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千年





爷此刻虽然爱极深,但男人毕竟薄情寡义的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变了心,那王妃她……所以能不正面碰上最好,再不然起码也得等王妃真的坐稳这恒王正妃的宝座,否则,谁也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没事的,再怎么说人家来者是客,自不会失了礼数,避着反让人家以为我心虚呢,我会小心的。”沧澜轻轻一笑,看着这两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头脸上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情有些感动。
  “还是让奴婢立即叫人去宫门口等候王爷吧,以防万一!”金环依旧担心,她们伺候虎娜哥一年多,几乎每天都挨打,知道那个人根本蛮横不讲理的,现在王爷又不在府中,她哪会顾忌什么礼数,说不定会趁机杀了王妃也不一定。
  “没关系的,我也并非什么弱女子,她若真的欺负我,难道我还傻站着给她揍不成?这样吧,小银跟我去,小金你去看着云儿和雨儿,别让他们知道虎娜哥来的事情,免得这两个小家伙惹出更大的事来。我们走吧,让人家等久了又有话可说了。”沧澜失笑的阻止两个丫头还想反驳的表情。
  小金也只好忧心的点点头,朝沧澜福了福往书云斋去了,临走前还看了看银环,示意她机灵点,看情况不对,一定要保护王妃,小银暗暗点头,沧澜自然把她们眉目间传递的信息瞧在眼底,她倒真是很想看看这个野蛮的咄罗千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让两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如此的惊惧。
  她缓步走过花园,穿过曲折优美的回廊走进天琴阁,所谓的阁是有着粗大的柱子做承重的建筑,天琴阁自然也不例外,暖香小筑则正好位于柱子的后方,一般是用来近距离观看歌舞的雅间,自从知道沧澜喜欢往天琴阁跑后,这些天,耶律隆庆已把暖香小筑重新布置了一番,若是她累了,直接都可以在里面小睡,沧澜很是喜欢,这个咄罗虎娜哥倒是挺会挑地方。
  一进门,就见一身穿狐皮滚花边外衣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她喜欢的软榻上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她,尤其看到她半边脸上的巨大伤疤时眼里流露出的不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长的这么丑的一个女人,王爷到底喜欢她什么?
  “沈沧澜,你好大的架子,居然让本姑娘等这么久!”咄罗虎娜哥一上来就盛气凌人,她今天看来还来错了,就这么一个貌比无盐的丑女根本不可能吸引王爷太久时间,王爷现在一定是感到新鲜,不用多长时间就会腻烦她的。
  沧澜也趁机会细细的打量着她,健美妖娆的身躯,虽称不上细致却艳丽非常的脸,高挑的身段,昭示着属于北国儿女的特点,一举一动都透着诱惑,即便以宋人的眼光来看,她依旧是个难以挑剔的美人,难怪她有骄傲的本钱,“沈沧澜见过咄罗小姐,不知咄罗小姐驾到,有失远迎,的确是沧澜的不该,只是不知道咄罗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呢?”
