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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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打赌是一门艺术
陈尧咨听闻他此语,才知事情始末。原来这中年人进店之时,便看见这店小二对一清苦之人冷眼相待,心中愤怒,便以此法要治治这店小二,没想却是陈尧咨横刀拦路,使得他也没有做成。
陈尧咨听他说出,心中暗悔,忙不急的道歉。这中年人亦是豪爽之人,笑道:“这位公子亦是豪爽之人,是非分明,亦是心胸广阔之人。”
听闻这中年人如此之说,陈尧咨内心倍感惭愧,如不是他彬彬有礼,说不成这事还真闹起来了。陈尧咨又是赔罪,请得这中年人入座笑谈。
陈尧咨吃饭之下,也与之细细,闲聊起来。这中年人虽是无闻,却是见多识广,为人谐趣,说的陈尧咨开怀不已。陈实也是甚是觉得有趣。
陈尧咨道:“先生学识渊博,见闻广阔,真潇洒人物。”
这中年人笑了笑道:“在下虽是有些见地,乃是喜悦山川美景,遍访良师益友,亦是一种乐趣。”
陈尧咨也是笑道:“我大宋幅员辽阔,自太祖以来,疆土远望,自是山水之景良多。听闻先生此言,这见闻倒是异常卓实。”
中年人摇了摇头,笑道:“经年的忙碌,哪有如此空闲,只是偷着闲游罢了,还是未出过这西北之地。”
陈尧咨奇了,道:“以先生如此之志,却是未曾远游,看来先生必是重要之事繁多。”
中年人不觉得笑了,道:“什么事繁多,便是坏习惯罢了。”
陈尧咨更是奇怪了,“小子看来,先生君子之人,何有不正之风。”
中年人听的此言,更是来了劲,笑道:“在下着风气,便是喜好打赌,且未曾输过。因而也是小有名气,这西北不说,也是每日的找我打赌之人盈门,可正是如此,却是更招来许多之人。每日的便赌约在身,牵扯人啊。”
陈尧咨听了不禁顿感兴致洋洋,笑道:“先生如此喜好,确实令人寻味。”
中年人奇道:“难不曾公子亦是喜好打赌?”
陈尧咨笑道:“小子可是对这色子之法无兴致,我这人,却是喜好太多,不过运气倒是不错。”他才抓阄胜过了那辽国智者之称的耶律彦轸,自是觉得运气不错。
这中年人笑了笑,道:“这打赌何必用色子,凡是事物,才智皆可赌,赌注自选,无论方法,谁能得胜,便是足矣。”
陈尧咨点了点头,觉得其说的甚是在理,笑道:“先生如此说来,却是兴趣之极。这打赌,还真是一门艺术。”
此言听了,那中年人笑了起来,道:“公子妙人妙语,这打赌乃是艺术,在下打赌如此多年,对手亦是不计其数,去未曾有如此精辟之言。想必公子亦是此道高人,今日萍水相逢,咱们不如赌上一回,也算会友,如何?”
陈尧咨心里吃惊,什么精辟,那是谁都知道的,其实,胡说也是艺术,这人太没见识了。笑了笑,道:“这运气好,却是并非能赢,在下那些料子,那是先生之敌手。”
那中年人笑了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这就一回如何。不瞒公子,在下几日未曾打赌,就想试一试运气,因为在下打赌,从未输过,这人不能总是得胜,就想找一个能赢得自己之人,也不枉这好赌之兴致。”
这人性便是如此,长久的幸运,也是一种悲哀啊,就如同这中年人,赢了赌注,输了兴趣。这人生便是如此玄妙,万贯家财之人,总是如坐针毡,心绪不宁;家徒四壁之人,却是带月荷锄,自在非常;达官贵人皆是马车来、轿子去,匆忙不已,似是办完事就要死去;这贫贱之人,却是闲庭胜步、安步当车,似是隐士态度自古存。
陈尧咨心里不由得诧异,这人还真是性情怪异,兴致所至,扯上人就要赌,这也难怪他是没有时间去游山玩水,寻师访友了。脸上忙笑道:“小子哪有那运气,还是不要如此了。”
这中年人却是来劲了,忙急道:“怎能如此,今日不赌,岂不是坏了兴致,萍水相逢之人,小赌亦是怡情,要赌这一回。”
陈尧咨笑道:“实不相瞒,我二人还有些事,这一赌,岂不耽搁。”
这中年人笑道:“不会耽搁,我这赌法不是色子,亦并非牌注,在下出一题,你能答出,使得在下心服,便是你赢,如不成,便是你输。”
陈尧咨听了他言,这怎么和那耶律彦轸一个摸样,笑了笑道:“既是先生兴致极高,小子也不好扫兴,那便由先生出题,小子对答一次如何?”
