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腰带,纤手扶着柳夫人,红韵的绣花鞋款款而来,仿若步步娇艳。
“师娘师姐”陈尧咨忙的走了过去,笑着脸道。
“嘉谟,你也在这里?”柳夫人见是陈尧咨,欢喜不已的笑道,“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到咱们柳府了,而今温书如何了?”
“也是按部就班吧”陈尧咨有些讪讪的笑道,心里却有些惭愧,这回怕是被逮了个现行。他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要怎么来说这一场根本不存在的,却又真实的发生了的事。
“都是相国寺惹的祸”陈尧咨暗自咬了咬牙道,若不是这相国寺每逢五日开放,这些人哪里凑得到一块,你番唱罢我登台,只是他夹在中间,仿似欺骗了这个世界一般。
“这位公子是……”果然,精明的柳夫人早一眼看到了俊俏公子般的赵璇,仿似这公子与陈尧咨站在一起,让人生不出这是两个男人的感觉,这俏公子,更多了一份女儿家的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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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柳夫人,”赵璇施礼道,“在下与柳小姐也算旧熟了。”这一脚踢的好,一切的话都给了柳青瑶,连柳夫人也不禁看着她,眼神里疑惑不已。
“娘亲,赵公子乃是汴京有名的人物,女儿在陈府见过的。”柳青瑶含糊的言辞,却说清了这一笔恩怨帐。
柳夫人似是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再问,笑道:“嘉谟,今儿个来相国寺,莫不是与赵公子一起来的?”
陈尧咨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见陈夫人与马小姐、陈尧叟二人走了过来。
“亲家母,这可真巧了”陈夫人走了过来笑道,”嘉谟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亲家母哪里的话,”柳夫人寒暄道,“你们也是来相国寺上香的?”
“不错,眼下会试将近,我们特来相国寺的,没想今儿个人这么多,便让他们三兄弟去给菩萨添些香火的。”陈夫人笑道。
“这倒也是,相国寺的菩萨可灵了,”柳夫人笑道,“陈府已经出了一个状元了,说不定今岁科举再出了一个状元,那陈府可是亘古未有的事啊。”
几人你言我语,浓浓郁郁,加之那陈夫人与柳夫人更是如同八辈之交一般,极为亲密。柳小姐与马小姐更是熟识,东拉西扯的一团,倒是这三人了光溜的人物,赵璇身着男儿装,更不好去与之说话,便与陈尧咨说了几言,又说及科举的这些细言,似是嘱咐一般。
出了相国寺,早有马车在等着她,马是大宛的良驹,车壁包金镶玉,好不气派,车夫是个大块头,脸颊狭长高鼻深目,也是一身紫衣,冲着赵璇笑了笑。
赵璇对几人微微拱手施礼,杏目看了陈尧咨良久,轻唇微启,似是欲言又止,却没有说了出来,直接上车,马车飞似的走了。
陈尧咨不禁微微一叹,送了柳夫人与柳青瑶到柳府,歇息了片刻,陈尧咨告辞出来,出奇异的,柳青瑶居然送他到了府门,两人默然良久,柳青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陈尧咨,好一会儿,突然问道:“科考在即,你可要注意身子了,勿要秉烛了”
“我知道的”陈尧咨笑道。
柳青瑶沉吟了一阵,突然说道:“我听人说,古往今来,许多科举未第的人很多去自杀之人,这些冤魂的魂魄就聚在了贡院的考场里面,所以那里是冤魂最多的地方,你听说过这些事儿吗?”
