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板





室的门掩上,这才离开。回到办公室,他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唠念着:老子尿都快吓出来了,虚惊一场,幸好,我没在里面伸手,否则,真有好果子吃了。他暗自庆幸,当时,他是有想法的,还专门将华岳商贸城的老总通知来,说他为这个案子出了不少力,在领导面前说了不少话,他的意思是想敲那老总一笔,但那老总胸有成竹似的,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知道肯定是他们做通了审判长的工作。一想到审判长高新民,他便打消了那念头。苍天有眼啊,没有让我失足在这个案子上。           
  37     
  “请问,您是梅庭长吗?”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一个穿法院黑色西服式制服的年轻人。     
  梅雨媚点了一下头。     
  “我是岳峰区法院民一庭的,姓丁,这是我的工作证,”年轻人拿出工作证递给梅雨媚。     
  梅雨媚看了一下,递给他,问他有什么事。     
  年轻人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材料,首页是一张送达回证。他将送达回证拿出放到办公桌的一边,指着下面一沓民事诉状、应诉通知书、举证通知等法律文件说:“这是给您的,请您查收一下,马大枋起诉……”     
  “不用说了,我收到了,来,你把送达回证给我,我给你签收。”梅雨媚没待年轻人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从抽屉里拿出笔要签字。     
  “谢谢!”年轻人没想到梅雨媚这么配合。     
  “什么时候开庭?如果我有时间一定奉陪,如果我没时间去,我会委托人去的,你喝不喝茶?”     
  “谢了,我还要到房管局去查一个材料。”年轻人说着就匆匆走了。     
  梅雨媚简单看了一下马大枋的诉状副本,笑了笑,就将这些法律文件放进抽屉,她没有时间与心思去琢磨这些东西。     
  梅雨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过了片刻,她端起茶杯,慢慢地品着,清茶让自己的心情慢慢趋于平静。她突然听见宋慧乔在叫她。     
  “什么事,慧乔!”梅雨媚推开宋慧乔办公室的门,问道。     
  “常院长让你下去一趟。”宋慧乔正在接电话,她用手捂住话筒,扭头对梅雨媚说。     
  “看你那样子,是不是在接‘他’的电话。”梅雨媚笑道。     
  宋慧乔脸红了一下,朝梅雨媚挥挥手:“常院长等着你哩!”     
  “你说呀,我不会打扰你的。”梅雨媚边说边特地替宋慧乔掩好门。     
  梅雨媚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嘀咕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怎么去?没时间就不去了嘛,这时候还召见什么?”     
  “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常富波看到梅雨媚脸上冷若冰霜的,笑道。     
  “噢,只准领导板脸,刮别人的胡子,就不准群众有不高兴的时候。”梅雨媚看着常富波一脸灿烂的样子,不知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看你那高兴的样子,好像今天人大已进行选举了。”     
  “哎,你别老拿那事寻开心啊,我现在准备退出竞争,反正省委组织部来考查的又不是我一个对象,想着陈院长那位子的又不是我一个,多着哩。”     
  “多着哩!莫非这‘多着哩’里面还有我?”梅雨媚终于露出笑脸。     
  “你还真说对了,上午我和陈院长到市委去汇报工作和几个案子,到了市委组织部,专门谈起了你的事,副院长的事基本上确定下来了,等下次开人大会时任命。”           
  “我可没想当那个党外人士的副院长。你别笑,我说的是内心话,我最不喜欢官场。”     
  “让你当官,并不是为了官场,而是让你更好地发挥你的作用。”常富波指指沙发,笑道:“坐!是否喝茶?”他见梅雨媚摆摆手,便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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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上午同你去检察院的,因为陈院长要我陪他去跟市委汇报,便改在下午了,没跟你通气,让你等了一上午。”     
  “谁等你了。”     
  “你一脸冰霜地走进来,不表明了你的等待吗?”常富波笑道,“哎,告诉你一个绝密的事,你别乱讲。”     
  “我不听,不相信我就不要讲绝密的事,不然,等你的那些出口转内销的消息到处都在传播时,你又会找我谈话,说我嘴不严的。”     
  “好,你不听就不讲了,那我就正式通知你今天下午我们去检察院。”常富波一本正经看着梅雨媚。     
  “哎,你别说半截话好不好?吊别人的胃口,你还嫌我不烦是不是?”     
