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两个姑娘缓缓的行者莲步,走在这湘水渡口,身边的小丫鬟轻声问道。他不敢打扰身边的这女孩,生怕自己的言语伤了她。
“走了?”
女孩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这渡口,却见两艘大船正在装卸着货物,放心才稍微的淡了下来,腰身一转,美丽的眸子瞪了这小丫鬟一眼。
站在这船上,陈尧咨心里也颇有感触。雁北高飞岳麓山,书院声声爱晚亭,这湘水的景色秀美之极,他心里留恋着这一方水土,脚下的步子有些沉重。
想着这几日的文人雅集,恍如隔世的经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山秀而水美,可这山、这水,文人雅集注定从这美丽的山水间随滚涛的湘水而去了,下一岁的雅集,又是别有的韵味。
“嘉谟,你在想些什么?”赵璇轻步走了过来,见他入神的览着这山水,轻声的问道。
“无事,只是有些留恋罢了”陈尧咨笑道。
“留恋?你不是早想着回成都府吗,现在都启程了,你怎么反而又怀念起这些了呢?”
“赵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贺婉不知什么时候怀抱这瑶琴走了过来,秋水的眸子水亮的大量他他,香腮微红,娇嫩的脸蛋儿上一抹笑意,“男人,总是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要离别了,才知道这山水的秀美,陈公子此时想着这美景,不正合乐这句话吗?”
她这话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赵璇听的有些羞赧,她全是属于冒充男人、心思女人的人物,既不是男人之身,又无女儿媚,他有些尴尬了。世上只有男女两类人,如是女要着男装,自然缺了些什么,贺婉心思玲珑,她的话,可是一扫两人之身了。
“此言不妥”
李环不知道不知道何时扮起了姑娘脚,走路都没了声息,这一凑的过来,三个人不知是傻了,还是没有察觉,被他插了一句进来。
“山水之美,莫过美人之态。陈公子恋着这山水是其次,可是想着这长沙城的人吧”
世间有睹物思人之说,却也有爱屋及乌之言,他到底是喜好山水,还是舍不得情人,谁也不知道了。
“是谁”两个声音同时问道,却是赵璇与贺婉齐声问道,两人相视一眼,眼眸里都露出了诧异之色,但这转瞬即逝,齐齐的望着李环。
不知道这厮整日的呆在屋子里,也居然知道的长沙城的事,这类人很奇怪,陈尧咨也见识过这类人,如文翁书院外摆着小摊开坛卜卦的谢半仙,在百来亩大的府邸里天天喝茶却知道这天下事的蜀王。
这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奇异,当官的就是算命的,至少他们本领相同。估么着那些当官告老还乡之人,都改行做了半仙这一神秘的职业。
李环这厮虽然没有得什么状元,更没有在长山城里乱窜,可是他的半仙工作做得却是相当的到位。眼神里得意的光芒一闪,嘴边轻轻一笑,道:“熙云姑娘”
“不认识”赵璇与贺婉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二人摇了摇头,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一时难以说得明白。
“这熙云姑娘在长沙城里可是艳名远播,这些州府学子哪个不识”李环戏谑一笑,可这一笑未完,却笑的更浓了。
“你们可想认识一番?”
