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





自不必说,这孩子,硬生生是吓结巴了的。 

  听了让人郁闷呐。 

  然後我就想出去转转,顺便看看其他人安顿好了没有。 

  出房门就遇到裴公子,他正带著小菱进来,原来这丫头跟了他了。 

  “主子,裴旻帮你把用惯的帐子带过来了,等会就换上。”我一瞧小菱手里抱的,可不正是他那天给我拆了的淡青色帐子?老子新的用不惯喜欢用旧的,算了,随他去做吧。也算是留个纪念? 

  裴公子对小少爷,到底抱的是什麽心思?怎麽像是很在意这些小东西? 

  老子甩甩头,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甩出去,然後打个哈哈说:“那就麻烦了啊。”然後叫了小李子带我去逛院子。小李子也在这里有房间,不过隔得远些。 

  人家腰上的,不是你昨天晚上送的腰带麽? 

  至於裴公子的预谋,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开始展现它的本来面目了的。 

  等我从各位公子那打了一转回来,已经到了点灯的时间。大家似乎也还挺满意,每个地方都有几个小厮在帮忙整理,都差不多了。裴公子那我也去看了,虽然人不在,比较顺路嘛,看看地形也好。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回来的时候,裴公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等我,我一边抓了杯茶解渴,一边问他吃过饭了没,答曰没有。旁边的陈伯便说:“老陈这就去叫人上饭,不知道是要几份?” 

  “两份。”裴公子说,我便也坐了下来。 

  “怎麽还在这等著?早点回去就不用等我,也就不会饿著了。” 

  裴公子打个呵欠,说:“累了,懒得走。” 

  也是,又是搬家又是训马的,能不累麽。老子伸手扶了扶他肩膀,他便顺著手臂把身子靠过来了。小李子轻巧的关门出去了。 

  刚吃完饭,柳公子叫个小厮送了样东西过来。 

  “大公子下午叫小的买的,说是加到牛肉里头煮了,就不会出疹子。” 

  老子第一反应居然是:毒药。毛病了,柳如清多好的人。 

  “替我谢谢大公子。顺便,我正好有点事情找他,让他过来商量。” 

  小厮领命走了,裴公子有点不高兴的说:“什麽大事情,主子也不跟我说?” 

  “当然要!”我又搂了搂裴旻的肩膀,认真的说:“确实是件大事,说实话,这两天我也为送了三公子那种玉佩,有点郁闷。要是这事情商量得好,也就能一并解决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 

  “简单说吧,大概你也看得出来,有段时间我是想让青袖他们出府,一心跟你两人过。或者安排个好人家,或者安排个好差事,总之没想过要一起带过来的。可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我才改了主意,就是白养也把他们养在府里。你知道是为什麽?” 

  裴公子当然不知道,我不过是想少说几次,才等著柳如清一起来了解释。 

 

 

 

二十四××××××××××××××××××××××××××××××××××××××××××××× 

  老子煮牛肉宴,是了个小愿;找柳公子裴公子商量的事,是了那个人一个大愿。 

  那个人就是小少爷,秦怀南。 

  没过一会,柳公子急急的赶来了。 

  一张小圆桌子,坐了三个人。 

   

  老子把做梦那件事倒豆子般的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面前这两个人,我信得过。 

  前一阵子,住在相府小少爷的屋子里,似乎总听著有人阴侧侧的笑声,老子那时候就知道不对,连忙跑小保那躲了一夜,後来两天都在裴公子屋里。 

  结果就在上朝去的那天凌晨,做了个不得了的梦。 

  老子看见秦怀南坐在裴公子的书桌对面,跟我说话。老子怎麽知道他是小少爷而不是我自己?因为老子看见短头发的自己也坐在床上望著他! 

  秦怀南先是叹了一声,说:“我原本也不甘心,想把你杀了再回来。”老子冷汗直下,那些冷笑果然是小少爷阴魂不散! 

