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御街夸官’仪式开始了状元郎骑在亮银色地高头大马受长安街百姓地瞻仰与欢呼,这几乎是京城百姓们最热衷地庆典了因为从寒门士子一跃成为新科状元,本身就是最好地励志故事,素为百姓们喜闻乐见。
而且今年地状元郎这么英俊,世人爱幕年少,风流不过陌上郎,自然要比往年更加热情激动。这种兴奋在见到‘连中三元’牌后,更是达到了稀里哗啦的吼声震天。男女老少痴如狂、尖叫连连,卖包子的老汉跑去看热闹了,溜达市井的男女围挤在了一团,更为出奇的是那算命的王瞎子居然睁开可双眼直溜溜的楸着这状元郎。漫天的花被风一吹,纷纷扬扬地飘洒在天街之,更映衬的这科举取士的魅力所在。
“我说何伯,这状元郎长的不赖啊”拿着半个包子咬着,一个大汉看了看这几人憨憨的笑道。
“那是自然,“卖包子的老汉笑道,“这状元郎可是真生得这一身好皮囊,你知道这状元郎可是陈府的三公子,陈大人的幼子”
一群人吃吃喝喝,胡吹海捧,这小小的包子铺里热闹了气来,有人遗憾道:“可惜我朝不兴状元尚公主,不然凭状元郎那‘潘安的貌、曹植的才’,圣上肯定会招他老人家为驸马的,到时候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那才叫真个完美哩”
“尚公主,痴人说梦”那王瞎子突然闭着双眼咬着脑袋,“这公主是尚不成了”
“这是为什么?”有人问道,“难道这公主看不上状元郎?”
王瞎子摇了摇头,神秘莫测的一笑,道:“状元郎都有了亲了,还能尚公主,痴人说梦”
“有亲?是谁?”
“你们居然不知道?”王瞎子一幅不可捉摸的样子,“这陈府三公子与柳府的小姐定了亲,这都是快十年前事了”王瞎子眼力好不好不知道,可他的记性倒是很好,这一溜烟的就掀起了爆炸新闻。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声中,大吹大擂之下一队队的士兵走了过来,仪仗挂牌,队列整齐,为首的一人,正是陈尧咨。除了一甲外余地进士便被引去礼部衙门,准备参加鹿鸣宴。古人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可见在鹿鸣宴上,确实人才济济。
这溜达了一阵,已经到了下午时分,陈尧咨众人一众同科,在礼部恭候卷大臣,銮仪卫使、礼部尚书侍郎,以及受卷、弥封、收掌、监试、护军、参领、填榜、印卷、供给、鸣赞一系列活计之后,所有在进士路上为他们服务的大人们,拜谢拜谢再拜谢,然后是更盛大的筵席,一直到三更天才散。
陈三公子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他也有几分得意的意味,骑在马上得意之极,不时的与沿街的百姓招手示意,颇有几分领导风范,仿似不是别人看他,而是他在看别人。这一挥不要紧,却是惹煞了那些清纯的姑娘,大家的闺秀,一个个扯着纤细的嗓子喔喔的乱叫。这一举动的结果,就是当场便有多位举子转头便跑回屋子书去了。陈三郎这一举动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众人有心戏他,自然被灌得烂醉如泥,脑子里仿似嗡嗡的直叫,顿时豪言万千,来者不拒,兴致酣畅之时,居然举起了大杯高呼:谁来与我一战
且不提这鹿鸣宴是人多众矢之的,一群人也喝得乱七八糟。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些书生们平日里不过看书写字,压力太大、压抑太过,难得一甩身上的包袱,从此步入花天酒地的士大夫行列,如脱了奴籍的奴隶翻身当了主人一般,谁不想扯嗓子大叫几声。
人就是这么奇妙,有人欢喜的时候,必有人不高兴。鹿鸣宴上便是如此,往往这宴会都有些政治色彩,是要分清楚大宋特色的党派问题的,也就是要站对问题很重要,这与这宴会的表现关系莫大。而陈尧咨也是有些资本,他不需要站队,自然有人看不惯。
且不说这宴会上王公子弟们多么羡煞了这陈尧咨,但看这坐在主位上的蜀王与吴王二人,便是脸色不同、各有分说,看那狂浪的陈尧咨也眼多不同。吴王心中更是深深的叹息,他本以为,陈尧咨绝不会有抉择,更不会掺和到这蜀王的事上来,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人,赵璇,因为她的出现,成了陈府与蜀王的一道联系,陈尧咨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蜀王的队列中,这对于向自以为傲的吴王来说,自然心里芥蒂极大,他也也想拉拢陈尧咨的,可是这厮却显然不是个识得时务的家伙,加之那一副与柳开学的极为相像的倔脾气,他心中的打算基本成了水漂。
