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颗……我们在心里默默地数着。而这些核弹的弹着点也距我们越来越近了,虽然相隔十几、几十公里以上,仍能感受到身边碎石带被越来越近的核弹冲击波引发出越来越狂燥的啸声,自己的战舰身上也不住遭受到更大的冲击。到我数到六时,虹翔终于忍不住发牢骚了:“老黄,这终端导向器还应该改进哪。这么隔着十几公里扔核弹,我们也很危险的。”
我微微笑了一下,懒得再给他重复我当年表演核弹小飞人的经历。待到第八次冲击过后,舰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似乎大家都在等着又一颗核弹的来临。我率先打破沉寂,说:“已经完了,注意重力波变化。伺机短时间打开阵列雷达探测。”
这时,十几公里外的乱石带已经给我们炸得一片狼藉,许多费里亚残破舰只的残片和泄漏燃料在星空中映出了浅蓝色的满天花雨形状,远处的六七处核弹弹着点附近的大块碎石还散发着火红的光芒。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乱葬岗一样的寂静。可是,乱葬岗还偶有乌鸦和僵尸叫上两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重力波探测器上显示得还是很乱,等了好一会,虹翔才下令阵列雷达开机短时突发扫描。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开始全开雷达进行探测。雷达视野里再也没有费里亚目标的活动,看来我们的补充作战成功了。
作战成功后,我们还该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一时间,舰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虹翔的眼神飘忽不定,一会瞅着屏幕上的我,一会侧眼过去看他舰上的其他人。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一个联络信号突然响起。我这边的通讯员迅速接通了联络线路。扬声器里传来了声音:“这里是三星舰队第十二分队,本人是指挥官郭英雄,听到的请回答。”
我点了点头,虹翔回答道:“这里是雷隆多行星舰队,舰队正副司令都在此。”
“哦,原来总督大人也在。”郭英雄的阶级虽然比我还高,但是行政级别较我为低,一下子客气得让我不好意思了起来:“总督大人,我分队是为镇压潜入的费里亚军而来的,前方情况如何?”
“空间跳跃弹已施放完毕。照目前情报看,敌军全灭。”我朗声说:“马上我们建立情报连线,这边将把刚才的情报传到你方。请注意远离辐射区。后面说不定还有敌军,请谨慎小心。”
“多谢总督大人劳心。”郭英雄彬彬有礼地以正式场合用语回复了过来:“此间就请交给下官处理,请总督大人迅速返航,莅临大十字架出席紧急会议。”
“明白了,请保重。”
双方迅速交换了情报后,我与虹翔的两舰艰难地从藏身的碎石带里挣扎出来,调正航向朝奥维马斯舰队的驻地三星大十字架疾驰而去。这段路程需要大约十八个小时的时间,除了必须的驾驶舱守备人员,其他的人都去睡了。小睡了两个小时后,轮到我值守驾驶舱。坐上来与邻舰一联络,居然此时正是虹翔值守。
“我一直没睡着。”虹翔一脸困惑地说:“我们已经做完了能做的一切。黄二,你说我们还用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十万,也许是二十万的敌军哪,他们准是向北京去的。用不了三天,北京的三万守军、一千八百万平民就会给他们屠杀得干干净净,然后他们可以占据周边的资源、矿产基地,沿着我们修建的四通八达的铁路公路向南京、莫斯科、新罗马、巴黎……一个个地杀过去。我仍然不认为我刚才说的话有改变的余地:主星已经完了,我们全都万劫不复。”
“不要忘了,北京还有战略防御构想系统。这个系统……是不可攻克的,即使使用核弹也不能取得效果。”我努力说服着自己相信自己口中说出的话。
“黄二,对方是二十万费里亚军啊!如果以对人类步兵一比五的比例来算,相当于一百万空降部队,你真的相信那个从来没有运转过的系统能坚持住吗?而且,他们需要坚持多久?我们这边并没有足够的镇压兵力可以支援那边。请求天界的救兵吗?且不说外交手续和合法性的问题,光是要运来二十万天界步兵的话,即使泰严和无忌军没有任何猜忌隔阂地立即联手实施,也起码要半个月以上!”