  “不过你跑得倒快,本少爷没得手。後来阎王爷说我死跟你活没什麽关系,是天命。就是你不占了这个身子,我也一样是死。又说下辈子给我安个既富贵俊美又长命百岁的好胎。所以我也想通了,留下你在本少爷身子里头,也可以替我尽个孝道,帮我照顾那五个公子。也不累大家哭一场。” 

  我想开口,可是什麽话也说不出来,确切的说,是嘴巴根本张不开。 

  “哼!”小少爷扇子一展,压迫感十足,摇得比我有气质多了。基本上,我是第一次认真看这张脸,我平时梳头洗脸都有人帮忙,还不至於像个女人一样对著镜子看半天。不得不承认,这小少爷是俊美,面如冠玉,不是瞎说的,不过是块冷玉罢了。 

  “谢小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麽主意!你想要把其他公子都弄出去,就和你的,不!是我的裴旻过罢?本少爷今天就告诉你,想都别想,没门!否则少爷我照样渡了你。”小少爷的脸从冷玉都要变成黑玉,老子心里有些怕,毕竟是只鬼不是?还差点变厉鬼的。 

  我说不出话,只能望著他,等他继续。 

  幸好他等了一会儿,脸色也正常点了:“谢小军你听著,过了明天我也就走了,投胎去了,留下来的人,你给我好好待,不然阎王爷那里自有人来找你。”又过了一会,公鸡叫了一声,小少爷望望窗户,居然笑了,声音也放低下来了:“柳如清,心里苦得很,要照顾著。裴公子,也不如他笑得那麽好,也要照顾。千绿,是个可怜的孩子……总之这几个人,没一个不苦的,都要照顾。”那鸡又叫了一声,我觉得它有点烦人,都要照顾。“特别是出府的事情,你到底都明白些什麽?柳如清走不得,哪怕就是在府中,也不可太过张扬。裴旻也走不得,他那家子的,也不知道还容不容得下。至於千绿他们,就更走不得了,你以为外面有几个人看得起他们的出身,又有几个能对他们真心?或许开头看著你小少爷未来福王爷的面子,可这世上养娈童小倌的,跟个男人,除了我秦怀南,有几个能过一辈子?女人,又有几个喜欢这样靠不住的?”老子怔了,我想得太简单,忘记了什麽是人心不可测,一时间糊涂。幸好那些话还没对他们说过,也绝不会再说出口。 

  不知趣的公鸡叫了第三声,秦怀南微微一笑,随著外面才泛起的白光,渐渐的消失了。临走之前留下最後一句话:“那些心思,别再有了。我管不了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和谁好不和谁好,但是都得好好的在府里照顾著。待他们再大些,学些本事,也不是非要当你的人。” 声音竟柔得让人心痛起来了,难道小少爷对他们,也是有情的? 

  我冲他点头,竟然张开嘴了;只说了一个字:“好!” 

  桌子对面的两个人,从开头听到结尾,脸上表情换了几换,先有点伤感,中间笑了笑,最後竟然流了眼泪。柳公子撑著额头,一行清泪滑动了几回,恐怕是和小少爷感情极深。裴旻眼睛里闪了闪,自己拿衣袖擦了。  

  “第二天就一早被催著上朝去了,没空把这事情拿出来说。结果晚上喝醉酒,又把小少爷的玉佩给千绿了。柳公子多少也知道的,我也就不瞒你,我是想和裴旻两个人,没料到会牵扯上千绿公子。现在的情况,你们看这事情怎麽办?” 

  柳公子怔了一怔,似乎在思考中。 

  裴公子听我跟柳公子说话的时候,先微微一笑,马上又皱了眉扯我的袖子。难得他还害羞呢,柳如清不是都知道麽? 

  柳如清怔了一会,说:“谢公子是想把这件事情,给那三位公子也挑明了?也好让千绿死了那份心?这就要连带你的真正身份都抖出去。” 

  “对,我正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那三位公子信不信得过,口风紧不紧,这才找二位商量。” 

  “这一点你可放心,他们都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不过嫩了点,心思单纯。”裴公子不紧不慢的说。 

  “桐君不是才进来几个月麽?人说日久才知人心。” 

  “哼,人心,这东西不是那麽看的。那些孩子都太单纯了,不然也不至於落得那般田地。”裴公子冷冷的道。不晓得又哪里不高兴了。 

  “谢公子,你既然这样决定了,他们也是信得过的人,就这样办吧。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记得说话,要温和些,别伤了那些孩子。”柳公子站起来,打算做个结。 

  我也站起来说:“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柳公子何必见外?还要多谢柳公子了。” 

  “天色已晚,那在下就回去了。”柳如清不知道什麽时候,把“如清”换成了“在下”,最近就只听他在老爹面前自称过“如清。” 

  柳如清走了,我关了房门转身,裴旻还靠在椅子上没动。 

  “裴旻,天晚了。” 

  裴公子打了个呵欠,说:“那边还没收拾好,不想动了。你怎麽不看看那帐子有什麽不同?” 

