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之三 灵魔爱






  “灵的脸好红。”夕的笑意更浓了,白白的牙齿均匀而健康。

  “胡说,你怎么知道我脸红。”灵不服气,他的眼睛被她捂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看得见。夕伸出双手捧住灵的脸蛋,低喃道:“知道,就知道。”滚烫的脸在夕的手轻抚下感到一片清凉舒适。灵语结,心跳砰砰加速,那股甜甜的感觉又开始在心中泛滥。

  “夕,我变得好奇怪。”沉默过后,她收回手,对上夕的眼睛,“心好奇怪。”

  “奇怪。”夕在笑,他的一切都似乎在笑,眉毛、眼睛、嘴唇,连那被风掀起的柔亮发丝都仿佛欢快地笑起来。他的身体仿佛晕了一层金色的阳光,让他看起来更加美丽夺目。灵看得呆了,心想,人世间怎么可以有这样美丽的人呢,即使最厉害的整容大师都无法整出这样的皮相吧。

  “灵爱夕。”夕窃喜的声音把灵的神智拉了回来。

  “啊?”灵皱着脸,不肯定有没有听错夕的话。

  “成亲。永远在一起。”夕热切道,眼睛一闪一闪的。

  “啊?”灵张口结舌。

  “灵是夕的。”夕笑着点点她的心脏处。

  “啊?”

  “好不好。”金色的眸光在跳跃。

  “夕,你把成亲想得太简单了。成亲后。两人就是夫妻,会生孩子,然后教育呀、朋友呀新房子呀,什么乱七八糟就来。哎呀,我干嘛跟你讨论这个。我们连恋人都还不是,考虑那些做什么?况且夕和我根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我要回的世界,夕是去不了的。。。。。。”灵打住了自己的滔滔不绝,猛然想起夕的禁忌,眼见夕的脸色逐渐苍白,她一头搭在夕的肩膀上急急大声说:“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夕搂住她,半晌,才低声说:“灵是笨蛋。”

  “谁是笨蛋?”紫刹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灵抬头一看,吓得跌坐在夕的怀中。紫刹的脸红红肿肿却硬是咧开嘴挤出笑容。

  小屋中,紫刹哀叫声不断。灵替他将蜜蜂的刺一根根挑了出来,再用蜂蜜给他涂上。

  “娘,这样有效么?我还是很疼耶。”紫刹哧呼哧呼地甩着手。

  “咱没有药物,所以,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都不可以生病。”灵擦着手,看看空无一物的床,她想起了屋外飘飞的棉絮。自言自语道:“得把床弄舒服些才行。”

  “我帮你。”紫刹马上弹起。

  “你歇着吧。等脸好了再说。”灵把他按倒在床上,便走出屋外。夕站在大树下,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灵甩了甩头,暗道:管他的,跟着感觉走吧。她走到夕的跟前,展露美美的笑容说:“夕有没有难过?”

  夕摇头。

  “有没有生气?”灵继续问。

  夕仍旧摇头。

  “有没有害怕?”

  夕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灵满意道:“夕,只能高兴哦。不然,我们就要分开了。”

  “要高兴,决不分开。”夕听话点头,视线依然不离开她的脸。灵又有捂住他眼睛的冲动了,因为,她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保持平稳的心跳。

  “我摘树上的棉絮,夕要帮忙么?”她咬了咬下唇,终于对上他的眼睛。

  “灵只须开口。”夕微微一笑,在灵未解其意之前,绿光闪过他的眼睛,从夕的脚边,几股气流绕着夕的身体盘旋而起,仿佛几条光蛇在蜿蜒流窜;当夕的头发开始飞散舞动时,各股气流猛然四窜而去,打在枝桠上,将巨型金花中的棉絮震落。刹时间,空中漫天丝絮,仿佛正下着一场雪,在花香中,如梦似幻。

  灵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她终于明白,之前,为何夕摘棉花的速度一点都不比她慢了。夕究竟隐藏了多大的力量呢,这股力量对他是好还是坏呢?