“好,公子虽是年少,却是豪爽之至。”中年人见他答应,顿时兴奋起来。
这客栈四周,皆是食客盈门,闻得这两人要玩起这打赌,皆是兴致盎然,皆是围了过来。有人笑道:“既是两位要赌,在下便做个见证如何。”
中年人见此,笑道:“如此甚好,在座佐证,我便以随身佩剑作为赌注。”说罢,解下佩剑,陈尧咨定睛一看,这剑通体白亮,却无丝毫卷口,剑锋犀利,真是好剑。
陈尧咨急忙说道:“先生不可,这玩笑之言,怎能当真?”
中年人笑道:“既是打赌,理当如此。”说完,把佩剑放到桌上,笑道:“我就以这佩剑作赌,不知公子拿和赌资?”
陈尧咨想了想,却是身无长物,玉佩他是不敢玩,这浑身上下却是无物品。不由得道:“在下却是无所方物作为赌资。”
中年人见他如此,笑道,“这倒是无妨,我只要一物,足比这佩剑更是值钱。”
陈尧咨奇道:“不知却是何物?”
中年人笑了笑,道:“公子风雅潇洒,手中折扇做着赌注便可?”
陈尧咨笑道:“先生说笑了,在下手中这折扇可是不值几个钱。”
中年人摇了摇头,笑道:“你道不值钱,我确实看其价值非凡。“
陈尧咨仔细的看了看手中折扇,笑道,小子可是未曾看出,这折扇只是纸张罢了,不知价值几何?”
中年人笑道:“你那折扇虽是古朴,可扇子上的字不一般,你看这折扇一面,那是大学士柳开之笔法,矫健非常;而另一面,则是他的弟子,亦是他的女婿才子陈尧咨之书,你说这扇子怎上不是价值千金。”
陈尧咨这才想起,这扇子本是柳开送与他拜师之师回礼,柳开亲书。而陈尧咨亦是自己在另一面提得一首小诗,今日拿出却不想被这中年人看了出来。
众人听了,不由惊奇,没想这打赌之人,虽是谈吐不凡,却是手中之物甚是奇特,这陈尧咨谁不知晓,他的诗词,小儿都能诵读。这赌注,当是这后生下的大,这中年人明显捡了便宜。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扇子虽是价值非凡,但在下却是不已为意,可这本是对在下极为重要,还请先生令选他物吧。”他可不敢把这扇子拿来打赌,要柳开知晓,他也算没有颜面在面对柳开了。
中年人笑了,道:“公子既是重义气,在下也不好勉强,只是在下对这折扇甚为有趣,尤其这才子陈尧咨之字,甚是高雅风范,这传开之诗词倒是广泛,这字却是不多见,因而才愿舍出这随身性命之物,与公子一睹,望公子得以成全。”
陈尧咨听闻此言,倒是舒乐口气,这没想自己还这么值钱,真是怪人喜欢怪人,笑道:“那这样吧,如是在下输了,在下便送得先生陈尧咨的书一幅,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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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听闻,急忙点头,道:“公子果真如此?”
陈尧咨轻松含笑道:“这扇子都可有,书一封也是寻常。”
中年人听闻于此,惊喜出声,道:“即使如此,在下愿赌。”
第五十一章 身无长物赌痴奴
这中年人亦是爱好非常之人,听闻这少年愿出这一幅字的赌注,顿时喜上眉梢,陈尧咨的字精骨非常,大气磅礴,乃是他心向往之志,因而不由分说的便同意了。
中年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我这一赌法,怕是公子难以取胜。”说着,言笑不已,似是这一回赌注,赢得定是他。
他这言说出,这围观之人顿时笑了起来。陈尧咨听他此言,心里顿时觉得奇怪,这人还真是怪人,风趣、却又如此自负,似是成竹在胸,心里不禁奇异起来,道:“既是如此,先生何不说将出来,小子运气一直不错,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这中年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公子也是风趣之人,可这话在下听得却不是一次了,这人前说己,人后说人,得有真才实学才行啊。”
陈尧咨含笑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先生不妨说说你的赌法?”
