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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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迟疑了一会,咬了咬牙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放,说:“你要不要我不管,总之我做了就要送出去。你的话我明白!”说完转身走了,看背影像是在擦眼睛。 

  老子苦笑一番,把袍子披在身上,还真有点冷了。 

  难得一个有情有性的好姑娘。 

  可是小妹子,入冬还早著呢。就是你爹娘都同意了,我也没办法。 

  又喝了一杯,李家妹子也来了。t 

  “谢大哥,怎麽一个人在外头喝酒,最近天可冷起来了。” 

  我暗叹了口气,笑著说:“没事,你谢大哥身体壮实。” 

  小姑娘脸上一红,说道:“瘦成这样还说壮实,真不害臊啊你。对了,我娘昨天做了双棉鞋,没想到做大了点,近日天也冷了,就送给谢大哥穿吧。” 

  老子再叹了口气,直取重点:“多谢李妹子,不过我过不多久就要回去了,家里头还有人等著……这鞋子,怕是没时间穿了。” 

  小姑娘像是要哭,我呆在那儿等著她发泻出来。小姑娘抽了一阵,哭著哭著就靠在我肩膀上了,看见我身上披的袍子,把脑袋抬起来问:“这是张家姐姐做的那件?” 

  我点点头,说:“天不早了,姑娘家在外头不安全。” 

  小姑娘擦了擦眼泪,把鞋子往我手里一塞,说:“那正好叫它们配了一对儿,我回去了。” 

  没多久,外头又像有脚步声。 

  菜早凉了,我也没了吃它的心情,不知不觉间也就喝得多了点,正对著月亮学杜甫。 

  张家妹子会喜欢我,是因为我帮她拔过青菜;李家妹子喜欢我,是因为我帮她娘扛过柴火。不晓得这回又是哪个。 

 

38老子念:“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正颇有点意思,突然听得一声:“谢公子倒是好情致,在这里吟诗作乐,眠花睡柳呢!” 

  “举杯邀明月,对影…对影……成三人?”老子这边还没收住尾巴,转过去一看,空地上站著两个人,心里第一反应是,果然就三人了。 

  只是这三人不知道又是不是那三人。 

  当然那只是心里的反应,身体的第一反应是酒杯一甩,赶紧跑进屋子里头,把门别死了。 

  心跳加快啊,不是骗人的,老子抵在门板上,心脏怦怦直跳。 

  门外头传来柳如清的声音;他说:“裴公子,别……”接著就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老子院子左边堆了几捆柴火,下雨了还没来得及收回屋子里。 

  别?别什麽,柳如清你把话说完啊! 

  “柳公子,你再别拦我。你说等一天,让他静静,我便再等一天,如今等了这麽久,也没见他想通了。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他不明白!” 

  “可这也……” 

  “总之今天没那麽简单!柳公子,你先让开!难不成你还心疼他?” 

  柳如清马上说:“我是担心你伤了自己身子!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何必劳累气恼自己?” 

  “若不想让我生气,你便让开!” 

   柳如清那边没声音了,裴公子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子赶紧躲开些,免得被门板给压了。 

  老子果然聪明!刚挪开了窝那两片朽得差不多了的门板就被裴公子一脚踢翻了,扑倒地上腾起好一阵尘土。 

  破门当风,地上一个清冷的黑影子照进来,手里还捏著根两指粗的棍子。 

  妈呀,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堵机枪,邱少云被火烧,他们都不怕,我怕个什麽?! 

  裴公子,能不能打轻点啊?老子望著他,眼睛里述说著如此情意。 

  地下不平,裴公子晃了两步,终於还是走近了,慢慢的举起来,又缓缓的扔在地上了。柳如清在外头像是松了口气,老子正要庆幸逃过一场家庭暴力,就猛然发现,裴公子已经近到眼前了,身上穿著件深紫的衫子,脸上眼中尽是愤怒神色,适合!看来还是逃不过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领子,从地上拎了起来,左边一巴掌,说:“你在这儿过得舒心,让别人都怎麽过?你知不知道皇上下了三道圣旨要你进宫,福王爷无故失踪,府里给不了个答复,你是要让全府的人都替你殉葬是不是?” 