“不想“贺婉摇了摇头。
“既然李公子如此之言,在下倒想见识一番,可惜……”赵璇似是被这话激起了斗志,心里更是不服。难道男人都是这德行?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她们没有强大的实力,更没有天生的斗志,与男人相比,他们从任何方面而言,似乎都处在弱势。可男人与女人的相争,她们的胜出率却高的惊人。这更加奠定了一个传言,男人在女人面前,他们等于失败者。
“不可惜”李环摇了摇头,笑道,“若是赵公子想看,转身便可”
众人一听,立即转身而去,陈尧咨微微侧过身子,却发现这不大的渡口前,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人,正是熙云。
纤手微微的轻握在腹前,还是那风韵动人的身姿,美丽的有些模糊的脸蛋儿,盈盈的**依旧可见,如同美妙的曲线在微风中荡漾,清脆的音律从竖琴中传扬。
看到陈尧咨转过身来,她美丽的眸子微微的水亮,腮边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仍旧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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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一百零九章数十载的人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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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子不去道别吗?”李环见此,也顺坡下驴的问道。
陈尧咨心有余悸,他的眼神余光瞟了瞟赵璇,眼神的意味很是明显,还是不要去找没趣了。赵璇见着那渡口的丽人,湘水的浪花里雾霭微起,站在远处的两人如同在烟波浩渺的画卷伊人,她秋水般的眸子里略微的眨了眨,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知名得味道,这味道很酸,让她**有些添堵。
“你真的不去?”赵璇的脸上露出些难以置信的表情,似是不认识了他一般,以他的个性,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凑上来,而且这一凑就是风流债。
“去怎么不去”陈尧咨趾高气昂的回答道,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正经,似是去与这丽人作别是多么天经地义,多么正义长存的一件事。
“既然都是朋友,当然要去了,我总不能失信于人吧,这要传了出去,别人岂不是会说我陈尧咨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他想了半响,转身负手与李环几人说道。
“你就是薄情寡义”贺婉也是不甘示弱,嘴里的戏谑的道。
“我的意思是……”
“陈公子快去吧,咱们都要开船了”李环笑道,他指了指这渡口的小厮们,货物都运的差不多了,眼见这些人都已经上了船,都快扬帆抛水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着急,他立即走下了船板,往渡口而来。
“小姐,那不是陈公子吗,他下船了?”小丫鬟见远远的身影走下船来,立即欣喜道。
“是他是他”熙云喃喃的道,莲步不自觉的轻移,往这渡口而去,愁紧了的柳叶眉终于舒展了开来,露出了微微的笑靥。
“陈公子”这小丫鬟娇声喊道,他飞起的小脚在这涛水的渡口小跑起来,脚下莲步越来越快,步子越来越急,如精灵的飞舞在这湘水之边。
湘水,这是曾经嘴美丽的传说。很多曾被世人遗忘或者流传下来的传说,都在这里。曾经是屈子离骚,曾经有巫山**,曾经的楚水多情,还有这离别的儿女。
“是熙云姑娘,”陈尧咨微微笑道,“方才在船上见到,才知是你”
“陈公子要离开长沙了吗?”熙云轻唇微启,清脆动人的声音问道。
“是啊“陈尧咨微微叹了叹气,“文人雅集已经完,留在此地,已经无事可做了。出来这么久了,异乡方知故乡水”
“异乡方知故乡水”熙云轻言的重复了一句,她的记忆里的故乡,似是已经模糊了的视线,在美丽的水眸子里,默然的勾勒出了那清晰的轮廓,那是不江南的水截然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物,不同的情
“陈公子,你……要回成都府吗?”熙云轻抿了抿胭唇,轻声问道。
“出来这么久了,总该回乡了吧,自然是要回去的”陈尧咨指了指船上的几人,微微的笑道。他的脸上笑容有些勉强,任谁都可看出,这挤出的笑容里是多么的不自然。
勉强是不能改变事实的,哭的时候让人笑,只是哭笑不得。伤感的心思里要挤出笑容,无疑是比杀猪的惨叫更让人痛楚。
“陈公子,你手中的折扇可真漂亮”熙云在他身前沉默了半响,说了一句。
陈尧咨一听这话,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德性,难道自己杵在这里站了半响,还不如一把扑啦啦的扇子?
