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正是如此”陈尧咨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去放鞭炮,想那陈老2又是要一番埋怨了,想起那嘟着嘴,摇着头的陈老2,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愧疚,毕竟自己这是临阵逃脱。
“朕也该送一份礼啊”太宗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可朕却只觉疲惫,今日便由蜀王代朕前去吧”
“是,父皇”蜀王立即应声道。
“退下吧”太宗挥了挥手说道。
“父皇,儿臣……”蜀王却有些欲言又止。
“你还有何事?”太宗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想,荆阳才回汴京,她与陈嘉谟相交甚笃,恰逢此事,陈嘉谟欲想请她一聚……”
“陈嘉谟,你真的有此意?”太宗眯着的双眼突然挣了开来,盯着陈尧咨半响,说道。
“陛下,”陈尧咨扫了蜀王一眼,心道这公主也是旧识,该相请一番,随即点头道;“臣正有此意,这也是臣进宫求见陛下的原因之一。”
“好吧”太宗挥了挥手,“那便让荆阳也去见见。”一向甚为抠门的太宗似是变得突然大方了起来,这不得不令陈尧咨另眼相看。
“谢陛下”陈尧咨忙的说道。
正是月圆佳时,漆黑的夜里在华灯下显得分明。走在长长的宽大御街之上,陈尧咨恍若梦幻,这一场变化在汴京城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没有泛起一丝涟漪。但他知道,就在明日,这陈延山之事将会传遍整个汴京城,又是一场风浪,又是一场滔天的风云变幻。
“嘉谟,今日是陈府的大喜之日?”赵璇笑道。
“不错,我打个娶媳妇了。”陈尧咨憋了憋嘴说道。”可是本宫如何不知呢?”赵璇微蹙着黛眉问道。
“这可怨不得他,”蜀王笑道,“今夜可是无眠,他本是想入宫请父皇,邀你前去的,但却有些事耽搁了。”
“真的?”赵璇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温暖的感觉,俏脸如花的笑道。
“可是我今日也繁忙,待到进宫之时,已经过了酉时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酒席完了没有”陈尧咨微笑道,“可能都酩酊大醉了吧”
是男人,都有撒谎的时候,即便是没有撒过谎,也有想着要撒谎的时候。因为女人很难应付,若是应付敌人,不过手起刀落,若是大气感情仗,男人往往会处于下风。这决定与男人的诸多特点与女人的诸多性格。
陈尧咨也撒起了谎,而且还是那种眼不红心不跳的境界,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说的话里有什么谎言的成分。卡她毕竟撒谎了,而且是对女人。
有人说女人谁谁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这句话很有道理。但看着赵璇俏颜如花,那一抹如香的红晕脸颊,仿似为了一个美字而生,是男人,总想着抱回家吧。贾哥哥阅女无数,阅男无数,总结出来的话那是具有很大的科学性和预见性的。
疾驰了许久,终于到了金梁巷,陈府已经喜色洋溢,高挂的红灯贴着大大的两个喜字,众人都知,在汴京有名的陈府今夜大喜之日。
“老三回来了没有?”陈尧佐对府门前张望的小五问道。
“没有,”小五嘴里啃着一块鸡腿,脑袋摇的跟鸡脖子一般,“二少爷,你说三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没了踪影,老爷都发怒了。”
“唉,自求多福吧”陈尧佐摇了摇头,“让他放鞭炮,说没了就没了,这什么人那,不会是又跑到什么‘千金楼’去了吧”陈尧佐嘀咕道。
“三少爷,三少爷”小五突然大叫,飞似的跑了过去,却见府门停了马车,陈尧咨走了下来。
“你这是去了那里,老爷正寻你呢”小五急道,“快进去吧”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我突然想起两位挚友,这么好的日子,当然要请他们前来了,快起收礼物吧”
“好嘞”小五一溜的跑到下人们前去,叫了几个人来搬这些贺礼。蜀王屈尊前来,自然要有些体面,贺礼礼单都是一长串的连着,让人眼花缭乱
“三弟,你去了什么地方,父亲找……”陈尧咨还未说完,突然张大的嘴愣了愣,却见蜀王与一女子走了出来。但他也是在朝为官,随即忙的过来施礼,“下官参加王爷”
“免礼吧,”蜀王笑道,“本王也不是第一回来陈府了,就当是叙旧。今日陈府如此喜庆之日,怎能不来讨杯水酒”
“王爷驾临,寒舍蓬荜生辉”陈尧佐笑道,“请王爷入正堂,父亲正恭迎王爷大驾”
这厮也有些手段,连说带笑的也让人找不出毛病。顺利的便把人带了进去。
可他并不识赵璇,见陈尧咨走在她身旁,不觉惊讶,暗道这小子还有些女人缘,也不知又在什么地方寻的红颜知己。可父亲也在府中,这小子未免太过大胆了,居然带进了陈府。且今日恩师也在场,他不是往自寻末路?