  接著换只手,右边一巴掌,眼里却有了泪光:“你又知不知道柳公子替你藏著不让人来打扰,指望著你想通了赶紧回来,你倒好,张家李家都看上了!还好意思留那种条子,叫青袖别想太多?你叫他怎麽不想太多?你……又让我……如何作想?” 

  老子的手迟疑著迟疑著,见他没什麽动静,赶紧一把搂过裴公子,说:“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要打要骂都随便,我回去,我这就跟你回去!” 

阿芒?大卫偷了麋鹿骨头,八国联军抢劫皇家猎园,还有贝福特公爵来救,翻来覆去死去活来,最後还不是要回到中国? 

赵老爷子说得对,我不回那还能到哪儿去? 

  裴公子那两巴掌一点没藏力气,正累得趴在我身上,眼睛里头的泪水跑出来了,我赶紧帮他擦。这个人以前,不像那麽容易哭的。都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错了。 

  老子以前也不是这麽爱哭的,遇到这些人,也……唉。 

  柳如清在门外头叹了口气,说:“那就走了吧,天也不早了。” 

  裴旻站直了擦擦脸,说:“走吧。” 

  我赶忙把放在一旁的鞋子抱起来,裴旻看了一眼,哼了声;说:“我正在想你身上那土气的衣服是从哪来的,原来和这个是一对!” 

  老子讪讪的笑,低著头往外头走去。柳如清就在外面,我不敢见裴公子,也不敢见他。 

  刚踏出房门,从各个奇怪的地方冒出十来个人,都高高兴兴的在整理行装,还有人说“终於可以回去了”。 

  老子郁闷,原来这些天也都有人跟著的,算不得洒脱。 

  不过这不洒脱,也怪不得别人。 

  院子里还摆著小菜,我从柳如清身边走过去,往後头望了一眼,他在等裴旻。 

   

  院外头不远停著马车,小李子和小保站在两边,小王爷的架势是摆足了。 

  老子忙上去问:“小保,你怎麽到处乱跑?” 

  小保嘻嘻一笑,说:“我早好了!要不是裴公子不许,我早过来找主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老子笑,这小子憋了这麽久,出来了还不知道闹腾成什麽样儿呢。 

  手里抱著鞋子不方便,小李子来扶我上车,凑在耳朵边问我:“主子那天是从哪儿走的?” 

  我说:“你真想知道?” 

  小李子点头:“小李子还不曾犯过这样的差错,可酒楼里的小厮都说没见你出去。” 

  老子嘿嘿一笑,小声说:“你主子我在床底下!”然後撩开帘子钻进马车里了。 

  小保笑得止不住,小李子犯楞没动静。老子心里痛快,没人想到吧? 

  然後裴公子和柳如清也上来了,两个人坐在我对面。 

  我跟小李子说,这几家人对我不错,也处了这麽近十天日子,帮我送点钱告个别,叫他们以後有事来找福王爷。小李子说他身上没几个钱,老子摸了摸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他。 

  小李子腿脚快,十来分锺就回来了,车夫驾了一声马儿就开跑,我叫小李子和小保进来车厢,他们都不肯,说这麽点小雨,怕个什麽? 

  他们不肯进来,车子里便更死气沈沈的。 

  我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却不敢问裴公子,老子是对著柳如清问的:“那个,青袖他……” 

  柳如清还没开口,裴旻恨恨道:“你还有脸提青袖!” 

  是,我是没脸,可我也不敢不提不能不提,倒是……不该在他面前提。 

  柳如清悠悠叹了口气,说:“青袖公子,昨天才能下地。” 

  老子楞了一下,懂了,想也没想抽了自己两耳光,垂著头说:“是我不对,是我看高了自己!我本来,我本来是忍得住的……没想到,会变成那样子……” 

  柳如清又叹口气,把我肩膀拍了拍,缓缓说道:“其实,也怨不得你,你也中了春药,虽然不是很重……倒是你那手字,还真该练练。”小少爷十七那时候柳如清十六,跟了小少爷七年,他比我还大上一岁,行事作风倒也像个兄长。 

  “啊?”老子目瞪口呆,我也中了?我怎麽不知道,那麽点反应还当是遇事急躁发热。 

  天王老子,老子现在最佩服的就是这些造春药的大叔大娘们,不仅可以利用空气传播,没得解药,还能杀人於无形,要到了现代还不知道能拿几个国家工程! 