  “什么事让我们的梅庭长心烦的?莫非是邵国淼又给你发短信息啦,让你凡心大动了。”     
  “你别瞎扯,我们纯粹是同事关系。”     
  “那好,昨天晚上,我那当教授的老弟到我家里去探问蒋红兵案子的有关情况,几次问到了你,要我安排一个时间见见面,怎么样?给我一个面子,就今天晚上行不行,吃一顿饭,饭后如有雅兴,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也轻松轻松,放心,不用你请客,也不用我掏钱,我那老弟又出了一本专著,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现在出学术的书还赚钱?”     
  “你不懂,这本书是一个老板帮他出的,给了他五万元,买书号、印刷费等等总共只花了两万多元,余下有两万多元,书出来后,总还可以卖一些嘛。”     
  “那老板真大方呀。”     
  “是他的一个学生,发大财了,看老师可怜,便找上门去抖阔嘛。”     
  “那好啊,今天狠狠地宰他一刀。”梅雨媚笑道。     
  “还是手下留情吧。”     
  “干吗手下留情?”     
  “说不定那些钱财,在某一天后会成为你与他的共同财产哩。”常富波笑道。     
  “你!”梅雨媚表情有点不自然,“我可没想那么远,只想多交一个朋友!”     
  “行!就先交一个朋友吧。”     
  “哎,我问你,我们去检察院的事,你同陈院长说了没有?”     
  常富波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跟一把手汇报呀,如果出了问题,也多一个担担子的嘛!”常富波又笑了。     
  “如果你当了一把手,我看你还怎么推!”     
  “那就多跟市委、人大汇报!”常富波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才说:“刚才说的那绝密的事是陈院长与我在市委等人的时候说的,高新民可能会出事。”常富波用手指指他隔壁办公室。     
  “会出什么事?”梅雨媚大惊。     
  “与蒋红兵有关联。”     
  “蒋红兵?”梅雨媚摇着头说,“不会吧,他们怎么会有联系?不会,绝对不会。”     
  “蒋红兵手下不是有很多公司?他下面的那些子公司在我们这儿打过两场官司,开庭那天,蒋红兵跟陈院长说了,陈院长把案卷调过来看了,还真发现了问题,陈院长找高谈了话,希望他能自己把问题说清楚。”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可以用党性担保,他绝无受贿行为,案子经得住历史的考验,陈院长很为难,同我商量,问我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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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表态。”     
  “你呀,你巴不得他出问题哩,现在你心里肯定高兴得很,怪不得我刚才进来时你一脸的灿烂,原来是在幸灾乐祸啊,常院长,你别落井下石啊!”     
  “我是那种人吗?我认为只要他把问题说清楚,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常富波点燃一支烟后说。     
  “有些问题自己能说清楚吗?”     