“若是熙云姑娘喜欢,在下就赠于你吧”陈尧咨也不客气,折扇轻微合拢,看了看这扇子,也值不了几个银子,送了出去也不心疼。反正人都要撒腿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陈公子真的这么大方?”这丫鬟猝然插嘴笑道,“你手中的扇子可是有一幅字吧,能值不少钱。”话才说完,她的小手抓了扇子便揣在怀里。
熙云展颜一笑,粉嫩的脸蛋上露出了微微的红晕,螓首有些羞赧的低了下去,紧抿着嘴唇,不在说话了。四周过往的送别人如同模糊了的视线,轻声嘱咐的言语如沉默的画卷,仿似这渡口只有他二人,默然的道别这湘水的相遇。
“陈公子,快开船了”李环的声音在远处的船上传了过来,陈尧咨顿时一惊,赶紧回头一看,却见隐约间几人在船头呼喊,商贾们都装好了货物,就快放下船板了。
陈尧咨咬了咬牙,看了看微微低头的熙云,微微拱手说道:“多谢熙云姑娘相送,就此一别,他日有缘再见了。”
话才说完,挽着长衫,侧身就走。
“小姐,小姐,陈公子走了”小丫鬟焦急起来,拉着她的衣袂急道。
“啊,走了?”熙云猛的惊醒了一般,抬头一看,却见人影远去。
“陈公子,且等一等”小丫鬟见此,立即喊道。
“有事?”陈尧咨脚下一停,转身问道。
“陈公子,”熙云莲步小跑过来,出其意料的,她娇弱的身子跑了这么长的路,居然没有喘气吁吁,而是依旧呼吸如常人。
“蒙公子相赠,妾身感激不尽,他日有缘再相见。”熙云轻咬了咬牙,从随身的拿出一个小匣子,这匣子紫檀木的小匣约么五六寸,却做工精致、精雕细琢,其人工艺超绝。
“备此薄礼,不成敬意,望公子一路顺风”熙云纤手轻握,把这小匣子塞到他手中,轻声说道。
“这……”
“公子不必多言船快开来,请公子上船吧”熙云没有了方才的娇滴模样,正色的与他说道。
这有些赶人的意味了,陈尧咨就算是蠢驴,也知道其中之意。他不在言语,与二人挥了挥手,快步走过了这船板。
要喝的水工们拉起了扬帆,大船离岸而去,缓缓地行着,却渐渐的远去了,陈尧咨侧脸的挥手,沉了她见到的最后的身影。
孤帆远影,只留下远处的风帆,青雀黄龙,仍洋洒在这湘水逐行。熙云独立这秋色,远处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空虚,如同失去了最珍贵的礼物,她的心里若消散的雾霭,那曾经在心里滑过的美丽,此时变得无影无踪了。怔怔的,只有留恋,只有怅然,只有无尽的回味。
“小姐,咱们……去哪里”良久,这出声的艳阳已经当空照耀了,这窈窕的伊人站在渡口看着远去的湘水。
“去爱晚亭”她心里一怔,也不知为何自己想出了此处,遥望着这远山的小亭,他的心里觉得有了美好的回忆。也许是此处的美景怡人,也许是与他的相见,就在此处。
爱晚亭上风月愁,这亭的名字便是如此的诗意,或许杜牧之的诗里,便是为这伤感的离人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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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远景在船行四周飘荡着,犹如那远离了滚滚红尘里刹那的回眸。涛涛的江水,如隐约的耳语,呢喃的诉说这这长江的美丽传说。陈尧咨眺望着远山的景色,心里猝然有些感慨,也有些迷离的伤感起来。
“陈公子”贺婉轻步走来,轻声的道,“你可是有些不适?”
“没有,只是有些感触罢了”陈尧咨展颜一笑,表示了自己的还是很正常的表现。
“站在这里都两个时辰了,你还能没事?”赵璇嘟哝的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杵在这里当起了长江木头。
“两个时辰?”陈尧咨赫然一惊,他不觉抬头一开,却见当空的太阳照射的他睁不开双眼,这已是午时了,心里顿时大惊,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厉害的绝活,以前都没有挖掘。
“对啊,你抱着这小匣子,站在这里,望着这山水沉默不语。船家还以为你要投江了,要来劝说,被赵公子喝住了。”贺婉微微笑道。
“投江,我像是要投江的?”陈尧咨翻了白眼,一脸的不屑,这种死法历史上只有两种人最是有名,一种就是屈原之流,取浑浊之水洗涤生命之仙尘;第二重便是楚霸王之辈,没脸见人了,死了可以一了百了。
他不起屈原,更不是项羽,时势不同,他没有投江的必要,也没有这样的动机,最主要得是他知道生命对于他来说,比银子重要多了。
“我们也不信,可是船家说他在江上走了几十年了,他打赌的说你定是要投江”
“这什么船家,他丫的知道什么”陈尧咨顿时气急,张口不择言的乱说一通,”难道抱着个盒子站在江山的,都是想死的?”
“可是你站了半天了,就抱着个盒子,谁也不理”贺婉轻笑道。
“对了,这盒子里是何物,对你如此重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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