  沈沧澜不愠不火的态度仿佛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让咄罗虎娜哥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别不要脸的以为这里是你的家,也不看看自己的脸,王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不用多久就会厌倦于你的。”随即冷笑了一下,突然放柔了声音,怎么听都有点不怀好意的道,“你也不用担心,本来我今天来确实是想给你点教训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为你,根本不值得,你不知道吧,太后早就给王爷定下了三门亲事,正妃和侧妃的位置都有了人,而你,太后早就说过了,你这种身份会玷污耶律家高贵的血统,绝对是不允许进门的,不过看在你伺候王爷这么多天的份上,幸许我去太后那求求情,让王爷收你做个侍妾还是可以的。”
  沧澜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翻了滔天巨浪,原来他的妻子人选早已被内定好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三个,那么她又算什么呢,他肯定是早就知道的,却一个字也未对她说,她可以通过历史知道和亲不会成功,但她却没有能力预见他们的未来,在婚嫁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尚不能完全屏弃门户之见,何况普贤奴出生皇家,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三妻四妾于他怕是再平常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即便他爱她深沉,也断不可能只娶她一个的,即便他愿意,他身后代表着国家利益的身份也决然不允许的,而她绝对不要残缺的爱情,一时间心乱如麻,嘴上却也不愿意示弱,“普贤奴说只爱我一个,也只会娶我一个,我相信他,任你再怎么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么东西,配叫王爷的小名。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吗?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小丫头,问问她知不知道恒王妃的候选人,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太后就会下旨大婚的,王爷娶了我们对耶律家甚至整个大辽都有着莫大的好处,而你呢,你能给王爷带来什么呢?只有鄙视和嘲笑,堂堂辽国第一大将军娶了一个不洁的寡妇,你要别人怎么看王爷呢?更别提你那丑陋的容颜,若我是你,早就无颜面多待一刻了。”疾言厉色后又是一副刻薄到极点的讥讽同情之色,“我知道你带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是非逼你走不可,反正等我们进了门,王爷想必也会忙的没有时间再理会你了。”
  沧澜一声不发,静静的站着,任由她讽刺嘲弄,不动声色,“多谢咄罗小姐提醒,如果你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我已知道了,不管怎样,我也会等普贤奴亲口对我说,旁人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咄罗小姐若没别的指教,就请回吧,恕我不远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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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依旧一副平静的模样,咄罗虎娜哥沉不住气了,挥手就是一鞭子过来,“放肆,你一个贱妇居然也敢如此高傲!”
  眼看鞭子就要挥上她的脸,沧澜飞快的伸手抓住鞭子的一端,用力拉紧,“咄罗小姐,我敬你是客才对你这么客气,普贤奴很快就会回来,你不想这副样子被她看到吧,那样可不大好哦!”
  “你,哼!走着瞧!”咄罗虎娜哥冷笑一声,用力收回长鞭,骄傲的走了。
  她前脚出门,后脚沧澜便已无力的瘫坐在桌边了,‘贱妇’‘玷污’‘侍妾’‘三个内定的妃子’她脑袋里全部塞满了这些词,她承认她还是不够坚定,她承认她被动摇了,她承认她对未来没信心了,坚强都是伪装的,不动声色也只是骗骗别人的,只有她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气愤和绝望,她们的爱情到这份上,有点像闹剧了,她以为的将来,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话,还宁愿不要,幸许她的幸福本就不在这里,她原本就是个该不存在的人啊!
  “王妃,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别这样!”银环担心的看着她,她就知道那个女人来准不安好心,说的话那么难听,王妃心里定是难受的要死,却不吭一声,让她好担心怕出什么事。
  “她说的是真的吗?恒王妃候选人的事?”沧澜幽幽的问,眼睛盯着银环,让她想撒谎也不敢,银环无奈轻微的点头,随后又拼命的解释,“王妃,你不用担心的,王爷这么爱你,即便真要纳其他女子为妃,正妃的位置也一定会是你的。”
  正妃吗?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而不是正妃的位置,银环的话她明白,她认为只要正妃的位置给她,其他随便娶进几个女子对她的位置都不会有影响,普贤奴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沧澜无力的挥了挥手,“一会王爷回来,不要提这件事,他每天忙的事情够多了,我不想他为这种小事操心。”
  “是,王妃。”银环觉得她的情绪不对,看来得和金环去商量一下。
  “还是不要叫王妃了,叫我沈夫人吧!”沧澜突然道。
  银环一听,立即跪下了,“王妃,你别这样,奴婢只承认您一个是王妃,王爷交代过了,只允许这么叫您!”
  “你别跪了,快起来,好吧,你们还像之前一样叫好了。”沧澜赶紧扶她起来,无奈的道。反正这个称呼也用不了太久了,又何必为难小女孩呢?
