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谭康开春后不久就离开了阳泉,调回了上海。根据GDI成立时的全球公约,凡是出现需要全国动员或全球二级动员的情况,GDI可以实施为期两年的军管,全面替代政府职能。如有必要,替代时间可适当延长(没有规定期限)。南京GDI已经着手准备实施军事管制了,成立了专门的政治局以实施政府职能。谭康他家里关系是牛逼,把他一个上尉推到了南京GDI政治局秘书处当二秘。这个职位看起来好像不怎么,但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决策权,因为主要领导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把每件事管完的,多数得靠秘书处的几个人直接处理后再上报。而且这个岗位接触高层的机会很多,往上窜的可能非常大。果不其然,他才去了一个多月,就补调成了少校,升任第一秘书。那可是副厅级实职,相当于一个省的副省长,行政上与ferrari平级。谭康比我还小十几天,现在23岁不到就窜上了这个位置,瞧来前途无量。咱虽然级别混得比他高,但手里没有实权,只是个空名。多出来的,只是每个月比他多50元级别工资,顶个P用。人与人比,真是他妈的没的比。
我和小淫贼说起这些,他倒不感到什么不服气的。他的理论说得好:不管是我还是谭康,谁混得好,我们三人都能跟着沾光。我不觉得谭康混上去了会对我有帮助,不过对郭光多半有好处。烦不了那么多了,手里工作还多着呢。
4月下旬的一天,我照常在北岛港口查验日本捐助的军事物资时,认出押运负责人是当年的流氓同学结城辉。我不太喜欢他,看来他也是的。这个流氓跟我交接完手续之后,说是返回时间还早,要我请他喝咖啡。我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家伙,可是看到他肩膀上的衔还是少尉,看来一年多来不但没升,还降了级,有点同情他,便带他到港口的餐厅去坐了坐。
“你们中国人好事都占完了,总会吃到苦头的。”结城辉一边喝着中国人请的咖啡,一边大放厥词。
阳泉有一个习惯,就是中国内陆侨民在面对日本人时比较强硬,那是有从大时代以来司徒王影响的残存所致。结城辉这句话说得不是地方,虽然餐厅里没几个人,但全都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就连老板都在瞄一边的酒瓶子,好像准备他惹事的话上来扁他。
这边是我的主场,我面对结城辉这种狂犬吠日不过付之予淡淡一笑。他仅仅是在国家民族感情的角度嫉妒中国的成就,发些闷牢骚而已,那是没用的。中国综合国力在GDI中排名第一,比第二的美国高23个百分点,不出什么绝对大的事件,地位是难以被稍微撼动一点点的。日本右翼势力虽然高涨,能做的也只有在网上组织和中国人的骂战而已,而且在黑客战中还屡屡被中国的黑猫、俄罗斯的冰雪俄罗斯人组织洗白。
总之,日本人无论作出什么举动,都只被看作是嘴硬腿软者的叫嚣罢了。
结城辉看我不理会他,嘴皮翻动地把他在日本媒体上看到的对中国分析论搬出来给我讲:“你们中国这次动用了国家储备基金支援美俄,削弱了自己的经济实力,在泛太平洋区的经济竞赛中自然会进一步落后于日本。一旦耗资如此巨大的零号计划(幻界战争筹备工作尚未空开,只对内宣布有一项‘零号计划’)失败,你们的地位将不复。大日本的光辉将……”
他的嘴皮上下翻动,把他们网上那些炒了无数年发焦发臭的概念拿来跟我讲,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怪大家都讨厌他呢,真是个让人厌烦的家伙。我看到附近两桌水兵都对这边虎视眈眈,就知道再这样下去结城辉一定会挨打。他说的那些虽然让我感受到强烈的民族对立,心情很不愉快,但好歹今天我是请客的,看着他被打不合情理。于是我站起来,对他稍微致意了一下说:“看来你有很多闲话想找人聊,可惜我时间很宝贵。这些嘴仗,如果你打字速度够快的话,上中日国情网去讨论吧。还有,你最好随我一起离开,不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结城辉说了一半的废话被我止住,心里大不爽。我和他在餐厅门口分手了后,就准备离开港口回单位去。还没走到港口大门,就听到广播里在召唤武警:“B区发现狂热日本右翼分子与我方哨兵冲突,一中队二中队立即赶去!”
