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乱(精校版)
好汉们这才发现我今天气色不对,平常嬉皮笑脸一个人,现在一拍桌子瞪眼睛,效果格外明显。再说一上午两阵全输,他们自己也觉得挺不是个意思。加上自打他们进了城就整晚整晚地酗酒,结果一干正事抓瞎了,大概也觉得惭愧了,都不言语,有的尴尬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语重心长地说:“哥哥们,就算你们觉得拿个第五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就算你们不是为了那100万旅游费,你们帮兄弟一把成不成?三姐是1107年的人,在座的大部分都比她大,按每人900年算,咱们加起来可是好几万年的缘分呐——”我说到激动处,背着手在他们面前快步走来走去。装够了大尾巴狼,我又换上痛心疾首的口气:“就说上午的比赛,咱们是输在实力不如人上还是输在技艺不如人上?都不是!是输在骄傲自大上,是输在没把对手当人上——悲哀呀,哥哥们。”
我着重叹道,“悲哀呀!”
卢俊义面红耳赤地站起来道:“小强你别说了……”他转过身,拍拍桌子拖长音调说:“在比武期间,我提几个要求。第一,不许喝酒,有酒瘾的兄弟克制一下,起起带头作用——特别提醒张顺和阮家兄弟;第二,在此期间,每人每天要拿出不少于15分钟的时间来熟悉比赛规则,必要时还要把问题集中起来交给小强让他找专人解答;第三,要听小强的话,别让他受伤。大家也看出来了,这兄弟是个好兄弟,他要拿第几咱就帮他完个心愿,以后让谁输让谁赢的不要有意见。大家都同意吗?”
既然自己的二头领说话了,好汉们心里又都有愧,于是大家都说:“好使!”
哎呀我心里终于有点小舒坦了,咱小强终于也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发了一次。其实话说回来,单人赛结果如何我并不关心,能用两场败仗换来他们的重视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段景住忽然有点慌说:“下午我要输了你们不会骂我吧?”一群人盯着他看,不说话。
段景住带着哭音说:“又不是我自己要上的。”
董平道:“下午你别上,让你的对手和我的对手俩人打我一个,一场定输赢。”
卢俊义抬头问我:“可以吗?”
我:“悲哀呀……”
卢俊义:“……景住,你中午好好看看规则,下午要输了——”卢俊义咬牙切齿地说,“我们也不怪你!”梁山连折两场,最感颜面无光的就是他这个头领了。
段景住二话不说拿起一份比赛规则掩面跑了出去,那幽怨劲简直就跟《蓝色生死恋》里的那谁似的。
然后好汉里杨志、张清、张顺这些感觉自己有很大可能去比赛的人都悄不溜地拿走一份比赛规则看着。
我见形势一片大好,就又端起望远镜,踌躇满志地往下看寻着,看了一擂台不是,再看一个,又不是。我耐心地找着,吴用把脑袋凑过来,善解人意地低声说:“新月女子学校上午有三场,都比完了……”
第七章 巨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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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吴用看了一会儿,刚想张嘴,吴用立刻说:“那个漂亮的女领队没亲自出场。”
于是我得出这么个结论:一个好的军师,必须先是一个好的心理学家。
我说:“那……”
吴用叹口气道:“只有一个晋级了,裁判的判罚有问题。”
我眼睛里闪出八卦的小星星:“难道有潜规则?”但马上想到如果真有潜规则那新月队的成绩就不会这么惨不忍睹了。
吴用摇着头说:“其实也不怪裁判。女孩子在台上和人交手,免不了搂搂抱抱,让她们走得越远,尴尬的事情也就越多。所以一旦出现摸棱两可的情况,总是向着男选手多一些,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照顾吧。”
关于这点,就不能全信了。吴用毕竟是老封建脑筋,900多年的渣滓束缚了他的思维方式,女孩子跟男人打吃亏是肯定的。我倒是不替那两个出局的担心,就是挺关心谁被剩下那一个美女给撂倒了,你说这男人以后怎么混呀?