陈尧咨闻言暗自一笑,只觉得柳青瑶虽然因为才学过人而显得有些个性高傲,平日里聪慧之极,可遇到自己这事,也突然泛起了傻来,“这些事多是好事之人传言,怎么真会如此呢。贡院可是有文曲星把守的。”
“我与娘亲在相国寺里求了一张护身符,那词符的大师说,只要你拿着这个护身符,就一定能够让那些冤魂不敢近你的身,可护的你平安。”
柳青瑶把这金黄的符放在他手里,微微的抚摸这他的脸道:“科考有几日,可不要忘了多做些准备,夜风露冷,多添些衣物。”
陈尧咨看了看手中那十两银子的护身符,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怅然一叹,美人恩情,自古屈指可数,没想自己也有这福分,“我一定会带在身上的。”
二 第一百四十章贡院的一抹风情
贡院又称“棘围”,但看它四周的高大围墙上还布满了些老练且露出新芽般的荆棘,所以有这个称呼也当之无愧。但凡州试中榜的举子们,都会由州府造册,上奏朝廷,待到每逢之开科,便可联名十人一保,投递州府,获批准者,便可入京应试。
而今时代,联保的范围也不在是前朝一般,极为讲求出身。太祖以来,对文人甚为宽容,只要出身良家,但凡非作奸犯科之人,祖上清白之身者,皆会获取批准,来年三月,便可到汴京春闱参加会试。
在贡院的大门上,正中的一块大大的金匾上书着“贡院”两字,“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两句话则分题在两座石坊之上。贡院门分三重,一曰头门,二曰仪门,三曰龙门,门上书有“变化鱼龙地”、“飞翔鸾凤天”担楹联,前人赋诗,文人作文。有人因他一步而登天,更有人因他失意一生,郁郁不得志。自古考场是文人的最爱,也更是文人的最怕。很多人不是倒在了考场里,而是倒在了考场外。当然,倒在考场里的也不在少数。
因为这会试考试要耗费许多时候,所以但凡会试者,都准备了竹篮,里盛食物,这一场策论,会持续三日,间是无人可出去的,除非弃考。众人所不知的是,在举子进贡院之前,考官们已经被封在里面几日了,可以说,这科举也是对考官与举子们的双重折磨。
陈尧咨来到贡院门前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各地赶来赴考的举子实在不在少数,要知道这科举就是无权无势的书人唯一出身的地方,因此朝廷这一开科取士的举动也就很得到书人的支持了。
在考场前面慢悠悠的转了一圈,但见仍有许多举子还在手拿着儒家的经典手不释卷,心中不由一阵好笑,暗想:“原来这临时抱佛脚,也算是历史悠久的品质了。”
不过这倒也罢,书书生士子们谁有敢有保证自己可高中,金榜题名之人虽有,可名落孙山者才是众人。因而商贾小厮们无疑是抓住了这心里,大肆宣扬吹捧,什么最新考卷,内部机密,主考官礼部侍郎何大人的小姨子所出,绝对如此,人书呆子们莫不趋之若鹜,奉若珍品。
贡院的大门虽是紧紧的闭着,此时时辰未到,众人只好在外等着。可外面众多的凉棚,也算作书生士子们的歇息之处了。成都府便有专人搭起的凉棚,在一长溜的凉棚中平凡无奇,围坐了几个人在此,说及些四书五经,也算考校之前减少紧张的方式了。
科举的事从来没有尽头,更多的人物似是被传奇一般的说唱,李太白、杜子美、白乐天诸如此类,可详说而无尽头。
陈尧咨的身旁便是一个老儒,手执经卷似是书成癖,可那拿着书的枯黄皱着的手,似乎颤抖的有些让人后怕,看来越是熟悉考场的人,越是后怕,这话不是毫无道理。
其实慢悠悠的坐在这里等着考官出来,并不是坏事。大宋朝的考科举之人虽多,可也多不过五六十万人,作为身经百战的陈尧咨,是在没有为这事担忧的必要。捧着清茶看着别人紧张,却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陈公子,这位公子可是陈尧咨陈公子?”那老儒放下经卷笑问道,绷紧了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丝笑意。
“正是在下,这位先生认识在下?”陈尧咨有些疑惑的道。
“陈公子名满成都府,老夫有怎么会不认识,”老儒笑呵呵的道,“陈公子可听到,有人在唤你?”
“唤我?”陈尧咨忙的摇了摇头,清醒了一番,想是自己想的入神,没有听见。此时抬头远处一望,这呼唤却是从一个女子檀口而出。
“哟,陈公子,你这么快就把故人给忘了?”那女子走了过来,他的身旁,仍是一个公子打扮的书声,白衣若雪,在这些举子周围,仍旧如鹤立鸡群。
“含珠”那公子忙的瞪了他一眼,笑道,“这会试如何,我只是过来瞧瞧。”这女子,却是与陈尧咨进京同行的含珠。
“公……公子”含珠憋了憋嘴,嘟哝的嘀咕,“口不对心。”
“那坐在此处等一会吧,有报名册的”陈尧咨笑道。
赵璇也不客气,与含珠走进这凉棚。诸人看见这俊俏公子,不禁心里惊奇不已,成都府何时出了这么俊俏的公子,他是来参加科举的吗?