中年人嘻嘻一笑,道:“我这赌法,确实不同。只要公子能说一句话,只要在下认为你说的是谎言,那便是公子赢了,在下自然服输,这上乘佩剑也归公子所有,如何?”
陈尧咨听了此言,不禁蹙眉起来,疑惑道:“依先生之言,如是小子说的话,先生皆是赞同,那小子便是输了,是否?”
中年人得意的笑了,道:“确实如此,公子有三次机会,限时半柱香,公子以为如何?”
陈尧咨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小子要赢得着赌局,确实无从谈起啊,可这书字,小子更难奉送啊,真愁煞人也。”
中年人笑道:“公子何必惊慌,这半柱香之内,你细想便好。”
这在座之人皆是好奇起来,这中年人之赌法,却是闻所未闻,却是有些无理可言,这少年今日少不得要输这一回了,众人不禁内心叹息。
陈尧咨摸了摸额头,说道:“这还得容小子细想,”说着便站了起来,遥遥折扇,在那临窗之前眺望。看着这风景和煦,如柳絮随风,清旷微微,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陈尧咨微微不语,见这客栈外川流不息之人,心中顿时欣喜起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陈尧咨临窗而看,向着大街大叫起来,“出人命了,盗匪抢东西了……”
这声声大叫,顿时引得人群围观了过来,众人皆是不解之色,陈实更是拉住了他。这如此阵仗,街坊衙役到来,只听其中以人走过来,朗声道:“这里却是何事,何人喧哗?”
陈尧咨突然得走过来,伸手指着这中年人,大声道:“这人强抢,还伤人了,这剑便是伤人之器,诸位差役可以查看,这如此众百姓可为佐证。”
众人皆是不解,只听他二人笑谈甚欢,却不知这少年如何跳将起来,却是大叫,引得众人围观。这中年人道:“一派胡言,在下未曾有此举。”
陈尧咨高声道:“小子正是追随你而来,你是就是那盗匪。”
中年人闻此,不禁道:“你说谎,公子与在下萍水相逢,怎生说是跟追在下而来?”
陈尧咨走进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又在他身旁走了几步,走向陈实,疑惑的道:“实伯,这人真像,这衣着甚是相像,你看是否?”说着,对陈实暗自的示意着。
陈实老到之人,见少爷示意,不住的点头,笑道:“少爷所言甚是,这事却是误会,咱们确实认错人也。”
陈尧咨不由得面色绯红,走到差役身前,喏喏的道:“小子、小子,认错人也,劳烦各位了。”
这位差役看他如此谦恭,也不觉平息了愤怒,笑声道:“小公子可要仔细了,别再如此,这事要犯到公堂,可是重罪。”陈尧咨不断地唯唯诺诺的点头,又笑颜的送走了差役。
看着远去的差役、散去的围观之人,陈尧咨笑开了花,走到中年人身旁,施了一礼,笑道:“小子唐突,望先生恕罪。”
中年人见他是无心,也是释然开来,笑道:“公子不必介怀,还是猜赌吧。”
“猜赌,”陈尧咨笑了起来,道:“我已赢了,为何还要猜。”
中年人奇了,道:“为何你赢了,在下不明。”
陈尧咨笑道:“方才,小子叫的衙役过来,先生说的是是何言?”
“我说公子……”还未说完,中年人猛然醒悟,这少年真是奇人,这一番话,不知不觉之间,已是使得自己随着他的想法而走,不觉叹道:“公子果然高明,想我贺山自小便赌,这么写年,从未有败,今日却是输在公子之处,公子却是不寻常。”
“贺山,”陈实突然的叫出声来,脸上满是惊异之色。陈尧咨却是迷糊了,这贺山为何如此闻名,自己却未曾听说,自是疑惑的看着陈实。
在座食客听闻这名,皆是好奇的看了过来,有人惊奇出声道:“你就是西北赌王贺山?”一时间,众人熙熙攘攘的谈了起来。
陈实站了起来,道:“先生真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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