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





。个裴春水,明显串通那些人把老子架空了!妈的这里就没一个人把老子当回事的!除了青袖! 

  老头见我没开腔,径自掐了掐手指,摇著脑袋给老子念:“老朽赠公子一诗: 

  回波尔时秋到 

  纤纤十指交绕 

  长念华严难省 

  却见稚童怀抱 

  你先想,想通了回去便如此说,保管你此变可了。” 

  然後又说:“你再添十两银子,老朽还可送你一句话。” 

  “我没银子!” 

  “没钱?!!” 

  “是没钱,怎样?” 

  “你你你~~穿成这样还没钱?把那戒子抵了也成!” 

  老子摸了摸身上,还是没钱,甩甩脚准备走人。念个什麽诗,老子又听不懂,就会故弄玄虚,指不定就是个骗子!切~想骗老子给裴旻买的戒子?没门! 

  老头在後头又你你你了几句,突然吼了一嗓子:“老朽,老朽还是跟你说了吧!你可要好好记著!人生不满百,长怀千岁忧!小夥子,要放得开些!” 

  这话耳熟!庙里的小和尚,好像也讲过类似的?! 

  这老头,隐约有点意思。 

  老子转回去,问:“你说的那个诗,到底是什麽意思?” 

  老头哈哈一笑,说:“尔非此处,怪不得不懂,怪不得啊……天机不可泄漏,除非黄金千两。” 

  老子心子使劲跳了一下,不是这里的人?难道他还真是个半仙?!  

  再往後看,老子就没看到哪儿还有人了~~妈的~ 原本还想叫他去府里找陈伯拿工钱的,不管是不是封建迷信,老头子为人还是不错的。 

   

  中午十分,老子恍恍惚惚往回走,好像想通了那麽一点。说实话老子听他说“尔非此处”的时候,还真有点信了他的。说不定就是小马哥乔装了来救苦救难的,连钱也不要的那种。 

  根据秦半仙的指导路线,裴旻他这是在试我!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一笔笔给老子看清楚,他大可以趁老子没在的时候卷铺盖跑了! 

  不过他为什麽现在才挑明?还是三个月的时间,才足够他做手脚? 

  试,又要试什麽?老子就是没想通,生意,钱,王府,老子都交给他管的,老子都信他的,还有什麽可试? 

 

 

八十××××××××××××××××××××××××××××××××××××××××××× 

  肚子一饿就越发的觉得冷,老子还是走回了王府;并且垮著肩膀悲怆的发现,除了这里老子没地方可去。 

  好好好,老子锤了锤胸口,想通了,你要试什麽,我都让你试;你想要什麽,也都随便拿,都在老子这儿,这儿! 

  王府大门一片沈静。老子想,我该去厨房。 

  路上经过大厅,远远看去人烟是渐渐多了,都各有各事的忙著。 

  好像陈伯也在那边?还挺急的?站在雪地里东张西望的,可爱的紧。 

  老子从大厅外头穿过,正打算去我的厨房。其实老子饭还是做得不错的~突然听得一声怒喝:“跪下!” 

  隐约,是裴旻的声音?怪了~声音里,也没什麽力气,说是怒喝,也就是那语气著实吓人。 

  老子垫起脚往里头一瞅,裴旻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厅,主位,穿著老子今天早上喊陈伯拿去的紫貂裘衣,板著个惨白的脸在训人。桐君青袖都跪在地上,只千绿站著,好似身不在此处一般。 

  院子里没一个人影,不小心走进去的都被陈伯赶了出来,往里看都不敢看一眼。 

  老子不由得靠近了一点,陈伯一眼揪住了老子,嘴巴都张大了正要号叫,老子比了个手势,他空张著嘴没叫出来,最终瘪了下去。 

  裴旻裴旻,你又玩什麽把戏? 

  “王爷是让你们出去长见识,不是长脾气的!一个个都硬了是不?回来都这麽久了,才想起来给小爷奉茶?千绿,你尤其不错,傲得紧!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别以为他说了句要照顾你们一辈子,就把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了!” 

