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
我木头似的的接过钥匙,说得倒是,我连这钥匙是干什麽的都不知道。
裴公子无奈的把我领去库房。
守库房的老爷子见了我们,赶紧开了屋子上的锁让我们进去。
屋子里一溜儿排开的七个红木镶黑钉的大箱子,正是在我屋子里呆过一阵的那七个。 裴公子眼神一抬,示意我去开。
妈呀!闪闪发光的一箱大珠子,老子眼睛都花了!再开下去,手不竟越抖越厉害,三箱金条,两箱银票,张张都是上千两,最後还有一箱子玉石玛瑙!最他妈厉害的,是那箱珠子上的纸条:“小弟,除开你上月初留给老爹那些,剩下十箱还在相府的库房里存著,过几天你再派御林军来搬,免得路上出个万一。大哥。”
银票也有用箱子装的!都够我几辈子花的了,还有十箱!老子要晕过去了。
裴公子看不得我那副就快流口水的样,走过来说:“就这麽点就说不出话来了?要算上那些产业和别庄,还不得吓死你了?快点挑东西是正经。”
老子一边在玉石堆里翻来翻去,不找这个难道叫我送金条送银票?,一边问裴旻:“你说这一箱银票得有多少钱?他就不怕钱庄倒了麽?”
“这一箱是一千万,可是你自己想的主意,把现银换的银票,轻便。”裴公子笑嘻嘻的说:“选的钱庄麽,也不是那麽容易倒的。”
天啊,这是什麽家底!还有十箱子~~“不行,裴旻,我们得赶快把现银兑出来,谁知道会不会来个经济危机,全成了废纸?十二箱啊,那该是十二个千万~”我蹭著那箱凉凉的玉石说,钱呐钱呐,这些都是钱呐~我一辈子哪见过这麽多钱~~
裴公子把我头抬起来,手指头一翻,勾出来一个青色的麒麟玉佩,颜色纯得,没一丝儿杂质!
“主子就送这个吧,瑞兽,寓意不错。外面小李子也该等久了,还是早点动身的好。”说著就开始啪啪啪的一个一个锁箱子。
“你别当没听到啊,裴旻,我说的可是真的。”
裴公子锁到我跟前,我死拉著不让他锁,非给我取出来不可。
“主子,相府留的那十箱,都是珠子。小少爷也不是傻子,这两千万投了全国五家最大的银号,都是要分红的。”
老子松开手,笑得跟个傻子似的:“那一箱珠子值多少钱呐?”
“不会少了这个数。”裴公子指了指装银票的箱子道。
老子心情更上一层楼,对著七个箱子豪气万千的说道:“这儿的东西,你想拿什麽就拿什麽!”
裴公子淡淡一笑:“主子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的?有什麽好拿的。”
老子清醒了点,小少爷的遗物,这五个都有份,算不得我一个人的。
“对了,”老子讪讪的笑著问:“小少爷给爹留了多少养老?”
“五箱。”
“珠子?”
“嗯。”
“嘿嘿,还算有孝心,没丢我脸。”小少爷真有孝心,太有了。
不过就是这样我依然,赚了呀!哼哈哈哈~~什麽时候记得给阎王爷小马哥还有打错雷那位烧烧香感谢感谢。
结果晚上我就这样儿傻笑著到了泰王府,傻笑著跟管家走到泰王面前,傻笑著把贺礼送到我的四哥泰王手里,又傻笑著看著他把那玉挂到奶娃儿脖子上,人家都以为我是羡慕泰王生了两个儿子了自己一个也没生出来。
这宴办得真不一般的大,一个诺大的园子有一半成了露天宴会场地。来的不仅有皇亲国戚,走得近些的官儿们也都到场了,连皇帝老哥和皇後姐姐也来了,还抱著小公主。当然,是奶妈抱的。
皇帝老哥亲自赐名:“秦鸿飞。”瞧瞧,多麽大气磅礴,不过照这家子的行事方式来看,那极有可能是四哥他老婆取了名字然後请皇帝赐的。老子瞧著含根小指头当吸奶的小娃儿想。皇帝老爹和相爷老爹是隔房的隔房的堂兄弟,娶的是皇帝老爹亲亲的堂姐妹,所以都姓秦,这群近亲结婚的,怎麽儿子女子一个个都那麽漂亮?