我心里苦笑了两声,说:“你认为已经绝无可能挽回了?”
虹翔斩钉截铁地回答:“这种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资本相信可以出现奇迹了,黄二。”
他说得并没有错,但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较。这种念头的可怕,使得自己的背心顿时浸出了冷汗。即将到来的三星首脑联席会肯定是讨论对策的,也就是说,主星的四界全部人类,起码是北京一千八百万人的命运都将由我们这边的四个人说了算。我自己还很矛盾,而其他三个人会怎么想?
呵,好几个月了,终于又要见到陈琪。但,为什么会是为了这样的事?想到这里,我不由捏紧了拳头,任由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这种刺痛终于使我稍稍清醒了些许,对着屏幕那边的虹翔说:“死去的人已经无可追回,而活着的人……即使已经找不到什么可以弥补和挽回的措施,也唯有继续做些什么,哪怕是生不如死的决断。”
第七卷 飞翔 第十二章 TERMINATOR
第七卷 飞翔 第十二章 TERMINATOR
我到达三星大十字架时,奥维马斯大人亲临停机坪迎接,还早早备下了军乐队奏乐迎接。我心情正恶劣到极点,听到这些反而厌烦得很。上将大人握住我的手,连连赞叹道:“天赋英才,建不世之功。”又拉着虹翔的手赞扬道:“当真是世间福将,年轻有为,可喜可贺。”我明知他这是为了鼓舞士气而专门作秀,虽然心里大不耐烦,还是勉为其难地配合了两下,让舰队宣传局的家伙们用长枪短炮对着我与上将大人二位世纪巨人的握手狂摄了一回。
迎接仪式完毕,我和上将肩并肩地往里走,后面虹翔和一打大小官员跟着。我小声问:“三星首脑都到了没有?”上将点头说:“早来了,都在等你。时间紧迫,我们抓紧吧。”我想起陈琪,真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见面?随口又问:“那边情况如何?”上将脚步不停,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说:“很糟,我们进去在会上统一传达吧。”
后面的大鱼小虾们走到一半就给拦下了。我与上将二人走到会议室长廊外时,却意外地遇到了陈琪。她一见到我们,便急切地走上前来,对上将点头致意道:“大人,我有两句话想先跟黄而单独谈谈,可以吗?”奥上将微微停住了脚步,丢下一句:“不要耽误太久。”便独自走了进去。
我定下神来仔细观察这个与我有相当复杂的爱恨交缠的女人。自从第二次斗地主战役之后,她一直没有亲临参与过我会参加的首脑会议,我只在视频会议上见过她两次。她瘦削了少许,虽然容貌不变、风采依旧,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沧桑感。究竟是我老了,亦或是她,一时也无从分辨。我只好捡好话来说,开口道:“小陈,好久不见,你成熟些了。”
“黄二,我有紧要的话说。”陈琪很急迫地开口了:“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立场和处境来求你,实在难以开口。但是除了你,现在我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
“不是有那个姓王的吗?”我劈头盖脸地反击了回去。
陈琪的脸上出现了短时间的错愕,过了好一会,忽然眼角一弯,露出了些许笑意。她别过头说:“黄二,我还真以为你长大成人了呢。这些日子以来,你的言行举止就象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虽然毫无破绽,却让人感到害怕。你会为了这种事情不快,也就是吃醋——真让我感到愉快呢。”
“捡重要的说,大家都在等我们。”我面色不改地提醒她。
陈琪缓缓地说:“黄二,我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当时并不想那么做的。再说,你对我也并非好得无可挑剔……我们的事当然可以,而且应该缓一步说。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考虑我们以往的交情。即使是将来,也不见得不可以商量。”
“那些日子,的确是想忘都忘记不了,始终缠绕在脑海心头挥之不去。”我重重叹了口气,说:“至于将来,就不要谈什么将来了。如果我们不快些,整个人类世界都将没有将来。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那边战况好像很糟糕,我听到了许多消息,虽然不甚确实,但……”陈琪一咬牙,直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也许他们想放弃北京。但是,黄二,上将和永尾都是日本那边的,他们的意见是有偏向的,如果费里亚攻击的是新京都,他们的意见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子的。你一定要站在我这一边,拼死坚持保住北京!那是我们的家,我们中国的灵魂和心脏,全人类的梦幻之都。无论遭到怎样的破坏,我们都不能放弃它。只要有时间,我们总可以恢复家园。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一个纯血华人,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跟着他们的意见走。我求你了!”
