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
“原来,你居然还在进化”
再生的速度极其惊人,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复合了一半的伤口,林翔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痕,从地上捡起一枝M5G43突击步枪,转身走到最后的观察员面前。
相比克瑞斯和奥利佛,马克应该是三名寄生士中,实力最弱的一个。
他显然并不具备再生能力。断裂的腿脚,就是最好的证明。
“把你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全都说出来”
从决定接受注射的那天开始,马克就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过以前那种自由的生活。
骷髅骑士团这个名字,血腥、恐怖、具有强大的威慑力。
所有骷髅骑士都有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黑色银戒。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骷髅。
这个组织似乎是隶属于美国政府,由国防部直接划拨经费。但是具体情况马克也不是很清楚。仅仅拥有上士阶级的他,不可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三人小组中,除了队长克瑞斯是准尉,他和奥利佛不过是普通的上士。骑士团会对各人拥有的能力进行评估,进而决定他们应该得到的军衔。
这是独立于美国军队的另外一套军阶系统。尽管不知道两者的实际对比究竟如何,但是马克却不止一次听自己上司用轻蔑的口气说过,所有的美国军队,都必须俯首听命于骑士团的指挥。
原因很简单骷髅骑士团的全部成员,都是寄生士。
一星,是寄生士的基础级别。也是一种对实力的评价程度。最高,可以达到九星。
无论速度、力量、敏捷、大脑反应等各项生理指数,寄生士均远远超过普通的人类。这种能力来自于植入体内的一种神秘病毒。也许是植入者各人的体质不同,寄生士拥有的异能也各不相同。
克瑞斯具有的再生,只是其中之一。哪怕他的身体被巡航导弹直接命中炸得稀烂,只要头部和心脏保持完整,仍然可以通过细胞的急剧分裂,在短时间内重新制造出所有缺失的部分。
进化型寄生士,是骑士团正在努力研究的最新型异能。
据说,拥有此类能力的寄生士,能够通过战斗和吸收的方法,迅速模拟对手的各项技能,永久复制为自己所用。正是因为这一点,克瑞斯没有对林翔痛下杀手,而是选择将其捕获。却万万没有料到,对方已经通过自己的血液模拟出再生能力,从而导致整个小队被灭。
“你们为什么要来昆明?”这是林翔最关心的问题。
“为了收集样本。”马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一个拥有六百万人口的大型城市,其中会有多少人适应病毒的感染,成为新的寄生士?这一直是骑士团最感兴趣的研究课题。”
“你的意思是,这座城市爆发的病毒扩散,正是出自你们的手笔?”林翔眼中闪过一道冷厉。
“我不知道。”
马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从所有提取到的样本数据来看,它们比实验室里的培养样本更加衰弱。这样的病毒根本不可能与寄主共生。虽然两者之间的吻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却和我所熟知的注射样本属于两种概念。你也看到了,那些变异人会变得衰老,而真正的寄生士,却可以通过细胞的再生更替,永远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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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将军
永远存活?
