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这一番客套,便是这些人的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行采纳之事,下聘礼以为媒,再行嫁娶。有人新房方见丈夫面,岂能一时便适应,听得说妆罢低声问夫婿,其实不过是自我想象。试想,这没有根由的两个人,一见面就亲亲我我,谁能相信。倒是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倒是有些可能性。
毕竟此事不是人力之能更改,至少他陈尧咨只能随波逐流,虽然这陈老大老成持重,但愿这马小姐非是什么刁蛮任性之人,如若不然,家有悍妻,非男人之福。
马大人高兴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顿时喜笑颜看,毫不掩饰,笑道:“能得状元郎,乃是小女之福,老夫又岂能忍心拒绝。你们陈府三位公子,只可惜老夫只有一女,能的其一,已是欣慰”
“既然马大人答应了,这聘礼已到,乃是地久天长,请大人做主”陈省华笑道。
陈尧咨听到这话,不禁低头看了一眼陈尧叟,见他微微笑意,不禁为他沉默的悲哀了半响,这聘礼半截都过去了,还没见着那马小姐在什么地方,也不出来打个招呼,他还一个劲的傻笑。看这陈老2的模样,如今母的都没见过一个,怕也逃脱不了这一劫,陈尧咨暗道。
马大人也不客气,据悉手下一切,又设设宴款待陈家父子一行人,两家互为约定商议了这嫁娶的日子,其实早商议好,这也只不过是走一场过场罢了,古人都有这习性,过场十足。直到日次,这一场嫁娶的聘才算完结。
这一场宴后,马大人才派了下人去找了马小姐来与陈省华几人见礼。这马小姐,陈尧咨也见过一面,其实也不是什么悍跋女子,倒是大家闺秀,贤妻良母,这也难怪这陈老大欣喜,这年头娶亲,就如同众抽奖,取个好妻,无疑是要自己运气十足才行了,现实而看,这陈老大运气果真不错,或者说这状元运还有些余威。
晚宴之后,马大人邀几人都在这后花园里品茶,陈尧咨进的这后花园,不觉远远一望,十分雅致,人造湖,假山石,水榭凉亭,曲桥雕栏,奇花异草,样样不缺,中国式古老园林见的风格朴质,清雅脱俗,与那些自然风光相比,这个人造园林,江山丘壑尽在其中,那是完全不同的一种玲珑美。
“马大人这园子,景色怡人啊”陈尧咨当先笑道。
“能得贤侄这般人物相赞,这园子还能有些可取之处吧”马大人笑道。
“大人眼中了,”陈尧咨摇了摇头,转身对马公子笑道,“小侄才游学在外,才到汴京不久,近闻马公子得擢为右武卫中郎将,还未向马公子道喜呢”
“这区区小名,与陈公子先相比,不值得一提啊”马大人摆了摆手,一脸笑道,神色之间,也有几分得意,毕竟被别人夸奖这是一件很让人舒心的事,尤其是被那些自己看重的人夸耀。
“话不可如此之说,”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如今之时,我朝虽是文人数多,可这穷文富武之说,不正是说明了此事吗?”
“这不过是好事者闲谈罢了,陈公子笑颜了”马公子笑道。
陈尧咨看了看陈省华,却见其微微颔首,知晓时机已到,遂开口笑道:“马公子过谦,说不定我们这些人,还要仰仗你呢?”
“陈公子开玩笑了”马公子摇了摇有,苦笑道,自己一个五品的小官,没想到却被这心性傲气,眼中无物的陈尧咨大肆的称赞了一番,换了别人,还真以为有什么奇事。
“在下并非是开玩笑,”陈尧咨笑道,“眼下小弟还真有一事,要望马公子相助”
“不知贤侄所谓何事?”马大人疑惑不已,“若是老夫能略尽绵薄之力,绝不会相拒,只怕老夫人微言轻,入不得公子法眼。”
“大人严重了,”陈尧咨摇了摇头,一脸正色,说道,“此事非但与我陈府有关,与马府亦或也有莫大相关之处。”
马大人沉默了半响,突然道:“陈公子,在座皆不是外人,何不明言呢?”