  裴旻突然闷咳了一声,柳如清便抛了我跟他说:“叫你别动怒了,不听是吧?回去开点顺气的汤药喝个十天半个月的,你才安心。” 

  裴旻说:“我没气了,别再叫我喝黄连汤。”说著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我连忙把手伸到他面前说:“你不要生气,我就在这儿,随便你怎麽发气都好。别伤了自家身子。” 

  裴旻叹了一声,别过头去了。 

  我本来想,他若是打,我就受著;他若是把手放上来,我就把他搂到怀里来。结果他什麽都不是,老子心里闷得慌。 

  车子里头又安静了,我也学乖了不说话的好。 

  过了一阵,老子撩开帘子,捧著印了几个巴掌印子的脸蛋看月亮。 

  望了望天上,还下著小雨,月亮也还在。 

  狐狸出来娶老婆了~ 

 

 

39狐狸进了福王府,老子当然也进了。 

  陈伯站在门口接我们,福王府门口是两个麒麟兽,能赐福寿,一般的宅子据说是石狮子镇著。 

  到了大厅,柳如清叫坐下来喝杯茶,桐君和千绿也在,见了我装作没看见脸上的巴掌,也都挺高兴的。青袖被强制在房里休息。 

  柳如清告诉我明天早上进宫里去,具体什麽事情,没人知道。 

  桐君眼睛闪闪发光的凑过来说他想到学什麽了,他要学功夫,好保护我。 

  虽然我严重怀疑他已经过了适合练武的年纪,但是又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没办法,只好先应下来再做打算。 

  人散了我当然是跟裴旻走,到了他房里,呆了一阵,却没见他想睡觉。我便凑过去,裴旻叹了一声,说:“你还是该去看看青袖,才对。”   

  我搂著他狠狠亲了一口,说:“你说得是。” 

   

  青袖的屋子,我这是第二回来,头一回还是才搬家那时候。 

  小李子带路,走了没多久,屋子外头一小片腊梅,叶子还黄著没掉光。 

  我敲门进去,青袖来开门,似乎是不相信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信我来这里,还是不信我脸上的印子。衣服倒是穿得整整齐齐,不像才起来。 

  然後小李子给我端水洗脸,青盐漱口,还是没牙膏好,不起泡沫就没感觉。 

  洗完了我坐到床边准备睡觉小李子也走了。 

  青袖一直坐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我跟他说要在他这里给小李子小保收拾一间房间,方便他们住的事,青袖没反应。 

  我说:“青袖你怎麽老坐在那?身体不舒服也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青袖还是没反应,看得出有点发抖,衣服也不薄,估计是以为我要做什麽在害怕。 

  没办法,老子下来拉他:“你都冷得发抖了还在那干嘛?”走近了才发现他竟然是在哭,身体轻轻的颤抖著,几乎没有声音的在抽泣。我上次留下的印象就坏到骨子里去了?把个小孩子吓成这样,老子原来说小少爷不是人,说不定人家青袖现在觉得我真***比小少爷还不是人。 

  “青袖,”**近他,轻轻环著,说:“你放心,我今天不会怎麽样的。上一回是……”  

  “主子,青袖只是不敢相信……”小孩子哭得抽抽涕涕的,说话的声音也抽著。 

  “不相信的什麽……”青袖的桌子像是梳妆用的,放著白铜镜和些精巧的盒子,角上又还有笔墨。镜子前放著一张字条,估计是被人揉过又压平了的,上面八个鬼画符似的大字。看来我真该练练字了。 

  “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驰,这道理我懂。作小倌男宠的,十四、五岁是最好,等过了十七十八,骨架长硬了,便也不值钱了……更何况我们……不要说我们几个,就是那如天人一般的柳公子,裴公子,说穿了也不过是秦少爷留下的残……” 

  老子忙把眼睛从桌子上收回来,把他抱紧了些,打断他说的话:“你不要想太多了。你不该这般看轻自己,也不该那麽说裴公子和柳公子,明白麽?”这个青袖,胆子小倒小,一大起来就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