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板
心中悲叹不已,她有点怪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常富波仿佛看穿了梅雨媚心中的隐忧,宽慰着她,说没有她的敏锐及他们的调查询问,事情照样会发生。
正说着,梅雨媚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弟弟打来的,迅速接听:“宇高,你是否与他通过气?”
“二姐,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根本没与他通话、见面。你要相信我,如果是另外人的调查核实我还会隐瞒什么,但对你没有半点隐瞒的,我没有同他有任何联系。”梅宇高声音很高,“你们怎么调查,怎么搞我不管,也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学会保护自己,这个社会复杂着哩。”
梅雨媚将手机挂上后说:“我弟弟用人格保证他没有同赵阳联系过!”
“那会不会有另外一个第三者,蒋红兵还没有说出的人害怕了,来毒杀蒋红兵的,刚好碰巧了。”
“有这种可能,赵阳只是其中一个,可能还有一个或数个大家伙在后面。”
“梅庭长,这样吧,案子已来了一段时间,市委、市政法委多次催问了什么时候开庭,我答复下个月初开庭,你在送开庭通知书时再深入询问蒋红兵,现在对蒋红兵已实行特级保护,再出现什么问题,由看守所所长、教导员、市公安局主管局长直接负责。”
“好吧,我看这案子还是由您来担任审判长吧。”
“行,我来吧,你可要好好配合哟。”
“我什么时候没配合好?”
“什么时候?”常富波一字一字地念道。
梅雨媚听了,知道他又在开玩笑,想到一边去了,横了他一眼后低头走了。
28
德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多功能会议室。主席台上方高悬着“公正与效率暨职业道德研讨会”的横幅,德沙中院是这次会议的主办单位,高新民、梅雨媚作为特邀代表参加了这次研讨会。梅雨媚在研讨会上宣读的是她写的一篇《法官:表达对法律的忠诚》,北京来的郝浩然的一篇文章《法官的公正与博学》引起了与会者的共鸣。
梅雨媚认真地听着郝浩然宣读的文章,她待郝浩然宣读完毕后,向他招了招手,她旁边刚好有个空位子。其实郝浩然早看见了她,她不招手他也会走过去。郝浩然本来可以提前一天到德沙来的,因为要开庭,他便赶了晚班火车。开会的当天早上才下火车,来不及与梅雨媚联系,就直奔会场。来之前他才打电话告诉梅雨媚,说他将到德沙参加研讨会,梅雨媚兴奋不已,因为她也将参加会议。她知道他来参加会议,多半出于来看她的目的,她心中有一种自信,其实,她也很想念他,他多次出现在她的梦中,有一次他不仅出现于她的梦中,而且两人还有肌肤之亲。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接电话后她特地到美容院去了一趟,虽花了不少钱,但要为悦己者容,她认为值得。
“辛苦了,没能到火车站去接你。”梅雨媚同郝浩然握了握手。
“一看到你,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怎么说。你一别数年,怎么还没有变化,而我?已老矣!”郝浩然坐下后低声说道。
“晚上聊好吗?现在听听别人的经验。”梅雨媚想好了,晚上同他上酒吧去好好聊聊。
白天的德沙平静、安详,夜晚的德沙则是热情奔放、充满魅力。
华海酒店坐落于湘沅河畔、岳岭山脚。梅雨媚原计划在酒店吃会议餐后,与郝浩然到酒吧去聊天。下午的会议刚散,她就接到了儿子班主任吴老师打来的电话,要她马上到学校去一趟,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询问老师的意见,看可不可以明天去,但老师的电话早已挂了,听老师的语气很急的,就饭也顾不上吃了,打的往学校赶。赶到班主任办公室时,儿子两腮挂着泪,垂手立于班主任的办公桌旁,她的母亲也站在另一边唉声叹气,儿子见了她,只翻了一下眼皮。
“梅庭长,舒梅励在放学时,用石子将一家长的车玻璃砸破了,经过我做工作和担保,那位家长要求赔偿一万元,车子现在开到修理厂去了。”
“什么车子,要那么多?”
