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陛下要见我?”陈尧咨大吃一惊,问道,“可我什么也……”
“好了,”蜀王摆了摆手,笑道,“你与本王来便是”
陈尧咨只得拜别赵璇,与蜀王走去。皇宫之大,陈尧咨早已领教,如今蜀王带着他左右的路拐,一路上略过守卫的禁军,约么转悠了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御书房。
秦翰见蜀王走来,迎了上来,尖声笑道:“原来是蜀王殿下,老奴这就与你通传。”但转身一瞧,不觉笑意,“这不是陈公子吗,你何时到了汴京。”
“见过秦公公”陈尧咨行了行礼,笑道,“也是方才才到。”
秦翰点了点头,尖翠的声道,“自上回一别,老奴可是早盼望这陈公子再到汴京,你能查出成都府刺客,陛下可是龙颜大悦啊。”
“秦公公谬赞了,”陈尧咨客套道。
“老奴这便与你二人禀报。”秦翰走了进去。
不到片刻,秦翰便走了出来,把二人领了进去,陈尧咨再一次走进了这御书房,书房不大,却是犹如深渊一般,两旁无人,便是些许藏书,为首一个白花满头的人,脸上的皱纹已经有些枯黄,若那点燃殆尽的烛火,依稀还能照的出通明得火。
“儿臣,参加父皇”
“草民陈尧咨,参加皇上”
两人见此,齐齐跪倒。
“平身吧,”太宗放下了批阅的奏折,他的声音似是苍老了许多,见到两人,不禁斑驳的脸上露出笑意,道:“陈嘉谟,你汴京的风物,可还适合你啊”
陈尧咨道:“禀皇上,汴京风物未变,民风依旧。”
“好、好”太宗点了点头,叹道,“朕之未变,乃是为国之大器;尔等之未变,却该是因变而不变。”
这话说的玄乎,陈尧咨也摸不着头脑,听得一愣,太宗道:“你在文人雅集,可是已变,却未知其不变之处吧。”
陈尧咨听得大惊,原来是如此,这算是兴师问罪吗,太宗的意思似有如此,陈尧咨道:“草民知罪。”
太宗微然一笑,摇了摇头笑道:“你不知,如今朕已然老矣”
“父皇”蜀王憋了陈尧咨一眼,道,“此乃儿臣之过”
“这非过错”太宗摇了摇头,叹了叹道,“我朝自太祖以来,皆是富国而强兵,唯独朕不能如一,这岂非无过?”
“陛下严重了”陈尧咨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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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心中有数,”太宗摆了摆手,起身道,“而今朕在位多年,虽是多有临机决断,可如今我朝已是如此,也怪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
陈尧咨心里一紧,暗想这管家此话何意,这番话说来,无疑是给了他一记警钟,或是他所作之为,皆是一无是处?
两人走出了御书房,蜀王见他闷闷不乐,似是在苦思冥想,不觉笑道:“你是否可想着方才之言?”
陈尧咨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这也难怪,”蜀王笑道,“毕竟还是年少,父皇之意,倒是说得明了。咱们确实太过浮躁了。”
“浮躁?什么意思?”陈尧咨问道,这管家说了半天,也没有听他说过什么浮躁两字,为什么这蜀王嘴里出来,便变了味道。
蜀王摇了摇头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王也不能与你多说。但需忍让,方得有大气之时。你可仔细一想,父皇虽说你之贸然,但却又说及我朝之弊,此言为何?”