“状元郎,本王敬你一本如何?”吴王心里虽是不喜,却也端起酒杯笑道。
蜀王笑颜看了看他,心里却是诧异不已,吴王心性绝不会这么开阔,至少他知道陈尧咨是灭绝陈延山的关键人物,砍了他的左膀右臂之后,没有直接找个借口杀了他就不错了,怎么会给他敬酒,这绝不是这吴王的个性。
“吴王弟,陈状元今儿个已经是没法走路了,你就放过他吧”蜀王还是占了出来说话,毕竟陈尧咨与他的关系匪浅,而且还与自己的宝贝妹妹不伦不类的,于公于私,自己还是该替他挡上一挡。
“王兄此言差矣”吴王笑道,“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今日这宴会,可是大好时机,陈状元义气之人,本王怎能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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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爷”一个进士走了出来施礼道,“陈状元确实豪气之人,他方才之言,还盼着谁与他一战呢。”
“王爷,陈状元身有一宝,自然不需钱财,千金散尽也无不可了。”王钦若见此,对吴王道。
“宝贝,什么宝贝,本王与陈公子也算私交甚笃,可却从未听闻他有什么宝贝啊,蜀王兄,你知道吗?”吴王脸色诧异的问道。
“本王不知,也从未听闻什么宝贝啊。”蜀王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道不好,脸上强自笑道。
“王爷不知,这陈状元在潭州府之时,与名ji熙云来往甚笃,那熙云姑娘眼光不凡,对陈状元甚是倾心,当日相别,赠了他一把短剑,此剑乃是黄金所铸,据言乃是熙云姑娘的传家之宝。”王钦若看了看陈尧咨,心里冷笑不止,心道,这一回看你陈尧咨如何说辞,这番话自认能传到官家耳朵里,这回你是落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真有这事,乃陈状元为何不拿出来再咱们一观哩?”吴王一脸的期盼说道,“陈状元,你看可否?”
陈尧咨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心里暗骂这小人之意,有些醉醺醺的起身笑道:“这事倒是不假,在下却有一把短剑,可是今儿个是在皇宫,岂敢随身携带,若是在宫外,王爷若是喜欢,在下送与王爷也无不可啊。”
蜀王心里暗自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恰到好处,既是承认了自己手中有货,不是水做的,也淡化了这宝剑的作用,不过是区区玩物而已,你想要就送你一捆便是,可至于送什么东西,就是我说了算了。而且最重要的,这事传到官家耳朵里,也不会有什么疑虑,只当是同僚玩笑罢了。
第三卷暮鼓琉璃 第二章起居郎与太子
灯火阑珊,烛火摇曳,太宗的寝宫里仍旧烛火通明,御案上的摆满了经卷,太宗皇帝最喜看书,每每兴起,可至三更。现在他看的,却是一张卷子,是这次春闱科举的卷子,卷的字体飘逸若谷,笔法出尘,便是放在这朝中,也鲜有能比的上的。文章虽短,他却细悠悠的品读。
“陛下,该歇息了”秦翰走了过来低声的说道。
“嗯”太宗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放下了卷子,起身笑道,“宴会完了?”
“回陛下,早已完了,”秦翰微微低声道,“进士们都散了”
“嗯,那陈尧咨也走了?”
“还好陈大人做这事也不是第一回了,前年陈尧叟的经历估计给了陈府些许经验,这回他们早早的便派了马车,扶着陈状元回府了”
“哈哈哈哈,”太宗想起那陈尧叟高中的一回,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陈省华还真不赖,他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人。”
“陈府的人,哪个不是如此”秦翰笑道。
“两位王爷呢?”太宗突然问道。
“都回王府去了,”秦翰低声道,“吴王与陈状元之间颇多不悦”说着,秦翰事无巨细的把这事详述的说了一遍,也说起陈尧咨手中的宝剑。
太宗静静的听着,不禁沉思了起来,“他手中真有宝剑?”