  “有没有问题只有自己说得清楚,”常富波抽了一口烟后说,“不过,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倒希望他有点问题。”常富波看着梅雨媚,笑了一下:“望阳跑人事件后,他到处告状,想逼我引咎辞职,要我说清楚;他在省委组织部来考察时,不是实事求是、客观公正地讲问题,恨不得一棍子把我打死,好在陈院长给我担了担子,好在市委组织部对我有一个公正的评价,好在市委廖盟吾书记很赏识我,否则,我早就不是考察对象了。最近,他又到市人大去反映情况,想通过开人大会时把我选掉。太小人了,我不是没有缺点与错误,但应该公正、客观反映一个人的问题,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陈院长同我商量时,说要将他的问题交到市纪委去,我当即反对。从保护干部的角度考虑,也不应将查无实据的事情交给纪检部门,虽然蒋红兵说了这件事,但他并没有举报,也没有提供证据,仅仅说说而已。调取案卷看了,有问题,仅仅是你一个人看阅,案件经过省高院审理,要推翻案件,也需省院院长提起,在没有查实这些情况之前,就将问题、矛盾交纪检部门不妥。如果省院经复查认为案子没问题,或经调查,他没受贿,不弄错了?这不利于保护我们的干部,也会让干部们寒心。陈院长认为我的意见可行,便没有坚持跟纪检部门汇报,说让省院将案子复查以后再说。”       
  “常院长,你真不愧是一个胸襟坦荡的男子汉。”梅雨媚竖起了大拇指。           
  38     
  检察院反贪局办公室。     
  “谌局,我是小毛,常院长他们过来了。”小毛打通谌局长的手机后,对常富波和梅雨媚说,“坐一会儿,谌局马上就过来。”说着,又到柜子里翻找塑料茶杯、茶叶。     
  “常院长,梅庭长,请喝茶!”小毛将茶杯放在常富波他们面前,“蒋红兵一案的庭审你们开得好棒,特有气质的。”     
  “你去旁听了?”常富波喝了一口茶后问。     
  “没有,我从电视上看到的。”小毛说着,坐到办公桌前,把玩着一支铅笔。     
  常富波正与小毛聊着开庭的事儿,谌局长犹如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一进门,就伸出手,一只手伸向常富波,一只手伸向梅雨媚:“哎呀,对不起啊,让院长大人和庭长大人久等了,刚才周检找我有一点事,你们可言而无信啊,害我等了一整个上午。”     
  “对不起,上午市委召见,只好改成下午了,也没及时跟你通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怎么,就走马上任了,要当一把手了。”谌局笑道,“得请客啊!”     
  “哪儿的事,八字没一撇,九字没一钩哩。”常富波轻轻地擂了谌局长一拳说,“你这个老局长也该上一个台阶了吧。”     
  “我呀,没指望?,上面为安慰我一颗即将枯萎的心,让我进了党组。”     
  “党组也不错嘛!”     
  “哪能与老弟相比哩,年轻有为,前途大好的。”谌局长叹了一口气后,话锋一转说道,“什么重大的事,劳您二位出马!”     
  常富波看了正在办公桌上写字的小毛一眼,欲言又止,谌局长明白他的意思,忙对小毛说:“小毛,你到司法行政装备处去帮我领几本文稿纸来。”     
  “昨天不是刚领吗?”小毛抬头不解地问道。     
  “让你去领就去领!”谌局长脸色一沉,小毛见状,忙丢下笔起身就往外走,并随手将门带上了。     
  “谌局长,这件事又得麻烦你了。”常富波喝了一口茶后,把他所掌握的情况都说给谌局长听了,谌局长听了大惑不解,“是不是蒋红兵为立功而抛出的一个计谋,拖延时间。”     
  “不是的!赵阳受贿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来你这儿了。”     
  “赵阳这个人动不动得?”谌局长仍然犹豫,他太了解赵阳这个人了。     
  “有什么动不得的,不就是一个副厅级干部吗?”     
  “我不是怕,而是担心证据不扎实,弄成夹生饭,搞得下不了台,这种教训太多了。”     
  “你看看带子再说吧,触目惊心!”     
  “蒋红兵为什么要用这一手?在公安、检察时不说,到了法院以后才开口。”     
  “这很复杂,有他自身的原因,也有客观原因,我分析他脑子里不仅仅只有这带子中涉及的几个人,可能还涉及到其他更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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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更大的老虎?”谌局长伸出手,“证据?一齐交来,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干脆打个痛快。”谌局长忽地又缩回手,摸着下巴说:“常院长,不会弄成……”说到这里他又不往下说了。     
  “弄成什么?”常富波问。     
  “不会弄成厦门、沈阳那个样子吧。”     
  “是又怎么样?”梅雨媚插了一句。     
  “那可真是件……”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