更莫说主少国疑,万祸之源了。
这才有了小安子马上连夜出京之举,而想来阿玛亲王的书信还在路上,这一路,小安子日夜兼行,刚才跟自己哭诉完就晕了过去,只怕加起来也没睡几个时辰,其护主之心,实在可悯。
叶昭知道,以兰贵人的聪明又岂能听不出老五的弦外之音?新皇如果接连驾崩,只怕就是亡国之兆,如果他那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儿子继位后又早夭?那如何是好?现今天下乱局横生,就更不能以常规视之。接连立年纪幼小的皇帝,未免主少国疑,人心不稳。现今,应立一位年富力强的新皇。
若说年富力强而又适宜继皇位的,舍六王爷又有其谁?
这说法只怕在京城大臣中也会极有市场,兰贵人又如何看不出其严重性?
只是,自己又该如何做?就算京城那边真议定了六王爷继位,自己总不能就兵伐京师吧?可若真被六王爷坐稳了皇位,那自己的前景不用想也知道会多么黯淡。
抬起头,看了看书房中刚安、哈里奇、韩进春三人,叶昭摆摆手,“你们下去吧,我再想想。”
三人对望几眼,哈里奇出列,抱拳道:“主子!您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奴才等赴汤蹈火也为主子办到!”
哈里奇战场上狡诈如狐,叶昭麾下众将从轻视他认为他是“马屁精”,到如今却各个对其忌惮无比。神保就评价他“诡谲多谋、谋狡而稳”,称若战场相遇,最不想面对的对手就是哈里奇。
哈里奇抢先说了这话,刚安和韩进春也期待的看向叶昭。
叶昭清澈目光扫过三人脸庞,淡淡道:“若六王爷登基,如何?”
三人都大吃一惊,刚安皱眉道:“六王爷想谋逆不成?”大帅能说出这话,自是有凭有据,不然不可能出此惊人之语。
叶昭深深凝视着他们,道:“若皇上驾崩,六王继位呢?”
刚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自知道大帅和六王不睦,若京城真发生如此变故,那怎生是好?
哈里奇却猛地单膝跪倒:“奴才甚么都不懂!只听主子的!”跟随叶昭这几年,他也揣摩了几年,这位镶蓝旗小旗主大巧若拙,心藏鸿鹄之志,南征北伐间隐隐有气吞山河之相。若新皇驾崩六王继位,可是大清立国康熙爷以来未有之大变局,堪比昔日众王夺嫡、摄政王多尔衮之变,时势造英雄,谁又知小旗主不比摄政王宏图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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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进春拍了拍轮椅上的断膝义肢,爽朗的笑道:“大帅,进春全身骨肉拜您所赐,还给大帅又何妨?”
刚安心下踌躇,可今日若不当机立断怕马上就有杀身之祸,遂抱拳道:“一切依大帅吩咐!”
叶昭突然就笑了:“你们呀,这是作甚么?怎么我听着这么别扭,好像乱臣贼子行那谋逆之事一样?哈里奇,你给我起来,遇到点事就沉不住气!愧对猎狐之名!”
“谢主子赐名!”哈里奇却恭恭敬敬磕下头去,“奴才愿一辈子做主子身边的猎狐!为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昭不置可否:“你倒真会讨巧!战场上不吃亏,在我这儿也不吃亏!”
哈里奇讪讪的笑,起身归列。
刚安脸有忧色,不得不问:“公爷,莫非京城发生了大变故?”如果是流言,皇上驾崩可不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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