“放心。你的情绪有点激动,先镇静一会吧。”我转过身向长廊走去,说:“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轻举妄动乱下结论的。”
中心会议室里就坐了我们四大巨头,奥上将亲自客串讲解员。他粗略讲述了一下从月球基地发现费里亚开始的地月系战场的情况。费里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攻击主星,攻击北京。它们派出一百架战斗机封锁了月球基地,但没有发动攻击,只是远远地盘旋于防空圈外,不让月球基地的那么点可怜空军有升空聚集整理阵形的机会,其余的部队全部显了形向大气层飞降而去。从地面上传来的一张夜景照片中,可以看到整个天空都被烧红了的费里亚空降船只映得血红。东京湾、北京、南京、马来亚防空队、甚至北飞的训练机都起飞拦截,但这些大气层战斗机却实在不是堪比宇宙战舰的费里亚战斗机的对手,二者的战力之差甚至比一般步兵对龙骨兵的差距还大。四个小时后,费里亚军已经开始在北京着陆,而东半球四大防空队加上北飞的训练机共一千二百架被击溃,生还者不到十分之一。他们对敌军造成的打击还不到百分之一。
“截至目前,已经有十八万六千名左右费里亚陆军降入北京各地。北京已陷入全面巷战。”奥上将读完了最后一句,坐了下来。
“上将,三星舰队有何动向?”永尾举手问道。
“很麻烦。”奥维马斯皱眉说:“大家别看我现在好像家当很多,但大多数都还在纸上。新增舰有不少还在月球基地进行第三次维护,搞完了才能正式服役。不瞒各位,现在我手上只有五个分舰队的实际兵力,郭英雄带了一队到天顶门组织防御去了,还真不知道他那一队够不够。古比雪夫和唐庆峰的两支分舰队追出了月球门,在那里跟费里亚战斗机大干了一场,没得到任何便宜。击落对方四十二架,自己的八十艘护卫舰也损失了二十八艘。眼看费里亚从大气层里抽兵力回援了,我只得把他们叫了回来。我现在手里可支配的就只有三个半舰队,别说到北京支援——如果敌人一口气冲过月球门杀到大十字架来,我们还不一定招架得住,月球门不象天顶门那么好防守。”
“万一发生那种情况,雷隆多舰队将一起协防。”我插嘴说。
陈琪也接口说:“阿尔法舰队也一样。”
“也只有那样了,虽然二位的舰队装备差一些,但这个时候也帮了大忙了,请立即通知他们赶到大十字架附近吧,以防万一。”
“这个好说,我途径这里时已经通知他们过来了。阿尔法那边,也不急于这一时。”我打断了上将的话头,直接问:“现在北京的情况究竟怎么样,战略防御构想系统起作用了没有?”
“我们直接接通北京全会警备司令部,由那里的人来解释吧。”奥维马斯打开了星际电话。
无论如何,也实在太巧了些。以我的智力判断,亦认为这种巧合有人为安排的嫌疑:北京警备司令部派来与我们勾兑通话的,居然是阿尔法总督的哥哥陈田夫。他的穿着打扮当真难得一见:西装革履,外套防弹衣,头戴贝雷帽,可谓不伦不类之最。从屏幕上他的身后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穿着一样古怪异常的GDI大官,一个个都肥胖得过分,通用大小的防弹衣扣不上,只得拿皮带一类的东西缠着。图像出来后又过了两秒钟,声音联络也终于接上。陈田夫确认了连接后,主动向上将打招呼问好。上将打断他的话,问:“现在最新情况如何?”
陈田夫答道:“非常糟糕,空降在五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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