  老子皱眉,这话,好像有点过分了呀,裴公子~ 

  千绿身子晃了一晃,裴旻再喝了一声:“跪下!”,终於还是下去了。 

  “好,很好。”裴旻提起桌上的一个酒坛子,往茶杯倒了一碗,没有表情的慢慢喝了,然後再慢悠悠的抬了抬手,说:“青袖公子,你起来罢。” 

  青袖微微低头行了个礼,慢慢的站了起来,站到裴旻旁边。膝盖上粘了些白的,像是碎纸片。老子往地下一看,满地雪花儿似的碎纸片,还泛著红。 

  一阵风吹过,纸片打著旋飞了起来,有点冷。老子隐约觉得不好。 

  “桐君公子,听说你在路上弄了条蛇养著,还叫小菜?”裴旻挑了挑眉毛,拿种奇怪的调子缓缓的说。 

  “是。”桐君的声音有点发抖,急急忙忙的回道。看看,这家夥就是那欺软怕硬的! 

  裴旻笑了一笑,勾起两边嘴角:“我看这名字不好。它不是爱睡觉麽~还是叫小睡来的贴切,也免得,人家天天担心著被你给吃了。你说这话,有理麽?” 

  桐君身子往前倾了倾,说:“全凭裴公子做主。” 

  “好,不错。你也起来。”  

  桐君也爬起来站到一边,就剩下千绿还跪著。其实大冬天的地板也挺凉的。 

 

  “千绿公子,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和柳公子同出同入?” 

  “回裴公子,是。” 

  千绿难得说话,这一说,老子还真觉得有那麽一点像柳如清的语气。 

  “哼,”裴旻不屑的哼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怒气:“你小心把他学得太像了,丢了各人的本份!” 

  千绿道:“谢裴公子教诲。”声音冷冰冰,不像认真的。 

  “你也别敷衍我。”裴旻抬了抬茶杯,青袖小心的捧起酒坛子给他倒了。“自己去认真想想,你是柳如清吗?人家是忠臣之後,你不过就是个别人不要的男宠,少拿他那套自诩清高的来给人看!懂麽?” 

  这话说得太伤人,不晓得裴旻发了那根神经,还是喝醉了?老子往地上扫去,果然已躺了一坛,难得老子弄回来的水井坊啊~~! 

千绿没有说话,直直的跪著,看著也不是个味。 

没人敢惹他,老子也得惹。 

  老子正要抬脚进去,突然听得桐君说:“裴公子,你不该欺人太甚!”声音挺冲。 

  裴旻淡淡回了他一句更狠的:“跪下说话。” 

  “跪就跪!”桐君果然是狂妄惯了,发起狠来也不输人,重重的一声跪下去砸在地上,砸得老子心也跟著抖了一抖。 

  “裴公子,桐君跪你,是敬重你。福王府中,裴公子你与柳公子两人,自然是人中龙凤无人能及。柳公子那淡定从容桐君自知是一辈子也学不来的,可也暗暗想过,总有一日要成了如裴公子这般的出色人物!千绿跟柳公子学医,朝夕的见著,想要学柳公子的傲骨清雅,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你倒是为何要如此折辱他?难道都只要像青袖这般唯唯诺诺,你才安心?” 

  千绿把头稍稍转了转,看一眼桐君,还是没说话。 

  裴旻手里的茶杯“!”的一声摔在桌上,瓷片洒了一地,拿手捂著一边肋骨,急急的咳了几声。老子心抽了一下,站麻了的脚反射性的往前一动,没料到踢到块石头。老子捂脚那一秒锺,青袖就已经扶著裴旻背上顺气,一边顺一边静静的说:“桐君公子你误会了,裴公子定不是这意思。” 

  “哼!你……”桐君把头甩开,十分不屑的瞄著青袖。 

  裴旻虚了虚眼睛,指著桐君说:“小张说你武练得不错,便出去给小爷扎几个时辰马步来瞧瞧!” 

  桐君应了一声:“扎就扎!”说罢作势要起,青袖又急忙按住了他,道:“裴公子,外头风雪交加,恐怕不太合适。” 

  “不合适?”裴旻看著青袖问:“你们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哪里有不合适的?不过,你这胆子也练出来了嘛!不枉费出去这一场!” 

  他那话说得清醒得很,不像是喝醉了酒的。青袖神色黯了一下,退到一边。 

  不过裴旻倒也就没再叫桐君去蹲马步,老子继续考虑什麽时机进去最好。为什麽又要出这种事情?柳如清也不管管麽?老子肚子还饿著呢! 

  裴旻换了茶杯,依旧让青袖倒了酒;慢慢的喝。青袖倒酒的手犹豫得很,老子突然有点担心他会不会酒精中毒,喝了多少了你?坏人! 