  半空飘飞的棉絮跟着随之而来的另一股光流旋转聚集,最后跌落在灵伸出的双手中。一大团白色的棉絮挡住了灵注视夕的视线。

  “酷——”她情不自禁赞叹,用下巴抵住棉絮,嚷嚷:“夕,还要,还要很多很多。”

  话音刚落,夕身边的气流又迅速窜起。

  整个下午,小屋四周都被白色飘飞的棉絮以及灵的欢叫包围着。紫刹时不时从窗口伸出脑袋,搭上几句,或者帮忙接过棉絮丢到床上。

  晚上休息时,紫刹非常快乐地躺倒自己已经铺满棉絮的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入睡了。灵还在忙着为夕的床张罗。厚厚的棉絮让夕的床变得软绵绵的,新鲜的棉絮还带了清香的花的味道,看着闻着都舒适极了。摆弄好后,灵试着仰头倒在棉絮中,闭上眼,大大舒了口气,说:“夕,好舒服哦,就像躺在云朵里一样。真是个睡眠的好地方。” 想招呼夕试试他的新床,刚张开眼睛,冷不防被夕不知何时而置的大特写吓了一跳。夕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如既往,侵身趴下,揽住灵的腰,脸往那心脏的部位一贴便闭上眼睛,喃喃道:“唔,像云朵。”灵无奈一叹,疲劳了一个下午,她再也不想去探讨究竟该不该与夕恋爱这个问题了。不久,在夕传来平稳呼吸声中,灵渐渐沉睡。

  半夜里,夕不安的低鸣声将灵吵醒。夕几乎整个身体都覆在灵的身上。那披散的长发仿佛黑色的夜披风将灵的身体盖住。夕的头已经埋在灵耳边,仿佛痛苦的呻吟又似低低的呓语从夕的嘴中不断吐出。灵竖起耳朵,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他嘴中说着什么,唯一能听明白的是‘灵’的字眼。

  灵柔下神情,伸手抱住他,在那背上轻轻拍着,低声安慰:“灵就在旁边,夕,灵没有离开。”

  不知是夕的噩梦已经结束,或是灵的抚慰起到了作用,夕奇怪的低鸣声渐渐停了下来。在灵有一下无一下的轻拍中,夕舒适地贴上灵的脸满足地蹭了蹭。

  仙芙山的清晨微微被雾笼罩着,在鸟语花香中,灵睁开双眼,夕已经不在屋中。紫刹仍旧睡得很沉,不过,那张原本猪头一样的脸恢复了清秀的模样,看来蜂蜜以及紫刹奇异的恢复力让他的伤口痊愈了。灵上前摸摸他的脸,光滑的淡紫色皮肤,连个针口都不见。不过紫刹的头发似乎长长了许多,面孔也没有那么稚气了。

  “娘,蜂蜜好甜。”紫刹呓语着,舔着嘴唇,似乎在梦中尝着蜂蜜。

  “谗嘴的家伙。”灵好笑地刮了他的鼻子一下。伸伸懒腰,走到屋外。

  银光交错的蓝色湖面偶尔漾起小小的水波。

  “鱼!”灵兴奋起来,想起离开皇宫时,在包袱里塞了针线包,于是,在最短时间内,灵做了个简单的钓鱼钩,回到紫刹的床边,将他摇醒道:“紫刹,快,咱们玩钓鱼去。”

  紫刹咕哝了一声,说:“鱼不用钓的。”

  “用什么?”灵可感到好奇了,这世界的人,除了网鱼,钓鱼,莫非还有别的新招式?

  “抓的。”紫刹翻身过去,有轻轻打起鼻酣。

  “我不信。你抓给我看看。”灵硬是把他拉起来。

  恩刹揉揉眼睛,打个哈欠说:“奇怪,娘,鱼都是用抓的呀。多方便呀。”

  “方便?”灵下巴就快掉下来了。

  “喏,看着。”紫刹从窗口飞身而去,扑通一声末入水中,未几,一条尺来长的鱼被丢了上来,相隔不到十秒,另一条又被甩出水面。不多久,灵目瞪口呆地瞪视脚下那一堆活蹦乱跳的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紫刹跃出水面,湿漉漉地挨上灵的肩膀说:“娘,我吃烤鱼。”

  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鱼一眼,再瞧瞧自己的钓鱼竿,哼了一声,拣起几条,嘀咕起来:“真见鬼了。”

  篝火燃起,几条树枝穿过鱼身晾在火上。紫刹兴奋地一边转动着树枝,一边不停地问好了没有。灵正检查着手镯电脑的功能,将袖子拉高,让电脑充分显露在阳光下。

  “娘,那是什么?”紫刹好奇问。

  “电脑。”灵回答。

  “不懂。没听过。”紫刹耸了耸鼻子。

  “那当然,对你们来说,这将来的东西不懂比较好。”灵点头。

  “娘,咱们家乡在哪儿。”紫刹又问。

  “你的家乡我不知道,我的家乡在美国。”