林翔心头猛地一颤,随即用枪指着马克的眼睛,冷冷地说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一名低级军官,生物特长仅仅只是分析。这已经是我能够知道的全部。”马克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他哀求道:“你不该杀掉克瑞斯,他知道的秘密,比我更多。”
“身份和权力成正比,这句话说的没错。”
林翔点了点头,把枪口略微抬到到对方的前额。
“求你,别杀我”
察觉到危险的马克惊颤连声:“我告诉了你所有知道的一切,你,你,你不能杀我。”
“抱歉,我从未答应过你的任何请求”
脱膛而出的子弹,呼啸着钻进了马克的脑袋。在绵软脑浆的迟滞下,高速旋转的弹头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四散炸开。强大的爆能无法通过微小的弹孔得到释放,它们只能在狭窄的颅腔内部冲撞、碾压,把所有敢于阻碍自己的东西全部吞噬。最终,强迫这座不甚坚固的牢笼轰然爆裂,在四散飞溅的血肉糊浆中,成为淡薄空气中最完美的结合体。
胸前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愈合。透过分裂开的肌肉和皮肤,鲜红的肺部在残留的骨架保护下,正在有节奏地起伏吞吐着身体所需的氧气。
林翔有意识的终止了身体的再生。
自己必须受伤,而且还是重伤。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发生过的一切。
他不想成为躺在研究所里的怪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只能做出善意的欺骗。
远处,横卧着五名搜索队员的尸体。
最后一次检查过战斗的现场,确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后,林翔选择了斜靠在奥利佛的尸体旁边,从背包里取出一只量子信号发生器,用沾满血液的手指,重重按下了开关。
维持伤口,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半小时后,当头顶传来“夜鹰II号”熟悉的螺旋桨转动的时候,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林翔,也听到了齐越近乎绝望的怒吼。
“一定要救活他”
成都,二十一集团军司令部。
这是一间面积庞大的地下建筑。近乎墨染的浓绿,是房间里最基本的色调。铺着细绒盖布的整齐长桌上,白色的制式瓷杯在灯光下放射出晶莹温润的特殊质感,固定在四周墙壁上缓缓转动的换气扇,代替了窗户本该具有的作用。在所有简单的装饰物里,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高高悬挂在墙壁正中,干净得没有落下丝毫灰尘,直径至少超过五米以上的巨大铜制军徽。
“我必须去首都,亲自向军委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耳朵听见的东西,永远没有眼睛实际看到的场景那么震撼。一定要让他们启动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否则,整条防线根本无法维持。”
孟宗祥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松弛的面部肌肉完全被疲倦所占据。他抬起桌上的杯子,俨俨地灌了几口苦涩的浓茶,进入身体的外来刺激物很快发挥了作用,两只布满血丝的肿胀眼球,也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把随时想要落下的沉重眼皮,用力挤压到了自己的最上方。
四天了,他一分钟也没有休息过。
成都郊外的防线仍然还在构筑,各个主要地段均传来与变异人交火的战况报告。在野战部队强大的炮火攻击下,变异生物损失惨重。据不完全统计,至今天上午为止,各防御部队的累计战果已经超过了十五万。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可是孟宗祥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很清楚病毒扩散的可怕速度。在研究部门没有抑制病毒的方法,生产出足够数量疫苗之前,任何战斗都不可能解决目前的危机。就算是把所有变异人全部杀光,病毒的威胁依然存在。只要有一个人被感染,很快就会扩散成为高达上百万的变异大军。
一只猫、一条狗、甚至一只老鼠或者一只蚊子,都可能变成病毒新的寄生体。进而把它们携带的病原体转嫁到人类身上这样的例子,在人类历史上比比皆是。
几天以来,孟宗祥一直向上级部门反复重申必须在全国范围内启动最高警戒状态。把所有民兵、后备役、消防和警察人员全部武装起来,在后方设置数道结构紧密的防线,才有可能迟滞变异人的疯狂进攻,为研究免疫药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遗憾的是,他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回复。
显然,高层正在犹豫。