  “你们都是些傻子。”裴旻把茶杯从嘴边拿开,接著训,连口气都没变:“千绿,你如此淡泊人生漂移物外,是以为他就真不会赶你出去了吧?哼,今年不,明年呢?後年呢?一辈子那麽久,谁敢保证谁不变?到时候你的柳公子,根本保不了你! 

桐君你也要知道,如今你见得他温善可欺,撒野撒得狂妄,指不定三两年不翻个翻儿! 

青袖也一样,他爱你时自然轻怜蜜意,甜言蜜语什麽说不得?转眼不爱了都成空话。 

这世道谁敢说谁一定靠得住信得过?谁敢说谁一辈子都不变心?信得过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一个!你们从哪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连这道理竟然都没学到?” 

  这话出来,千绿抖了,桐君不吵了,青袖也垂下脑袋了,都扭著脸偏在一边。老子看不到他们脸,不晓得什麽表情。不过老子晓得了,裴旻这是什麽把戏。 

  心里头突然一酸,又一痛。算命老头子念的那狗屁诗在脑子里转啊转啊转,终於就著这话冲了出去。妈的!老子都明白了! 

这两天出的所有事,心里头的所有的堵,所有的莫名其妙,老子都明白了。都是老子不对,裴旻都是对的,留了这麽大的後路给老子,仁至义尽了。 

明白後便隐隐的酸痛著,裴旻他,不信我。 

可都该是我不对。我没做好,他才不敢信我。 

 

 

 

八十一×××××××××××××××××××××××××××××××××××××××××   

 

  从昨天晚上就断断续续下的雪粒子这时候又下了起来,比之前都大,陈伯急急的跑去拿伞了。打在头上脸上有那麽一点儿痛。 

  说实话我是很少见到雪的,别说雪粒子了。九岁还是十岁?反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见过一次,学校放假两天,老子记忆深刻。 

  所以老子进去的时候大概有那麽一点狼狈,幸好雪粒子不怎麽粘衣服的,不然老子肯定要成了落汤鸡。 

  老子看著裴旻白里带青的脸色,终於在裴旻青袖千绿桐君之中,小心翼翼的先喊了声:“春水~~” 

  裴旻那潋水一般的眼睛珠子斜过来瞄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表现出具体神情,便像死鱼眼一样,翻了。 

   

 

  桐君大叫一声,刹时间天地变色恐慌莫名。 

  隔得最近的青袖磕破一个空酒坛子,总算是接住了裴旻往前倒的身子,千绿喊著叫人去找柳如清。老子抱著冰渗了的裴旻往衡舒院跑。陈伯说老子那冬天一直烧著个什麽地龙,保证暖和。 

  没一会,陈伯气喘吁吁的跑来说柳公子马上就到,然後讲裴公子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呆在大厅里,撕了一箱子银票,边撕边喝酒边等老子,可惜大半夜的没人看到。一早叫了陈伯来通知老子,可老子急著出门就没想过要听,陈伯还以为老子是知道了才让他送衣服去。 

  换平常老子一定是想,怪不得那一地泛红的纸屑,还有桌子後头翻著的空箱子都有点眼熟。今天居然没有,风雪天气,又是冬至。 

  你这是何必呀何必,直接说不就得了麽?算我求你了~一千万啊那是~还受冻~ 

  柳如清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直接把老子从床边拉开,按脉看眼珠子。我就说罢,他肯定是站裴旻那边的! 

  跟在後头的是青袖几个,脸上也都不好看。不枉费裴旻疼他们一场。 

  脉按了好一会,裴旻的手一直冰冷,老子想给他捂著,被柳如清反手扫了下去。又掰开嘴看了舌头,柳如清终於舒了口气,说没甚大碍。老子跟著他话里头的字心一上一下,终於落到了实地。 

  然後他又说,这都老毛病了,每年冬至都要来这麽一回,屋子底下把地龙烧旺些,床上多放几个暖壶子,不出一天就能好。等醒了再弄点滋补的就成了。  

  只不过今年受了寒,不晓得会不会更严重些。说这话的时候只拿眼睛看我,手里不停的在写药方子。还是没什麽温度的表情。 

  野党参六钱,当归、怀牛膝、胡桃仁各五钱,滴|乳香、生明没药、补骨脂各三钱,威灵仙钱半,乌附子四钱,生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