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





令我兴奋,平时,有事没事我经常到这里买醉。
我的检察官兄弟(8)
小云和一个背朝我的女人猜骰盅,我在她身边坐下说:“今晚谁输谁陪我。”小云转脸一看,朝我胸口擂了一拳,疼得我差点飙出眼泪。这丫头下手不留情。
  “以为是流氓呢,说话也不斯文点,没见人家艳艳在吗?”她白了我一眼,好像打我理所当然。我没去看那个艳艳,看也白看,她的朋友多是些疯丫头。
  “给你打个半死,我去喝一杯回阳酒,你们自个玩。”我抚胸朝吧台走。
  酒保阿威正在偷听吧台边的一对男女讲话,我在吧台上猛拍一掌他才回头。习惯地动动脖子下的蝴蝶结,点头说:“文大哥,今晚先喝烈的还是淡的?你寄的酒两样都有。”
  “烈的吧!给母老虎咬了一口,得赶紧消毒。”我胸口的痛楚稍减,阿威笑嘻嘻倒酒。我第一口喝下去想呕,索性憋住气把一整杯喝光,反而顺畅许多。
  “给哪个母老虎咬啦?”听声音是这里的“妈咪”阿英。一阵刺鼻的香风袭来,我又想呕。阿英那张整过容的脸贴到我鼻子上,头发染成半黄半红,肉色低胸的紧身裙,两点激突,晃眼看像什么也没穿。
  “英姐,找个人安慰安慰文大哥。”阿威最高兴看别人和阿英做交易。
  “谁敢咬我们文老弟?大姐帮你整她。”阿英把手搭我肩上。我不看她,慢慢享受烈酒刺激肠胃的感觉。阿威指向小云坐的位置说:“一定是挂文大哥账的小妞,我刚才拿东西慢点,也给她骂了。”
  “这么厉害?我去瞧瞧。”阿英说去就去。我懒得阻拦,料想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二杯酒没喝完,阿英回来了,神经兮兮把我从头看到脚。
  “那边有的是‘小鸭’!”我反感被这么看。她冷笑一声:“我说呢!难怪乐意被咬,这么个大美女,我是男人,让她咬死也心甘!”
  我骂道:“你吃药啦?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云不丑,但不至于美得让她如此夸张。阿威也说:“是啊!英姐你搞错了吧,那小妞马马虎虎,你手下强过她的不止一个。”
  “我搞错?”阿英朝小云的位置望,我也望。一个人没看见,一定跳舞去了。“肯定没错,我问她话呢,她说跟老文来的。你懂个屁,看女人谁比老娘厉害?”阿英给了阿威一掌。
  话是有理,可她把我弄糊涂了,像煞有其人似的,莫非是那个什么艳艳?泡这个地方的人,喝酒之余,相互聊得最多就是美女,黎老板除外。
  我端起酒杯要去看个究竟,刚跳下吧凳,被小云一把拉住。
  “你跑哪儿去了,老有臭男人搔扰我们,你回去坐,当木头也好。”他妈的,真像老婆管老公。
  “你男朋友呢?我可不想挨打。”我越来越发觉和这些小姑娘有代沟,可又不肯认老。
  “那家伙不是好东西,肯定打麻将去了,他来了你帮我收拾他。”小云这么说话,稍微有点女人的味道。我说:“你先去,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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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云刚走,阿威抢道:“文大哥讲的是这个,英姐你搞错了。”我也望阿英。
  “不对,不对,”阿英摇头,“不是她。我讲另外一个,你们怎么就不信?要是没有美女,消夜算我的,老娘白陪你们一晚也行。”
  “你陪我?免了吧,不过,消夜你请定了。”我和这些人经常打赌。
  “我要你,英姐,我……”阿威没说完,脑门上给人重重打一爆栗,黎老板亭亭玉立依在吧台边:“你要死了耶!干你娘!那边客人等你半天,当心小屁股开花哦!”
我的检察官兄弟(9)
“别理这个老玻璃,我们走!”阿英拉我走开,经过舞池又停下,“讲定了,看到美女,消夜你请!”
  美女果然是那个艳艳,光钱很昏暗,但已足够我饱餐秀色了。美中不足的是,艳艳和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有说有笑。男人我也认出来了,是今年转会到这座城市的足球明星劳剑。
  “看傻了吧!不骗你,我刚才也一样,给老玻璃看见,可能不找男人了。咯咯……哇!男的也不错,起码一米八几,那么壮,他妈的,给一千块不知道他干不干。喂、喂!老弟,你来晚了,死心吧!没见人家挺熟的吗?又般配,别看了,越看越烦的,害了单相思,那就惨了!”