“好像是一辆奥迪车。”老师说。
“梅励,是不是你干的?”梅雨媚心头的火一下子冒了起来。
梅励不敢看母亲,头低得更低了,看他那样子,确实发生了砸车的事。
“你?为什么砸别人的车,妈和外婆平时怎么教育你的?”说着,梅雨媚走过去要拧儿子的耳朵,老师制止了她的行为。
“这时候了,打有什么用?”吴老师说。
“你为什么要去砸别人的车?”梅雨媚又气又恨又急。
“她骂我!还骂你!”儿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骂好多次了,我报告过老师,老师没管,放学排队时,她又骂我,还踢我,我恨不过,就拿石子砸了来接她的车。”儿子口齿伶俐,外婆来接他时他还不敢说,现在母亲来了,他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吴老师的脸有点红了,小梅励的确向她报告过,但她认为同学间互相吵骂是常有的事,她也就没当一回事。另外,那女孩的父亲除了有势力外还有钱,过年过节少不了到吴老师那儿去拜访。而梅雨媚却从未到吴老师那儿去拜访过,连教师节也没有表示过。自然吴老师心中的天平会倾向那女孩。梅雨媚也不知怎么去教育儿子,她让母亲将儿子带到办公室外面去,她想同吴老师交流一下。
吴老师待梅励和外婆出去后,起身给梅雨媚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说:“梅庭长,我也有责任,没有管好班上的孩子,但有时我力不从心,我这个班学生多,七十个,满满一教室。”
“吴老师,是我没教育好孩子,不能怪您,或许平时我们沟通少了,工作又忙,我妈又不多言语,只希望今后我们多加强联系,如果梅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严肃批评,做家长的一定配合您做好工作,绝不护短。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看能否由您出面做做工作,该赔的一定赔偿,您能不能介绍一下那女孩的家庭情况,她父亲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工作?联系方式,麻烦您告诉我好吗?”梅雨媚说得很诚恳,吴老师边听边不停地点头。
“她父亲叫马大枋,是市塑胶总厂的老板,他的手机号码、家庭电话号码是……”吴老师边翻着学生花名册边说,“你记一下。”
梅雨媚记下了名字和联系电话后,又说了很多客气的话,吴老师也说了不少客气话。
“吴老师,耽误了您吃饭的时间,真不好意思,这样吧,我们一同到校外去吃顿便饭。”梅雨媚起身后说。
“不了,梅庭长,我孩子和老公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哩。”吴老师推辞道。
“这样吧,您将您丈夫和孩子一同叫上,我们也难得一聚的。”梅雨媚说得很诚恳。
“谢谢了,我晚上还有点事,下次再约吧。”吴老师仍然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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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媚觉得很尴尬,她不停地搓着双手,吴老师见状,忙说:“梅庭长,真的不好意思,下次吧,下次一定去,今天时间也太晚了,您心情也不太好。”
梅雨媚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况且今天请老师去吃饭也不太恰当,想到晚上还约了郝浩然的,便不再说什么,只反复说着一句话:“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梅励一直低着头走在母亲、外婆的后面,待走出学校大门后,他的顽劣性便表现出来了,将书包往外婆手里一塞,对母亲说:“妈,你很少来学校接我,今天和外婆都来了,我向你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还跟妈妈提要求!”梅雨媚站住了,指着梅励说,“舒梅励你给我站住,首先,把书包自己背上,第二,回家后先完成作业,再写一篇不少于300字的检查,第三,再跪一个小时。”
梅励见母亲动怒了,有点害怕,他从外婆手里拿过书包背上,然后低头向前走去。