陈尧咨蓦地一阵苦笑,心道,你们这些权贵,说起话皆是文绉绉,深讳难懂,不就是彰显什么拐弯抹角吗,这若是遇到智者还好,也到不难猜懂,若是遇上他人,估计这话算是白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世上有了深讳两字,说话便成了一门艺术,懂得这门艺术的人,无疑都是那些能投机取巧之辈,处事圆滑之人,最后无不飞黄腾达;而不懂的人,不过落得个四处碰壁,一事无成罢了。有人说,说话害人,这岂不是如此。
陈尧咨琢磨了半响,也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怪这官家隐藏的太深,话说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人,无不是如此。拿着自己胡言瞎诌的话,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让别人摸不着头脑,方显自己的智慧。他们却不知智慧不在说话,而在方圆;不在处事,而在行为。
马车从御街往西,沿着里城城墙根过了朱雀门、新门,一拐后继续往北,沿途经过郑门、梁门,又跑了一截,到了天波门,他穿过天汉虹桥,走过前面就是金水河了。
这东京城的北边金水河畔住的人家可都是当朝大员,可不是,前面就到天波府了,太宗皇帝立的石碑还竖在那儿呢
陈府便在这金水河畔,隔着柳府不远,陈尧咨坐在马车里,看着这汴京城的风物,不觉细笑,汴京的人物,也有他们自己生活,如此舒适,却也如此繁忙。
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进京各不同
才到陈府,陈尧咨走下了车,便看这府邸,金灿灿的书写着两个大字,有几分豪气,也有几分洒脱,府邸前只有两个家丁在一旁守着。
“陈公子,陈府已到,小的便回王爷处复命去了。”车夫笑道。
陈尧咨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一锭子碎银,这车夫却忙的摇了摇头,急道:“公子不可,王爷之命,小的岂敢有违,请公子收回吧。”
“既如此,你复命去吧”陈尧咨也不强人所难,笑道。
待回到陈府,管家见是陈尧咨,不觉大惊,“三少爷,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到府,”陈尧咨笑道。
“少爷回府了,老奴带你去看夫人,夫人见到你回来,一定很欣喜。”管家笑道,说着便带着陈尧咨往内堂而去,走过这后院,穿过回廊,却见几个小丫鬟在嬉闹着,便要到了这深秋时节,这些丫鬟们仍有嬉闹之心,便如那散落的榕树,仍绽放着生命的风情。
“不许胡闹”管家见此,忙的板起脸喝道,“还不快去做事,在这里闹腾什么。”
管家的脸色有些难堪,陈省华对他本是很是放心,没想今日却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这要让这少爷传出去,他的脸还真不好搁了。
“算了吧,让他们闹去吧,”陈尧咨摆了摆手笑道,“娘亲也在府中,也发闷的慌,让她们闹腾些也好。”
“是少爷”管家点头,喝道,“你们还不快谢过三少爷”
“少爷?”众人皆是惊讶了,忙的微微施礼,轻步的走了。
陈尧咨但看这些丫鬟,不觉想起了自己幼年时逛游,这些人闹腾,与他相比却是不值一提了。
“三少爷,咱们府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三少爷了?”一个小丫鬟见远去的背影,不禁微淡蹙着娥眉问道。
“你才到府中不久,当然不知道了,”另一个丫鬟打趣轻声笑道,“咱们陈府,有三位少爷,这不是三少爷吗?”
“咱们府中不是只有大少爷与二少爷吗,何时又多了个三少爷了?”丫鬟伸展娥眉,好奇的问道。
“不要胡说,”那丫鬟忙的打断了道,“当心若是被秋蓉姑娘听到了,你少不得要被呵斥了。”
“秋蓉姑娘,她不是与夫人在一起吗,再说了,她也不打骂我们。”
“这可难说,”那丫鬟低声道,“秋蓉顾念便是与这三少爷一同长大,这三少爷求学之时,都带着她。”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问道。
“大少爷”几人转身一看,却是陈尧叟回府,不禁忙的行礼。如今这大少爷乃是状元出身,任翰林编修,快至馆阁学士了,在汴京城,可是有名的人物。
“大少爷,你怎么回来了?”那丫鬟问道,双眸黑溜溜若笑靥绽放,笑问道,“你不去马府了吗?”
“我去娘亲那里有些事情,你们为何在这里嘀哩咕噜的?”陈尧叟兴致极好,居然也问起了这事。
“方才咱们见到咱们府中三少爷了。”那丫鬟笑道。
“三弟,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尧叟听着,脸上露出笑意,或许有了他,这事更是好办,旋即笑道,“三少爷可是见娘亲去了?”
“正是”丫鬟点头道。
“如此正好”陈尧叟笑道,“你们去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兴冲冲的走了。见他远去的身影,这丫鬟不禁一愣,半响道,“咱们府中真有这三少爷?”
陈尧咨来到陈夫人的小院,却见陈冯氏做着针线,管家走了过去笑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嗯,”陈夫人点了点头,道,“他今儿没去马府吗?”
“不是大少爷,”管家笑道,“是三少爷”
“嘉谟?”夫人一愣,转身一看,却见陈尧咨走了进来,忙的起身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细细的抚摸着,脸上欣喜不已,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到汴京的?”