当天上午只有结城辉押送的这一船靠岸,而那些船员都没下船。可以想象结城辉主动挑衅的模样。他真以为他姓结城就不得了了(听说这是日本一个民风强悍的地方),居然在我们的地盘上对全副武装的哨兵挑衅。那些十七、八岁的新兵可能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一个中队两个中队的支援上去,他能怎么样?弄不好给当场击毙了也可能。这样的事在阳泉屡屡发生,也不新鲜了。
后来听说,那天结城辉和一个新兵发生冲突,把那个新兵的鼻子打出了血。他付出的代价,是腰部以上很难找到一个不流血的地方,最后还给关了30多小时才给日本领事领出去。根据GDI的内务条令,发生这种情况,结城辉估计连军官都作不成,要降成士官去了。他照这样子发展下去,我很怀疑下次相遇时见到的是下等兵甚至浪人结城辉。大家都在往高处走,他一个人往下坠,不自量力的极右派真是当不得啊。
回到单位,这一天我的任务完成了,随便整理整理文件就等着吃中午饭。郭光和杨岚到广东去查账(中国南北GDI为保证面子上的公正,相互查账),大概还要几天才回来,我就只有候着ferrari。她最近忙得很,大会小会开不完,我们见面都少了很多,更别说晚上的电话联系了。关系进一步后,那些狗男女打长时间色情电话的勾当倒没有了,我们完全是在非常正常地交往。可谓有得有失。
等到了中午,内勤都下班了,ferrari还没有回来。他们下班时都取笑我,说我又当留守妇男。没办法,和ferrari交往前,已经做好了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荡的心理准备,不过他们荡我能荡上两三个月不觉得累,我也蛮佩服他们的。给ferrari打手机,也是关机,看来会议开得比较长,多半就参加腐败会议餐去了。嗯,我一个人去吃饭吧,准备吃了就溜回家,下午旷工算了。
我妈有时写信给我,说要艰苦朴素,自己动手吃饭,不要老在外面吃。可对于上朝九晚五行政班的我,也就能偶尔做做晚饭,或者休息日自己动手做饭。和ferrari交往后,她有时有空也会过来帮我弄弄,虽然手艺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却也让我倍感幸福。平日里我一般都在金海湾边的一家小馆子吃中午饭,老板把我、郭光、杨岚和ferrari这四人认得太熟了,简直跟养在他家里似的。这天我还是在老时间来到了饭店,坐在平日常坐的位置,喊道:“老板,老样子。”老板乐呵呵地喊了声:“了解!”过了一会,送上了我最常吃的中份煎鱼和海味汤,送一小瓶清酒。这时店里也没别的客人,他就跟我吹了一会牛,问了问郭光等人的下落。我随口跟他吹了吹,说他们一回来肯定首先要到这里喝酒庆祝的。
用完了餐,老板说:“35元敬谢。”我发了一呆,伸手在包里摸了摸,问:“又涨价了?”老板呵呵一笑,说:“前两天就涨了,你女朋友付的帐,你还不知道吧。”我不由感叹道:“老板,这也太牛逼了。我们就冲你这里经济实惠,口味又好来的。结果半年不到,你这里涨了四回价了。我刚来时,这一份全部才六元五,后来到十元送菜、十八元不送菜、二十八元。现在又涨到三十五了?咱的工资可才涨了一倍不到啊,再这样下去还吃得起?”老板笑了笑道:“小黄,你这两天没进超市吧?全涨啦,普遍涨幅在35%以上,师傅的人工也要涨才行啊。你到别处看看,还有比我这里经济实惠的,我也不敢留你了。”
“身上钱不够,记帐吧。”我无奈地答道。
65年元旦开始,中国全部公务机构都涨了工资。我的月收入,现在全部加起来涨到了1600元左右。但是这次普涨,是建立在国库资金大量流向美俄和幻界军备的背景上的,因此是一种虚假的繁荣。物价屡次上涨,连GDI人员都感得到压力,更不用说普通的市井百姓了。中国GDI对此持乐观态度,因为只要取得幻界战争的胜利,得到的收益绝对是现在付出的百倍以上,那时过着全民富裕的生活,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我对此很怀疑,因为刘诚他们到幻界建国已经接近两年了,GDI给予了他们太多的筹备时间。别人不了解他们的能力,我很了解。我不是唯英雄论者,但是无论是谁,看到刘诚、虹至枫那样的不世英豪合力行事,可能都会感到战栗无比。幻界部分的伽南国,现在究竟有多少实力?GDI没有贴切的情报,仅根据五年前的情报断定其属于蛮荒状态就予以进攻,我总感到心里不踏实。
