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你说什么?”陈尧咨一愣,看这人一幅辽人打扮,心里早知肚命,见赵恒疑虑,不禁冷笑,“你辽人不过食牲畜,剥皮骨的家伙,有什么资格与我大宋朝说话。”
“你是谁?”辽使冷笑。
“我是谁不要紧,”陈尧咨冷笑道,“你们那什么耶律彦轸还没死吧,不知道他现在修炼的怎么样了,成了仙没有。”
“你是……陈……”
“大爷我十年前敢耍他,十年后照耍不误”陈尧咨冷笑,“你回去告诉萧燕燕,让他给我大宋圣主赔罪,亲自送上《陈罪书》,并偿我大宋朝的损失,我朝圣主一时心慈,或许也就过往不究了。”
“你……你敢直呼我大辽太后?”辽使大怒,大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废话,我怎么不敢,天下人皆知,你契丹人不知论理。萧燕燕与那南院大王、丞相韩德让私下里不知多苟且,给你们皇帝戴了不知道多少绿帽子,怕是你们那小皇帝耶律隆绪,也是偷人偷出来的吧”
“你……一派胡言,罪无可恕,来人啊,拉下去”
众人见他的大怒模样,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陈尧咨更是心里好笑,“看来你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我大宋,你还以为是你那上京城啊”
“大宋皇帝,看来你是没有诚意了?”
赵恒闻此,不禁蹙起了眉头,看了看寇准,一时没了主意。寇准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契丹人狼子野心,以为我大宋都是傻子。本官告诉你,这种糊弄人的蠢事,只有你们自以为聪明得契丹人才干得出来。”
寇准怒气冲天,大声呵斥:“你回去与那辽主回话,我大宋绝无可能”
“等等”陈尧咨忙的摆手,“谁让他回去了?”
“嘉谟,”赵恒笑着道,”两国交锋,不斩来使”
“那只是交锋的时候,咱们现在还没有交锋不是”陈尧咨笑道。
“呃……”
“拉下去,斩首悬挂城门之上”陈尧咨大声道。
话才说完,便立刻有人冲了进来,拖将出去,听着一声惨叫,那使节白白的受了冤枉,人头落了地。
“这……恐怕不妥吧”寇准沉思的半响,说道。
陈尧咨叹了叹气,才道:“在下也不想如此,可陛下、寇相,可如今北城将士人心涣散,士气极为低下,前几次攻城,我大宋吃了不小的亏,而今也只有杨将军在此硬撑着罢了。”
“你此举莫不是要斩使立威,增我军士气?”寇准问道。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头,“若是这辽使安然的出了澶州城,那我军士气,必然受到打击,只要其一攻,必然溃败”
“这……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赵恒不禁问道。
陈尧咨与寇准相视望了一眼,心里都有些犹豫,陈尧咨沉吟了半响,道:“斩使立威,不过是杯水车薪,若是要振奋军心,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真宗不禁问道。
“请陛下亲自到北城,那时,我军将士,必然军心大振,就是再有二十万大军,又有何惧”
“什么?朕不是已经到了澶渊城了吗,为何还要到北城?”赵恒问道。
“陛下此时在南城,与在汴京有何异?”寇准道,“这北城与南城不过一河之隔,若是陛下肯驾临,这对我军将士而言,定是莫大鼓励”
“可北城却是……”赵恒又一次疑虑了,北城凶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杨延朗驻扎北城,早已经是衣袍浸染血渍,可见北城要随时准备战事”
陈尧咨斩使立威,大宋军终于看到了朝廷的抗战之心,更有人猜测,这斩使节的背后,是否是信心十足,定有战胜辽人之法。众人军心大振,顿时觉得力气十足,有使不完的力。可辽人却是勃然大怒,使节本是代表国主,这斩使之举无疑是被人打了脸,萧太后更是怒极,钦点先锋大将萧挞览领先锋五万,耶律彦轸为军师,领兵攻城。
杨延朗早知有今日,早设诸多伏弩,更亲帅大军守城,众人严阵以待,他知道这一票玩的很大,谁也输不起,辽人一输,有身被围歼之险,大宋朝若是战败,那南城的诸位大人,连同大宋天子,都将成为瓮中之鳖。
陈尧咨与寇准翌日更劝说赵恒亲自赴黄河,军士更是来报,契丹今日早有异动,契丹可汗点军欲要点兵来袭,杨将军早已在城下临敌。