我往对面望着,美女领队不在观众席里,其他人都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看样子上午的结果她们还都能接受。我突然想到:我们其实比她们还惨,人家毕竟有一个是实打实晋级了,而我们这边段景住八成要仆街,董平还有可能跟李逵犯相同的错误……
这时组委会的人找到我,说组委会有请,问他什么事,他木着脸说不知道。
关于组委会,刘秘书是说不上话的。说到底是人家权利最大,用你的地方用你的人都是给了钱的,理直气壮,刘秘书的那些手下只不过是帮着打打杂。
我心往起一提,寻思是不是我们办证的事情被人揭发了?我惴惴不安,来找我的人就像是来押犯人一样等着我。林冲站起身说:“我陪你去。”我这才心下稍安。其实我也知道开打的可能性很小,我这育才学校这么大的庙戳着,不可能无所顾忌,再说对方代表的是官方。不过有林冲这么个老成持重的高手跟着,毕竟心里有点底。
这次武林大会的评委会主席和组委会主席是同一个人,就是被300连同其他4位评委一起活埋过的中华武术协会的会长。老头看似重权在握,但其实能量也有限,包括其他几位评委,他们权力的颠峰也就是在表演赛。一旦进入比武阶段,有一定的规则可循,随之他们也就成了摆设。国家这回是要找武术基地,至于发掘出藏在民间的高手,还不是当务之急。
我和林冲随着那工作人员来到主席办公室,其4位评委也在,还有几个看上去非常脸熟的人,新月的美女领队赫然也在其内。我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再细打量,明白了:这里的几个人都是领队或负责人。
主席正端着杯吸溜滚烫的茶水,见我进来,微微笑道:“坐吧。”我注意到他手里的玻璃杯热气直冒,他却毫不在意地用一只手稳稳握着,这老头,不简单呐。看他那样子大概只是习惯,丝毫没有显摆的意思。他问那工作人员:“还有人吗?”
门一开,老虎也进来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我,只冲我笑了笑。他虽是江湖人,但也是个真正爱武之人,在5位大师面前,不敢有丝毫的莽撞。
那工作人员跟主席说了声“人齐了”就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们这些领队或馆主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什么事情。主席虽然还没说什么,但我们已经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难道这次武林大会只是个幌子,国家把我们这些“高手”聚集起来有什么特殊的任务去执行?嘿,那就太YY了,一般这种队伍里会随机加入不少美女,然后我们花着国家的钱,开着国外的车,去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美女领队这样的花瓶(?)脑门上简直已经刻上了“专供主角(小强)祸祸”的字样。我坐下以后有一眼没一眼地扫她,只是她这次见了我却没眯眼睛,坏现象。
然后我们就眼巴巴地看着主席,等他说出惊天的秘密。一般盗取“猛禽”制作流程、刺杀阿布这种小事情可能还用不到我们,起码得是在东欧平原的拉托维亚、爱莎尼亚、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交界处发现了一个可以去往异界的发送门……
主席放下水杯,搓了搓手,沉声道:“这次大会比较有实力的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看看,开门见山!
“现在有一个难题我想向各位求助。”
马上要步入正题了!
说到这儿主席开始沉吟,好象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忍不住说:“老爷子您放心说,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爱国志士,不管我们帮上帮不上也不会到处咧咧去。”
主席微微一笑说:“这事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可能你们早上也见了,咱们的会场秩序简直是一塌糊涂,以至于我们的工作人员想进进出出都得谎称拉在裤子里了也不知跟谁学的——我们带来的人手本来就缺,靠那几个保安又是杯水车薪,所以我想跟各位借点人,主要负责维持秩序。也用不了几天,最多一个星期八九成的人也就该打道回府了,那时候我保证物归原主,绝不贪污。”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人们都笑了起来。我一拍大腿说:“就这事啊,您跟我一人说不完了么?”