这不奇怪。最高警戒相当于全民动员。一旦启动,整个共和国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按照相关法律,所有物资必须按照战时原则进行调整,民众的生活必需品也只能实行配给制。这对整个国家的任何行业来说,都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因此,西南地区爆发的病毒危机,目前只是按照特大型灾难进行支援。虽然大量食物、饮水、药品和各种物资正在源源不断运往成都,可是后方相邻的省份却并未做出任何防御性举动。电台和媒体对于病毒的扩散报道,均用“重大疫情”等字眼加以概括,拍摄到的变异人尸体,也被冠加以“非正常死亡人员”的标题。各级政府部门也在全力安抚民众,要求大家“专心生产,搞好建设”,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中,整个国家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孟宗祥可以理解高层的这一系列安排。整个共和国的公民数量超过二十亿,全民警戒会引起相当严重的后果。社会恐慌,治安恶化,打砸抢事件增加这对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无法想象的可怕灾难。
当人类生存受到环境威胁的时候,个体只会顾及自己的既得利益,他们会不顾一切把自己置于想象中最安全的场所。这是生物的本能,在这种时候,法律和规定不过是一纸空文。
但是不管怎么样,孟宗祥必须做完自己该做的事。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一名共和国军人的天职。
“军区相关事务交由谢治平中将全权负责。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必须死守防线。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变异生物进入后方城市。”
机场,一架绿色涂装的的“运二十四”已经发动了引擎。在几名贴身警卫的护送下,神情冷肃的孟宗祥迈着稳健的脚步,慢慢登上了舷梯。
仰靠在柔软的航空坐椅上,连日来的疲劳彻底攻陷了他紧张的神经,也使他忽然产生了想要好好睡一觉的欲望。
就在沉重的眼皮即将合上的一刹那,中将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放在手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注有“绝密”的文件,凑近舷窗外透进的光线,细细研读起来。
这份文件,他前后已经看过不下十遍。其中的每一个字,已经清晰的映刻在脑海之中。
这是六十四机动部队少尉军官林翔,对昆明城内搜索行动的详细报告。
三名观察员的尸体已经全部封存,当天就秘密转送首都,交由国家科学院生物研究室处理。同时由外交部向联合国相关部门送交了一份战斗情况说明书,声称:三名观察员在病毒扩散地遭受变异生物攻击,目前下落不明。
五名阵亡的军人,也以烈士身份进行下葬。
孟宗祥根本没有想到,所谓“联合国人道主义援助”计划,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暂时还不明白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他显然已经嗅到美国人参与其中的阴谋成份。
所谓的“休斯敦太空病毒渗透事件”,真的是像美国政府公布的那样,仅仅只是一次意外吗?
按照美国官方公布的数据,多达五十万休斯敦市民都在此次意外中丧生,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一片废墟这些,都是真的吗?
目前为止,除了休斯敦和昆明,声称受到病毒威胁的城市,还有印度的新德里、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巴西的萨尔瓦多,以及墨西哥北部的蒙特雷。
这似乎是一场全球性的病毒危机。最终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子?
纷乱的思绪和杂然无序的想法,让疲倦的大脑觉得一阵头疼。就在孟宗祥正准备把文件重新放为公文包里的时候,却无意瞥见纸页右上角的林翔照片。
一个富有朝气,敏锐、机警的年轻人。也是一个拥有强悍战斗能力,善于把握所有可利用资源的军官。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惨烈战斗的幸存者。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想到这里,将军凝神思考片刻,伸手唤过自己的副官。
“电告集团军司令部,让他们对林翔少尉的战斗能力重新做出评估。现在是非常时期,应该酌情予以破格提升。”
熟悉的来苏味儿,顺着鼻孔一直钻进了林翔的大脑。虽然午后的阳光照得身上一阵发痒,他却紧闭着双眼,丝毫不想从睫毛中露出一丝可供探查的缝隙。
躺在病床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厚厚的白色绷带从左肩绕下,把整个胸口严密地裹合在其中。几枚和生理监控仪器连通的探针,从不同方向斜插进手、脚上的表皮。装满药剂的吊瓶倒挂在注射架上,顺着柔软的塑料管壁,把透明的液体缓缓滴入被针头插进的手腕。
这里是野战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一名身材高挑,头戴军帽的年轻护士,正站在床前仔细地观察着各种仪器显示的指数。并把所有的一切,认真记录在当天的病历上。
林翔不想睁开眼睛。他知道,坐在旁边的护士不是应嘉。
所有医生都惊讶于他强悍的恢复速度。重新拼接的肋骨生长状态良好,曾经裸露的内脏也并未丧失功能,得到药物治疗的肌肉和皮肤,更是以迅猛的速度愈合一周下来,各项生理指标已经达到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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