  “美国,就是很美的国家?”紫刹猜测道。

  “有很多美人的国家。”灵一本正经的地更正。

  “难怪娘这么漂亮。可惜,我长得不像娘。”紫刹惋惜着。

  灵翻翻白眼,这个紫刹,还真把她当做亲娘了。

  “娘,你回家乡,可要把我一起带回去哦。“紫刹突然说道:“我只有娘一个亲人,不能再丢下我哦。”

  灵愣住,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回未来去时,顺便把谁带走。当年弦叔叔去到那个世界,并不需要谁带他去。父亲去那个世界也并不是偶然的,似乎冥冥中有谁在安排着。若说紫刹要跟她走,那可并不由她决定。夕也是。目前,夕对她来说仍然是个不定的知数。她不否认自己对夕产生的恋慕疼惜的感觉,但若夕变成另一个人呢?若他成为伤害她父亲的祸首时,她能怎么办呢?夕,千万不要变成牧沙魇,不要成为牧沙影彤的杀人工具!但是,夕不变的条件是永远留在这仙芙山不让他母亲找到,如裹这样,她该留下么?

  灵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娘,烧焦了,快转过去呀。”紫刹在大呼小叫着。

  灵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往湖边走去。前方,金色的人影迎面向她走来,是夕,他一身裸露,手上抱了一大把湿漉漉的花。

  “夕,你怎么上来了。”灵脱下外套给他围上。

  “给你。”夕笑得像个讨赏的孩子。

  灵仔细看看那束花,淡蓝色的花瓣,碧绿的叶子,形状香味看起来都像芙蓉,但比芙蓉更加娇艳。

  “好美的花,哪里来的。”灵欢喜接过,抱在怀中爱不惜手。

  “湖。”夕指指湖中。

  “水下长这样的花?”灵诧异道:“不可能。”

  “湖底,大树,好大。”夕闪亮的金眸显示他的愉快心情。

  “湖底长着树?”灵更觉得匪夷所思,“水深么?”

  “深也不怕的。”夕明白灵的意图,笑了笑,突然侵身过来,覆住灵的嘴。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进入,灵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我去看看。”她放下了花朵,脱去外衣,随夕潜入湖中。

  湖水中,越深入,透入的光线的越是淡弱,湖水越是冰冷,灵潜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钝缓慢。不多久,夕不得不将她横抱在怀中,时不时为她补充气息。深入到幽暗处时,夕的全身都开始幻化出金色的光芒。水的压力迫使灵闭上眼睛,埋头在夕的颈窝,安心地由夕将她带往水深之处。

  在夕的示意下张开眼睛时,发觉两人已经坐在一棵巨型的大树顶部。在幽蓝的湖水中,大树的枝叶随水的波动飘忽游移,暗绿的叶子含混模糊,若隐若现。在枝叶间,比湖水淡得多,带了粉色的花朵亦隐隐约约,摇曳飘舞。灵随手摘起一片树叶,看了一眼,顿时愣住。夕送她花的时候,她只被花的奇异的色彩迷住,没有留意叶子的形状,现在这么一看,倒发觉这树叶与在马来西亚时,恩刹带她看过的那棵有芙蓉味的树的叶子是一样的。奇异的花,奇异的树,是同一种类还是同一棵树?恩刹说,那棵树一年才出现一次,它似乎能在不同的空间转移的问题;假如这是同一棵树,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机会随这树一同转移回马来西亚?顾着思考,忘记气息无多的她感到窒息起来。憋得极其难受的她转头捧住夕的脸就送上嘴唇。夕的金眸闪着细碎的光,揽起她的纤腰,将气息哺入她的口中,动作非常温柔。灵扯了扯他的手,示意到树的底部看看。夕微笑着扶起她的腰,向后一仰,两人沉入更暗的湖底。站在湖低的细沙中,灵仰头张望,巨树的形状几乎与马来西亚的那一棵相差无几,无论是第一个树丫的高度,还是树干的直径大小。如果这棵树可以帮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想到自己猜测的事情可能性不小,灵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放开夕,掏出刀,在树干上粗略地刻了两个字:云灵,以便做个证据。完毕后,她踢水上浮,忍不住兴奋,在水中翻起筋斗,搂了搂跟上来的夕,对他比划了一个笑的夸张姿势。突然,巨树所在位置的水发生了波动,水流逐渐形成旋涡状,灵一见,急忙抓住一树桠。湖底的波动越来越强烈,水温越来越低,仿佛即将结冰一样。夕慌忙抱起灵直往水面而去。灵伸出手急呼:那棵树!却被湖水灌了一气,眼睁睁看着大树变得愈来愈模糊,最终在水中消失。

  涌出水面时,灵猛烈咳嗽起来,鼻子被水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