寇准见此,更以要振奋军心为由,劝说赵恒过黄河,可这战事一起,赵恒心里更是没了底。陈尧咨无法,只好独自一人前来北城,但见这已经是剑拔弩张,城门上已经是排起了一溜溜的长弩,鲜亮的箭簇发着闪闪的光芒,众人的脸上崩的紧紧的,随时准备应付。杨延朗正在城楼上指挥着众人,斥候来去匆匆,紧张的让人有些窒息。
第三卷暮鼓琉璃 第十四章 先锋官的陨落
“杨将军”陈尧咨忙的遏走了过去,众人一见是陈尧咨,不**大惊,这么一个书生,竟然有胆量到这城门上来,且是在这大军临敌的时候,众人不**心中刮目相看。
“陈殿帅,你……你怎么来了?”杨延朗忙的站了起来,心里虽是吃惊,却还是问道。
“眼见诸位军士不足,在下也好来出些力气”陈瑶咨询笑道,“我虽是书生出身,可也挥过刀,耍过剑,今日该有些用场。”
“有个屁用场”众人心里不**暗自摇头,这话说的倒是风光,可这是打仗,不是什么小孩子的过家家,这是玩命,要么你死,要么让敌人死。这个世界,唯一杀人不犯法、且还会受到鼓舞的地方,就是战场
“这……”杨延朗明显不是小孩子,不是他这么几句话就糊弄过去的,见他这般笑意,不**道,“殿帅为何不去保护陛下呢,这里可是……可是……”
“好了,”陈尧咨挥了挥手,“这使节是我命人斩的,我岂能做了缩头乌龟。今日定会与将军同进,绝不退缩”
“辽使是你……陈大人你斩的?”一个将领大吃一惊,看着陈尧咨,满脸的不信。
“不错,何将军”陈尧咨点了点头,此人他认识,这是杨延昭的先锋大将杨嗣,天波府名将
“若是我不斩他,让他来去自如的,嚣张至极,我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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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杨嗣拍了拍他的肩膀,“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早想这么杀他一回了,可是将军不让。陈大人这一刀,杀的咱们兄弟们心里舒坦,今儿个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让那契丹人猖狂”
“眼下紧急,仰仗诸位将军了”陈尧咨施了施礼。
杨延朗继续布防,澶州城的东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是连着黄河,倒是放心。主城有自己坐镇,可自保稳固。可这西线之处,却是一大弱势,西线在平地起楼,人烟稀少,城墙久不曾修护,若是从西线而去,防守极为困难。
“陈殿帅,你可坐镇此处。本将坐镇西门,咱们如此可否?”杨延朗问道。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杨将军,三军之将,岂可随意。你若一走,这三线皆溃散无依靠,倒时军情紧急,你可如何是好?”
“不错,陈大人之言有理”先锋何成矩粗这嗓子道,“末将愿守西线”
“可西线困难之极,万一那辽人要从西线而入,你抵得住五万大军?”杨延朗蹙着眉头道。
“这样如何?”陈尧咨忽然道,“西线之防,由在下与何将军同去,本帅再调集圣上亲兵两千,以助西线之守,大家以为如何?”
“不可,”杨延朗摇头道,“这太过冒险,殿帅出身尊贵,又是状元及第,此举又是调令圣上亲兵,若是圣上知晓殿帅私自调兵,恐怕殿帅有待罪之嫌”
陈尧咨冷笑道:“这一仗是辽人的凶狠不是前些日子的一两万人攻城能相比的,如果咱们丢了城,非但我们命都搁在这儿,圣上都将置于危险之地。”
“可是……”何成矩还是有些担心。
“好了,我是殿帅,是你们的上级,我说的话你们只能听,主将就此而行”
“得令”众人施礼领命。
萧太后精明之极,虽然气愤,可也不会气得脑袋里成了浆糊,加之一个耶律彦轸这般狐狸,对大宋的防备进行了深刻的剖析。
萧太后当即下令,分中军两万,分别牵制东门与主门,留下萧挞览五万人直奔西门,势要取下这西门。
西门本就是人烟稀少,又是年久失修,城垣不高,又是残缺不全,守卫极难。且兵力不足,区区三万人任何抵挡五万骑兵。这西门又是宽敞之地,五万骑兵正好开展,若是几波的冲刺,很有可能就到了城门之下,他调来两千护卫,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殿帅,敌人靠过来了”何成矩站在城门上指着远处扬起的漫天尘土说道。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头,“这尘土一过,怕是就能看见人影了。这阵势看来,有多少人?”