这礼单很长,管家扯开嗓子吼了半天才说完,陈省华却已经急匆匆地遏走了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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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参加王爷,公主”陈省华忙的道,陈尧佐不识,他却怎能不识,眼见这老三一脸笑意,忙的施礼。A
二 第一百三十六章余波未平,明哲保身
“罢了,陈大人,”蜀王挥了挥手笑道,“本王与嘉谟素来相善,今日特逢此时,故而来讨杯水酒,还请勿要见怪”
“王爷与公主驾临,陈府上下蓬荜生辉”陈省华寒暄道,“唐夫,快来见过王爷与公主”
陈尧叟忙的走了过来,对二人行礼道:“下官陈尧叟,参加王爷、公主”
蜀王挥了挥手,众人才起身,他更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陈省华陪坐,至于赵璇,却只是坐在了蜀王身前,她虽不是第一回到陈府,但陈省华她却有些陌生。
陈尧佐见这阵势,不禁偷偷拉了拉陈尧咨的衣襟,悄声问道:“三弟,你怎么会认识了蜀王与公主的?”
“这事父亲也知道”陈尧咨悄声说道。
众人又是欢笑,这一场喜酒,摆了几个时辰,直到午夜才停息了下来。陈尧咨送走了蜀王与赵璇,回道府中,却见陈尧佐与陈尧叟正在厅堂等着自己,不禁心中一笑。
“大哥,宵一刻值千金,你站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父亲要我们去寻他”陈尧佐笑道。
“父亲?”陈尧咨蹙眉道,“大哥也要去?”
“不错”陈尧叟点了点头,笑道,“你是怎么与蜀王相识了。”
“这有什么,”陈尧咨摇了摇头,“我还与官家相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那荆阳公主,你又如何认识的?”陈尧叟笑问道。
“是啊,”陈尧佐也忙的点头,“对对对,蜀王与你相熟,这倒也不起怪。可是这荆阳公主本在宫里,足不出户的,你是如何认识的?”
“足不出户?”陈尧咨疑惑道,“她足不出户?”
“那是自然,当今官家五女,其他几人早已为人妇。在汴京城,却从未见过荆阳公主在汴京有什么谣言。”陈尧佐笑道,“这要说起来,公主到咱们陈府,怕是第一回出宫吧”
“二哥,”陈尧咨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太单纯了你记住,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迷惑人。”
“你说什么?”陈尧佐不明白其意。
“父亲在找我们”陈尧咨笑笑,三人来到书房,见过陈省华。
“嘉谟,你怎么会与公主相识的?”陈省华开口问道,他或许更是惊异,这足不出户的公主,怎么会认识了陈尧咨这从不在汴京之人。
“在成都府吧”陈尧咨笑说道,“在成都府之时,她亦在书院,同为同窗,相熟也是常事。”
“原来如此,”陈省华点了点头。”公主怎么会在成都府,她不是在汴京吗?”陈尧佐问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陈尧咨摇了摇头,说道,“想必是蜀王在成都府吧,荆阳公主与蜀王乃是同为陈贵妃所出,这也不奇。
“难怪她在汴京人烟都没有”陈尧佐摇了摇头嘀咕着道。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你可要小心应对了”陈省华沉声说道。
“孩儿知道”陈尧咨点了点头。
“你今晚去了什么地方?”陈省华突然问道,“可是去了蜀王府?”
蜀王与陈尧咨同来,众人都以为他是去了蜀王府。可这荆阳公主的出现,却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处在深闺的公主突然在陈府,这其中的意味不得不让人猜测。
“孩儿去了皇宫面圣”陈尧咨说道。
“宫里?三弟,你去宫中做什么?”陈尧尧佐问道,“难道你是专程去邀请公主的?”