“既是如此,恕小侄得罪”陈尧咨笑道。他便说及蜀王之事,这事虽是奇异,但在这些久居官场,见惯了这些明理争斗,暗里夺权之事,也不是什么奇事。
“这……”马大人疑惑了,道,“陈公子之言虽是如此,可老夫人微言轻,如今朝堂事无巨细,政事堂可决之,老夫怕是说不了什么话。”
“大人无忧”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小侄方才不是说了吗,只要马公子肯助一臂之力,此事必定马到成功。”
“我……”马公子更是疑惑了。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笑道,“公子贵为御林军中郎将,可是把持了这汴京九门中的四门,又常伴皇城,此事非你不可”
二 第一百三十二章勾栏瓦市听娶亲
大名鼎鼎的吴王府,离着马府不过几个街道的距离,每日车水马龙,来客不计其数,可得吴王受敬重的,最是莫过于陈大将军与赵大人两位大元了。陈大将军官在正三品上,赵大人更是从二品的参知政事,可为春风得意,仕途一片畅通。
陈延山下了马来,早有人迎了上来。他把马匹扔个小厮,径自往王府而去。管家见此,立即把他引到了王府后院。
“末将参见王爷”陈延山抱拳施礼。
“陈将军何必拘礼”吴王放下自己仔细端详的玲珑金丝雀,这小鸟最是珍贵,乃是蛮邦进贡而来,可这汴京的冬天依然飘雪,这小鸟怎能受得了这北国的寒意。几天下来,搭耸着脑袋,也不叫一声,让这管家急坏了,吴王更是闷闷不乐”
“王爷,末将前来见王爷,是有重要事情”陈延山大老粗一个,说话从不知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道。
“哦,有什么事?“两人分宾而坐,吴王不禁有些惊讶,已陈延山的个性,这么急躁的上门,准是有些什么事发生。
“据末将的眼线来报,蜀王曾去了陈府?”陈延山咕噜了一口茶道。
“陈府,哪个陈府?”吴王蹙眉眉头道,他的心里,突然闪出一个名字来。
“京东路转运使陈省华府上”
“是他?”吴王喃喃的道,“他真的要介入此事?”
“此事不奇”陈延山摇了摇头,道:“便在昨日朝堂,吕端与寇准那厮两人与赵大人在朝堂大为争执。赵大人被圣上呵斥,已经贬了官职,落了个潮州刺史,已经要离开汴京了。”
“怎么会这样?”吴王大惊失色,这样的贬斥,没有一丝预兆,只为触怒圣颜,这在大宋朝虽不是常见,可这一贬,也贬的太过稀奇了,让他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应对,如遁形一般,无影无踪,毫无征兆。
“王爷……咱们苦心孤诣,这么多年,损了这么多的人手,难道就落得这么个下场吗?”陈延山怒声问道。
“那你的意思呢?”吴王问道。
“王爷可知,前朝太宗,兄弟相逼之时,也不是先下手为强得吗?”陈延山肚子里也有点墨水,至少还能说的这么隐晦了。
“此事太过凶险”吴王摇了摇头,半响叹道,“何况本王与吴王兄也无冤无仇,即为兄弟,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王爷虽是仁慈,可是那蜀王可未必这么想,”陈延山急道,“这次是赵大人,下次说不定是末将,蜀王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了,王爷,你再犹豫,怕是……怕是……唉”
吴王的心里如波浪翻滚,双眼白芒大盛,可却心中又有些疑虑,这毕竟也是同父兄弟,真要做的这么绝,也不是他希望见到的。
陈延山见此,忙的道:“末将知道王爷仁慈,不愿手足相残。末将倒有好法子。”
“什么法子?”吴王问道。
“官家如今已经路不能走,话不能言,垂老之矣若是王爷早登九五之尊,便可让蜀王困在汴京,剪除羽翼,这样也可全其性命,更不会伤及手足,这岂不是更好?”
“你说什么,你要本王逼宫?”蜀王大惊失色。
“王爷何必惧怕,末将手握右武卫十万大军,只要王爷一声诏令,皇城里还不是倾向倒戈?“陈延山道,”王爷尽可早登大宝,此乃百姓之福。”
“这话是谁给你说的?”吴王突然问道,“是不是赵大人告诉你的?”
陈延山点了点头,说道:“这月初八,末将当值,右武卫全体将士听候王爷吩咐。”
“初八,”吴王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月初八,岂不是年关?”