“不错,”秦翰点了点头,“听闻是潭州府的名ji熙云所赠,这剑身据说是纯金制成。”
“此事倒也奇怪了”太宗笑道,”他还有这等奇事?”
“此事大多的人都知道”秦翰道。
“这宝剑不寻常啊,”太宗叹了叹道,看了看摆在案上的奏折,这奏折却正是吴王所呈,上面的详述,却是这熙云的来历,不知真假,更不知对错。
“这陈尧咨好歹也是个状元,给他个六品的小差事会不会太过低估了?”太宗突然转身笑问道。
“陛下,”秦翰摇了摇头道,“这历届状元多是外放,或是在翰林院供职,却从未曾有一步登天之说啊,陛下的意思是,要外放陈状元?”
“外放?”太宗摆了摆手,咳咳的咳嗽了两声,脸上笑道,“他早外放了这么多年,若说起这些,可能朝中的人鲜有他知道的多。”
“那陛下的意思?”秦翰走近了低声问道。
“拟旨:新科状元陈尧咨,谙熟文物掌故、饱读诗书,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另赐起居郎之职,钦此”
“陛下,这……”秦翰听得大惊,并不是这陈尧咨领了这两差事,多了一份俸禄,却是不知道,为何他也做了起居郎。需知这起居郎是特殊之职,从六品之职,比起那枢密院承旨还低了一品。可是这起居郎却是个异类,换而言之,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抢得到这个差事的,起居郎说的差便是个从六品,可却是近臣,天子近臣,往往嘀咕个什么事那是手到擒来,但凡说瞎话、搞诽谤、玩腹黑、拉拉帮结派这一系列的朝廷运动中,都有起居郎的身影在里面,且是充当这党派卧底的角色,是刺探口风、观察圣意必备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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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起居郎做得好,直接升翰林学士、直龙图学士的也不在少数。秦翰惊讶,却是官家知道吴王的用意莫过于诽谤一番,外搞些什么内部泄密之外也别无它途的情况下,居然豪气的又送了一份俸禄出去。
“此事已定”太宗摆了摆手,叹道,“朕确实老了,此事合该明了。”
“陛下”秦翰忙的道。
“好了,退下吧”太宗摇了摇头,看着远去的身影,望了望这寝宫,仿似又回想起了当年的一幕,有雄心壮志,也有心惊胆寒……
且不说陈尧咨醉了一宿,脑子里只觉浆糊作祟,搅成了一团,回到府中,虽是庆贺摆宴,宾客众多,可他却已经不能在去敬酒了,无他原因,因为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休息了两日,圣旨以下,又让他做枢密院承旨领起居郎,这倒是让陈大少爷与陈二少爷羡慕不已,他们二人哪个不是在地方打拼了这么几年,才有机会调回汴京,这厮没想到才中了状元便进了枢密院,虽是枢密院基层官员,可是好歹也是好的肥差,这可是皇帝秘书,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皇帝的跟班,自然非比寻常。
这些人羡慕,可陈尧咨却是知道,起居郎不过闲职,虽是皇帝近侍,却没什么实权,自己不过是跟班中的一员,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团的一员,可是这秘书团之庞大,是难以想象的,他一个人在里面说话没有什么效用,所谓秘书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说的好听他还是个天子近臣,说的差些,就是个从六品。
可羡慕归羡慕,郁闷归郁闷,上朝是必须的,陈府父子四人早早的就出了门,陈省华如今在太子宾客领从三品衔;陈尧叟枢密侍制,从四品衔;而这陈尧佐更是中书舍人,正四品大元,陈氏一门若说是风光,也是一时无二了。
可风光的背后,就是四个人,一老三少要早早的爬起来,穿好衣服,甚至饭都吃不好,早早的跑到了宣德楼前等候上朝的大门打开。
这世上有两种职业的人是起得最早的,不提那铁匠铺子,更不说撑船磨豆腐,但说这夜行最多的,其有二:一为当官一为贼。古人做官绝不像现在那么轻松,什么八点开会十点到齐,时十二点下班九点就无人了,古人的敬业精神给陈尧咨了很大触动,他们每日不折不扣的起早摸黑,不管你清正廉洁,还是贪婪无赖,这起得早是最起码的要求。
陈府四人落轿,便引得众人众人的眼光来,陈大人走出轿子,已经看到许多同殿为臣的官员在宣德楼前等候了,不外乎又是你言我语的招呼。众人同为同僚,也得寒暄,陈大人也与几人说笑。
“陈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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