“可能有四五万人”何成矩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可能不是算术,但论及这打仗,一眼便看出了此门道。
“四五万,咱们势均力敌,也不是纳闷困难啊”陈尧咨笑笑道。
“我军除去伤死之人,不过三万,敌人少说也有四五万,咱们还是一场苦战啊。”何成矩叹了叹道。
“报敌军距我十五里“斥候来报。
“再探”何成矩大声道。
“报敌军据我十里”“再探”
“报敌军离我五里”
“敌军离我三里”
“虎翼军强弩手准备”何成矩大声喊道。唰的一声,弩手马上备齐,强弩上膛,陈尧咨似是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远处的辽军。
“敌人离我一里”
“令斥候回来”陈尧咨大声道,“准备强弩,一旦进入射程,众人轮番射击,不可让敌人冲上城门”
渐渐的,这些人影如黑线一般横在这城门前,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飞快向前挺进着;渐渐的;震响越来越大;尘沙将眼前十里扬成一片无法穿透的迷雾;隐隐的;战马的鬃蹄;契丹人头顶的毡帽;都清楚可见。
漫天的灰尘扑面而来,掠过脸庞;沙子涌入口角;苦苦的味道。陈尧咨却惊奇的发现,远处地胡云似乎渐渐的慢了下来;那蹄声也稀疏了起来。正还在疑惑只见,那一望无际的飘飞地乌云却似是忽然静止了般。听不见骏马的嘶鸣;稀稀拉拉的几声马蹄传入耳中;突厥骑兵竟是缓缓的止住了奔行的步伐;唯有战马不断喷出的喷嚏声;组成声声的闷雷;传入大华将最好士的耳膜。
“他们在做什么?”陈尧咨问道
“好像是在列队,毕竟人太多,攻势无法展开,只有分成几波,以延绵不断的攻势,使我军疲乏,再一举攻城。”何成矩道。
尘土落下了,一阵沉闷的蹄声打破了两边的宁静;契丹整齐的队形慢慢朝两边移开;一行彪骑从突厥人后部赶了上来;先头的是一杆迎风招展的大旗;大旗下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耀武扬威;马上坐着的是一个眼眶深熬、鼻梁高耸的契丹人。他体形比一般突厥人还要大上许多执着一柄长刀;毛发披着;目光凶悍;张开的血盆大口闪着寒光。
那人大手一挥,万马嘶鸣长啸,便一队队的骑兵飞奔而来霎时间飞蝗流矢,如雨点一般落了过来,众人有的拔开佩刀,拨开流矢,也有人用坚利的大盾挡住了这些飞羽。
“射”
伏弩齐出,还了过去,一时间掩面倒地之人不计其数,一拨弩过去,又有人马上搭了上来,轮换之下,与冲刺的骑兵旗鼓相当。
伏弩是骑兵的克星,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什么坦克往前冲,更没有导弹空军支援,不过是刀剑无眼,飞蝗流矢,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有人说,世间武学无极,无坚不摧,唯快不破,骑兵之力发挥,在于其闪电般的快速。契丹骑兵精锐,冲劲十足,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防线。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伏弩却是远距离的攻势,远作战合适,可这些契丹人一旦冲了近身,伏弩的效率将大大折扣,甚至成为全军的拖累,这是毫无疑问的。
“何将军,咱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陈尧咨叹道,这些人仿似不要命了一般,而大宋军连日守城,已经是疲劳至极,怎可比得上这些长时间在奔跑的契丹人。
骑兵的冲击力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这些以人命换取的推进方式使得他们有了这些机会,一步一步的,正逼城门防线。
此时,一队队弓箭手出列,漫天雨花般的箭矢激射而去,哗哗哗的一片,在骑兵阵营里一阵骚乱。突厥阵中忽然长喝几声;四五千黑压压的重骑风一般杀出;直往城头掠来。这契丹的重骑身着厚厚的盔甲;身体紧紧贴着马鬃;面目更加彪悍;马速行进更疾;行路也更加隐蔽,眨眼就如风一般而来。
“还有多远?”陈尧咨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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