  “是,王妃,奴婢下去了。”银环决定赶紧去找金环商议。
  ※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南唐李煜——
  耶律隆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沧澜奏着古筝唱着这阙《虞美人》的情景,那迷离的眼神,忧郁的气息让他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
  “你回来啦!”见他回来,沧澜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像是与平常无异。
  “澜儿,出了什么事吗?我觉得你不对劲。”耶律隆庆没漏掉那笑容的牵强与苦涩。
  “没有啊,只是唱李后主的词忍不住伤感了。”沧澜掩住心事,“他是个多情人啊,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传为佳话。”
  耶律隆庆温柔一笑,“澜儿,傻瓜,你太入感情了,为一首词伤感,少不得以后我不许你唱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耶律隆庆猜测着她是否有可能是被灭的南唐后裔,因为宋朝民间喜欢南唐亡国国主的词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迫于赵光义的高压政策,敢光明正大的传唱的毕竟不多,何况这阙《虞美人》更是禁忌,南唐被灭后,有不少贵族流落在各国,也不乏有被其他地方的富商供养着的情况,那么澜儿她们有可能是其中的后裔吗?
  “没事,只是一时感慨,人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的际遇也一样,上天让你得到了一些,必然要让你失去一些,许是这样才不会打破世界的平衡吧!”沧澜的心里透着无力与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爱情也会遭遇到身份的困绕,在未来世界她是天之娇女,是所有男性都梦寐以求的追寻,而今上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她现在是被嫌弃挑剔的对象,这样的落差让她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也知道逃避问题不好,这也并非是普贤奴能选择的,如果担心事实会成真,那也应该当面问他,让他说出他的想法,不能一下子就判他死罪,她也知道他爱她的心绝对不是假装,但是再多的知道也抵不住此时心里滋生出的怀疑和恐惧,恐惧他对她的爱还不到她想要的深度,却又固执的放不下自尊去问他。
  “澜儿,我真的觉得你不对劲,你该学着把心事告诉我,我们会是夫妻,应该共同分担快乐和痛苦,你不说,我如何能为你分忧解劳呢?”耶律隆庆总觉得她的眼神比之那天饭厅内的内敛,现在更多了些空洞,早上以前还不是这样的,那么是他不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他决定一会找人问一下,今天沧澜都做了些什么事。


  “夫妻?”她轻喃了一声,几近叹息,“你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告诉我的?”她还是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耶律隆庆跟她坦白王妃候选人的事,那么她就再给他们的爱一条生路,努力拼搏一把,反之,则尽量收集与他渡过的这最后一段日子里的快乐回忆。
  她紧张的看着他,等待着这攸关生死去留的答案,耶律隆庆慎重的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关于什么,他自认对她已毫无保留了,“没有啊,什么都告诉你了啊,我对你已经是没有任何秘密了。”
  沧澜的心瞬间降下来了,感觉幸福开始离她越来越远了,也带走了她强力维持的笑容,耶律隆庆一下子慌张的握住她的肩,“澜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绝望,你说啊,我会改的。”他的语声带着颤抖和脆弱,那对银灰的蓝眸盛满着恐惧和不知所措,沧澜见到这样的他依旧心疼,尽管爱并未消失,却不再心软,他已经选择了他的,那么她只能尊重他的选择,爱情的执着不就在于认定了就至死不放弃的忠贞吗?那么,她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她成全和尊重了自己的爱情。
  “你没有说错什么,也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从来不是你和我。”沧澜摇头微笑,那笑如夏花般灿烂,却像是瞬间就会逝去一般。
  耶律隆庆的不安情绪上升到了极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告诉我!我只是爱上你,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不安呢?你对我到底什么地方不满意,你说啊——”
  几乎是撕吼的声音,穿透沧澜的耳膜,换来两串晶莹的水晶,她无语,而他——终于发狂般冲出门去!
  耶律隆庆从那日起就没回恒王府,在耶律隆佑的府上大醉了三天,若不是他拿一大堆的军务逼着他处理,耶律隆庆估计还要在齐王府醉上好几天,回到府中后的耶律隆庆开始躲避着沧澜,克制着滔天的思念和爱意只敢在午夜深处回到震天阁看她两眼,而沧澜每日待在天琴阁的时间更多了起来,直到双胞胎都怀疑起来,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