  阿英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恼羞成怒叫道:“滚开滚开!一边去。”
  “这么凶干吗?记得请消夜哦。”她走了还叹息,“又一个男人完蛋喽!”
  我向前移动了几步,看得更加清楚。
  “喂,喝多啦?站着干吗?过来给你介绍球星。”小云发现我了。
  我长吁一口气,把酒杯搁上桌子,特意不看艳艳,拉小云的手说:“是不是光线太暗,艳艳请我当电灯泡照明,我可不干。走吧!笨丫头,你男朋友不来,我客串,跳舞去!”小云一脸窘态,挨着我走。
  “不是的,不是的,文、文……”艳艳向我靠近两步。
  “革!”我帮她讲一个字,不是就好。
  “偶然碰上的朋友,给你介绍一下,劳剑……”艳艳大方地介绍。
  劳剑和我握手,我说:“久仰大名了,非常荣幸。”劳剑一脸不屑问:“文兄在哪儿高就?”我说:“我是民工,下岗两年了。”艳艳抚口笑的样子,令我神魂颠倒。
  “文哥,别胡闹了,正经点。”小云急了,“我文哥当过老师,做过导游,开了好几家饭店……”怕我丢人现眼,小云絮絮叨叨抬高我的身价。见艳艳饶有兴趣,我忍住没打岔。劳剑不耐烦听完,笑说:“文兄,你至少算是有文化的民工,哈哈……”他还是没把我放眼里,我懒得和他较劲。此后话不多,酒也喝得少。探听到艳艳工作的地方,今晚的目的达到了。
  美女相伴,时间过得快。散伙时,我不但抢着去埋单,还殷勤地出门口叫的士。劳剑靠在一辆白色的BMW上,不再正眼望我,为艳艳和小云打开车门。小云从车里探出脑袋说:“消夜放过你了,民工!我们有球星请。”我真想找块砖头砸过去,却一时茫然。
  “伤心的人、伤心的人,请跟我来,我借你一点爱……”阿英唱着歌出来,挽着我的手进去,我觉得她比谁都亲。
  午夜时分是“KK”疯狂的顶峰,正经人离开了,剩下的难分是魔是人。
  黎老板可能到了发情时段,正对一个秃头男人撒娇;“要不要我嘛?人家好难受的耶!”手伸进秃头的裤档里。
  我喝着印象中的第五杯烈酒,脑子出奇的清醒。有人说酒醉第二天喝不醉,也许是这个道理。
  阿英跳舞累了,口叼一根烟,带两个妖艳的“小姐”拥到我身边。
  “怕你等不耐烦走了呢!来,见过文老板。这是我新加盟的‘王牌’,今天来‘大姨妈’要不你见不着呢!这个是阿清,这个是阿曼。”这一帮“小姐”,包括阿英,全是阿这阿那的。其实没人想知道她们的真名实姓,或从何而来,更不想知道她们为什么选择干这一行。
  阿清的个子高些,但和阿曼的眼神一样,相当幼稚,和她们过分成熟的身材很不相称。我打量几眼说:“用不了的货色,带来陪我?”阿英嚷道:“瞎掰了你!我另叫个谁也行,再说那地方用不了,别的地方能用,要不要我教你?”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我的检察官兄弟(10)
9
  几年前,风景区兴起农家乐小饭店,我是野导游,专宰外国人的那种。正好,做烦了洋奴才,也去开了一家,没想一发不可收拾。鼎盛时开到六家,从风景区开到市郊,如连锁店一般。后来竞争惨烈,全变味了。由打造乡土环境和江湖菜之争,变成了提供安全赌场和三陪“小姐”之争。我觉悟高,加上向东威胁抓我去坐牢,就一家伙转让了五家,仅保留市郊的一家,承包给别人,如今也苟延残喘。我带阿英她们去吃夜宵,不吃白不吃,过几天租期到,自然死亡。
  虽是半醉,但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一天的内容太丰富了,我很兴奋。也许长期以来,没内容的日子太多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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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包厢沙发上,听阿清、阿曼唱歌。两人扮男女对唱,一个五音不全,调子跑到九霄云外,一个节奏不对,下句来了上句唱不完。
  “想那个美女呀?”阿英坐到我身边,“天涯何处无芳草……”听这句话,我想起劳剑说的“有文化的民工”,阿英该是有文化的妓女了。
  “你玩不过人家的,阿威讲,那小子是什么甲A甲B的足球明星。有钱着呢!玩的尽是洋妞,你看他那辆宝马,呀呀呀!不得了,阿威讲,他还有一部什么车呢!我的天哪,怎么打球的,这么有钱?”