无论如何,大家都把本押到幻界身上了。幻界局的人现在领钱领到手抽筋,一个个都嚣张无比。我始终以不信任的目光对准他们,但没有说出我的顾虑。反正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只会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吃完饭回到家里睡了一觉,我爬起来练了会野鸡气功。现在我的进展很慢,看来是遇到了突进前的障碍。好在我也不着急,反正没什么机会用到,就当是锻炼身体和头脑。修炼完毕后,ferrari打来电话,要我晚上到赵府去同吃晚饭。这个好说,除了赵船山对我不消退的热情使我稍觉不安外,到她家还是蛮有意思的,又能饱口福。
晚上到赵府吃了饭后,ferrari把我叫到她房间去,拿了一件高级礼服给我,叫我穿上试试看。我少年时放荡,现在穿西服什么的还勉强习惯,但要穿这些高档场合的正规服装,就觉得很难受了。Ferrari看我穿上不住出洋相,忍不住笑,好生指导了我一番行为举止的要点。我耐心学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发问:“穿这个干什么?”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陈田夫后天要结婚啦,你是他老部下,跟我一起去参加吧。郭光要是在的话,倒能好好指导一下你,他参加这种场合多。没办法,现在只有我教你了,听话,再来一次,这么走……”
唉,真他妈的累。我想象着郭光走着优雅的步伐,转头对晚会佳丽露出淫笑的情景,不由捧腹大笑起来。
第三卷 人世间 第十六章 逝水
第三卷 人世间 第十六章 逝水
65年5月1日,北京GDI纪委一处主任陈田夫少将的结婚典礼在北京博林大酒店举行。因其家族地位的特殊性,在场高官云集。虽然没什么人穿制服来,但看岁数和派头都看得出来,简直是将星会!
ferrari在京里认识的人多,随便走哪里都常给些认识她的贵夫人拉住聊天。我怕一旦与ferrari的关系被公开揭露,自己会给那些老太围着当标本看,只得忍痛抛弃了女友,一个人独自在周围溜达。直到仪式即将举行,我才悄悄回到ferrari旁边,和她并肩观看了一回人家的婚礼。
婚礼仪式举行得很简短,没有什么废话。因为陈家乐元帅正在忙他的零号计划,只是来露了一面就离开了。陈老虽然话都没讲一句,但已经引起了轰动的效果。前北京GDI一把手,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的张怀望元帅亲自主婚,现场气氛热闹非常。
婚筵举办得极其铺张,规模宏大。虽然陈氏家族处于权利颠峰已经接近半个世纪,但这规模也显得太过了。陈田夫还是纪委的部门领导呢,他的收入办得起这样的筵席?ferrari听我说这些,暗暗揪我,警告我不许在这种场合开黄腔。我分辩说我也没那么傻,只是就事论事地观察到了这一不合理事件——这样奢侈的酒席,就算是赵船山嫁女儿出来也不一定舍得。仔细观察一回,看来只要精心准备过,婚礼上的新郎和新娘都是最神气和美貌的,我们是否很快也有这一天了呢?Ferrari听到我扯到她身上来,顿时红晕上脸,不再说我了。
筵席完了后,司仪宣布晚上还要在这里举行庆祝酒会,欢迎继续赏光。陈家这回出够了本钱,瞧来光是红包钱也狠狠地赚了一笔。晚上的酒会,估计参加的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作为婚礼的主角,陈田夫和他一家人从敬完酒后就行踪不见,就是参加婚礼的几千宾客自己在热闹。我都想回阳泉了,可是ferrari给我算帐,说光我们俩就送了2000元的红包,等于我俩月收入的一半,何况还代组里其他人上贡了那么多,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多吃些玩些回来。唉,扯什么谎?她就是喜欢这种热闹场合,我也拿她没办法,只有陪着她了。
如果要参加晚上的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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