  老子明白!老子吹了蜡烛,抱起裴旻去看帐子去了。 

  抱在手上的时候我问他: 

  “你不累了?” 

  裴公子不动声色,说:“刚才还累的,现在不了。” 

  好,老子把他放到床上,啃著他的耳朵问:“小少爷的事,你不伤心了?刚才见你哭了……” 

  “心要伤,伤过了,定了的事情也要做。”说著,淡淡的叹了口气,然後啃住了我的嘴。 

  定了的事情也要做!怪不得不许我吃牛肉。昨天晚上那个他不算,今天再来。不是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麽? 

  前两次老子都喝了酒,还让裴公子落了红。今天我没喝酒,所以清醒得很,知道要温柔要温柔。从锁骨倒肚脐眼儿,挨著挨著轻轻啃一遍。裴公子开始喘气,该红的地方红了,不该红的地方绝对不使蛮力。 

  再往下啃……就…恩,跳过这一块,直接啃那嫩滋滋的大腿内侧,很快也就红了。 

  再然後,再然後,应该要用润滑的东西了。老子想起来那个被我卷在书里,藏在一个细口大肚花瓶里带过来的,那花瓶还在格子上摆著。正想要下去拿,裴公子把我的手指含住了开始舔,舔得我心神恍惚不知所措,直到五个指头都舔遍了,他才放了手说:“可以了。” 

  “什麽?”老子茫然。裴公子眼一横,把我的手拉到下面,那儿,瞬间,老子悟了!老板的小秘书非要借给我看的春光乍泻里面开头那段,原来吐唾液是干这个的。 

  不过看裴旻刚开始咬牙皱眉的样子,我决定下次还是要用专业的润滑剂。老子轻轻的,慢慢的进去,好在後来他眉头也舒开了,牙齿也不咬了,只叫著“小军小军”,叫了一夜。   

  只有一件事想不透,我说想和他两人单过的时候,他是笑了的,可为什麽又像有些不高兴?裴公子哪里像是怕被人知道的? 

 

二十五××××××××××××××××××××××××××××××××××××××××××××× 

  第二天早上,裴公子还窝在我身上,老子一翻被子,没有!这次绝对没有! 

  裴公子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睛,不高兴的说:“你干嘛?” 

  我赶紧给他盖好被子,又往怀里紧了紧,说:“没,没什麽。昨天可好?”   

  “嗯。”裴公子在我怀里蹭,磨到老子|乳头了,一阵电流似的。 

  “别乱动啊!小心再来一回?” 

  “你!”裴公子没瞌睡了,睁开眼睛问我:“……怎麽还不去上朝?” 

  “哈哈!皇帝哥哥说让我当个闲王,不用每天早朝的。” 

  老子心情好,今天又是新的一天~~连空气都是新的~ 

   

  搂著裴公子睡到半中午才起来,洗了澡,然後去厨房看看材料。 

  出门的时候裴公子往我怀里塞了样东西,老子一边走一边摸出来看。 

  桃子形的小香包,上面绣著一小簇竹子,鼓鼓囊囊的,不晓得是塞的棉花还是香料,有股淡淡的香味,和在裴公子房里闻到的一样。 

  老子把它栓在腰带上大踏步走,太阳暖洋洋的照著,不如前阵子热了,舒服~ 

  厨房的老大是陈伯他老婆,姓刘。我走进厨房的时候她和几个人正在把一大盆子牛肉切成长条。老子来得正好。 

  刘婶看见我,跪了。 

  “小王爷,您真是个大好人呐!我家老陈做了一辈子管家,还没遇到您这样的!”老子赶紧把她扶起来了,估计著她是在说我让他们一家子住单院的事。一个女人,还是长辈级别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