冷不防小公主在老子肩膀上咬了一口,奶声奶气的讲:“舅舅不好,舅舅只看小弟弟,不看我!”
老子痛得咧嘴,夹了一筷子豆腐塞进她一口利齿里。妈的,嫉妒是爱情的表现,老子惹了小情债了不成?皇後姐姐在那头掩著袖子笑得高兴。
後面一个人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过来一下。”
三十二×××××××××××××××××××××××××××××××××××××××××××××××
老子三下五除二,把小公主塞到她妈怀里,跟大哥走了。
大哥拉著我到人少的地方,给我来了个熊抱,说:“几天不见,居然还有点想你了。你高兴什麽呢,笑得跟傻子样?”
我从他的熊抱里挣扎出来,说:“大哥怎麽也来了?我都没看见!爹有没有来?”别说,还真有点怀念在相府里的日子,园子紧凑热闹,和几个公子也不像现在的样子。嗯,说来,泰王这院子怎麽不嫌大?目测和我的也差不多啊。
大哥说:“爹没来,一个奶娃儿,有我代表就够了。我找你过来是问,你那些珍珠什麽时候搬走?”这是得到清静点的地方。
一听到珍珠,老子又傻笑上了:“随便什麽时候都行,明天就可以!”
“我说你小子傻笑什麽呢,难道你把那些珠子也忘了?早知道我就不放纸条了。”
“嘿嘿。”老子干笑。
大哥拍了拍我肩膀:“逗你呢,也当真。你每年进贡个几箱金银珠宝来就是了。”
老子正想跟大哥侃侃这园子,突然听到旁边水池“扑通”一声传来。
不好,有人跳水!
明晃晃的月光一照,池塘边蹲著一个小姑娘,老子想也没想跑过去就把她往後拉。拉住了才发现她是拿石头在往池子里扔。
“十三哥,我要那个荷花!”小姑娘也不认生,我还没反应过来。
大哥在一边道:“永乐公主,这秋都深了,哪儿还有荷花?”
永乐永乐,似乎有点印象,是最小那个公主小妹。
“那我要那个莲蓬!”
“你该不是要我去摘吧?”老子放开永乐,站开了点。
“十三哥,古人说莲乃君子之花,十三哥最是配了!”
老子不开腔。呸,说我是君子,我自己都不信了。再说了,是不是也和那烂莲蓬没关系,少打我主意。
永乐也是个精明人儿,眼见在我身上讨不到便宜,马上转向:“秦将军,素闻秦家怀义将军武功盖世……”
大哥大手一挥:“有什麽好处?”
“吐蕊姐姐最喜欢的花样!”
“好!”大哥脚下一动凌空而起,人已在池子中央。乖乖,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我可算见识了。
不一会,抱了一大把莲蓬回来,永乐乐得笑开了花,剥开一个就吃,结果当然是,马上吐了出来。
“呸呸!怎麽这麽苦?!”
“嘿嘿,”我干笑两声,永乐杏眼圆瞪,老子慢慢开口:“这没取心子的莲子,当然苦了。”
“那你怎麽不早说?”小姑娘似乎很是不高兴。
“十三哥以为你不喝好好的莲子羹跑来采鲜莲子,是嫌那些莲子没这苦味呢!”
小永乐一把莲蓬扔我身上,怒气冲冲的说:“你才喜欢吃苦的呢!”
老子一把接了,笑著说:“小妹所言极是,十三哥正想要它下下火呢,你要不要也下下?”
大哥看小永乐气得青白的脸,撞了我一下,说:“永乐公主,别忘了刚才答应在下的事。”
永乐耍赖:“你给的又不能吃,我才不告诉你呢!”说著转身就想走人,可惜脚还没抬起来,突然捂著肚子叫了声:“疼!”然後就蹲地上去了。
大哥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我望了望她,像是真疼,连眼泪都出来了,就差没在地上打滚。老子把莲蓬往大哥怀里一塞,赶紧过去把她抱了起来,怎麽说也是老子妹妹不是?
“喂,你没事吧?哪儿疼?”
“呜……不知道……”
“老实说!”
“呜呜呜啊……我肚子疼……血,流血了,好多……我是不是得了什麽奇怪的病,要死了?”永乐指著茅房的方向说。
大哥在旁边红了脸,老子垂头丧气。永乐公主今年十三望十四,这些大人怎麽教孩子的,居然要老子跑来给这小妮子上生理课麽?