“还是陈府大喜之日,到时汴京诸家达官贵胄皆去道贺,此最易掩人耳目。”陈延山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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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冬至,这汴京已经被层层的笼罩了一层霜华。冬日最是懒人心,这汴京也是如此,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多是袖笼里收放着手,挽着一团,再也不愿伸出来。各色的店铺,热气腾腾的小店最是耀眼,有卖包子的,有卖茶水的,有当街要喝的,更有挑担游走的。
汴京人有的生活,莫过于有些单调了,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乐子,这酒肆茶座便是如此,说书人铿锵有力,听书者喜笑颜开。
“话说这日,这杨老令公见十万大军袭来,自己却手中不到万人,这可如何是好?”一人坐在市井茶肆,大声的吹嘘,“这老令公被大军围困,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众人不觉伸长了脖子,有人起哄道。
说到这儿,“啪”一声堂木,折扇一看,说书人笑道,“话说这日,秋风遂起,杨老令公登楼一看,嗨果真是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的都是兵士,铺天盖地一般压了下来。副将来报,他望眼群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说说书的,你就不能说些别的,这杨老令公的事,你都说了几年了,就没有新鲜的?”一个混人泼皮啃着一块烧鸡,慢言轻语的大闹道。
说书人文言笑笑,“这位公子听得是腻了,可是老夫虽有段子,怕各位没了耐心听了”
“呸你这憨货,你说的新鲜,害怕老子不听,你不是肚子里没货,存心来气老子是不?”这泼皮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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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王大豪,你这泼皮,少在这里捣乱还不快滚”这掌柜的走了下来,见这泼皮,顿时怒的胡子吹呼呼的翘成一股。
“我说吕掌柜,老子在这里听书,不关你什么事吧”这王混混明显扯皮是行家。
“这位公子不用多说,”说书人笑道,“我周某人在这小店说书也有几年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要通新段子是有,但是怕我说了出来,你听不下去”
“你这是什么话,你说的好,老子为什么不听?你说我老子听听,说的好了,银子绝不少你的”王大豪骚包的得意道。
“为什么,老夫一说,你们怕是立马跑去瞧热闹去了,哪有心思听老夫讲”周老夫子笑道。
“你说”
“你说我们看看”众人听得有新鲜段子,都来了兴趣,死活不干,纷纷嚷着要他说,倒似乎把这王泼皮磕道一边了。
“嘿嘿既然如此,老夫便说得一回”说书的笑道,“话说咱们汴京城,自古多名杰之士。才子配佳人,这是千古明理。咱们今日就说说我们汴京的状元郎”
“状元咱们大宋这么多,我们去分哪个”众人囊了起来,有人吼道,“莫非这人是个太监,常年在宫里走动,对这状元倒是熟悉。”
“啪”堂木一响,这说书人说道:“话不可这么说你们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众人啐了一句。
“今儿状元娶亲,你们居然不知,是在可叹。想当日打马御街,那是何等的威风,今天这陈状元要娶马府千金,可是鸳鸯堆里堆扎堆“
“说书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堆扎堆的?”有人扯了嗓子吼道。
说书人似是早有所料,“啪”一声,折扇一合拍在桌上,“世事如云烟,自顾佳人遇才子,这其中原委如何,为何二人走到这么一起,各位看客不必着急,毕竟下回分解”
“唉,我说你这人,还不着急,怎么说道这儿就走了……”众人嚷闹,扯闹声嗡嗡,这说书人也不管,抱着书就上楼走了。
“呸周老头,你不说,老子自己去看”王大豪大扯着嗓子嗷嗷高叫,扬长而去。
来到陈府,已经是被众人层层包围着了。陈府管家正在指挥者下人们上下的打理,随处可见小厮丫鬟们脚不离地似地匆忙的跑。
陈尧咨也没有闲着,本以为这陈尧叟过家家,自己不去掺和,应该是很闲,没想这却变了模样,他一早就被陈夫人拉去写喜联、迎客人,忙里又忙外,这陈府上下,最是闲的,却是莫过于陈尧叟这当事人了。
有道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陈尧咨只觉自己如同被抓了壮丁一般。可看着这厮今日之后便从此摆脱孤家寡人、屈人篱下的份上,也不好与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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