“你们真的不知道?”陈尧咨蹙眉问道,陈府虽然离着皇宫远处,更是隔着汴河及两条御街,可如此大势的阵仗,陈府居然闻所未闻,不觉让人生奇。
“知道什么?”陈尧佐问道。
“宣德楼前血流成河”陈尧咨沉声说道。
“什么,宣德楼?“陈省华大惊失色,几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只看着他,”宣德楼前怎么敢……”
“何人如此猖狂?”陈省华问道,“莫不是那右武卫那一帮人?”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头,“右武卫大将军陈延山突然率几百人攻入宣德门,一场大战,连命都丢在了那里。”
“那这么说来,官家岂不是大怒?”陈尧佐出声问道。
“何止大怒,”陈尧咨露出苦笑神色,“此番官家下旨彻查,牵连者多达几十人,连外放的赵昌言也被改为流放岭南”
“朝中又是一番大变啊”陈省华叹了叹气,问道,“你也在宫中,莫非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错”陈尧咨一笑,“蜀王命人暗中寻我,要我说服马府率右武卫诸人救驾,这才混战了一场”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今晚一直在宫中?”
“也可以这么说”陈尧咨点头道,“大哥,对不起,你的大喜日子,小弟却不在”
“你不是还有要事吗?”陈尧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晚这一回你也算立了大功了,官家可曾赏了你什么?”
“我告诉你,只有千两黄金,你信不信?”陈尧咨突然笑道。
“千两黄金?”陈省华大惊失色,一向节俭的官家什么时候这么的大方了,居然舍得出千两黄金,这在大宋朝开国以来,屈指可数。
“是啊,咱们陈府的开销又差不多要用上几年了。”陈尧咨憋了憋嘴笑道。
“几年咱们陈府这般开销,没有个几十年也用不完啊。”陈尧佐白了他一眼道。
“此事暂且搁置吧,”陈省华打断了他们的话,“一场血流,汴京居然无人可知,唉,而今汴京又是风云变幻,不知道又是什么风雨。”
“父亲,咱们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又岂能脱离,除了出局,咱们没有他法”陈尧咨摇了摇头。
陈省华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说道:“此事暂且不说吧,这次汴京又是动摇,咱们陈府最好置身事外,我将称病不出,待静观其变吧”
“是,父亲”陈尧咨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书温习的如何了?”陈省华似是想起这些,突然问道。
“书?”陈尧咨听到这话,不禁想及苦笑,这些日子,他多是东奔西跑的,说起这看书,本以为在汴京能静心读书的,没想到他到了汴京,跑的比在成都府还要勤。
“三弟,你该不会没有时间温书吧?”陈尧佐见他一脸苦笑,忙的问道。
“还好吧”陈尧咨摇了摇头,“这几日太过忙碌,也该静心读书了。”
“这些日子不要出去了,就在府中多看看书吧,眼见科举在即,你也该去挣个功名了,我陈氏一族,多出身功名,你也该如此”陈省华挥了挥手,让他几人下去。
陈尧咨回到小院,早已是深夜了,今晚的事让他大开眼界了。太宗虽是垂垂老矣,却不见威严,陈延山更是肆无忌惮,宣德楼喋血,这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凡做这些事的人,都需要勇气和冲动的。
有人说,冲动是上天赋予人类最为奇特的品质,历史的发展,往往就在有些个人的一时的冲动,无意之中推动了她向前的车轮。了陈延山的冲动,往往有些愚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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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聪明,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就在那些躺在血流里还未曾来得及清扫的时刻,就在拼杀的鲜血染在宣德楼朱漆大城门上还未干涸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陈延山不过是垂死挣扎,代人受过罢了。
所以,接着便是政事堂、馆阁学士、吏部、工部……朝廷上下,羽翼剪除,一切的障碍似乎早已被扫清,不过留些了那一人罢了,要想再次掀起大浪,怕是今生无望了。
相比宣德楼的血流,陈府喧闹喜庆,吴王府显得有些寂静,甚至静谧的有些可怕,府门前平日的华灯也没有点上,府中似乎没有半个人影。
“王爷”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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