我给她掐著合骨|穴,尽量温柔的说:“永乐乖,这不是病,这说明永乐长大了,是个大女孩子了。”
“真的?不会死?可是我好痛……”小姑娘眼睛被眼泪一泡,亮晶晶的,像是昨晚上的桐君,又像千绿。妈的,老子把眼泪给她擦了,都说了不要想了。
“当然不会了,你只要在床上呆个两天,要是还疼,就拿个热水瓶子敷著。还有不要吃辣子和冷东西,基本上就没事了,最好跟你娘说说。”
永乐才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老子慌了:“都说没事了,你还哭个什麽啊?”老子原来看那些姐姐抱个输液瓶做的热水壶在肚子上的时候,也没有谁哭过。这丫头金贵。
大哥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说了句:“我去找吐蕊公主过来。”就飞快的跑了。
我抱著永乐,不一会大哥带著吐蕊公主和永乐的奶娘来了,她一来就问:“十三哥,永乐到底是怎麽了?”看来大哥没好意思跟她说。
老子看了看,根据我在千绿他们身上练出来的眼光,这个吐蕊怎麽著也有个十八九岁,於是老子隐晦的跟她说:“没什麽大事,不就是每个月都来的,你们娘也该给小孩子提点著点,看她吓得这样。”吐蕊和永乐是一个娘,正如我和皇帝大哥,泰王四哥还有那个记不得七哥还八哥的仁王是一个娘一样。
大哥咳了一声,他感冒了麽?
吐蕊的脸刷的红了,说话结结巴巴的:“多…多谢十三哥,小…小妹想带永乐回宫去了,还请……还请……”
老子没等她说完,把哭到脱力的永乐往她奶娘手上一放,幸好这个奶娘正在壮年。
吐蕊公主又结结巴巴的跟大哥说:“有劳秦将军了。”大哥把莲蓬往我身上一扔,凑过来耳语一句:“以後别提她们的娘,早死了。”然後拔腿跟上去了。
老子听得楞了一下,原来永乐哭的是她娘。也算同病。
都走了,老子回到宴席上,皇帝一家和女眷们都已经走了,就剩下几个王爷还在喝酒。听说小公主没见著我还哭哭啼啼了一回,罪过啊。
刚把莲蓬交给小李子,就见泰王拿了个杯子说:“十三弟,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四哥还没跟你喝一杯呢!”
我连忙站起来跟他碰杯,三杯下肚,吉利话说了一串,我开始跟他侃起园子来:“四哥,小弟刚才是见你这园子漂亮,月色又清亮,便逛了一逛。”
“哦~ 那你对四哥这园子可有什麽见解?”听他那语气,似乎挺得意的。
三十三××××××××××××××××××××××××××××××××××××××××××
老子憋了一阵,憋出来一句话:“小弟怎麽觉得,明明占地差不多的园子,看起来却比我那个小,走起路来也不累。”
泰王哈哈一笑,说:“十三弟眼力不错,兄弟们的宅子大小都差不远,不过你那园子是京里的工匠建的,又是新宅子,便有个毛病。”
“什麽毛病?”泰王他一定是故意停在这里的……
果然,泰王不慌不忙的说:“十三弟你搬了新宅子,怎麽也不请兄弟们去热闹热闹?”旁边一个王爷也开口说:“大家可一直听说你府上那几个美人,想要见上一见呢!”
老子心里暗咒了一句“色!子”,嘴上连忙说:“小弟府里最近疲惫,等过几日都安顿好了,再请兄弟们过来热闹。”
“好,小弟,我们可记住了啊!”又一个谁,没印象啊~
泰王见目的达到,才开了金口,指著在月亮底下影影绰绰的园子说:“这个毛病便是,园子里没什麽耐看的假山花木。特别是道旁,京里这些个人就喜欢弄些低矮的种在路两边,你那新园子又没什麽古树,显得空旷了不是?”
老子一回忆,他说的还真有那麽点道理。路上空旷的不说了,老子和几个公子的院子里都嫌,当真是什麽在开花的都没有,裴公子那就几棵不晓得什麽的树和草,屋後头有几颗芭蕉。柳如清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