“梅励,你现在已改正了第一个错误,是一个进步,你现在说说有什么要求?”梅雨媚见儿子那样子,又心疼不已,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一些,便走上前去问道,语气缓和多了。
“不说了,说了也白说,今天犯了错误。”
“犯了错只要改正还是好孩子,有要求还是可以提的。”
“你说过多次了,说要带我去吃麦当劳,可一次也没兑现。”
“你批评得对,妈现在就改正,但你也要像妈一样,有了错误就改正。”
“谢谢妈妈。”梅励抬头朝他妈妈扮了一个鬼脸。
走进附近一家麦当劳,梅雨媚要给母亲和儿子各买一份,梅母马上说:“我不吃了,等下回家后我弄饭吃,你和梅励吃吧。”
梅雨媚一看墙上的钟,见时间不早了,就对母亲说:“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北京来了一个同学,我要陪他去转转,梅励吃后你带他回家,我到华海酒店去一下。”
“那你吃了再走吧。”梅母说。
“我吃一个汉堡包就够了。”说着,梅雨媚便去排队。
梅雨媚给儿子买好吃的东西后,吩咐儿子说:“回家后的任务记住了没有。”
“作业做完后就写检查、再跪,”说到这里,梅励求救似的望了外婆一眼,再望着梅雨媚说,“能不能不跪,我把检查多写一百字。”
“行!妈答应你,回来后妈要检查你的作业和检查的。”梅雨媚边吃着汉堡包边往外走。
在等公交车时,梅雨媚给马大枋打了一个电话,开始没有接听,再打过去时,终于有人接听了。
“您好,你是马大枋厂长吗?噢,我是舒梅励的母亲,叫梅雨媚,今天我儿子将您的车……”
“梅庭长,您也有今天啊,您什么也别说了,就是我这辆车被盗了,我也不会去报案,丢了就丢了,再买一辆就是,但你儿子将我的车玻璃砸破了,我一定要你赔偿。我们没什么好讲的,法庭上见。”马大枋说完,就将手机挂了。
梅雨媚气得忘记去嚼嘴里的食物了,她一气之下,将口里还没咽下的食物吐到地上,再恨恨地将手里还没吃完的汉堡包丢在地上,并狠狠地踩上一脚。她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到丢汉堡包的地方,掏出一张餐巾纸,弯腰拾起丢在地上的汉堡包然后走向附近的垃圾筒,慢慢地丢入筒中,当她将垃圾丢入筒里后,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坐上公交车后,她慢慢地回忆着,在公交车经过湘沅河一桥时,看到对河的岳岭山,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曾办过一个叫马大坤的故意伤害人的案件。马大坤是马大枋塑胶厂保卫科长,为一件小事他与一个叫刘铁雨的工人发生了矛盾,一天,他终于抓住了刘铁雨和刘铁雨的一个老乡两人的把柄,将他俩弄到保卫科,先是罚跪,继而殴打,最后将刘铁雨殴打致死,将刘的老乡打成重伤。案件到法院后,马大枋先是托人后又直接找梅雨媚说情,梅不为所动,马大枋找高新民,让高新民做梅的工作,希望梅放马大坤一马,不要判死刑,说已安顿好刘铁雨的家人,也安顿好了刘的老乡。最终,马大坤被判了死刑。判了也就判了,梅雨媚也根本没往心里去,不想,梅雨媚的儿子刚好与马大枋的小女儿同班,而马大枋的女儿仗着父亲有钱总找梅雨媚的儿子的岔子,侮辱他,骂他……
公交车到了华海酒店站,梅雨媚忘记下车了,手机叫了,她才惊醒过来,她只得又随车转回华海酒店。
29
常富波家。叶筱敏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常富波开完会回到家,没有去看妻子的脸色,就将公文包往茶几上一丢,走上前去,打开电视机,准备看《新闻联播》。
“喂,你能不能把电视关掉,闹死了。”叶筱敏声音很大。
“怎么了?”常富波这才发现妻子的脸色极不正常。
“怎么了,你不清楚吗?”叶筱敏的声音仍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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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成心想吵架是不是?”常富波不满地瞅了妻子一眼。
“是的,我想吵架又怎么样?”叶筱敏起身将电视机关了,将插头也拔了。
常富波气得将遥控器朝面前的茶几上一丢,说:“不过了,什么意思,好好的一回来就发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