  我同样没把劳剑放眼里,可是,那部宝马车实在是“劲敌”。哪个女人不爱虚荣、不爱钱?我老人家全副家身抵不过一部车呢!照眼下趋势,可能更糟糕。
  “别想那么多了,来!帮你按摩。”主意不错。阿英不由分说,把我的脑袋拉到她腿上揉起来。
  “哈,行呀你,”我赞道,“手法蛮专业的!”阿英得意地说:“以前我就是干这行的,徒弟没一百也有八十,我手下小姐谁不会?好多客人就冲我们这一手!你这个醉鬼不要小姐,难怪你不懂。”
  “看样子,干你们这一行,也要学不少技术。”我放松享受。
  “那还用说,不是我吹,如果全市这一行的小姐比赛,我的人肯定拿冠军,你信不信?”阿英没说完我笑得要打滚。
  菜上齐了,吃下几块,阿英停手离桌。“不行了,难受得要死,我先吃点药。”她说着跑去沙发,想问怎么回事,见她拿出“药”,没必要问了。
  “她几时吸这玩意的?不要命了?”我皱眉问阿清。
  “那些变态佬害的。”阿清边吃边答,“英姐心好,说我们年轻,以后要嫁人,大多数是她去接。疼得要死,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她吸,就上瘾了。”我摇头。阿曼说:“那些人全是畜牲,文老板,你看我这里……”她拉下上衣露出肩,好几个烟烫的伤痕。
  “你算什么?我这里没好呢!”阿清比赛似的解开衣扣,两只肥大的Ru房跳出,她用手托给我看。只见一边是烟烫成的一朵梅花,一边是数不清的牙印。
  “他妈的,又活过来了。”阿英在沙发上大叫,长长打个哈欠。
  10
  又过了一个多月没内容的日子。
  我是真正的三十年前睡不够,三十年后睡不着。只要头晚没喝醉,早上坚持跑步。我跑步是有目的的,那是为了消耗精力。有本书上说,精力过剩容易犯错误。我不想随便犯错误,尽管我不知道我会有什么错误可犯。
  “重来、重来,我不跳马,我的马呢?我下士。”徐老头找出他的马,又放回去。这老头悔棋惯了,我也好不到哪去,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盘他输定了,让他赖几步,晚死一点而已。边上围了好几个老头在给他出主意,我跷起腿抽烟。老头们七嘴八舌争论不休,个个自以为高明。
我的检察官兄弟(11)
无意间,看见公园对面的钟楼,时针指在十一点上,我把烟头准确扔进垃圾箱。
  “明天再下。”在公园泡了一早上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商量。”我拔腿就走。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我还穿着球裤跑鞋。这时间再跑步,肯定被当疯子。舍不得打的,只好走到五头的“早一轩”米粉店,借了一辆比我还老的自行车。骑了半小时的路,来到号称全省最高档的五星级大酒店。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几个穿酒店制服的女人匆忙往里走,赶上了交接班的时间。艳艳应该快下班了。然而,我抽了五支烟,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依旧没出现。今天不是她休息呀?等不耐烦了,跑到公共电话插卡往酒店打,盘算她在就挂掉。计划是,和她来一次“巧遇”。上个月做的计划,机会出现无数次,每当看见她,老担心露馅,一天推一天。真他妈窝囊,向东是对的,我失去了勇气,做什么都停留于计划。
  酒店总台小姐用甜美的声音说:“对不起,她已经辞职了。”
  11
  老曾那张坐上去会响的长沙发成了我的床。
  害怕被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从不向小云打听艳艳。现在,一切从头来。没头绪地往各大酒店、宾馆打电话,又满市区乱窜。几天过去,一无所获。只好整日里泡在修车店守小云,盼望艳艳从天而降。
  打盹之际,一声巨响,我险些掉地,耳朵短暂失聪。
  “接电话!”小云咯咯笑,一手拿铁锤一手拿铁盘。原来怀里手机响我没听见。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是向东的电话。我问:“谁啊?”
  “我儿子。”他说,“一百天了,?