“这位公子,你也是在成都府吗?”一个举子走了过来施礼道。
“正是,”赵璇也不含糊,点了点头道。
“不知公子是哪个书院的学子,在下曾游历了各个书院,却未见过公子之面?”那人疑惑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含珠见此,柳眉倒蹙,纤手叉这盈盈细腰,娇声作色道,“你这迂腐的人,我家公子在哪里,关你什么事,想我家公子与陈公子在成都府之时,便是三岁小孩子也知道威名,你游历书院,别人就要等着你吗?”
“这……”这话如炮火,直接堵住了他的话,他不过想说些今岁科举的事罢了,这一顿炮轰,打的他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怕是有些不好受。
“含珠不得放肆“赵璇不禁出言呵斥道。
“哦”含珠推在一旁不言了,这凉棚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有这么个女中豪杰在此,谁也不敢放肆,这帮秀才遇着兵,看来也是不堪一击。
“请问陈尧咨陈公子在此吗?”一个娇言的声音问道。
“芷荷?”陈尧咨心里一惊,忙的站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爷,你真的在此?“芷荷巧言一笑,对外面道,“小姐,姑爷真的在这里”
话才落音,凉棚里顿时走进了一个俏丽的身影,青衣罗裙,窈窕动人,有几分江南女子出身的动人媚态,更有北方女子的高挑身材,凉棚里顿时眼光齐聚,拿着书的双眼再也没有心思与孔圣人神交了。
“师姐,芷荷?”陈尧咨更是大惊,急忙站了起来笑道,“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这也不是相国寺,更不是陈府私宅,赶巧的事终是发生了。双姝再次相见,这几日频频发生的事,使得陈尧咨心中有了坚定不移的信念,如同自己今日运气定是不错,待会进考场说不定有奇迹,老天定会直接扔下一篇答卷给他
“姑爷今儿不是科考了吗,”芷荷笑道,“小姐非要来看看,奴婢只好禀告夫人,便与小姐一起来了。”
这话说的简易之极,可话里的意思却不少,也就是说,小姐想你了,担心你没有这雏儿没有参加科考,怕你还没上场就慌了手脚,所以来陪陪你,你知道咱们家小姐的好处了吧,看你还跟着这狐狸精你侬我侬的,谁看了都气急。
陈尧咨自然不难猜测到,看来这都是陈夫人的告诉她的这几日她一直在陈府陪着陈夫人,其实多是在陪着自己。
难道陈府的人都有考前手抽筋之举?这事他没详查过,查也查不出来,因为死要面子的陈尧叟与热爱形象的陈尧佐绝不会乱说,便是陈大人也不会说一个字。可合理的推测定然是可以的,他至少可以想到,那两个人绝对有考前抽筋现象,且陈夫人对付此事颇有心得。不然一个大家闺秀跑到这高墙大院来,只是为了散散心,老天都说服不了自己。
“今儿个啊,小姐与我,可是来送你如贡院的。”芷荷俏言笑道,她拿出随身带着的做的糕点,放在陈尧咨的篮里,笑道,“以姑爷满怀经纶,要金榜题名还不容易吗?”
柳青瑶淡淡一笑,突然问道:“师弟,我与你求的护身符带着了吗?”
“护身符?”陈尧咨忙的点了点头,在身上一团摸着,终是从怀里掏了出来,笑道“在这里,带着呢。”
柳青瑶满意的笑了笑,纤手理了理他方才被掀的有些凌乱的衣衫,“进了贡院也无需着急,不过三日光阴,不过一晃而已。”
“我知道,这不是带足了嘛,”陈尧咨笑道,“赶明儿我一定高中”这话还有一层意思,柳青瑶怎能不明白,听他的话,霎时俏脸绯红,微低着螓首不语了。
“陈公子,你这是看到了柳小姐就不理会我家小姐了?”含珠有些看不过去了,嘟哝着说了出来,她也毫不惧怕,昂着螓首的,理直气壮一般。
“含珠,不可无礼”赵璇瞪了他一眼,脸上笑道,“陈公子是美人在怀,记不起咱们也无可厚非。”
这话说的让陈尧咨有些摸不着脑门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女人与女人之间,戏味百出,他总算领教了,还是在这节骨眼上,可是受过的,还是他自己。
这也说明了那一句老话:脚踏两只船,需要的不只是艺术,还要人品
众人正是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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