“娘亲,”陈尧咨笑道,“孩儿也是才回来,特来看看娘亲。”
陈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眼眸若有湿润,脸上却笑意盎然,笑道,“咱们陈府可算奇了,你二哥前月才回汴京,你回来你父亲定然很高兴。”
“二哥回汴京了?”陈尧咨笑道,“咱们陈府可算聚齐了。”
“是啊,”管家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道:“咱们陈府也算热闹起来了。”
“三弟三弟”陈尧叟忙的跑了过来,边走边呼喊道。
“大哥,”陈尧咨一愣,道,“你不是在翰林院吗,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今日闲来无事,父亲便要我早些回来,想着与娘亲商议些事,没想赶巧遇上了你。老2知道你回来,一定很高兴。”
“二哥,他如今在何处?”陈尧咨问道。
“他可是炙手可热,如今已在直始馆,迁京西路转运使,也是忙碌不堪啊。”陈尧叟笑道。
“这倒也是,”陈尧咨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唐夫,你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陈夫人毕竟心细,问道。
“禀娘亲,乃是马府之事”陈尧叟如实说道。
“嗯,”陈夫人点了点头,道:“如今为娘早已备好,两家皆有媒妁。你三弟如今又回府,咱们陈府也不可折了颜面,便选个时日,让你三弟陪你前去吧。”
“我去?”陈尧咨一愣,随即笑道,“大哥,你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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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陈尧叟使了使眼色,他才回过神来,原来却好是陈夫人在旁,顿时打了个冷颤,急忙的道,”此事小弟当然义不容辞,想我陈府也是有家有底之人,大哥也是状元郎,也不抹了他马府的颜面。”
“好了,”陈夫人道,“你既是答应此事,便找个时日,与你大哥前去罢了。”
两人告退出来,陈尧咨不觉叹道,“记得咱们年少时,却是恍如昨日,大哥居然也要娶亲了。”
“你可不要胡言,当心娘亲又要责罚你了。”陈尧叟道。
“对了,秋蓉呢?”陈尧咨问道,他走进陈府,便没见过她,仔细的想了想,却也不在娘亲哪里,趁着这个机会问道。
“早知道你小子要问,”陈尧叟笑道,“该是在打扫院子吧。”
“打扫院子?”陈尧咨一愣,这秋蓉虽是陈府的丫鬟,却跟了陈府这么多年,陈夫人怎会让他去扫院子,陈尧叟之说,不禁让他有些不信。
“你不在的日子,你的小院也没人去住,娘亲便让下人去早晚打扫,秋蓉在汴京这么久,便是她一直在打扫。“见他傻愣着,陈尧叟说道。
“哦,原来如此。”陈尧咨点了点头,便往小院走去。
“三弟,你别忘了去马府的。”见他兴匆匆而去,陈尧叟忙的道。却没有回音,不禁摇了摇头,谈了口气,暗道这厮果真是风流胚子,听着女子,有一股傻劲。
陈尧咨回到小院,却见自己的小屋门开着,便径自走了进去,却见一个女子在轻轻的整叠这床被。他不觉抬头一看,这小屋虽是长久无人住,却也没有丝毫灰尘,连这桌椅书案皆是焕然一新,不觉会心一笑。
“秋蓉”陈尧咨轻呼道。
“少爷?你……你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秋蓉一惊,有些不信,不觉自擦了擦眼眸,见却是他,俏颜欢喜之极。
“也是方才到府中,想起了你,便去寻,大哥告诉我,你在小院”陈尧咨笑道。
“嗯,”秋蓉点了点头,走过来笑道,“少爷回来了,柳小姐定然非常高兴。”
他还没去柳府,陈尧咨不觉会心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两人却是利离多聚少,却是不易,陈尧咨也是抛开这些,却是多把时间放在了成都府。
汴京城水陆皆通,其水路却是更为便捷,扬州门得码头每日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埠头上,起码有上万人忙碌着,一派繁忙景象,劳力们在搬运货物,行商们在讨价还价,不时有船只靠岸,船老大大声呼喊:船梆靠岸,卸货啦扛十件一文铜钱。
可今日却有了不速之客前来,一对的禁军涌到了埠头,队列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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