显然这次的阵容不是主席亲自排的,他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地问另外那4位评委:“这位是……”
那老僧长眉一挑说:“育才文武学校的。”
主席依旧糊涂:“育才不是有5个……”
老僧眼中精光暴射:“就是校旗上有朵向阳花的那个。”看来和尚偏向于向日葵派,我很感激他没说那是妖魔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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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恍然道:“哦,就是旗子上画得乱七八糟的那个学校啊。”
边上的老道下意识地把帽子扣在头上说:“印象深刻呀。”
我站起身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说:“这种小事情交给我那些学生办就好了,不用劳烦别人。再说几位远来是客,还要忙着准备比赛,让他们操心别的事,我这个做地主的怎么好意思?”
我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还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谁也别跟我抢风头。
在座的有人原本就不想多管闲事,此刻沉默不语。也有不服的,一个肩膀上印着李小龙的精壮中年口气不善地说:“这么大的场子靠你们一家看得住吗?”听这人说话早年肯定当过流氓,闹不好现在还兼职着呢。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我们人多!”
中年汉子假意拍着肩膀上的灰尘,光棍气十足地说:“我们精武会馆全国各地人也不少。”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住我们楼上的朋友,在表演赛上他们的叠罗汉给我印象很深。我笑道:“贵会确实比我们有优势,你们可以站得高高的,谁捣乱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场的人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都乐出声来。美女领队想笑,却又觉得跟我不是一个阵营,所以就用看小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你他妈……”流氓会长急了,要冲上来跟我玩命。从这一点看他就不算危险,胸无城府,事实上他的发型到气质简直就是翻版的老虎。但是我知道一旦让他抓住那就危险了,他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我既想用个“横扫千军”,又想用个“开门揖盗”,其实来个铁板桥的身法也行,问题是:都不会。板砖也没带着。
林冲一踢脚边的凳子,他本来是在我后面坐着,那凳子像长了眼睛一样绕过我,来到会长身后一顶他膝关节,这大块头不由自主一屁股坐了下来。林冲呵呵笑道:“别激动,有话坐下说。”
我快步站在林冲身后,说:“我再乌鸦嘴说个丧气话,各位的队伍说不定哪天就全部出局了,到时候你们走了秩序还得乱。”
主席深深看了林冲一眼,又端起杯吸溜着茶水说:“这个倒是我考虑不周的地方了。”
美女领队冷冷道:“我可以保证我们能坚持到最后,而且我们是学保镖专业的。”
我扶着林冲肩膀脸歪嘴斜地说:“你们就别跟着添乱了,本来不想凑热闹的也得给你们的人引出来。刚才有个保安贴身穿的背背佳都让抽走了,姐妹们谁想试试?”
女领队气愤地一拍桌子,钢化玻璃垮嚓一声被震出无数条耀眼的白色裂痕。
主席为难地说:“这个事情是我卤莽了。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是一事不烦二主,除了这位育才的负责人,几位这就去忙吧。我再次表示抱歉,祝你们取得好的成绩。”
除了女领队和那位精武会的会长气鼓鼓的,其他人表示可以理解,但也颇有几分惆怅地离开了。老虎临走前和我低声聊了几句,当他知道我们上午连输两场之后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们的人都能赢。”我嘿然道:“大意了……”
人们走后,主席笑眯眯地问我:“贵姓啊?”
我赔笑:“不敢,姓萧,您叫我小强就行。”
“哦——”主席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哪派的呀?”他们这些老人,讲究个名门正派,你要光举过两天杠铃打过几天麻袋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自己人。
我只好老实回答:“无派。”
主席奇道:“吴派?看你指茧都在前端,倒像是练过几天铁印子,不像吴派。”
我伸出来看了看,惭愧地说:“那是抓砖头抓的。我这个‘无’,是无门无派那个无。我只负责行政工作,业务上的事,”我一指林冲,“您问他。”
主席又看了林冲一眼,跟我说:“咱们先说正事,萧领队能出多少人?”
我说:“300个吧。这些人您其实不陌生,咱们大会的举牌礼仪就是他们负责的。还有表演赛上,他们举着……”我说到这不知道该不该提起这件让评委们痛苦回忆的事了。
主席:“哦呵呵呵,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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